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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0。第240章　可怜的人＇
　刘莫语愣了一下，对赵桓说道：“不知道陛下有什么问题？”
　赵桓笑了笑，说道：“你倒是完全不用紧张，就是一个小问题，朕有些好奇，所以便来问问你！”
　刘莫语倒是没想到这皇帝陛下居然还有这等嗜好，挠了挠头，疑惑的问道：“只是不知道陛下想问我什么问题？”
　赵桓轻声说道：“一直……一直听说你吃人，那个……朕……朕想问一下，是不是真的吗？”
　“额……”刘莫语没想到赵桓居然想要问的是这样一个问题，不仅愕然，不过紧接着他深吸了一口气，说道：“这个，也算是吧。”
　赵桓以前便听说过刘莫语这个人的疯狂之处，说是这个人发起疯来，是会吃人的，说实话以前赵桓对于这种说法那是将信将疑的，但是在这一次冲出来那战斗之中，赵桓也终于真正见到了刘莫语那疯狂的一面。
　有一个金国将领的武艺原本应该比他高出许多，但短短几下交手，刘莫语冲上去就咬掉了对方的耳朵，还差点撕掉那人半边脸，当时金军本就军心溃散，差点被吓傻，然后就被杀了。
　那一路追杀，按理说宋军全面占据优势，刘莫语作为大将军，完全是用不着这般拼命的，但是刘莫语硬是冲到了最前线，杀得全身是血，在他的这种气势的感应之下，他所率领的军队那完全就是所向披靡。
　一头狮子领着一群山羊的话，那这群山羊也会变成一群凶猛的狮子；而一头羊领着一群狮子的话，那这群狮子也会变成一群温柔的绵羊。
　赵桓摸着自己的鼻子笑了笑，说道：“人好吃吗？”顿了一下，赵桓接着说道：“接下来说的话，你不用将朕当成皇帝，就当是在和一个朋友交流便好了。”
　“朋友？”刘莫语喃喃的说了这两个字，似乎是感觉这个词有些陌生的。
　“怎么？可是觉的朕不能做你的朋友？”赵桓反问道。
　“那倒不是，陛下既然想听，那我便给陛下说说，其实倒是没有什么特别有趣的地方。”
　“这个，陛下……人肉是生的，又腥，其实没有什么好吃的。”刘莫语的回答平淡，倒是并没有什么痛苦的样子，似乎已经习惯了那种感觉，继续说道：“不过次数多了，就多少习惯一点。也不怎么恶心了。”
　“为什么，可以说说吗？”赵桓以前以为刘莫语是有特殊癖好的，是喜欢吃人肉的，但是现在听刘莫语的意思，似乎他选择吃人肉似乎是有自己的难言之隐呢。
　“我……刘家出了事情以后，家里就只剩下我一个男丁了，小时候我习文也习武，但老实说，对武艺我看得更重些，因为我武艺不行，要守住那个家，总得有一个打架厉害点的，否则家中的妹妹在外面受了欺负，我都难以出头……京城之地，有人讲分寸，也有很多人，不会因为你家多惨，就给你多少的怜悯。”
　这或许是刘莫语以往生命中并不光彩的事情，但这时候说起来，却也只有坦然了：“就因为这样，有时候会受欺负，习文也好习武也好，这样的事情，总都难免。而且……家里剩下的都是女人，有时候难免被一些人拿来开玩笑，我受不了这些，便跟他们动手，往往都是被打。我自小体质也不好，再努力也打不过身体好些的同龄人。这样的事情，直到有一天，家中妹子在外面玩耍时被欺负，我去打架时，抓住一个人咬了一口……”
　说到了这里，刘莫语笑了起来：“其实就是这么简单的事情，你咬了，对方会骂你野蛮，但下次看到你，他就会退一步。但这样还不够，后来也还是会挨打，光咬人还不会有人怕，所以有一次他们打过来的时候，我咬断一个人的指头，当着他们的面嚼碎了……那以后我就知道，我要想撑起这个破败的刘家，守住身边的人，没有其它的办法。这个世界，恶人都像老虎……人不好吃，但只要能让他们怕，再难吃我也会吃下去……呵，因为这个，我带兵打仗之后，倒是打败不少金国的高手……”
　笑声的余韵回荡在空气里，泛起的确实带着冷意的悲伤。
　赵桓眨了眨眼睛，周围安静好一阵，事实上，能对赵桓如此简单地说出一切，赵桓也是明白，说明这刘莫语骨子里仍旧是个极其温和的人，至于这中间还有着多少的心路历程，即便不说，赵桓也是可以想象了。
　“时间长了，一切倒是都习惯了。”刘莫语淡淡的说道。
　赵桓点了点头，对于刘莫语家里的情况赵桓倒是也清楚一点，原来刘家也是将门世家，像是刘莫语的父亲和三个哥哥都是军队里面的将领，都是在宋金、宋辽之间交战的时候战死了，这样以来，刘家剩下来的便只剩下了刘莫语一个男丁，那个时候的刘莫语年岁还小，在京城那个地方，受人欺负那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想到了这一点，赵桓对刘莫语说道：“朕以前倒是没有想到是这个原因，倒是让你受苦了。”
　“现在回想起来，倒是没有觉得多苦了。”刘莫语轻声说道。
　赵桓点了点头，说道：“俘虏的事情你倒是不用再操心了，好好地收拾一下，然后再挥师北上，天越来越冷了，能不能在下雪之前将金军拦住，是这场战争的关键。”
　刘莫语点了点头，说道：“陛下，末将告退！”
　赵桓挥了挥手，刘莫语转身离开了房间，他的身影看上去有些单薄，但是赵桓却是知道，这个单薄的身体里面却是蕴含着狂暴的能量。
　“真是一个可怜的孩子！”赵桓揉了揉自己的脑袋，有些发愁这些投降过来的金军士兵应该怎么处置。
　“陛下可是发愁这些俘虏的处置？”张雨看到赵桓皱着眉头，忍不住小声的询问道。
　“嗯，这些人，处置起来确实是有些麻烦。”赵桓淡淡的说道。
＇241。第241章　急行军＇
　“不如将这些人都给杀了！”张雨轻声说道。
　赵桓摇了摇头，说道：“这是下下之策，作为一国之君，朕不能靠着杀戮来解决问题，时间长了，朕担心自己会控制不住内心的凶性，变成一个暴君。”
　张雨倒是没想到赵桓居然会如此说，忍不住感叹道：“陛下能够仁政，实在是万民之富啊。”
　赵桓摆了摆手，对张雨说道：“不要给朕戴高帽，这件事情说起来容易，但是真正做起来的时候，却是困难的很，你在朕身边，记得要时刻提醒朕。”
　张雨点了点头，说道：“陛下，若是这些俘虏陛下真的没有什么地方处置的话，不如便交给我们道家处理吧，让这些人整日修习道法，学习四书五经，时间长了，自然可以将这群人同化的。”
　张雨说的话倒是让赵桓眼前一亮，他点了点头，说道：“你说的这些倒是也不错，朕考虑一下。”
　现在赵桓已经和道家算是结盟的关系，或者说道家已经完全依附在了皇家，所以这件事交给道家来处理也是可以的，这些道法讲究的便是悬壶救人，倒是对于给人洗脑很是不错，不过那些对自己同伴下手的金人，赵桓却是不放心将他们投放到宋朝的百姓当中。
　“倒是把这个地方给忘了。”赵桓突然一拍自己的脑袋，忘了自己还在松江那个地方设置了一个特别行政县呢，而且，在那个地方，也是有着不少的金国俘虏的，现在倒是可以把这些人送过去的，让这些人去管理那些俘虏，这样也变不是自己食言了，而且让他们去管理那些俘虏，这群人能够对自己人下手，管理这些俘虏应该也是没有问题的。
　想通了这件事情以后，赵桓也就算是放下了一块心中的大石头，而此时夜已经又深了。
　另一边的完颜宗弼带着两万大军仓皇北撤。
　“将军，谢将军，他们已经被宋军给重重包围住了！”探子马不停蹄的穿梭，完颜宗弼此时没有丝毫的放松，他将所有的探子都给放出去，距离也是已经扩散到了二十里，但是那种危险的感觉却是依旧环绕在心头。
　现在听到谢传俊被重重包围了，完颜宗弼一方面在感伤的同时，心里面也是在暗暗的庆幸，庆幸自己能够在关键时刻弃车保帅，要是自己真的意气用事回去救的话，估计现在就不是一万人被俘虏了，自己这三万人都要交代到这里了。
　谢传俊的死活完颜宗弼没有时间考虑，因为现在他自己的危险还是没有解除，探子来报，宋军的追兵有两万人，此时正紧紧地追在后面，两军之间的距离不超过五十里，五十里的距离，虽然听起来很远，但是急行军的话，半天的时间绝对能追上来。
　所以即使此时士兵已经又累又饿了，但是完颜宗弼依旧是没有下令让全军休息，毕竟这个状态下，若是坚持往下走，大家还能靠着那一股子惯性往下接着走。
　但是一旦停下来休息一下以后，那便不行了，到时候这些人肯定会再也爬不起来了，就像是人受了伤以后，当天可能不是那么痛，但是休息了一晚上以后，痛楚就便的明显起来了。
　“大将军，兄弟们已经很累了，是不是可以让大家休息一下？”单于兄对完颜宗弼说道。
　完颜宗弼摆了摆手，说道：“还不可以休息，现在宋军还追在我军身后，若是休息，被宋军给咬上来，可就麻烦了。”
　单于兄皱着眉头说道：“宋军追上来便追上来，到时候和他们拼了，我军也不一定不是他们的对手，倒是像是现在这般，我军又累又饿，再这么下去，我担心会有兄弟会坚持不住的。”
　完颜宗弼看着前面那些互相搀扶着往前急行军的士兵，心中也是一叹，曾几何时，金军都是一直追着辽军和宋军在打仗，却是没想到现在变成了自己这边被追着打了。
　“传令给兄弟们，让他们再坚持一下，只要是坚持到天黑时候，咱们便可以休息了，在这之前，都不能给我休息，咱们抓点紧，明天再赶一天的路，应该便可以到达大名城了。”完颜宗弼对单于兄说道：“等到了大名城，和我军主力汇合以后，便不用担心身后的这些追兵了。”
　“到时候我军甚至可以反过来将这些宋军给灭了，但是现在，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宋军肯定是得知了我军已经撤军的消息，所以才敢这般大张旗鼓的进攻，谢传俊带领的那一万人已经被包围了，我们必须得抓紧，不然也根本逃不出去的。”
　单于兄听到完颜宗弼说的话，只能无奈的点了点头，传令去了，好在完颜宗弼手下的这群人都是金军当中的精锐，虽然众将士疲惫的很，却是并没有人因此掉队。
　完颜宗弼的脸色变得越来越难看，虽说五十里的距离并不是很远，但是最起码目之所及是看不见的，期间完颜宗弼为了摆脱宋军的追踪，曾经尝试过多次改变行军路线，但是后来探子却是都回来禀告，宋军还是在紧紧地咬着。
　在尝试了三次以后，完颜宗弼也就放弃了，虽然不知道宋军是怎么知道自己这边改变行军路线的，但是很显然改变行军路线对于宋军是无效的，相反还会让金军多走弯路，白白的消耗了体力，还让两军之间的距离变的更短了。
　所以完颜宗弼现在已经不再尝试改变行军路线了，而是催促一众士兵抓紧时间往大名城赶路，完颜宗弼想的很清楚，只要是到达了大名城，那么自己这边的危机便解除了。
　急行军了半天多的时间，金军从上到下都已经疲惫异常，完颜宗弼在这个时候终于算是下令了全军停下修整的命令。
　“所有探子都放出去，到三十里之外，到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