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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来了才有热闹看。
　　林母也是想再等等，可眼看时间不早了，也不知道卓安来不来。万一不来岂不是尴尬？
　　便道：“他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忙完，我们先吃。”
　　心里不免对卓安有气，他架子真够大的！
　　林恩知去书房叫林父和李聪，林父见卓安不在愣了愣，很快就压下不满，若无其事地招呼大家入座。
　　有李家母子调节气氛，卓安缺席带了的不快似乎也消散了。
　　说到工作上的事，林父对李聪很满意，连跟他喝了好几杯酒。
　　卓安进饭厅时就看到这一副其乐融融的景象，李聪坐在林父身边，满脸笑意地说着话，好像他才是林家女婿一样。
　　下意识地去看林恩知，她眉眼带笑，目光定在李聪身上，时不时插几句话，很是随和惬意。
　　他开始在脑子里搜寻自己跟她相处的所有记忆，从来都是冷嘲热讽和剑拔弩张，没有片刻安宁。
　　忽然有些迈不开脚，定在门口不想打扰里面的人。
　　还是林母看到了他，带着点惊喜道：“卓安？事情忙完了？快来吃饭。”
　　“爸，妈。”卓安喊着人，然后在林恩知身边的空位落座，这才对李聪母子点点头。
　　林恩知也有点意外，还以为他不会过来了。心里终归还是高兴的，他能来至少顾全了林父林母的脸面。
　　他们之间可以没有感情，但对双方父母该有的尊重要有。
　　林母这会儿见人来了，心里那点埋怨早就烟消云散，笑盈盈地招呼，“恩知，给卓安盛碗汤，忙到这个点，肯定饿了。”
　　虽说知道他是为什么迟到，但有些事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装糊涂，那是纯粹找不痛快。林恩知还要跟他过下去，事情闹大闹狠了，最后还不是报复在林恩知身上。
　　林恩知迟疑了一瞬，她不介意帮他盛汤，只不过他会喝吗？
　　不出所料，卓安先她一步端起了碗，“我自己来。”
　　林恩知强忍住翻白眼的冲动，自己来最好，当她喜欢伺候人？
　　李母目光在两人身上来回一圈，对林母笑道：“狗仔队就喜欢捕风捉影，天天咒人家婚姻破裂，我瞧他们好着呢。”
　　卓安闻言抬眼向对面的李母，接着目光滑向李聪，淡淡开口，“多谢李姨关心。”
　　李母浑然不介意卓安的冷淡，笑道：“恩知从小就讨人喜欢，我还开玩笑说给她跟李聪定娃娃亲。转眼，她都结婚了，李聪还单着。李聪，你可要抓紧了。”
　　听着是催李聪抓紧结婚，细想想总叫人心里不舒服。
　　尤其听在卓安的耳朵里。
　　他知道李聪跟林恩知关系好，怎么？要不是林恩知看上了自己，是要跟李聪在一起吗？
　　李聪哭笑不得，“妈，怎么什么都能扯上我？我不急。”
　　林父开口道：“你不急你妈急，你年纪也不小了，该考虑了。”
　　话题转到李聪身上，林母又提起她的候选名单，一一介绍起来。
　　李聪始终面带微笑，没有表态。李母却似乎哪一个都不满意。转眼看向林恩知，感慨道：“见了那么多女孩子，没有一个比恩知更讨我喜欢。漂亮又聪慧，以后生的孩子一定聪明可爱。”
　　“你是偏心她。”李母平时没少夸林恩知，此刻听在林母耳朵里也只觉得她是客套地夸女儿。
　　李母也不否认，“我就是偏心恩知，你就照着恩知这样的找一个，全了我的心思吧。”
　　林母打趣，“到底是你结婚还是李聪结婚？也不问问他的意思。”
　　李聪笑着，好脾气道：“这要看缘分。”
　　卓安早已经放下筷子，冷眼旁观他们聊天。
　　这是故意安排了一出戏给他看？告诉他林恩知抢手，接盘侠已经准备就绪？
　　可笑！
　　林恩知心里也有些不快，怎么总扯上她？她就不信李母不知道自己跟卓安感情不好，当着他的面说这些让他怎么想？
　　狗仔队只是捕风捉影远远地编排一下，李母这是当面落井下石。
　　不仅让她跟卓安的关系愈加恶化，更坏了她跟李聪的友谊。
　　卓安不冷不热地开口，“李姨这么中意恩知，早该定下娃娃亲的。”
　　李母没料到他会搭腔，还语带嘲讽，正想怎么接话，卓安又道：“以李家的家世，恐怕高攀不起，李姨是明白人。”
　　李母跟林母再是闺蜜又怎么样？结亲讲究门当户对，李母当年不顾家里反对下嫁给穷小子，美其名曰嫁给爱情，实则从那一刻起就已经脱离了贵女圈子。
　　名媛阔太的聚会她再也去不起，脱离了家族，珠宝华服根本不是一个穷小子能消费得起的。
　　即便后来跟娘家关系有所缓和，也得不到多少助力。父母一走，兄弟争家产撕破脸，哪里还有她的份？
　　加上男人染上赌。博，她手里的钱早输得所剩无几。这样的条件，林家怎么可能把林恩知嫁给李聪？
　　就李聪个人条件而言，算得上聪明上进，不过也就聪明上进而已，又不是商业英才。林父颇为重用他也是看在林母和李母的交情份上，要不他能有这样的机会？
　　不自量力！
　　

　　☆、抢手

　　卓安直白的话叫场面一度陷入尴尬。
　　一桌人都怔怔地看着他；　万万想不到他会毫无遮掩地把真话说出来。
　　林母尴尬中带着为难；　按理说这个时候她该说点场面话化解尴尬。但说这话的是女婿，她总不能为了李母的面子说不介意李聪家世，那至卓安的颜面于何地？
　　况且，李聪确实高攀不起。
　　大把的青年才俊可以挑；　怎么挑都挑不到李聪。
　　故而，即便李母曾有意无意提过李聪跟林恩知感情好；　她都只一笑而过。今天李母当着女婿的面一再把话题往女儿身上带，她其实也不高兴；　面上不表露而已。
　　林恩知侧头看了看神态自若的卓安；　不明白他搞什么鬼，平时他根本不屑搭理这些话题；　今天是怎么了？
　　李母被实话狠狠刺了一下；　表情都有些扭曲起来。
　　贵妇圈的排挤和嘲笑她哪里不知道；　只不过大家还维系着面子情不会当面戳破，像今晚这样直截了当的还是头一次遇到。
　　自己跟林母关系好；　卓安不给自己留脸就是不给林母脸；　看来这婚久不了！
　　深吸一口气压下羞辱；　冷脸道：“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做生意可不一定；　说不好就不好，日子还长着，以后的事谁说得准？”
　　有些豪门看着光鲜亮丽，内里不过是空壳罢了；　谁说得准卓家什么情况？
　　见李母跟卓安对上，林母没了主意，求助地看向林父。林父的神色已经恢复如常，对卓安的态度并未露出不满。
　　妻子被人当成最佳儿媳妇人选，还一再被提及，是个男人都要不高兴。他要是什么都不说那才是彻底漠视林恩知，开口了说明还是在意的。
　　“破产容易，一夜暴富可不容易。”卓安根本没去看旁人脸色，只淡漠地看着李母。
　　看得出来她保养得宜，然而再好的保养也敌不过时间，岁月的痕迹不是化妆品能掩盖的。
　　越是掩盖越是自欺欺人。
　　“你……”李母早听闻卓安不好打交道，没想到他会这么不给人留脸。她怎么说也是长辈，他未免太目中无人了？
　　还想刺回去，却突然被身边李聪扯了一下，打断了话。
　　李聪似乎完全没听出卓安的嘲讽，依旧挂着和煦的微笑，“不好意思，我妈喝了点酒，脑子犯混，说的都是醉话。”
　　卓安对上李聪的目光，半晌才点点头，“李姨醉了早点回去休息吧。”
　　林母一阵无语，他还真不客气，完全一副主人的架势。
　　李聪当即架起李母，笑着对林父林母道：“林叔，林姨，那我先带我妈回家醒酒，改日再来拜访。”
　　“那……路上开车小心，你妈下了飞机就过来，一定累了，回去好好休息。”林母说着起身相送，还不忘作戏做全，关切地叮嘱李母回去好好休息。
　　李母好面子个性又强，哪里甘心就这样被落脸面狼狈离开。用力想甩开李聪，一边还极力端着长辈的架子，嚷着自己没醉，要把话说清楚。
　　李聪暗暗加重手下力道，硬是把李母扯出了饭厅。
　　目送三人出去，饭厅里有短暂的沉默，林父很快露出笑来，对卓安道：“本来是叫你们回来吃饭，结果突然来客人。你平时忙，难得抽空回来，我们喝两杯。”
　　听意思也不耐烦应付李母。
　　林母送走人折回来时卓安已经跟林父谈起了合作案，见两人聊得好，心里多少松了口气。
　　原本她是打算把卓安叫来敲打敲打，没想到被李母横。插。一脚，他刚刚发难李母的情形差点闹得没法收拾，幸好李聪圆场。
　　心里微微一叹，她知道李聪是个好的。可她压根就没把林恩知跟他想到一块去，何况林恩知喜欢的是卓安，李母今晚失态了。
　　她坐回去，跟林恩知聊起家常来。直到这一刻，才算一家人围坐着吃饭。
　　从林家出来，林恩知想问余小雪的情况，碍于有司机在不好开口。等到了卓家，忽然觉得没有问的必要，知道了又怎么样？
　　徒增烦恼罢了。
　　好不容易消停了一阵，自己心态也渐渐平和，实在没必要再惹事端。
　　不过卓安却有话要说。
　　“叫我去你家吃饭，就是为了让我知道你很抢手？”
　　林恩知走在前面，听了这没头没脑的话，停下脚步回身看他。饭桌上他跟林父聊得挺好，她还以为事情已经过去了。
　　怎么？觉得颜面受损？
　　“你想多了。”换作从前她或许会这么干，现在却不会。
　　她不想让自己再为了他像个怨妇。
　　卓安盯着她，似乎在寻找破绽。
　　昏暗的灯光下，她仿佛罩着一层朦胧的纱，明艳中带着柔和。眼里光点细碎，呼应着耳边的钻石耳坠，美得不可方物。
　　这样的美貌，这样的家世，李母中意她不是没道理。
　　他嗤笑一声，“李家母子倒是会献殷勤。”
　　尤其李聪，面上亲切和善，实则圆滑隐忍。能让林父倚重，不是泛泛之辈。
　　林恩知皱了眉，“李姨跟我妈多年的交情了，李聪跟我从小认识，都不是外人，谈不上献殷勤。”
　　虽说她也觉得李母透着虚，但李聪是实在人，冲着他，她也要为李母辩解一句。
　　卓安轻哼一声，狗屁交情！
　　要不是抱林母大腿，李母还能在贵妇圈混？李聪又哪有机会被林父重用？至于席间提及的娃娃亲多半是出自李母真心，被林家当玩笑话听罢了。
　　“知人知面不知心，从小认识就是好的？”
　　林恩知笑了，“你也喝多了吧？我还以为你会高兴我跟李聪凑成对，然后把卓太太的位置让出来。”
　　卓安阴着脸找不到反驳的话，想到她最近的反常，难道她已经跟李聪有什么了？她是故意报复他？
　　“就像你之前说的，我们之间没有深仇大恨，反而是利益密切的生意伙伴。你不用恶意揣测我，我也不会干涉你的事。我们各自安好吧。”
　　林恩知说着一顿，“我跟李聪只是朋友，以后……谁知道呢。不过，卓太太的位置我是坐定了！”
　　“嗤，李聪愿意？”
　　“你又不是他怎么知道他不愿意？”
　　满意地看到他的脸刷得黑到底，她快意地轻笑一声。
　　谁离了谁不能活？何况自己还稳坐卓太太位置。
　　***
　　翌日早上，林恩知下楼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