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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隔壁也传来了相同的当当声，像回音，像某种密码一样。

　　　　‘我得保护她们，我一定得出去，她们在密室里，没人知道，没人知道。’少年焦虑的敲击着铁床，似乎在用秘密的频率在与另外一边的人交谈。

　　　　这时铁门被打开，一个模糊的人影端着饭走了进来。

　　　　“吃饭吧。”

　　　　少年紧咬着嘴唇，他皱着眉头，欲言又止，书生意气令他不肯屈就，只倔强的背对着来人。

　　　　‘如果不出去的话，那她们会怎么办？’少年内心的独白辗转反侧。可是却一再提到她们，看来她们对于少年是很重要的。

　　　　忽然，他的耳朵仔细的辨别着，口中喃喃自语：“我替你……”

　　　　整个房间忽然再度闪现某些记忆，光明的世界里，一个身影站在那里，背对着马晓歌，周围没有窗，却不乏光源，那种感觉有点像看梵高的印象派，丰富的色块组成了一个变幻不定的世界。

　　　　‘不知道你能不能看见这个未来，大家都毕业了。’就好像一个人的独白一样，那个神秘的身影一直不远不近的站在那里，似乎有种力量阻挡着人走过去，正像记忆。

　　　　‘小何因为扰乱公共秩序被判三年有期徒刑，虽然他再也不能参加高考，不过，他自己做了生意。呵呵，现在的买卖很好做的，做什么都赚钱，比我们这些一线工人要强太多了。’

　　　　周围的光越来越亮，色块也越来越跳动。周围的色块以奇妙的跳动方式组成了一副定格动画式的画面，人物抽象的无法辨认身份，可是依稀能够看到铁窗、监牢，随着色彩越来越明艳，街道、蓝天都开始纷纷出现，天上飘下雪片般的彩色广告纸，熙熙攘攘的人群缓缓的流动着。

　　　　低矮的平房被推到盖起高楼，一座烂尾的工地变成了高楼，频繁闪烁的视角不断的切换，这是一个人的记忆吗？

　　　　‘哦，对了，我结婚了，对方是纺织厂的劳模，还生了孩子，是个女孩。我常想如果当年我们没有那么幼稚，或者更有担当，结局会不会不一样？’

　　　　彩色的色块戛然而止，周围的光逐渐的暗淡下来，他们身处一间水泥的密室，墙壁上画了许多正字。

　　　　当两人退出房间的时候，一瞬间，现实与灵异的世界交替。

　　　　凌晨五点半，天空微微发白，这时马晓歌和曲天放才看清地上蹲着的黑色身影。

　　　　那人一边哭的眼泪鼻涕直流，一边抱着头蹲着角落，之所以两人之前没看见，完全是因为这哥们儿实在是太黑了，闭上眼睛和嘴巴，简直完美融入黑暗中。

　　　　“喂，你没事儿吧？喂！”马晓歌走过去拍了拍他，吓得他一个激灵。

　　　　“哦，买噶的！”黑人小哥一边划着十字架一边摇晃，看起来是吓的不清。

　　　　“天亮了，你该回家睡觉了，就当做了一场噩梦而已。”曲天放拽起黑人小哥，强迫他看着自己，给他催眠，然鹅，也不知道是不是语言问题，黑人小哥还是一脸恐惧。

　　　　“呵，瞎子点灯白费蜡……”马晓歌熬了个通宵，困的眼睛里都是红血丝，因此她不耐烦的一个手刀劈向了黑大个的脖子，只见对方两眼一翻，直接晕倒在地。

　　　　“赶紧回去吧，我困死了。哈……”说着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

　　　　下午3点，睡饱觉的马晓歌才从伸着懒腰爬起来，熬夜的后果就是她的那张脸比平时还要臭，看谁都一副不爽到极点的样子。

　　　　曲天放看见的她就是这样一副头发油腻腻、满脸的草泥马的丧尸形象。

　　　　“你这是熬了一夜还是熬了一周？”

　　　　“滚你玛尼逼，有屁快放。”看着神清气爽，干净整洁的曲天放，靠着墙的烂泥马晓歌大有杀人的冲动，

　　　　曲天放心里是相当之不爽了，快把当年那个软萌的小萝莉还回来，这种死人脸大叔样浑身散发着咸鱼臭气的人当真是本人吗？

　　　　“这是林阿姨让我转交给你的，说你看了之后就能了解到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等你休息好了，再去找她。”曲天放保持着自己的冰山人设，快速的把一个文件袋交给了马晓歌，一秒钟都不想多待，他怕他再待下去会忍不住冰山化火山。

　　　　伸手拿过文件袋，马晓歌哐当一声将门摔上，整个人沉重无比的砸入了床铺。

　　　　在她睡着后，胸前挂着的玉坠开始微微散发出温暖的光，将她身体内的一团黑色影子吸附出来，那黑色影子挣扎了几下，最终被玉坠完全吸收，徒留寂静的时钟在咔哒咔哒的跳动着。

　　　　午夜，上一秒还在呼呼呼的马晓歌，下一秒马上就睁开了眼睛，mmp，生物钟乱了！

　　　　她精神抖擞的坐起来，仔细的回忆又回忆，才想起今天下午发生的事情。于是赶紧拿出文件袋，查看里面的文件。

　　　　首先是一张纸条，字迹娟秀，比她写的可好太多了。

　　　　瑛：

　　　　我要告别这个痛苦的世界了，当你收到信的时候我已不在人世。袁、杨两名同学因我的缘故，已不在人世了，我深感内疚。

　　　　那日，我检举何同学后顺利归家，按何同学的嘱托，应该找他的堂兄解救袁、杨二人。

　　　　然而，因我的恐惧与懦弱，疑心又怕受到牵连，因此犹豫多日，没有及时解救袁杨二人，致使二人困死。

　　　　我好恨，如果不是那个人跟着我，我也不会……

　　　　多日来，我辗转反侧，难以成眠，痛苦之情溢于言表。因此终下决定，告别人世，以赎罪孽。

　　　　落款被人刻意抹去了，似乎不想让人知道她的名字。纸条中很多内容被可以遮挡，似乎是不想让人知道具体的人名和时间地点之类的。

　　　　档案袋里还有另外一份资料，那是林瑛的叙述，这份叙述中，并没有描绘具体的时间和地点，非常之主观。

　　　　那少女提到的袁、杨二人是学生会的正副主席。那事件，并没有指出是那件事情。不过，表述中，同学们都认为二人难逃罪责，恐将死于非命。

　　　　因此小何为帮二人逃避责罚，将二人藏匿于隐秘地点。

　　　　而她与小何因是学生骨干，归家后随即遭到逮捕。

　　　　审讯出乎意料的冗长，小何不愿透露袁、杨二人的下落，又担心她二人出事，辗转纠结。

　　　　后来，她主动要求检举小何，以获得自由，去解救两位同学。

　　　　然而，在她真的归家后出于恐惧和压力，有担忧被人跟踪，并没有第一时间按照约定去藏匿地点解救出二人。

　　　　等她下定决心找到小何的堂兄何毅章重新打开密室时，袁、杨二人已经倒毙密室。

　　　　因二人身份特殊，何毅章恐受到牵连，将密室重新封死。

　　　　事后，深处于自责中的她最终选择了zifén，结束了自己年轻的生命。

　　　　然而，通过那个背影回忆来看，学生们认为的死亡或者严判并不存在，这一切都是他们自己的臆想罢了，这个结局真是够讽刺的了。

　　　　这份叙述在很多地方做了模糊处理，但马晓歌还是隐约猜出了前因后果。只是想不通，她怎么会到那楼里去呢？

　　　　如果按照逻辑来推理，她应该困在自己死的地方！马晓歌忽然蹦了起来，不在自己死的地方，那就一定在尸体所在的地方！

　第90章　大白

　　　　这楼是一栋典型的烂尾楼，产权归属一直是个问题，从82年开始修建以来，陆续更换过数家开发商。（全本小说网，HTTPS：//。）打过许多次官司，仍然无法解决问题，因此才荒废下了。

　　　　原址上的回迁户只能不明不白，没有任何证照的住进这里。这房子没有通水电，电线是从旁边的楼接过来的，用水也必须去别的地方打，诸多的不便，加上鬼楼的恐怖传说，导致这里许多住户都陆续搬走，留下来的都是实在没有地方搬的老住户，绝大部分都是价格敏感型消费者。

　　　　马晓歌拜访了诸多老住户后，终于找到了她的目标。住在七楼的一名老年妇女，她是羊角辫的母亲，在那少女自杀后搬到了这里。

　　　　站门口的时候马晓歌就看见了神龛上的照片和白瓷瓮。

　　　　“奶奶，您认识林瑛、马武军吗？”虽然马晓歌不知道那个女孩的姓名，不过通过回忆她应该是老爸的同学。

　　　　老人回忆了一下，然后说：“进来吧，他们是小艾的高中同学。”

　　　　马晓歌进入了这间破旧堆满杂物的房子，窗户已经没有了，用塑料布整个封上，毛坯房里甚至连大白都没刮，更别说什么暖气、水管之类的。简简单单的家具，却有着许多杂物。

　　　　水瓶、编织袋、易拉罐、报纸之类的杂物堆满了整个屋子，一股难以难说味道充斥着这里。

　　　　有着许多上个世纪的时代产物，比如铁皮暖壶、搪瓷缸子，伟人的绣像等等。座钟滴答滴答的摇摆着，这是一股被时代遗弃的味道。

　　　　“坐吧。”老人拿出玻璃杯，从暖壶里到了一杯开水给马晓歌，在氤氲的雾气中，她坐到沙发上，眼神很游离。

　　　　“奶奶，我是马武军的女儿马晓歌。我来，其实就是想看看……”马晓歌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她脑袋一热就跑了过来，也不知道人家怎么想，总不能说这楼闹鬼都是因为你把骨灰瓮放家里造成的吧，这不找不痛快吗？

　　　　“小军的孩子一眨眼就这么大啦，从前啊，瑛子和小艾最好，小军和小何他们都是一个小组的孩子，常在一块堆儿玩儿。”老人似乎陷入了回忆中，在她的口中，慢慢的还原出过去的样子。

　　　　看来这几个人的关系比想象中更加的紧密，他们似乎参加了一个秘密结社，不过随着时间的推移，过去的痕迹渐渐的消失了。关于那个秘密结社，便只剩下只言片语，如今林瑛守口如瓶，马先生失踪，另外一个知道真相的应该就是那个小何。

　　　　从老人口中得知，那个小何叫何荣章，剩下的，她一概不知，从小艾，也就是她的女儿死后，她就离了婚，搬出去了。

　　　　一个人孤单拮据的生活在这个都市当中，与时代脱节了。

　　　　马晓歌没有说什么，只是静静的听着她诉说着过去那些陈旧而啰嗦的往事，对于过去她无能为力，未来给不了什么帮助，唯有现在，难得的耐着性子当一个聆听着。

　　　　离开前，老人给了她一个笔记本，这笔记本上写满了她完全看不懂密码。本里面夹着一张照片，照片上数了数一共有十七个人。

　　　　其中两人马晓歌认识，是自己的老爸和林瑛，老人也指出了两个，一个扎羊角辫站在第二排的是小艾，最后一排的高个子男生，站在马先生旁边的就是小何，何荣章。

　　　　这张照片上还用钢印打出了日期，1986年11月25日。

　　　　照片的背面用娟秀的字写着‘第十次集结，也许是最后一次。’

　　　　顿时有一种奇特感觉涌上马晓歌的心头，臆想是主观记忆与客观事实相结合的，记忆不会撒谎，可是却能够被修改、抹去。她有一种感觉，很不妙的，被人欺骗的感觉，也许那晚所看见的是经过修饰的谎言。

　　　　修习法术的人非常注重自己的第六感，这些感觉通常不是空穴来风。

　　　　从鬼楼回来后，马晓歌又一次回到了kd县，林瑛暂时栖身的小旅馆。

　　　　“你看看吧，这写的什么？我看不懂。”马晓歌毫无戒备的瘫在椅子上，把从老人那里拿到的笔记本扔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