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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遗-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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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太贪心了,不仅想要天长地久,也放弃不了短暂的朝暮,只是小心压抑着,连自己都不敢承认。
总之路远且艰,总要带着不可估量的耐心和勇气,才能走下去吧。
此时江离舟一行人刚刚抵达明烛山,山门禁制已经被冲破,巨大的盘龙石柱处处伤痕,山门也被通天的黑气缭绕着,半山腰的绿植枯黄一片,山路处处都是被炸出来的深坑。一直被凡人追捧的修仙圣地,此时显得无比狼狈。
一个红色人影以飞扬跋扈的姿态,坐在大殿中央供奉着的勾陈大帝的雕像旁,小道士们都以备战姿态围在大殿四周,空出了大约五步的距离,手指放在剑匣的驱动口,充斥着满堂的肃然杀气,却没人敢上前。
其中一个年龄稍长的小道士面如菜色地拱手道:“大……大师兄,有什么事,等长老们闭关出来再说吧,没必要硬……”
他那个“闯”字还没说完,就见张宁修极其儒雅地竖起食指轻轻“嘘”了一声,这个道士瞬间就说不出话来了。
他看着噤若寒蝉的众人,满意地笑了笑,温和地开口道:“长老们向来都是摆手掌柜,我就不等他们了——劳驾诸位帮个忙,把藏书阁的顶层禁制打开,在下感激不尽。”
神霄派的藏书阁向来是个随进随出的地方,只有顶层是绝对禁区,其加诸的禁制和山门的非常不同,山门禁制可以硬闯——当然世上没有几个人能像入魔的张宁修这样闯进来——但是顶层不行,谁要是想强行破开,必然会遭到双倍的反噬,怕是有命开也没命进。
江离舟刚跨进大殿的门槛就听见这句,他把手里的尚听紧紧握住,大步走进去,清冷地开口:“师兄真有雅兴。”
围的严严实实的人群闻声都自动给他让了一条路,江离舟乍然看见一身红衣的大师兄,突然就想起了往日那个小妖怪一头扎进张宁修怀里的样子,在灿烂春色中,红衣与青袍在桃花树下痴缠。
如今不见青袍,只剩红衣。
江离舟心里替他狠狠地疼了一下,师兄这么多年,到底是怎么熬过来的?
张宁修见他进来,神色变了变,最后只笑说:“不愧是离舟,那样的幻境都留不住你。”
江离舟心里五味杂陈,不知道该摆出什么样的表情来面对这个面目全非的故人。
“师兄,我们谈谈吧。”江离舟最终还是让了一步,手指不自在地摩挲着棍身,硬邦邦地接着说:“大家都是同门,师弟们都还小,别吓着他们。”
张宁修儒雅的笑意被凝重的悲哀取代,张了张嘴,还没说出来什么,又骤然换回了那张笑脸:“可不敢跟掌门亲传套近乎,在下时间有限,早点解决,贵派也早点安宁,是吧?离舟。”
一口一个“贵派”,到了江离舟这就突然亲昵起来,这又是什么路数?
江离舟没把乱七八糟的心思露在脸上,还是轻轻挑眉道:“你到底想要什么?这世上可没有什么蓬莱仙岛,也没有什么活死人的神药,你图什么?为了丹青吗?他要是知道你现在……”
“闭嘴!”江离舟话还没说完,张宁修突然暴怒,一道强悍的魔气横扫而来。江离舟用尚听神火快速在空中画符,两边相撞,魔气瞬间爆裂,将四周的人都震的踉跄了几步。
江离舟知道踩了他的痛脚,还变本加厉地挤兑:“所以你是想让他死也要为你操心吗?”
江离舟很清晰地看见他的神色迷茫了一瞬,自己一直紧握着的拳头不由自主地松了松。
张宁修的脸色突然变得极其难看,又从怒容里挤出一丝不伦不类的笑意,显得格外怪异:“离舟,我记得你小时候嘴挺甜的啊,哄得师父乐不可支的,怎么长大了,反而不会说话了呢?”
江离舟摩挲着自己的指节,挑眉轻笑了一声:“师兄还记得小时候呢,有心了。”
张宁修儒雅俊秀的脸庞上隐约有黑气涌动,他面颊微微抽搐了一下,露出一张狰狞的笑脸,微微歪头,开口道:“所以师弟,少操点心。”
张宁修突然停了停,眼神飘向门外,定定地看着远处的桃林,过了一会儿才把已经涣散的目光收回来,怪异地扯出一个笑容,拉着长音缓慢道:“今年的桃花已经开败了。”
江离舟不由自主地顺着他的目光望了出去,听见他开口,脸色骤然一冷,凉嗖嗖地接话:“所以师兄想血染桃林?好看起来艳丽一点?”
张宁修的眼神里带着一种黏糊糊的怜悯,像是吐着信子的毒蛇,让人脊背发凉。
不敢妄动的众人都轻轻抽了一口凉气,背上的剑匣与所持者心灵相通,也都开始轻微地嗡嗡作响。
张宁修听见龙纹剑匣躁动,嗤笑一声,慢悠悠地晃到一个小道士身边,轻轻抚摸了一下他背上的剑匣,按了一下:“抖什么,我不吃人——几年前,这剑匣我也有一个,”他的手指滑过顶端的边角处,“唔,这里不一样——丹青当时在这里刻了他的名字——可惜,两个我都弄丢了。”
张宁修话音刚落,从殿外吹来一阵剧烈的狂风,众人几乎站立不稳,江离舟一时不防踉跄了一下,而张宁修一身红衣在狂风中乱舞,岿然不动。
江离舟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在狂风里挣扎了几步,拂袖遮住了脸,吃力大吼:“张宁修!你疯了!找死吗!”
从正殿向外望去,远处都是被卷起的沙土,搞得烟雾滚滚,离得近了才能看见,狂风中还有被连根拔起的树木,所过之地已是一片狼藉。
此时的明烛山已被重重叠叠的金光笼罩着,浑浊的金色浓雾里却清晰地划出一道笔直的银线,似是向北而去,遥遥与长安城外的日月亭相连。
而此时的日月亭也是狼藉一片,前段时间江离舟等人设阵擒走尸的那片林子也被一股天火烧得干干净净,只剩下一地余烬。邻近的零散村落与人去屋空的琉璃镇别无二致,只剩下呼啸盘旋着的象征不详的鸦群。
阳光虽破云而出,然而有些东西已经在阴暗里腐烂,有些人再也无幸得见天光。
※※※※※※※※※※※※※※※※※※※※
林清和:嘿嘿我想~
/江离舟:……您哪位?
第6章 殊途
张宁修缓缓转过身,他面色温和,甚至带着一丝轻松的笑意,仿佛自言自语一般:“等的太久了,”他看向暴怒的江离舟,笑意中带着些许不明显的狂乱,“本来就是天道不公, 这样的世道颠覆了才好,就会有更多的人获得幸福……”
“够了,”江离舟语气沉重地打断他,“凭什么,师兄,你凭什么评判天道,你又凭什么去决断别人的生死,我知道你痛不欲生,我知道你有天大的委屈,可是那些死在你手底下的无辜百姓呢?他们就该死吗?普通人一生不过几十年光阴,对于他们来说,心愿不过就是儿孙满堂,吃饱穿暖而已,你哪来的权力去评判别人的生死!”
张宁修的态度极其平静,就像是在看着被捏住咽喉的小动物,温和地笑道:“我也许是没有权力评判别人;但是我有这个能力,足够了。”
江离舟快步上前,抓着他的手臂反手一拧,狠狠地把他按在门边,悠悠冒着火光的尚听梗在他的脖颈处。江离舟偏脸微微错开能扇脸的狂风,咬牙切齿地开口:“我不知道你到底搞了什么乱七八糟的邪术,马上收手,还来得及,师兄!”
张宁修瞟了一眼外厉内荏的尚听火光,轻声说:“来不及了——可是,离舟,你对我下不了手吧。”
江离舟的手在微微地颤抖,无声地僵持了一会儿,他才用力地放开了钳制,往后退了两步,深深地吐了一口气,说:“这是最后一次,师兄。你选择让自己万劫不复,我们就再也走不到一条路上了。”
江离舟似乎用了很大的力气说完这句话,然后向他微微弯腰拱手行礼,像是在做沉痛的道别:“从此以后,张宁修与神霄派再无瓜葛,若再相遇,死生听命。”
其他人也低头行礼,也是与不问世事的少年时光做了最后的道别。
曾经一起后山喂鹤,堂前舞剑。每逢佳节时,一贯守规守矩的大师兄也会默许他们溜下山去玩,甚至还会带头坏规矩,就为了满足他们贪嘴的小愿望。
那是一个很温柔内敛的人。他们低头行礼的时候大概在想,以后还是会这样描述我的大师兄,因为他是一个很好的人。
到底是谁做错了?丹青没错,张宁修也没错,天道降噩,又哪是他们能抗衡的。那场变故,不过是毁掉了两个无关痛痒的人而已,上天又怎么会在意。
江离舟并非不能理解张宁修的所作所为,只是他无法接受选择与天下苍生为敌,背离人道的大师兄。死者无辜,生者也未必有罪。既然说不清对错,就坚守各自的道吧。
张宁修突然放声大笑,像一个失了心智的疯子,他轻轻地拍了拍江离舟的肩膀,嘱托般地说道:“离舟,希望你以后不要走我的老路。”
江离舟一时之间没有明白他的意思,就在他愣神的这一小会儿,一道白色身影悠然而至,轻佻的声音比人先落地:“贵派今日甚是热闹。”
江离舟看见来人,觉得似乎哪里有些不对劲,皱了皱眉:“你怎么在这里?”
林清和微微拱手,笑道:“魔气已经一路怼到我临云山了,我再不来看看,怕是要把我的山头也削平了——小道长,重新认识一下,鄙人现居临云山,寸灰楼虽然听着像副业,但我更喜欢那里,不算谎报家门吧。”
后面半句说的越发没有底气,也不等江离舟做出反应,林某人就开始妄图转移注意力,拿张宁修下刀了。
就见林某人转向张宁修,还是一贯漫不经心的语气:“不知道阁下大刀阔斧的,是想干什么,我这人不爱多管闲事,但是犯到我头上了,就不得不过问了。”
姓林的这话说的既轻佻又自负,眼神却时不时地往江离舟身上飘,似乎是想看看那位很凶的道长生气了没有,结果发现人家根本无动于衷,一点儿也不在乎他到底是个什么人。
林清和很乐观地想:“起码没生气,还行。”
江离舟眉头皱得更紧了,沉声道:“临云山?所以……”他话没说完,就自顾自地纵身跃上了屋檐,竹棍向前一挥,灼灼火光在金色的浓雾里劈开了一条通道。
江离舟这才发现,日月亭头顶的银线不仅向南延至明烛山,还有一条,向西而去,直指临云。
三条银线起初被浓雾遮挡,看得不甚清晰,此时雾气被尚听的火光化去一些,这线就显现了出来。这几道银线俨然是将日月亭,明烛山和临云山连接成一个不甚圆满的三角状。
在这三角之内,囊括的村落不多,日月亭周围七户,明烛山附近除掉居所不定的几户猎户,人口最密集的不过一个琉璃镇,如果是真想搞得肝髓流野,何苦搞这么大阵仗,却只笼罩了这等人烟稀少之地,繁华的长安城,富庶的江南鱼米之乡不是更好的选择?
江离舟唯一能想到的,生灵涂炭,改天换地的方法,不过就是临云山后的默泉,那底下镇压的东西哪怕只是咳嗽一声,都能让各大门派草木皆兵。
所以琉璃镇的生魂祭就是为了破开明烛山的禁制,好方便他们布邪阵。
但是日月亭呢?为什么三角的其中一个是那里,因为离临云山近吗?
他这样想着,背后随即起了一层冷汗。殿内也开始传来骚乱,他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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