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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酋长到球长-第20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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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奖忙点头道:还请指教。
姬夏在学宫中讲如何耕田种植纱线历法数形,这些都是极好的,但是有些东西,你不该讲。
比如如何打仗如何管理奴隶如何管理人口分配活计,这些事你如果讲了,人们都觉得自己可以劳心而不想去劳力,城邑如何能够管理?领军出征,只需要一个首领,而需要千百士兵,每个人都想去当首领,这还怎么打仗?
这些话也不是我一个人说的,而是很多首领和我谈了这件事他们不是说你讲的不对,但都是觉得你很年轻,有些东西不要讲出来。一座城邑,劳心者数十,劳力者数千,有些东西,只要在劳心者中流传就好,不好和那些本该劳力的人去说。
一群羊只有一只头羊的时候,可以悠然吃草却不混乱;若是哪头羊都想当头羊,又怎么能尾内角外去抵挡狼群的袭击呢?
陈金装惶恐地问道:那些首领可是生气了?还是夏太过愚钝一会还请粟岳首领带我去和他们致歉
粟岳哈哈一笑,挥手道:且安坐,这倒不必,就是你年纪还小,有些事不明白罢了。姬夏虽然已有女人,可我猜测姬夏并没有子嗣吧?
不曾有。
是啊,有些东西,没有孩子你是不能明白的。譬如领军打仗,只需一个人明白就行,就能带着城邑战胜敌人。既然这样,姬夏为什么不疡让你的子嗣知道而让别人不知道呢?
这对城邑没有坏处,一则你的子嗣从你这里学到了,也能带着城邑战胜敌人;二则鸟生有翼鱼生有鳍,劳心者如鸟,其子必然有翼⊥算你教一群鱼去飞,难道它们就能飞起来吗?
姬夏说的这些东西,那些首领们反对,这里没有人,我便和你说的再清楚些,他们也有儿女。这就如同瓦匠的石刀木匠的平尺一般,不是可以轻易示人的。你年轻,又没有子嗣,大家也不在意,只让我和你说一声就是,你也不用放在心里,你可明白了?
陈健沉吟片刻,才缓缓点头道:我明白了,还是我太年轻,考虑的不够周全,多谢诸位首领的提醒。
粟岳见陈嚼然接受,便笑道:这样就好,本来也没什么事,很多首领按年纪算,都是你的叔伯,夏城又是刚刚走出洞穴立城邑,众人也没有责怪你。你将双翼飞翔之坊予众人,那些人不论自己是否有了双翼,都以为自己可以飞,这天下便要崩塌了。你们夏城人说,无规无矩,难成方圆⊥心者劳心劳力者劳力,万世不易,这就是最大的规矩
这些东西啊,本来不用我来教你,等你有了孩子,自然就懂了。
陈健忙笑道:还是要感谢粟岳首领。我本欲向西,却向东,若没人指点,直到看到大海方知道回头。有人指点,不过三五十里便可反辙而回,这怎么能一样呢?
两个笑了一阵,陈街问道:粟岳首领一定子嗣繁多吧?
这一点我可比你强得多。我如你这般大的时候,已有六个儿女,养活了四个。再之后,又诞下不少,如今二十余个儿子,十余个女儿。
陈街拍赞道:如粟岳首领这般睿智,想必儿女定然与众不同,聪慧无比,骁勇过人。
粟岳曳笑道:哪里能各个如此呢?虽然都是我的血脉,可也有聪慧的也会愚钝的,最聪慧的一个年纪与你想不多大,可比起姬夏还是远远不如啊。说句不好听的,我听闻了夏城的事后,便自感叹生儿子当如姬夏这般啊。
可惜他虽然聪慧,却没有经历先辈赤脚袒身于荆棘丛中建立粟城的苦难;虽然骁勇,却没有经历万千军阵中厮杀在前的锐气。哎,我虽然知道,可又怎么忍心让他去经历我曾经历过的一切呢?如今天天捕兽猎鸟,饮宴御女虽然城邑让他办的几件事也办的不错,可比起当年的那些老人啊,还是差的远。
虽然语气中似乎有些责怪的意味,但其中的自豪和喜爱微微一听就透语而出,陈奖忙接到:哎,原本夏城无井,喝水要到数百步之外的河中去提。我们都经历过,可等着我的孩子出生了,难道放着井不用让他去河里提水吗?这正是粟岳筚路蓝缕的目的啊,咱们这一辈经历的苦难荆棘,不就是为了让孩子不去经历吗?
况且,饮酒作乐,本就不是什么坏事;御女行乐,也是为了增加子嗣血脉;牵黄擎苍,无非是战事已平难以宣泄心中的骁勇罢了。
粟岳首领也说了,没有坏了城邑的事,想必城中的人都很信服,这又有什么不好呢?
粟岳失笑道:姬夏啊,你赞许的太过了。
陈健躬身道:这些赞许,也不是因为他,而是为了感激粟岳首领啊。要不是粟岳首领的举荐,只怕夏城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重回亲族。父亲应得的感激,自然也要化为对儿子的夸赞才是。
今晨粟岳首领送去了不少礼物,可惜夏城无玉,便是有玉也不能在硬比金铜的玉石上雕琢打磨,没什么可以作为礼物的,也只能回赠一些猩的铜器,我一定要亲手交到粟岳首领的手中,这才能够报答我与夏城的感情之情啊。
粟岳起身回礼道:姬夏说的谦虚了。虽然夏城无玉,但是夏城的好东西也不少,许多更是其余城邑见所未见的。夏城的铜器极好,听粟禾说夏城祭祀时以铜为花,放眼大河亲族,只怕没有第二个氏族有这个本事。
两人客气了一番,陈竭出去,冲着在外面等候的夏城人悄悄比了一个六的手势,夏城人立刻抬起那几个大箱子,粟岳却看着余下的箱子微微出神,不知道剩下的箱子要送给谁。
夏城的箱子很好看,也很精巧,可并没有吸引粟岳的心思,他回忆了一下这些天陈健的行踪,有些不确定陈角不是还和其余的氏族有什么联系。
直到箱子被抬进去,开启了盖子后耀出的闪光让屋子也仿佛明亮了许多后,粟岳才惊诧地看着箱子中的器皿。
第一个箱子里的器皿看起来应该是铜器,但是这些铜器的颜色却不是紫色的,但是黄橙橙的,极为明亮,而且没有青铜的那种晦暗和斑驳,在烛火下有些耀眼。
第二个箱子里的器皿则是明亮的灰白色,粟岳也无法准备形容出这种闪烁着明亮的金属光泽的器皿到底应该怎么说,但总之很漂亮,这是一种粟岳从未见过的色泽,看着细致打磨后可以反光的器皿,很自然地感觉出其珍贵。
第一箱,是黄铜合金器皿,用一种超越时空的陈桨世的见闻,就是水龙头铜螺丝之类的金属,铜锌合金。
第二箱,是铅锡酒器和餐具,处理的不算太好,有些地方已经氧化,但一些地方还是很明亮的,重金属铅的色泽在这个时代还是很奇异的。
黄铜的熔炼对夏城没有什么技术难点,矿石大多也和铜铅锡等形成伴生矿。
前世里金属锌出现较晚的原因,不是难以还原,而是因为金属锌在六七百度的时候就会气化蒸发,所以在炼铜炉中很难获得。
陈矫了前世同族先辈的巧办法,将锌矿与木炭在密封只留下续孔的陶罐中加热还原而不是用铜炉,还原后的锌蒸发后凝结,仍旧留在陶罐中,砸碎密封的陶罐就能得到锌。
锌铜合金的颜色明亮,不易锈蚀,不是纯铜的紫色也不是青铜的乌色,而是类似于金黄色,看起来很漂亮,在这个时代也理所当然地贵重。
除了留下一些准备将来为夏城制作些奖章之外,剩下的大部分都被带来当做礼物。
至于另一箱铅器皿,那就容易多了,铅的熔铸比起铜要简单的多。
陈交脸真诚地指着那箱长期使用足以导致切毒的器皿道:别人送我桃李,我需抱之以琼玉。
粟岳首领让夏城众人重回亲族,这些器皿原不能报答,可这已是夏城所能拿出的最好的礼物了,这些器皿产自夏城,可夏城却无一人用得起,还请首领收下。
至于另一箱,则请作为祭祀的礼器,明亮无锈,先祖会喜欢的,这也是夏城仅有的一些。
粟岳看的喜欢,连连点头道:夏城的工匠果然好手段,这些东西我便是在许多年前氏族最盛之时也不曾见过/亮/亮啊b些礼物我收下的,只是这一箱子做礼器不太适合。
陈芥道:怎么,莫不是因为这些不好?
不是不好,是太好了,所以不能用。姬夏从未见过真正的祭祀吧?
不曾见过。
供奉神明祖先的,只在心意,而非器具本身,这是一直以来的规矩,你不知道也正常。美味的酒要留给生者用奉献给神明的要用水酒,只要让神明先祖知道心意就好;美好的器具也要留给生者奉献给先祖的只能是生者所不能用的
陈晋怔地听了半天,似乎明白过来了其中的古怪,但粟岳还在解释,神色严肃,透出一股很玄妙的味道。
第二十二章 敬先贤
粟城附近城邑的祭祀是和夏城不同的:都是要祭拜祖先天地,奉上各种器具食物,以求保佑或是祈祷。
但粟城附近的城邑献给祖先的器物是和活人用的不同的,大部分情况也不如活人用的器物:琴瑟有木架而无丝弦有牛羊但却是用茅草扎的有衣冠但却用料俭省。
按照粟岳的解释,人死后灵魂去往另一个世界,那么他们用的器物也要与活人用的不同,没有丝弦的琴瑟就是人为制造这种区别,这是单纯的思想性的解释。
陈疆五岁便开始主持夏城的祭祀,如今已过去了两年,但仍旧只在于外在形式,并没有合理的世界观去解释为什么祭祀,以及祭祀的种种礼仪,只是为了去祭祀而祭祀。
这种对祭祀一窍不通的首领,在大河两岸是被人当成笑话看的。只不过夏城在技术上颇为进步,又在西北救过卫城也算是有功勋,这种笑话众首领也不好提起。
对于祭祀本身,每个首领或是祭司都有自己的理解,陈姐是唯一一个不明白其中内涵却主持过祭祀的人,也算作一个异类。
他有自己的理解,但是自己所理解的东西和这些人格格不入,因为他总是把一切美与好的东西拆开了揉碎了去看,往往只能看到物质下的无奈必然和无奈之余人为强行赋予的内涵。
粟城这样的祭祀早在几十年前氏族会盟的时候便有人制定了基础的礼仪,各个氏族也都遵守着这种符合大部分人理解的被作为规范和礼仪。
其中包括祭器和活人用的器物的区别谁有资格祭祀谁没有资格祭祀祭品因神明先祖时节丰灾的变化等等。
在粟岳解释了一些规矩之后,陈杰快就理解了这些在他看来古怪的祭祀规矩,并用自己的世界观去解释了一番,牢记于心。
祭祀源于人们对死去亲人的思念,以及对未可知的神秘力量天地之间的尊重。
但陈洁信当初制定出这些祭祀规则的人,一定不是一个非常虔诚的丧失理性的祭司,而是一个以众人的世界观所能接受的前提去引导人如何祭祀的天才,一个生长于这个时代而又超脱于这个时代非理性思维的一个天才的祭司。
譬如那些精美的黄铜器皿不能用于祭祀,而只能用一些常见的器物去祭祀,所谓给神明看到心意就足够不过是附会,只怕其中的真正原因,仍旧是赤棵而难听又丧失美感的唯物——解释起来很难听,却很现实——物资匮乏下既不敢得罪神明先祖,又想办法留下有限的好东西给生者用,给神明和先祖一些破东西以愚弄它们,并用心意这种东西给这种愚弄带上一种神圣化的外衣,以求心安。
再譬如用草扎的人和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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