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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队长脸上不由自主露出一副痛苦表情。
　城墙还是被炸开了，如果不尽快堵住缺口，八路军肯定会蜂拥而至，从缺口杀进保定。
　但缺口不是谁想堵就能堵住的。
　好不容易炸出来的缺口，八路军肯定会想尽一切办法阻止守军堵缺口，然后继续扩大缺口。
　所以担负堵缺口任务的部队往往十不存一。
　与其说是用沙袋去堵缺口，更像是拿人命去填。
　在大队长眼里，皇协军是最好的人选，毕竟他们在皇军这儿一直充当的都是炮灰的角色。
　可现在皇协军没到位，他只能硬着头皮让日本人上。
　有人说可以等一等，最起码也要等炮击结束再去堵缺口。
　事实并非如此。
　城墙都是外强中干，一旦包墙砖被破坏，缺口就会越炸越大。
　如果不尽快用沙袋把缺口处的黄土覆盖，用沙袋当包墙砖，保护城墙内部的黄土，用不了多久，两三米宽的缺口就会变成十几米宽，甚至几十米宽，再堵就没有意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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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一报还一报（第一更！）
　大队长很清楚这里面的轻重缓急，当即命令：“二三两个中队现在就过去堵缺口，不惜一切代价保证缺口不再扩大。”
　两个中队长非常不情愿，但军令不可违，哪怕知道此行很可能一去不复返，也必须硬着头皮往前冲。
　他们现在只有一个希望，增援北门的皇协军能在最后关头出现，把它们从死亡关口换下来。
　失望的是，直到他们带兵离开，期待的皇协军都没出现。
　几分钟后，近三百鬼子出现在缺口后面。
　看着缺口处不断飞溅的火光，中队长很不想让部下去送死。
　直到一颗炮弹正好砸在缺口处，大量黄土和包墙砖被炸飞，天女散花一样从城头砸下来，本来只有两米多宽的缺口瞬间变成三米多宽。
　中队长知道自己不能再等了，否则缺口肯定会越炸越大，捏着拳头命令：“部队马上开始行动！”
　“第一小队准备沙袋，二小队负责运输，三小队往缺口处填沙袋，一定不能让缺口再扩大了。”
　被武士刀精神毒害的日军完全不把自己性命放在眼里，中队长一声令下就有几十个鬼子丢下步枪，头上绑着他们专属的白布条，扛着沙袋往缺口处冲。
　“轰……”
　一颗迫击炮弹正中几十个士兵，四五个士兵当场被炸飞，惨不忍睹。
　剩下的鬼子丝毫没受到影响，扛着沙袋继续往缺口处跑。
　连续损失近二十个士兵后，第一批沙袋终于送到缺口处，一个接一个堆在黄土上面。
　幸运女神似乎跟日军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
　“轰……”的一声，一颗重炮炮弹正好砸在缺口，日军辛苦堆在黄土上的沙袋瞬间就被炸飞了一多半，活动在缺口旁边的鬼子也死伤过半。
　两个人当场被炸成碎肉，尸骨无存。
　更多的鬼子被炸翻，倒在缺口里面，生死未卜。
　这时，第二批沙袋被扛了上来，缺口处虽然倒满了战友尸体，里面不乏一些还没断气的伤员，但扛沙袋的士兵管不了这么多。
　他们在这里呆越久，被炮弹炸死的风险越高。
　必须尽快把沙袋扔进缺口，然后撤退离开这里，所以没人去管缺口里面的尸体和伤员，把肩膀上的沙袋往缺口里面一丢就掉头撤退，准备进行第二次运输。
　就这样，沙袋，尸体，伤员，互相混在一起堵在缺口处。
　“轰……轰轰……”
　爆炸又在缺口处响起，三颗炮弹先后砸下来，日军刚刚堵在缺口的好多沙袋和尸体又被炸飞，还有好多鬼子还没来得及把沙袋丢进缺口就连同沙袋一起被炸飞！
　中队长站在缺口后面，看着一个又一个士兵被炮火炸死，部下尸体如同沙袋一样被丢在缺口堵城墙，他的心在滴血。
　但没有任何办法。
　战争是公平的，以前皇军进攻中国军队防守的县城时，面对皇军的炮火又是，中国军队同样是用人命去填补炮弹炸出来的缺口。
　一报还一报，如今炮火优势到了八路军手里，终于轮到他们用性命去填补城墙缺口。
　守备团七营营长何军可不是吃素的。
　日军堵缺口的部队刚一出现在城头就被他发现。
　除了命令炮兵继续开炮，重点轰缺口，还把团长加强给自己的防空连调到进攻阵地。
　厚半米的城垛可以挡住防空子弹。
　如今缺口处的城垛被炸没了，放空机枪子弹就可以轻松飞上城头，贴着缺口处的黄土射杀一切想要靠近那里的鬼子。
　哪怕有鬼子用沙袋挡在缺口处，放空机枪打出去的大口径子弹也能轻松穿透沙袋，钻进鬼子身体。
　日军的伤亡越来越大，眨眼功夫一个中队就被打光了。
　唯一让两个中队长庆幸的是：有沙袋保护，缺口终于没再继续扩大。
　但这种情况肯定维持不了太久，如果剩下一百多个士兵被耗光，没有人继续往缺口填沙袋，失去沙袋保护的缺口肯定会越炸越大……
　“八格牙路，增援我们的皇协军为什么还没过来！”不远处的大队长很着急叫道。
　瞪着一双通红的眼睛看着正对城门口的街道，想要找到增援部队身影。
　视野范围内到处都是黑乎乎的，什么也看不到。
　“长官，会不会是增援部队害怕上战场，故意躲在城内不过来！”一个中队长提醒。
　“如果他们真的畏敌不前，等战斗结束我一定活劈了他们指挥官。”大队长咬牙切齿骂道。
　然后命令：“第一中队抽一个小队出来，沿着街道向他们驻地找过去，督促增援部队快点过来，如果不听命令，直接军法从事。”
　“嗨！”中队长马上领命。
　五十几个鬼子快速脱离队伍，端着枪就往城内跑。
　仗打到现在，增援部队是大队长堵住缺口，守住北门的唯一希望。
　所以他的目光一直跟着几十个皇军身影，直到他们消失才扭头看向炮声隆隆的缺口。
　就在这时，一串近距离的枪响把他的目光重新拉回街道。
　夜色笼罩下，三条机枪火舌特别耀眼，大队长一眼就看到了，挡在街道中间，对着自己刚刚派出去的部下疯狂扫射。
　街道两边的院子也不断有步枪射击声传出来。
　“轰轰……”
　手榴弹爆炸声在街道上响起，飞溅的火光瞬间就把几十个皇军的身影照出来。
　五十几个皇军已经伤亡过半，明显是被街道上突然冒出来的机枪火舌干掉的，剩下的士兵正在边打边退，非常狼狈。
　好不容易退到城墙脚下，一个步兵小队还剩十几个人。
　面对这个情况，大队长眼里全是震惊和不解。
　搞不明白城内为什么会有部队攻击皇军，而且就躲在城墙后面一百多米位置。
　如果双方是误伤那还没什么，如果对方真是敌人，那自己就完了。
　前面有八路军主力进攻城墙，后面有敌人挡住自己退路，腹背受敌，这才是真正的陷入绝境。
　大队长越想脸色越白，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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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屋漏偏逢连夜雨（第二更！）
　“长官，我们的后路被堵住了！”带队少尉很侥幸没被打死，一路跑到大队长面前就哭丧着脸报告。
　“看清楚他们身份了吗？”大队长马上问。
　这是他最关心的问题，如果确定对方是敌非友，那接下来这场仗就难打了。
　小队长犹豫了一下报告：“我只看到他们穿着皇协军军装？”
　“皇协军？”大队长一脸不可思议反问。
　打死也没想到会是这样一个结果，皱着眉头陷入沉思，在心里分析这些皇协军的目的何在：到底是真的反抗皇军，还是为了不想上战场而打击皇军……
　“长官，堵缺口的部队快被打光了！”一个中队长突然打断。
　几百米外缺口处的爆炸还在继续，但活动在那里的皇军已经所剩无几，填到缺口的沙袋明显跟不上消耗速度，不知不觉中，缺口已经扩大到四五米宽，最低点隔地面还剩不到三米。
　炸出来的黄土和砖石已经在缺口两侧形成一道缓坡。
　只要速度足够快，不需要接住任何工具就能从缺口冲进城内？
　大队长下意识的第一反应是继续调部队去堵缺口，但话刚到嘴边就自己咽了回去。
　城北驻军昨天晚上就损失了两百多人，刚刚堵缺口又损失三百多人，接应增援部队再损失一个步兵小队，手底下一千多人已然损失过半。
　再调部队去堵缺口，手里就没部队了。
　而且这样做最多只能保证缺口十几分钟内不扩大，等部队再一次被炸得差不多，缺口照样会继续扩大。
　几百个皇军只给自己争取十几分钟时间，而且没消灭一个八路军。
　既然这是一笔亏本的买卖，那肯定不能做。
　与其在堵缺口的时候被炮弹炸死，还不如等八路军从缺口杀进城后和他们拼命，哪怕一命换一命，拖得时间也比堵缺口长，而且能在临死前干掉不少八路军，死得其所。
　“不管缺口了！”大队长决定改变打法。
　“第四中队马上去缺口后面建一道新防线，我要将八路军辛苦炸出来的缺口变成他们自己的坟墓。”
　“其他人留在这里，等炮击结束后全部上城墙，居高临下打击八路军进攻部队，能杀多少就杀多少，不惜一切代价拖住他们。”
　“我们身后的皇协军怎么办？”一中队中队长问。
　大队长很想把它们全抓起来，亲手砍掉他们脑袋。
　但手里的兵太少，城外八路军的攻势又猛，恶劣的局势根本不允许他这么做，只能一脸无奈命令。
　“不管他们，只要他们不主动进攻城墙，我们就集中兵力和火力对付城外进攻的八路军，他们才是对我们威胁最大的敌人。”
　“我没猜错的话，躲在我们后面的皇协军肯定是不想参战才对我们开火，肯定没有胆量主动进攻我们。”
　“轰隆隆……”
　剧烈的爆炸中，又一段城墙被炸塌，厚重的包墙砖和黄土就如同瀑布一样倾泻而下，砸在城墙内外两侧堆积成一道缓坡。
　一百多个鬼子快速冲到缺口后面，利用城墙后面的房屋和院子建立防线，盯着越炸越大的缺口，严阵以待。
　身后五十米位置，几个“伪军”正在挨个确认日军火力点的位置，然后带着收获幽灵一样消失在夜色中。
　五分钟后，重炮终于停止炮击。
　大队长带着剩下的士兵毫不犹豫冲上城头，躲在还没被炸毁的城垛后面，紧盯城外。
　“八路军开始进攻了！”一中队中队长紧握指挥刀叫道。
　三百米外，几百个八路军身影慢慢出现在战场上，端着枪，抱着机枪，成散兵线慢慢逼近城墙。
　步兵中间依稀可以看到几辆装甲车和武装汽车，直奔城墙缺口。
　不出意外，他们才是这场进攻的真正杀手锏。
　“全力射击，一定要把敌人打退！”大队长挥厉声叫道。
　然后就把指挥刀换成步枪，和部下一起向城外射击。
　城墙上很快枪声大作，城外也响起密集的重机枪还击声，那是八路军在用重机枪掩护步兵突击。
　缺口后面，一百多个鬼子按兵不动，他们准备等八路军从缺口后面冒出来再射击。
　但潜伏部队没给他们这个机会。
　突然，两颗冒着白烟的手榴弹从天而降砸在日军一个重机枪阵地旁边。
　声音很小，但还是引起一个机枪手注意。
　他的反应很快，下意识扑在地上，抱着脑袋……
　刚做完这几个动作，“轰轰……”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