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玩宝大师-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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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万没想到啊,这小伙儿明明像个高手,居然也要买!
第49章 立太子,祭天用
“当然是真想要,不然我问什么价儿?”余耀又看了看这香炉,“既然带出来了,你也不想拿回去吧?”
摊主的眼珠子突然转了转,露出了心领神会的表情,“我知道了,你是有要出手的买主了。”
余耀不置可否,只是笑了笑。
“这么着,问问你的朋友这件三足弦纹樽要不要?要的话,给你的打包价儿。”
余耀摆摆手,“各谈各的。”
他这么说,是看出濮杰挑来挑去,并没有合意的,此时已经放下了三足弦纹樽,站起来抽烟了。
同时,这件青白釉香炉,很明显摊主没看懂,价儿高不了,也没必要绑在一起讲价。
“也行。”摊主稍加琢磨,“给三千块钱吧,挺好的一东西,便宜卖了。”
“我还得继续逛,所以也不跟你扯皮,这东西,我出一千八,讨个吉利。要是不行,就算了。”余耀回口很干脆。
其实,这件香炉,摊主算是一百块钱收来的。当时是一堆东西一共谈好了三千九,本来他想让货主搭上这香炉,可货主说不行,得加两百;最后推挡两句,加了一百,凑整四千拿下的。
而余耀察言观色,也能判定摊主来价儿不高,具体多少不知道,但估摸着顶天也就是小几百的事儿。
在这种情况下,摊主高开三千,那很正常;就是十块钱收的,他也敢开这个价儿。
但是余耀回口一千八,对于一个老虫儿来说,那当然是回高了。
余耀有自己的想法。首先就是不想啰嗦,一口价儿。因为这东西摊主已经漏了嘴了,他说余耀“有要出手的买主了”,说明他也是想找个棒槌蒙一蒙的。所以别看来价儿低,但是赚少了未必出。
再者,这时候摊子边上又来了一个文质彬彬的老者,看着像个老学究;这件东西,看明白靠的不全是是眼力,历史细节很重要,余耀不想节外生枝,为了小钱儿和这件东西失之交臂。
余耀说得很坚决,摊主对这个价儿也算满意了。又拉了两回,最后喊着,“凑整吧,两千拿走,你也不差这两百。”
“我不差,你也不差啊,一千八多好听。”余耀说着,直接把钱点了出来,一小沓红红的票子递到摊主面前,摊主装模作样说了一句“忙乎半天,就赚你百八十的”,而后就将钱给接了。
摊主这里没盒子,找了些报纸裹了几层,又套了两层塑料袋。这东西不轻快,这样算是比较保险了。
老周他们三个,在余耀谈的时候没多说话,但心里早就急不可耐,这到底怎么回事儿?
在他们眼里,余耀不可能当冤大头,一千八买一件“妖怪”。但这东西,他们三个确实是一点儿都没看明白。
离开摊子,他们直接拉着余耀走过拐角,又斜着往里,到了一个相对僻静的地方。
“来来来,给余教授敬烟,给我们讲讲这个‘妖怪’,到底是何方神圣的‘坐骑’?”老周笑呵呵递上一支烟。
余耀看了看他们三个,“景泰官窑啊,没看上面带着款儿么?”
“求求你了,这时候就别装逼了。”濮杰做告饶拱手状。
余耀一脸认真,“真是景泰官窑,器型,釉色,年份,都没跑儿。”
“黑三代官窑哪有几件留下来的?更不可能带款儿啊!而且这款儿太妖了,都具体到年月日了!”老周都有点儿急了。
“就是因为这年月日,更是一个明证!”余耀压压手,“听我慢慢说。黑三代官窑不带款儿,是这么说。但是如果是祭器呢?如果是因为某件大事奉旨烧造呢?”
老黄捏了捏下巴,“你说的,好像是那么回事儿。这香炉,像是祭天用的器型。”
“景泰三年三月二十八,奉旨烧造,用以祭天,是极有可能的。”余耀深吸一口烟,“景泰皇帝朱祁钰,是在正统皇帝朱祁镇被俘的时候登基的。朱祁镇放回来之后,却被他软禁,那就是不想退位了!他不想退位,可当时的太子,还是正统皇帝的儿子朱见深呢。”
老周依稀似乎想起来点儿什么,“你接着说。”
“所以啊,景泰皇帝朱祁钰软禁了正统皇帝朱祁镇之后,还得干件事儿,就是废掉原来的太子——朱祁镇的儿子朱见深,立自己的儿子朱见济为太子。”余耀接续说道,“如果我没记错,立朱见济为太子,是景泰三年四月,而这个香炉是三月二十八烧造的。”
老周恍然大悟,“我明白了!这件香炉是祭天用的,是为了立新太子祭天用的!”
余耀颔首,“黑三代的官窑器很少,而且都不带官窑款儿。但是这一件祭天香炉,太特殊了,当时废旧立新,皇宫内外、朝堂上下,必定有赞成的,也有反对的。对于御窑厂的督陶官来说,烧这么一件为立新储而祭天的香炉,绝不是个好差事!”
“对,对!这时候加个款儿,表明是奉旨烧造,那不管赞成派,还是反对派,都挑不出什么毛病来。”老周连连点头,“甚至,景泰皇帝出于当时特殊考虑,在款儿上具体明旨都有可能。”
“再配合年份鉴定,工艺水准,这不就是一件景泰官窑么?”余耀眉头舒展,“这个漏儿,不知道这点儿事儿,还真不好捡起来。”
当时,朱见深的太子位确实被废了,朱见济成为新的太子;但是他连当太子的命都没有,第二年就死了。后来朱祁镇再度登上皇位,朱见深又成了太子。
而朱见深登基之后,就是成化皇帝。
“宣德骰子碗,景泰官窑香炉,你捡的这俩漏儿,光靠眼力还真不行!”老黄竖起大拇指,“服了服了,彻底服了!”
此时,一直没放声的濮杰却开了口,“我说,这些你都讲明白了。但还有一个问题,这件香炉当时应该是被运到京城的,怎么会又出现在瓷都呢?”
“我去,你还真是粗中有细。”余耀应道,“这个我也没多想。这香炉烧成后,没有被运到京城,也没有被敲碎埋掉,确实有点儿奇怪。要说祭天之后,重返瓷都,更不可能。”
第50章 蓝戳
余耀说敲碎埋掉,是明清时期御窑厂的规矩,烧造的官窑器,若是出窑之后不合格,或者其他原因不能用了,都是要被敲碎埋掉的。
所以,如今在瓷都乃至周边,地下仍埋有大量的官窑瓷片,因为施工挖出来是常事儿。而且,有不少专门干这个的,甚至在御窑厂原址周边租了院子,打地道专门挖瓷片。
老周琢磨了一会儿之后,沉吟着开了口:
“当时皇权斗争很激烈,这东西烧出来,万一运出御窑厂,就在瓷都附近,又被反对势力派人偷走、抢走或者设计弄走什么的,而且机缘巧合没毁掉,这个不是没有可能。”
濮杰却对他们反复推敲不以为意,“这都不用琢磨。这摊主又不是自己挖出来的!你们想想,好几百年过去了,谁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就算是入了京城,用了,以后几百年机缘巧合,流出皇宫,在民间兜兜转转,最后又到瓷都来了,这个不也可能?”
老黄点点头,“只要年份和工艺到位,配合这个款儿,是可以认定的。至于出现在哪里,历史上的事儿,谁也说不清。实在不行,可以去做个碳十四或者热释光检测什么的。”
余耀提了提手中的袋子,微微抬头,一脸自信,“不必,我觉得没问题。而且这路东西,我也不会轻易出手。”
他现在不算有钱,可出手了几件东西之后,暂时也不太缺钱,有好东西,是可以留一留的。
特别是这件香炉,这辈子也未必能碰到类似的第二件。
虽说只是余耀捡了漏儿,可他们三个也涨了见识,又是一起来的,也都挺高兴,一时间说说笑笑继续逛摊子。
天色大亮了,市场里的人却慢慢少了点儿。走了的,大多是老客,就愿意赶天不亮的氛围。
老黄比他们多个想法,对于瓷片摊子更加留意一些,之前看了几个,虽然也有不少真品,但总体都不太满意。
所以,又发现了一个比较大的摊子之后,他直接就上去了。
这摊子占了常规的两个摊位,瓷片的种类比较多,而且单色釉的东西不少。老黄是琢磨着想想试试瓷片镶嵌,做挂屏出售,所以对单色釉的瓷片更上心。因为若是青花或者釉上彩什么的,做挂屏花花绿绿的未必好看。
余耀对瓷片不是很感兴趣,不过这会儿也有点儿累,站在一边看了看。老周和濮杰也不感兴趣,跑到附近的摊子上看了起来。
这个瓷片摊子有两人守着,年纪大的五十多,年纪小的二十多,瞅着眉眼有几分相似,像是爷俩儿。
果然,老黄聊了几句,期间听年纪小的叫了年纪大的一声“爸”。
“小兄弟。”余耀正看着,听到有人招呼,一看原来是摊主赵海生,老赵,就是摆影青小碗那个。
“诶?老赵,你这收摊了?”
“没有,我老婆来送饭,我吃完了,她看着摊子呢,我这也插空转转。你怎么不逛了?这是收着好东西了?”老赵指了指余耀手里的袋子。
“嗐,瞎拿一件。”余耀努了努嘴,“我和朋友一起来的,他正在看瓷片呢。我稍缓缓。”说着,单手摸出烟盒,递烟给老赵。
老赵接过,很懂规矩地没追问余耀手里的东西,看了看摊子,略略压低声音,“我刚才还没注意。原来是蓝戳的摊子,他的瓷片地道,研究二十年了。”
“那真是不短了!人家燕京那位叫片儿白,他这是片儿蓝啊。不过,这名字有点儿怪。”
老赵一乐,“蓝戳不是他本名儿,他姓徐,叫徐富贵。”
老赵一说这个,好像就有点儿绷不住,一看余耀没有转题的意思,竟接着小声讲了起来。
二十多年前,蓝戳还是个瓷都郊县的庄稼汉。因为家里困难,老琢磨着干点儿别的能多个进项。那时候瓷都的古玩市场刚刚开始兴盛,他认识的一个邻村的老表入了行,在附近挨村收货,攒着不定期跑到瓷都的古玩集市上去卖。
有一回,他跟着跑了一趟,眼见着这老表摆出来一个十几块钱收的盘子,结果竟然上千块钱卖了。好家伙,比抢钱还快!
但是他小学二年级都没上完,大字儿不识几个,旁的也没记住,就记住瓶底的款儿了,蓝的,圆的。
其实,那老表还不错,回来的路上提点了他两句,告诉他那个盘子上是清代的官窑款儿。这瓷器也分年代,分官窑民窑,往往官窑更值钱。要学瓷器,最好先学学款儿,什么圆的方的,篆书楷书。
可他的脑子里,光记着有这蓝色的戳儿就值钱了。而且如醍醐灌顶般自己活络开了,老瓷器还不好找么?不过,平时就是见不到这种“蓝戳”。
晚上回家,喝了二两小酒,他眯着眼睛一琢磨,突然想起一个没出五服的堂哥!这个堂哥是屠宰场的,那白条猪身上,不也盖着“蓝戳”么?这不就是“官窑款儿”么?
于是,他就从村里找了两个看着挺老的罐子,找了堂哥,在罐底盖了俩蓝戳。不过,这是检验章,上面是年月日和检验合格的字样。
他却不想这个,自以为找到了发财的门路,也没找那个老表商量,又划拉了几件老铜锁、老镜框啥的,直接就奔市场摆摊去了。
结果,当天他成了市场上最大的笑话,满街的人都在讲这个。人家也不知道他叫啥名儿,“蓝戳”这个外号就传开了。
碰巧,那天逛市场的,有个陶瓷学院的老教授,心地好,坐在他摊子前聊了几句,指点了一番。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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