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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底下不知道谁先喊了一声“老师春节快乐”，然后教室便被一声声的“春节快乐”给淹没，好像真的在过节一般。牛正国的说教被打断，他也不恼怒，笑骂了他们几句便把人放了。
　　方其然收拾好东西去找喻柠，走到一班后门门口时发现喻柠正从前门走出来。方其然以为他有事，打算跟上去问问要不要等他，却发现他旁边还有一个女生——郑柔柔。
　　方其然看着那两人一路走过整间大办公室都没有要进去的意思，内心不由得着焦虑起来，迈开脚步跟了上去。
　　想起半个月前万里提醒他的话，他还把这件事跟喻柠讲了，喻柠开玩笑地问他：“这么放心？你当初不是还跟来了图书馆？”
　　他也想起那次尴尬的跟踪，不好意思道：“那不是还没在一起吗，以为你喜欢她才跟去的，现在知道你喜欢我了我当然就不担心了。”
　　当初喻柠怎么说来着？好像是说“嗯，我只喜欢你”。还让他开心了小半天。现在又是个什么状况啊？喻柠和郑柔柔要去干嘛？
　　一路跟着上到六楼，天台被封是上不去的，这层是教学楼的最高层，基本上都是空教室，有时候学生会拿来排练节目之类的。方其然见他们上去了，便在楼梯拐角处停下了。五楼靠近楼梯这边的教室也是闲置的，所以他们上来时并没有遇见什么人。
　　可能喻柠和郑柔柔离楼梯口有点距离，方其然站在这个位置只能听见些微弱的讲话声和五楼另一边传来时高时低的吵闹声，具体的话却是什么都没听到。
　　偷听不得的方其然开始走神，郑柔柔是要和喻柠告白吗？是吧不然也不会上来这么一个地方讲话吧？喻柠应该会拒绝的，他还在和我交往啊。
　　“兄弟，你在上面干啥呢？”一道声音突然出现，打断了方其然断断续续的思绪。那声音不算大也不算小，但这里比别处安静一点，喻柠他们可能也听见了，想到这方其然匆忙从楼梯上跑下来，还不忘对出声的同学做了一个拉上嘴脸巴的动作，但那位同学并没有领悟到。
　　喻柠下来时看见一位同学站在楼梯旁一脸奇怪地看着楼梯下，问他：“同学，你在这做什么？”
　　“我要去上厕所啊？”这位同学看见喻柠惊讶了一下，“你是……喻柠吧？你在这做什么？”
　　还好自己让郑柔柔留在上面了，不然隔个寒假谣言又不知道传成什么样了。喻柠微微抬了下头，看见郑柔柔探出小半个脸，几不可察地皱了下眉，往旁边迈了一小步，先一步挡住那位同学的视线，问道：“刚刚是有什么人吗？”
　　“啊对啊，刚刚有个人站那发呆呢。”
　　“你记得他的样子吗？”
　　“样子啊？不太记得了，我记得他手上有根红绳，包是黑白的。”同学答完又问：“你们这是干啥呢？约架啊？”
　　“不是，谢谢你，你不是还要上厕所吗，我先走了。”说完又抬头看了一眼，郑柔柔已经把头收回去了。
　　喻柠回到教室时，方其然正两手插兜靠在墙壁上，看见他发问：“你去哪了？”
　　喻柠垂眼看了看他右手腕上的半截红绳，对他说：“待会说，等我一会。”说完进了教室。
　　方其然在口袋里的手慢慢地握紧，他刚刚好像看见了喻柠手里抓着什么，是郑柔柔给他的吗？他收了？！


第24章　
　　方其然自己脑补了几个可能的情况，等喻柠出来时，看人的眼神既怨愤又委屈。
　　偏偏喻柠还装作不知道似的问他：“怎么了？”方其然气得扭头就走，一路上都没和他讲话。
　　到家门前，方其然被拉向喻柠家，他没反抗，但也没和喻柠说话。进了门喻柠靠过来想吻他，他一偏头躲开了，眼睛盯着地板看都不看人。
　　喻柠轻叹一声，把生闷气的人拉到沙发上坐下，轻声问：“生什么气呢？”
　　方其然闷闷地说：“你明明知道的。”
　　“你不和我说，我怎么知道呢？”
　　方其然抬起头委屈地看他：“你刚刚是去和郑柔柔说话了吧。”
　　“嗯。”
　　“你们做什么了？”
　　“她和我告白，我拒绝了。”
　　喻柠两句话就把事情说完了，方其然微微瞪大眼，有点不相信：“我看见你手里拿着她的东西呢。”
　　“是啊，我还没来得及还给她就发现有人在下面偷听。”喻柠戏谑地看了他一眼，“我回教室放她抽屉里了。”
　　方其然一听这话就知道喻柠知道了偷听的人是他，带着被发现的尴尬解释：“我也什么都没听到啊。”又想到喻柠明明什么都知道，还要等他问了才肯说，生气地瞪眼：“你明明都知道了为什么不自己说，要让我问你才肯说。”
　　“这次我知道你发现了情况，下次我不知道怎么办？”喻柠抬手捏了捏他的耳垂。
　　“那……那你可以自己跟我坦白啊。”
　　“我拒绝了她们，说来让你听，然后吃没用的飞醋吗？”他慢慢靠近方其然，“我觉得这没有必要，我让你问是想让你知道，如果你有什么想问的，直接问出来，不要自己胡思乱想。”
　　两人嘴唇靠得极近，方其然感觉喻柠说话时嘴唇时不时就碰上自己的，却又不直接吻上来。喻柠用压低的声音问他：“知道了吗？”
　　方其然点头，想退后摆脱这个令人害臊的姿势，没想到喻柠压上来，直接把两人嘴唇之间的距离缩减为零。
　　一吻完毕，方其然脸埋在喻柠肩膀上，传来闷闷的声音：“你春节是不是还要回去？”喻柠不是本地人，老家在车程两小时的邻市，每年春节都会回去看看老人，陪老人家过年。方其然也知道，就是有点不开心，两人交往后的春节要分开过。
　　喻柠低头亲了亲他的脸：“嗯，总是要回去看看老人家。”
　　见人还埋着不出来，以为他还是不开心，安慰道：“我过完春节第二天就回来好不好？”
　　“不用了，你多陪陪老人，不过你要记得给我打电话！”
　　“好。”说完碰了碰方其然的唇，没忍住又压着人接了个吻。
　　…
　　除夕那天方其然和父母回了本市的爷爷奶奶家，除了他们一家，方其然的小叔一家也回来了，带着个三岁小孩。
　　小孩小名叫团团，有个小孩在，家里也算是热闹。方其然和团团玩了许久，倒也没时间去想喻柠此刻在做什么。小孩的精力总是无穷无尽，方其然陪玩了一个下午，明明没做什么体力活却累得不行，向后仰直接躺在地毯上想休息会。
　　团团“噗噗”地给手上的小火车配音，开到一半发现方其然躺下了，从地上站起来，迈着小短腿走到方其然身边，指着玩具说：“哥哥，玩，玩。”
　　方其然对他笑笑：“哥哥累了，一会再陪你好不好。”
　　团团听了之后，眼球转了转，走到厨房扯着自己妈妈的裤脚，拉到方其然那，用他还不完整的语言体系说：“哥哥，累。”
　　团团妈妈也知道陪小孩玩有多累，蹲下　身对团团说：“哥哥累了，让哥哥休息好不好？”
　　没想到团团摇摇头，认真地说：“要吃，吃，菜菜。”
　　方其然不懂这是什么意思，只好看向团团妈妈。团团妈妈愣了下，之后忍不住笑起来：“这小孩，前段时间他不肯吃菜，我跟他说吃菜才有力气玩，没想到记到了现在。”
　　方其然听完也笑了，团团不知道为什么两个人都笑了，还在着急的扯着妈妈的裤脚说：“吃菜菜。”
　　方其然只好坐起来，抱起团团跟他说：“哥哥带你下去玩好不好？”小区里有娱乐设施，这会还没到晚上，那里应该挺多小孩子，让小孩和小孩一起玩才是最省力的，只要把小孩看住了就好。团团妈妈给团团加了件衣服，又嘱咐方其然不要太晚回来，就让他们出门了。
　　团团看到小区娱乐设施时兴奋地不行，下了地就要开跑，又想起自己还有个哥哥，抬头对方其然说：“哥哥，一起玩。”
　　方其然摸了摸他的头，说：“那里不让哥哥进去，你自己去玩。”听到回答对团团一步三回头地走了，但是一摸到娱乐设施就把方其然给忘了，开开心心地和其他小孩闹成一团。
　　这会得了空，方其然才拿出手机找喻柠，打了个电话过去，手机里的嘟声还没响起就被挂断了。方其然皱了皱眉再次打过去，依旧是被挂断了。发了个微信问他，也没得到回复。
　　家里饭快做好时，方其然把团团抱了回去。一大家子和和睦睦地吃了顿年夜饭，因为有团团的童言童语，饭桌上欢乐不少。年夜饭后阵线转移到电视机前，看春晚的同时也看团团用奶声奶气的声音学相声。
　　方其然被团团逗得笑个不停，在十点多才接到了喻柠的电话。走到阳台方其然才把电话接起，他本来把下午的事忘得差不多了，这会看见电话等于被提醒，对面还没出声，他先“哼”了一声。
　　喻柠低低的笑声从传声筒里传出来：“生气了？”
　　方其然不说话，等着喻柠给解释。
　　“手机被小孩拿去玩了，估计是玩游戏时看见电话就给挂了，他也没跟我说。”
　　“那你这会才看到？”方其然不满。
　　“晚上要吃年夜饭时小孩才把手机还我，已经没电关机了，我刚帮忙收拾完，这会看到手机才知道你给我打过电话。”
　　方其然知道喻柠家那边人口多些，每年的年夜饭准备得久，吃得久，收拾也久，这会收拾完算是快的。
　　方其然不说话，喻柠以为他还是在闷闷不乐，哄道：“不生气好不好，我带多点花生糖和酥糖回去。”邻市有家年货铺做这两样做得很好吃，甜而不腻，方其然很爱吃，以往都会让喻柠捎带一份回来。
　　方其然本就没生什么气，听见有糖吃，更是开心：“好啊。”
　　两人聊了许久，直到客厅里传来团团跟着电视学的倒计时，方其然才意识到要到新一年了。爷爷奶奶家处于城市边缘，烟花爆竹得不严，零点时鞭炮声争先恐后地响起，有几户人家也买了烟花来放。
　　这种烟花只有单调的颜色，样式也单一，不如跨年夜那天中央公园的好看。可是方其然听着手机里在鞭炮声下微弱的呼吸声，突然很想也和喻柠看一看这烟花。
　　电话那边的喻柠似乎感受到了方其然忽然的失落，柔声说：“小然，新年快乐，我很快就回去了。”


第25章　
　　方其然以为喻柠说的很快，是过两天就回来了，于是第二天在自家门前看见喻柠时，不敢相信地掐了一下自己的胳膊。
　　方其然爷爷奶奶家比较小，住不下两家人，方其然一家在本地，比较方便，就回来住了。去年方其然走的时候团团睡觉了，第二天早上起来没看到人还哭了一场，等到妈妈说哥哥一会就过来才抽噎着停了哭声。今年长了记性，明明困到眼皮都要合上了，还要坐在沙发上脑袋一点一点的和大家看春晚，等到方其然一家时，也从沙发上跳下来，吵闹着要一起走，方妈妈喜欢这个小宝贝喜欢得紧，家里也有空房可以住，团团一家便跟着过来了。
　　团团本来在电视机前看动画片，发现方其然走了，跟着走到门前，看看方其然，又看看喻柠，最后抓着方其然的裤脚问：“哥哥，是谁？”
　　喻柠向方其然投去疑惑的目光。方其然把团团抱起来，对他说：“这个是喻柠哥哥，哥哥的好朋友。”
　　团团站在地上时就觉得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