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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水尸棺-第1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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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冲梁厚载和刘尚昂分辨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然后轻手轻脚地走到门前,跨过门槛。
就在我前脚刚踩到门槛另一边的地面时,李道长突然说话了:“干啥去?”
我被他吓了一跳。
他则正了正身子,接着说:“你们三个,才回来一个小时就要走啊?是不是小包那边挖到什么东西了?”
之前我们在黄老太爷的院子里挖掘的时候,李道长就想过去看看,当时张大发以李道长身上有伤,活动不方便为由拒绝了他。上一次我回来休息的时候,李道长一直在我耳朵边上嘀嘀咕咕地问我们挖出什么来没有,我被他吵得睡不着觉,就敷衍他说,还没挖出东西来。
当时李道长就说,等挖出东西来的时候,一定要让他看看,还说他经验比我们老道一些,能帮上忙。我当时只想着赶紧让李道长清静下来,就随口答应了。
我即便是答应了,可说句真心话,我并不信任李道长,也并不打算真的带他一起去。
这时候李道长又问我:“你上次说的话,还算数不?”
我就跟他打起了马虎眼:“李道长,你看你身子也不方便,就别去了吧,我保证,等会我回来,一定把那边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诉您。”
李道长阴阳怪气地说:“呵,你这么说,是打算食言啊。守正一脉的人说话不算话?这种事,还真是几百年来头一遭呐,尸道宗教了一个好徒弟啊。”
我本来还以为他就算真的想去,多少也会跟我讨价还价一下,可没想到他竟然是这种反应,这番话说得太刻薄了,连带着我师父都拐弯抹角地骂上了,让我一时间特别难接受。
我就想,这李道长怎么说也是个道行高深的人,怎么这番话说起来,就跟个中年怨妇似的。
可李道长毕竟是长辈,我心里这么想,嘴上却说:“我不是这个意思啊,李道长,我就是担心你的身体,你要是真的想去,我还能不带着你啊?”
其实现在想一想我自己都觉得好笑,那一年我才十五岁,竟然一改小时候的耿直,都学会虚与委蛇了。不过说起来,这应该也不算是一件坏事,毕竟在社会上走动,这样的社交技巧偶尔还是用得上的。
听我这么一说,李道长的脸色也好了很多,可他还是坚持要去。
我最后也是被他弄得没办法了,只能背着他一起去了挖掘现场。
来到挖掘现场的时候,包师兄就蹲在坑旁抽烟,这还是我第一次见他点燃了嘴上的烟。
包师兄平时似乎并不常抽烟,那根香烟的烟劲对他来说还是有些过了,就见他一边吐着烟雾,一边不停地咳嗽。
我来到他身旁的时候,他正望着我们之前挖出来的一条隧道发呆。
我将李道长放下来的时候,李道长在我包师兄后脑勺上拍了一下:“发什么呆呢,是不是挖到什么东西了?”
包师兄摸着自己的头,过了很长时间才回过神来,他仰起头来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李道长,发了一会愣之后才对我说:“鲜血的源头,恐怕在后山的邪墓里头。”
我有些不解:“什么意思?”
包师兄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泥土,一边对我说着:“跟我来吧。”,一边爬下了坑。
我和梁厚载也一左一右地扶着李道长慢慢朝着坑下走,李道长一眼看到了离我们不远的那座刑房,问我:“哪来的刑房啊?”
当时李道长并没有进入那间刑房,更不可能看到摆在里面的大量刑具,我心里觉得奇怪,就试探着问他:“李道长怎么知道那是刑房的?”
李道长说:“这么重的怨气,再加上那股锈腥和血腥混在一起的味道,不是刑房是什么?”
说完之后,李道长又问我:“我怎么从刚才就觉得,脚底下总有一股子淡淡的生气,下面有人吗?”
我摇头:“没人,咱们脚下是个血池,池子中央的地板下好像压着一股生气,至于那股生气到底是怎么来的,我就不清楚了。”
一百六十四章 石狮开眼
既然李道长来都来了,这些事我再瞒着他好像也没有太大意义。
而李道长在若有所厅里,他们这么做,一方面是因为对黄昌盛不信任,另外,梁厚载和刘尚昂这两年也弄得浑身都是泥,也想好好清洗一下。
至于我包师兄为什么建议我洗澡、睡觉,其实很好解释。
睡狮开眼,就意味着血煞阵快要发作了,黄家人五十年前耗了十三条人命才做成这个阵,就足以说明这个阵法的厉害。包师兄之前说我师父有可能会做一场法事,这也不是胡乱猜测,虽然我认为,师父要想镇住血煞阵,最好的方法是走罡。
但凡事都没有那么绝对的,如果师父要做法事,当时候需要我帮忙的话,我就要提前净身,而且做法事这种事是非常消耗念力的,所以我现在也需要养足精神。
洗过澡之后,我们三个又回到祠堂的后寝,李道长此时已经帮我们换好了干净的床单。
一百六十五章 前往白水渡
看着干干净净的床单,我心里生出了几分愧疚,总觉得之前不该那么不信任李道长。可即便有这种想法,对于李道长,我却依然不信任。
所以当我看到他帮拿着新枕头一瘸一拐地走进后寝的时候,心里特别的矛盾。
毕竟当初师父带着人皮手鼓回来的时候,他对李道长表现出的那份防备,在我心里留下的印象太深了。
李道长收了脏床单和脏枕头就走了,期间一句话都没有多说,弄得我心里越发惭愧了。
直到他跨出后勤大门的时候,才转过头来冲我们喊一声:“快睡吧,过阵子柴师傅该回来了。”
说完他就走了,留我站在床边发了好一阵子呆。
连着干了好几天的体力活,加上精神一直紧绷着,这一次我一躺在床上,闻到被子和枕头上淡淡的清香气,几乎是一瞬间就陷入了睡眠。
这一觉我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睁眼的时候天依然亮着,也不知道是还没到晚上,还是我已经睡了整整一天一夜。
我睁眼的时候,师父就坐在一把椅子上,慢条斯理地抽着旱烟,他的眼睛望着门外,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大概是听到了我起床时的声音,师父吐了一口烟雾,转过头来冲我笑了笑:“醒啦?”
我刚醒,头还有些懵懵的,一边揉着后脑勺,一边问我师父:“师父,你是什么时候回回来的啊?”
师父朝呼呼大睡的梁厚载和刘尚昂瞅了一眼,笑呵呵地对我说:“昨天下午就回来了,看你们三个鼾声如雷的,就没好意思叫醒你们。”
我这才知道我们三个的确是睡了整整一天了。
同时我发现,此时那个装人皮手骨的黑盒子已经不见,我忍不住问我师父:“盒子呢?”
被我这么一问,师父脸上的笑容顿时消失了,代之以一种非常担忧的表情。
片刻之后,师父才叹了口气,说:“用不上了,黄启宵跑了。”
“黄启宵?”我疑惑道。
师父吞吐一口烟雾,才接着说道:“就是黄家的老太爷。你们在他家房子地下挖的那个洞我去看了,血池我也去过了。五十年前老黄家布血煞阵的时候,我也是知道的,但没想到他们把阵布得这么邪,同归于尽啊,这可是一个万劫不复的阵法。”
我心里关心的还是刚才那个问题:“黄老太爷跑了,怎么回事啊师父?”
师父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道:“黄启宵这个人,天生通灵,很多事情他都能未知先觉。我感觉,他大概是感觉到老黄家要大难临头了,这段时间他的一些举动都非常不合常理,我认识他几十年了,也不知道他现在到底在想什么,至于他为什么要跑,我一样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说完这番话之后,师父先是沉默了一阵子,之后又说道:“不过黄启宵走的时候,是带着阴阳鼓走的,他有可能是想进邪墓。”
“我倒是觉得,当初黄老太爷带着阴阳鼓去白水渡的时候,就有进邪墓的打算了。”
在我身后,突然出现了梁厚载的声音。
我回头去看,就看见梁厚载已经穿好了衣服,刘尚昂也睡眼惺忪地从床上坐起来了。
我师父也看了梁厚载一眼,之后点了点头:“有这种可能性,不过白水渡那边有澄云大和尚看着,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我又问师父:“对了师父,包师兄告诉你了没,我们在一口暗井里又发现了那种刻着‘葬’字的铭牌。”
“你们这两天经历的事情有用都告诉我了,”师父一边抽着烟,一边回应道:“在血池里,我也看到了黄昌平和黄昌贵的尸体,现在有用应该将他们两个下葬了吧。邪墓的事情,和出现在龙王墓的那群人似乎有一些联系,不过目前来说也很难说这是不是巧合。有道、厚载,还有胖墩,你们三个收拾一下,跟我去白水渡。”
刘尚昂刚才还迷迷糊糊的,一听我师父说要去白水渡,刷的一下就把衣服穿上了,我这么说可能有点夸张的成分,可他的速度真的非常快,我从来没见过一个人穿衣服能这么迅速。
而且他在穿好衣服之后,又非常麻利地将自己的被子叠了起来,叠得那叫一个快,叠完之后,还特地捋平了被子的表面和边角,让那团被子变得有棱有角的,跟豆腐块似的。
师父看了刘尚昂一眼,笑了笑说:“嗯,这几年跟着包有用,胖墩也算是练出来了。好了,你们跟我去黄昌盛家吃顿好的,咱们吃饱了喝足了,到白水渡找澄云大和尚聊天去。”
一边说着,师父已经站起身来朝着外面走了。
路过祠堂门口的时候,我就看到睡狮的脸上贴了一张封魂符,李道长正贼溜溜地蹲在石狮子旁边,拿着一个本子和一支笔,正非常小心地将封魂符的符印画下来。
我师父从李道长身边走过的时候,他赶紧将那个本子揣在怀里。
师父笑了笑,也没多说什么,就带着我们离开了祠堂。
我们来到黄昌盛家的时候,黄昌荣和黄玉莲也在,他们两个人的脸色都很沉重,黄玉莲只是在我们进门时帮着开了一下门,黄昌荣则一直坐在餐桌上,一个人喝着闷酒。
师父走到黄昌荣身边,拍了拍黄昌荣的肩膀,黄昌荣则长叹了一口气,却什么都没有说。
之后师父就带着我们三个落座,他指了指满桌子的饭菜,对我们说:“抓紧时间吃,过一会咱们就走。”
我师父这边刚说完,刘尚昂就拿起筷子来夹菜了,他端了一碗米饭,将一大堆菜就夹到自己碗里,然后就开始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这一下可把我看傻了,我记得刘尚昂过去吃饭一向是细嚼慢咽的呀,今天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
师父大概也有些看不下去了,就对刘尚昂说:“不用那么急,你慢点吃。”
刘尚昂点了点头,可吃饭的速度却一点也没有慢下来。
我师父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也拾起一双筷子吃起饭来,我师父那吃相,算得上是饕餮之姿了,他吃东西向来是风卷残云,一扫而光。
我和梁厚载也不敢再等着了,就看我师父和刘尚昂那副吃相,如果我们两个再不动筷子,很快就没有东西吃了。
我们吃饭的时候,黄昌荣和黄玉莲都没有动筷子,黄昌荣只是在一小盅一小盅地喝着白酒,黄玉莲则望着桌子上的菜发呆,一脸心事。
这顿饭吃到一半的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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