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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阙-第2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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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投降更是家常便饭。
最著名的就是砍了金赏祖宗休屠王脑袋火并其众投诚霍去病的浑邪王,而为了招揽降人,汉武帝还令人去塞外筑了受降城。
而投过来的匈奴小王,基本都封了侯,起码有十多个,安置在五属国,许多人作为属国骑参战,在汉匈战争里立了功。
那犁污王子失了王位和驻牧地,因为内部矛盾而萌生投降的想法,再正常不过,条件任弘都猜得出来。
“犁污王子只恳求,事成之后愿归顺大汉,做一个归义王、侯,能将被温偶駼王占据的冥泽以北,北山以南的牧场,还给他。”
孔璋倒是想直接跟蒲类将军禀报,但谁让任弘做了兴军前锋呢,此子和辛武贤是在金城击西羌的老搭档,据说极其莽撞,号称河湟之虎,而辛武贤更有喜欢痛击潜在盟友的恶名。
这两人一前一后,若将犁污王子和温偶駼王一起击溃消灭了,他孔璋唯一能混到的功,不就没了么?
所以孔璋一心想要促成此事,开始极力渲染冥泽以北环境恶劣,匈奴人就潜藏在大山戈壁间,就等汉军远行疲敝以逸待劳。
“孔都尉是怕了么?”
辛武贤嘴里说着没有那犁污王子,他和西安侯两部近万骑之众,击破区区匈奴小王也如囊中取物。
杨大嘴也想发表意见,任弘却在案几下蹑其足,颔首道:
“兵法云,明君贤将,能以上智为间者,必成大功。此兵之要,三军之所恃而动也。兵者生死之地,有人做内间自然好,孔都尉可派人回复犁污王子,只要他能助吾等取了温偶駼王的人头,我一定向蒲类将军和大将军为其表功……”
“送他一顶归义胡王的银鹰冠!”
……
“道远踩我脚作甚?”
而等议事之后回到本部营帐,杨恽摸着被任弘踩疼的足尖抱怨,任弘却召来韩敢当、赵汉儿这两名曲长,提及此事,一向冷静的赵汉儿竟赫然起身。
“君侯,便是个皋牙胥,四年前曾犯破虏燧!”
“竟是如此!”杨恽也才知道这过节,一时惊讶。
任弘笑道:“孔都尉位高多忘事,又或许是不在乎小小烽燧死了三个人,也对,一部都尉辖下,每年与匈奴冲突,死个数十人都是常有的事,事后不过让长史记一笔名籍发放葬费,他自己都不会过目。”
而那皋牙胥,更是将此事忘得一干二净。
“可我当然记得,犁污王子皋牙胥,就是杀了宋助吏的那个匈奴小王子,真是冤家路窄,竟一头撞到我面前了。”
虽然当年双方没打照面,只被韩敢当飞龙骑脸一屁股坐死了个百骑长,可任弘事后可好好打听过背后主将是谁,默默记在了心里。
西安侯的笑变得冷森森的:“我这人,可记仇了!”
……
第298章 黑戈壁
太阳很烈,甘延寿站在沙土里,一手牵着自己的马,另一手解腰带。
谁让这该死的黑戈壁,连一根拴马的桩子都没?众人歇息时要么将矛杆往地里使劲一插,要么就像他一样,在马儿那对睫毛贼长的大眼睛注视下小解。
八月中旬,在冥泽养足精神后,他们随着西安侯离开了汉塞,折向西北方,只一天功夫,塞内那一片片葱茏的农田不见了踪影,胡杨也越来越少,出塞第三天,凉州募骑们一头撞入了雄浑浩瀚的黑戈壁。
这是真正的“黑戈壁”,不管是平滩,还是起伏的山峦,都是同一个颜色:黑。整个戈壁好似刷上了一层黑漆,而抬起头,隐约可见东北方的巨大山脉昂扬起伏,形似奔腾万里,昂首长嘶烈马的红鬃。
如果说祁连山像一位冰清玉洁女子,那被西安侯在典属国地图上叫做“马鬃山”的北山就是一个粗旷豪放的塞北汉子。
但这壮阔之景,倒是很符合少年郎对异域的想象,弄得甘延寿尿完还看了好一会,直到同队的队史,那个同他掰腕子耍赖还输了的罗延寿喊他。
“甘队率,你怎么这么慢,莫非是尿不出来?”
甘延寿连忙归队,清点人数,他们要在两天之内穿过黑戈壁,抵达马鬃山南麓,歇息时间往往很短暂。
但对甘延寿而言,这点辛苦不算什么,在他看来,前方是梦想和功名,就像西安侯那样,少年锦带佩吴钩,万里觅封侯!
不过罗延寿这胡子拉碴的兵油子总喜欢打击小年轻甘延年的积极性,他一边用滚烫的沙子搓脚边道:“不止有你想的那些,不打仗时还有脚气病,马虱子,饥渴和腹泻。打起仗来,当场死了算幸运,受伤的人则有坏疽和伤残,你见过白蛆在袍泽伤口里蠕动的场面么?我可见得多了。”
十个,一百个,一千个,甚至一万个痛苦哀嚎加起来的声音,十几年过去了,仍然每夜都在老兵耳畔回荡。
说归说,行军途中如何才能让自己舒服点,最好还是听罗延寿的。
黑戈壁鲜少有木头,募骑自己携带干牛粪取火,挤在篝火边,众人除了数天上那些无比清晰的星星,就是听罗延寿这等数次被征募的老卒说打仗的事。
罗延寿自称参加过征和年间对匈奴的战争,幸好没跟李广利,跟的是重合侯马通。
“那时候,我与甘队率一般大,还斩了两个胡虏的头,被升为屯长。”
“那怎么……”
罗延年知道甘延年想说什么:“为何十多年过去了,我却连队史都混不上?”
他无奈地说道:“当时年轻不懂事,得了赏钱便傲啊,在郡城里出入女闾,天天喝酒吃肉玩六博,一沉浸进酒色里,不但身子垮了,什么前程功名,全忘脑后了。”
蹉跎十余年,他既不会五经也没经商做买卖的天分,原本打算买田的赏钱则花完了,眼看没什么出路,罗延寿参加这场战争,已不为什么功名,只为了钱。
他们队里有同样想法的人不少,有的人是为了攒老婆本,有人则有了妻儿,不忍她们过苦日子,想要再来拼一把。
反倒像甘延寿这样念着为父复仇,又心怀封侯之志的人鲜少,因为太不切实际了,什么你说西安侯?这世上有几个西安侯?
“汝父是死在匈奴腹地,想必他杀的匈奴人也不少,怎不见他们的后人来找你寻仇?”
罗延寿似是经历多了,看什么都玩世不恭,觉得甘延寿的复仇之论简直是可笑,不过是为自己砍匈奴首级换富贵找的借口,气得甘延寿痛骂了他一通,又扬言等到了与温偶駼王对决时。
“我便是斩其首级的勇士!”
入睡时,暮色苍茫中,远方丘陵时远时近,怪石突兀,就象传说中的中了魔咒死去的城市。
大军抵达马鬃山脚下,黑戈壁上多了些青色的山岗,路经的小小湖沼又布满野兽的足迹,半干的小小湖沼又布满野兽的足迹,野羚羊和北山羊在此生活,被大军惊得到处乱跑。
很可惜,甘延寿期盼中的大战并未发生,四五千骑出塞动静太大,后面还不知有多少,温偶駼王就像那些惊慌失措的野兽般,察觉后立刻带着部众,赶着牛羊往北转移走了。
“这温偶駼王真是个懦夫,右贤王没有令他死守北山么?”
甘延寿看着山脚下空空如野的营地,有些郁闷,罗延寿却笑话他说:“与匈奴打仗就像狩猎,胡虏聪明得很,一点风吹草动就溜了。出十次兵,能逮住一次便算运气好,这些匈奴小王又不像汉家官吏,守土有责,利则进不利则退,见到吾等人多当然要走,难道还等在原地让你来砍首级?”
事情还没完,因为犁污王子不敢去汉塞,先前遣使去告知汉军犁污王所在,并希望能在马鬃山下约降,在汉军抵达不久后,远方也出现了一阵烟尘,有千余骑之众。
天水曲曲长张要离让本曲不得松懈,继续厉兵秣马,保持临战状态,甚至唤来各屯长、队率,对他们说了一件事:
“西安侯说了,那犁污王子,很可能是诈降!”
……
皋牙胥真不是诈降。
他的打扮依然很匈奴,除了头顶上留着一束头发外,其余部分都剃光,戴着一顶以羽毛装饰的鎏金铜冠,两撇小胡子挂在圆脸上,骑的是白色乌孙西极马,马身上还装点着小件的黄金佩饰。
但杏眼里的神采已不再如四年前兵临敦煌烽燧时那般年轻张扬了,脸上尽是被生活磨砺出的褶皱。
过去他是犁污王子,北山地区三十四口泉眼的主人,坐拥数万头牛羊马匹,是敦煌奸商走私货物的大买主。
可如今,却只是温偶駼王帐下,一个小小的千骑长,一切都因右贤王不公!他父亲战死于张掖,右贤王非但不抚恤,更乘人之危夺了他家的领地牧场,让自己的亲信来占据此地。
皋牙胥心中暗恨,这次右部主力西进攻击乌孙,温偶駼王部奉右贤王之命驻扎北山,侦查河西汉军动静,近来敦煌酒泉频繁调兵,有上万兵驻扎在冥泽,一旦出塞,部众老弱加起来不过万人的温偶駼王恐不敌。
是跟着温偶駼王一起狼狈逃窜,还是学着无数匈奴小王那般投靠汉朝,混个属国归义胡侯甚至胡王的身份,根本就不用选。
用汉人话说,就是右贤王不仁在先,休怪他皋牙胥不义在后!
皋牙胥遣使与敦煌都尉孔璋通洽,孔璋对此事倒是很积极,只可惜这次出塞的汉军,为首的是西安侯任弘,并非皋牙胥更信任的孔璋。
加上温偶駼王提前得知风声逃了,双方少了合击共同敌人的友谊,此刻只隔着十余里便停了下来,相互观望,只派遣译者沟通。
皋牙胥选择在此地投降而非汉塞,有自己的打算,他听说过一些匈奴小王投降后,与自己的部众分离,被带到汉地,从此杳无音信,若是可能,他还是希望能保留自己的武装,并在这次汉匈交战里立些功劳,往后长驻冥泽北山,汉强投汉,匈奴复强则伺机叛归。
所以他也不太愿意只身前往汉军阵前,希望那位数年前曾名动西域的西安侯,能派使者过来让他随便一拜完成仪式,但任弘坚持要皋牙胥来拜见。
双方一时间僵住了,直到先前为孔璋联络皋牙胥的敦煌尉史陈彭祖亲来游说:“西安侯之尊贵,不亚于昔日霍骠骑,王子究竟能否被大汉接纳,全凭他一人说了算,王子之众不如浑邪王,焉敢不往,难道还想要西安侯屈尊只身过来不成?”
皋牙胥寻思了一番确实如此,最好不情不愿带着几个随员前往汉军阵前。
迎面而来的,是汉军吏士被黑戈壁的太阳晒得黝黑的脸庞,几千双眼睛都定定地看着他,而等入了汉军阵中,已无退路,就更由不得皋牙胥了,那些站在两侧的甲士,玄甲也散发着和黑戈壁一样的反光,刺得皋牙胥眼睛发疼,在皋牙胥经过时,他们忽然架起一把把长戟拦住去路,让皋牙胥心惊不已。
“请王子下马。”
陈彭祖做了个请的姿势,率先在前带路,而皋牙胥的随从便被拦在这之外,他只能硬着头皮,微微弯腰,从那片戟林中穿过。
虽然才短短几十步,但对皋牙胥来说,却是从未经历的耻辱之路,这一刻,别提多后悔投降之事,更懊恼自己不该亲自过来。
更屈辱的还在后面,他被一个身高体壮,身着重甲的浓髯大汉拦住,那双手粗暴地在他身上摸来摸去,将佩剑和尖锐之物取走,甚至连脖子上挂着的狼牙也不放过,皋牙胥实在忍不了了,咬了咬牙,用匈奴话大声道:
“难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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