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玩宝大师-第7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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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朋玺接着说道,“不过他当年之所以去倭国留学,是因为一个高中女同学。他硕士毕业时,这女同学却嫁了个倭国人。他也并不喜欢倭国,就回来了。这汉唐玉典的工作,我确实没帮忙,是他自己找的。我对他干什么也不是很在意,只要合法。”
余耀点点头,“以他的眼力,干什么其实也无所谓了,没工作也一样不愁进项。”
“他就是在这一点上太自负了!这是根本原因,影响到了他的方方面面。一招鲜,吃遍天,狂妄乖张,横无顾忌!”才朋玺说到此处,忍不住拍了下桌面。
旁边的中年男子连忙躬身,“老爷子,持璜在工作方面还是从未出过差错的。”
才朋玺哼了一声。
余耀接口道,“老先生,别动气。听您这意思,是想让我和他比一比?”
才朋玺脸色稍缓,“正是!小余啊,你比他年轻,眼力又高,若是他败在你的手下,应该是个警醒,能帮他反思收敛一下。”
可怜天下父母心。这当爷爷的,也是一样。
余耀苦笑,“且不说这样是不是真有用,就说他连您都赢了,我似乎并无胜算啊!而且,之前您都不知道他能高仿老鹤天,还不知道他有没有什么别的本事呢?”
第145章 你的泪光,柔弱中带伤
“小余,你太谦虚了!你判定这块玉牌出自朱时云之手,用的时间比老朽还要少!而且,我看你不仅有在玉器上的眼力,还是个古玩全才吧?”才朋玺看着余耀,“刚才那个小胖哥儿,是让你帮忙掌眼青铜敦吧?”
“他让我帮忙掌眼,确实没错。不过,这也代表不了什么。”
“我那孙子,就算有其他本事,也不可能再是眼力上的了。他在古玉器方面天赋最高,其他古玩虽也有涉猎,但断然比不了玉器!你这等眼力,让我遇上,已是天大的运气!不夸张地说,放眼华夏,如此年纪,再难找到第二人!你若没有胜算,我还能找谁?”
余耀还是沉吟不决。
旁边的中年男子躬身道,“小余先生,既然老爷子把话都说开了,你就应了吧。这么多年,这是我第一次见老爷子如此求人······”
才朋玺却又抬手打断他,“小余,这块玉牌,与此事无关,你帮与不帮,都请收下,就当我们交个朋友了。这种事儿,老朽无法勉强,但先行谢过。”
“行!我且会会您的这个大孙子!”
余耀最终答应了。
才持璜的眼力,的确让余耀很感兴趣,他思忖再三,还是不想错过交手的机会!至于这块玉牌,比起高手过招的吸引力,其实小多了。
“好!”才朋玺笑逐颜开。
“不过老先生,咱们有言在先,若我输了,适得其反,您可别怪我!”
“这话说的,老朽还能如此愚鲁么?”
“还有,老先生,我若与他比试,玉器上,手头并没有合意的东西。”
“你想用什么玉器,告诉我,我来准备。”才朋玺接口。
余耀想了想,“还是不必了!您可以告诉他,我手里没有东西,让他自己准备两件,任何一件我错了,就当我输!这彩头,就是这块玉牌!若我都说对了,让他来拍下这件玉鸠首,亲自奉还给老先生!如何?”
才朋玺闻言,仰面长叹,“今天遇上你,可真是造化了!这不光是眼力的水准啊,心思玲珑,虑事周全!余耀啊余耀,你可真是耀了我的眼!”
“老先生言重了!”
“事不宜迟,老朽这就先告辞了,我会联系他来江州。就说我在江州遇上了你,输了这块玉牌!”才朋玺一时有些激动,立即起身告辞。
余耀递上一张名片,接着又要相送,却被才朋玺推挡回来,“你看你的,不必送了。我到时候联系你。还有,若有什么麻烦事,不必客气,我能做的必当全力!”
才朋玺前脚刚走,谢治豪后脚就过来了,“我说,这老爷子是哪路神仙?”
“具体不知,不过是位不折不扣的古玉大家。”
谢治豪忽而看到余耀手中的玉牌,“我靠,还当这种人只进不出,难不成你接着就做了笔买卖?”
余耀这次没让他看,直接揣进兜里,“小玩意儿。哪是什么买卖?是他送的。”
“送的?”谢治豪咽了口唾沫,“这样的人,随身带的东西,怎么能是小玩意儿?你还藏着掖着,我看起码也是清代玉牌!”
“你刚才又不愿一起聊。人家有交代,不要轻易示人。”
“好,好,我不看了。”谢治豪撇撇嘴,“怎么样,现在可以说了吧?那件青铜敦没问题吧?”
这件青铜敦太开门了,余耀一直也没想出有什么疑点能说,便点点头,“没问题。”
“那我就放心了,回头我给中谷神花说一声。她说只要看准了,一百万之内都可以考虑。”
余耀一听,心说这件青铜敦起拍价偏高,从市场行情上来看,七八十万就到顶了。看来这中谷神花虽然舍得花钱,但也有个限度。
这东西要想不外流,只要肯出高价就可以。不过,虽然他目前手里有几件好东西,但是资金有点儿不凑手······
谢治豪似乎看穿了他的想法,“兄弟,你就别咸吃萝卜淡操心了!我告诉你这件事,很实在的,难道你还想坏我的事?”
“没有。我就是想拍,也没钱。”余耀摆摆手。
“那就好,来来来,既然来了,我又发现了一件好东西!”谢治豪笑道,“你也瞅一眼?”
余耀点点头,既然来了,这里面的东西,自然能多看看就多看看。谢治豪不说,他也是要去看的。
两人来到了瓷器展区,谢治豪直接拉着余耀到了一处展柜前,“这一件,是天和秋拍唯一一件老窑!”
余耀一边看向展柜里的瓷器,一边随口问道,“你不是更喜欢明清官窑么?”
“你错了,我不是更喜欢明清官窑,而是对明清官窑更精通。说到喜欢,什么能赚钱我喜欢什么!”
余耀定睛一看,展柜里是一件定窑白瓷划花碗,“你这是,又想让我帮你掌眼?”
“主要是价钱挺合适啊!”
这件定窑白瓷划花碗,标注的是北宋,起拍价是一百二十万。这对于北宋的定窑来说,确实不高。
当然了,不高也有不高的原因,这件白瓷碗,有伤,碗口有两处磕碰缺口,碗身有一道冲。
而且,这道冲比较长,横向足有五厘米以上,贯穿了几处“泪痕”。
这“泪痕”,其实不过是瓷器的垂釉现象。
华夏人对艺术品的表达,用词喜欢风雅,瓷器里特别多见。比如青花,其实是釉下蓝彩;比如梅瓶,也不是只适合插上梅枝。
釉汁流下,线条宛若垂泪,就被称为泪痕。
定窑瓷器中,泪痕是比较常见的。不过仅限于北宋定窑,因为唐代到五代时期的定窑,釉比较薄,胎釉结合紧密,就没有流釉的现象;北宋定窑,釉厚,略黄,釉内的气泡比较大比较多;而烧制有个过程,釉汁在这个过程从垂流到凝固,便就形成了泪痕。
“这是件残器啊。”余耀直接开口道。
“虽然是残器,但这道冲并不难看,泪痕的釉面光泽,出现断纹,别有一种美感。”谢治豪说着,居然眯着小眼睛哼唱起来,“你的泪光,柔弱中带伤,惨白的月弯弯,勾住过往······”
其实余耀也有这种感觉。他直接说残器,是因为谢治豪这厮拿下东西往往会出手,而且动不动就是国外。
第146章 定器有芒
“可以了。我说,这是秋拍预展,不是秋季演唱会。这件起拍价不高,除了残了,还有个原因。”
“嗯?怎么?到代这一点没问题吧?”
“只能勉强说是到代。”余耀指了指这件白瓷划花碗,“这是北宋晚期的定窑,而且工艺相对粗糙。”
谢治豪一下子来了精神,“晚期,你怎么看出来的?不是北宋早期我能看出来,早期是正烧,不可能碗口有‘芒’。但中期和晚期,你还能再细分?”
谢治豪所谓的芒,是指露胎处粗粝的部分。
北宋早期,定窑是采用正烧的,比如一只碗,碗底冲下,碗口冲上,这就是正烧。
如此一来,碗底“着地”,必会有一圈甚至全底会露胎。
烧成之后,碗底露胎的地方比烧之前要粗粝得多,摸上去有不舒服的磨手感,就被称为芒。
除了磨手,这样的瓷器还有个问题,容易损坏家具。家具一般都是木质的,底部的芒接触桌面什么的,也容易造成磨痕。
所以,到了北宋中期之后,定窑又创造了覆烧的手法。当然,小口的东西没法覆烧,比如梅瓶,覆烧立不稳,主要还是广口的东西,碗盘罐什么的。
谢治豪能看出不是早期的,就是因为这只定窑划花碗的碗口有一圈芒,是覆烧的。
其实碗口有芒,也有问题,拿着吃饭喝粥,若是对着嘴,容易拉嘴。芒,还有个称呼叫“涩口”。
不过这个问题可以用镶口来解决,镶口在宋代是一种流行款式,比如之前余耀遇到的金顶香炉。皇家镶金顶,老百姓可以镶银口铜口。
不镶口也能用,离嘴远点儿就是了。关键是,覆烧技术对窑口有利,能提高产量。
有一点不得不提,定窑的芒,也是导致汝窑产生的原因之一。
因为“芒”终究是个缺点,最后宋徽宗受不了了。
“定州白瓷器有芒不堪用,遂命汝州造青瓷器”。
汝窑,是钦定的特殊官窑,从选料到工艺,极为精湛,再加上存世时间短,这才导致了它的珍贵。
汝窑用“支钉烧”解决了“芒”的问题,全器满釉,只有底下有几个支钉造成的芝麻痕。芝麻痕也成了鉴定汝窑的重要特征之一。
余耀摇摇头,“你看碗的涩口,明显不规整,而且既没有打磨,也没有镶过口的痕迹,说明根本没认真处理过。北宋晚期,因为宋徽宗嫌弃定窑开创汝窑,所以定窑的覆烧又开始转向正烧了,这时候的覆烧就比较草率,涩口更不规整。”
谢治豪沉吟着点头,“有道理······”
转而又问道,“北宋晚期可以说得过去,但我看这工艺还可以啊!”
“一代名窑,工艺当然差不到哪里去,我说粗糙,是相对的。你看这碗上的划花,简单平实,没什么特别的美感了。北宋晚期,印花技术已经很成熟了,这碗上还是用划花,而且不够精美,那不就是粗糙么?”
定窑瓷器釉面上的暗花纹饰,也是其比较显著的特征。一般有三种技术手段:划花、刻花、印花。
划花是最早出现的工艺,使用篦状工具,纹饰相对简单,说白了,艺术性差,一般工匠都能干。主要出现在早期定窑和普通产品上。
刻花,是在划花的基础上发展起来的,工具多了,工艺细致了,立体感也比较强。
而印花,是定窑瓷器最富表现力的技法,北宋中期才有,北宋晚期已经很成熟了。图案层次分明,相邻纹饰之间,往往会有回纹间隔;印花纹饰也是最繁复的,却繁而不乱。
余耀说的,都是实情,这件定窑白釉划花碗,确实不是精品。
谢治豪听的连连点头,“唉,这天底下,真是没有什么便宜可捡啊!起拍价低,自有低的道理。”
“那当然了,这样的碗,能和拍出几千万的定窑碗相比么?”余耀接口,“要是那么好的碗,恐怕货主也未必舍得拿出来拍。”
谢治豪突然揉了揉太阳穴,“兄弟,和你交往这一段时间,我怎么觉得想法有点儿变动?是不是有些好东西我该留一留,自己收藏欣赏一下。做了这么久古玩生意,我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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