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劫后余爱-第1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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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炸死了两个。”日本兵咽下一口唾沫说道。
河本正自诧异是谁这么大胆子,不想活还不想死吗,这时,电话响起,龟田接起来,递给河本,说道:“先生,找您的,是个日本人。”
河本诧异地接过来,只听对方日语娴熟,似乎略带一点关西口音:“司令部刚才爆炸了。”
“你是谁?”河本神经紧绷。
“我只是好心告诉你,河本先生,我在日本时,您于我有恩,我好心提醒您,请尽快回去司令部,那里有一颗定时炸弹,两个时辰之内,如果你们找不出来的话……”
“嘟嘟嘟”的忙音响起,河本放下听筒,龟田上前询问发生了何事,河本的大脑混乱,他努力理出一个头绪,吩咐龟田赶紧回去司令部,他回头看了一眼沈月眉,不知她是否还有价值,或许她根本活不到明天了,反正她是跑不掉的,这所医院里都是日本兵。
河本留下两人看守,带着龟田匆匆离去,坐在车里,他敏锐地支起耳朵,好像有什么声音似的,路过嘈杂的集市时,那点微不足道的声音被彻底掩盖了,是不是幻听了,工作压力太大,河本感觉身体屡屡发出信号。
车子驶进司令部的时候,大家正齐心协力找炸弹,角角落落都不放过,谁也没有注意河本刚刚开进来的车底下,小小的红色的灯正一闪一闪。
街边的公共电话亭里,阿琦放下电话,不疾不徐地走出去,当年他和韩景轩一同入学时,韩景轩是年纪最小的新生,而阿琦是有史以来年纪最大的新生,韩景轩对此质疑,那几年的时光难不成结婚生子去了?阿琦只是笑笑,从未对人说起自己在日本时那段经历。
韩景轩抬腕看看手表,还有两个时辰,这两个时辰之内,河本会被那个不知所踪的炸弹搅得焦头烂额,无暇顾及医院这边。他回头看看会议室里议论纷纷的医生们,他们刚刚接到通知,说院长要给他们开会,把他们都集合在这边,这里是一间平房,距离医院的主楼还有一段距离。
阿琦手攀墙壁,轻巧地翻身进来,韩景轩已在墙角处接应他,阿琦一落地,韩景轩马上说道:“河本引开了,医生们安全了,都在平房那边,我的手下在看着他们,确保待会儿不会伤害到他们,我们走吧。”
阿琦点点头,韩景轩把白大褂递给阿琦,两个经受过特殊培训的人迅速更衣,戴上口罩,互视一眼,大步走进医院大厅。
韩景轩和阿琦径直走到药剂室,架子上堆放着许多瓶瓶罐罐,韩景轩拿起其中两瓶,表面看去都是无色的透明液体,他迅速撕下标签互换,然后把两瓶蒸馏水揣在白大褂的口袋里,径直向着诊室走去。
路上,一名脑袋上缠着纱布的日本兵站在门口,对着他喊道:“八嘎,医生们,都死到哪里去了,还有这么多人要,诊治呢!”
韩景轩摘下口罩,面露难色,说道:“你们人太多了,医生根本忙不过来,镊子剪子都没消毒呢,这不,”他拍了拍兜里的蒸馏水,说道,“我这就去加水,这些都需要高温灭菌的,不然要感染的。”
那日本兵低声咒骂一句,转身离开。韩景轩重新带好口罩,推上医用车,向着大办公室的方向走去,一进去,四顾无人,想来现在医生们已经起了疑心,好奇心重的人或许要过来看看,自己的下属正在拼命阻拦。韩景轩迅速关上房门,他戴上护目眼镜,又戴上橡胶手套,拿出衣袋里的两瓶“蒸馏水”,倒入高温锅中。
尽管口罩勒的很紧,韩景轩还是屏住呼吸,他把蒸馏水的空瓶放在窗边,打开窗户翻身跃出,踩在墙壁的凸起处,韩景轩紧紧关上窗户。他抬头想要看一眼三楼拐角处的那个窗口,视线被旁边的大树遮挡。
眉儿,我来了,你坚持住。韩景轩像壁虎一样贴着墙壁向着沈月眉的方向移动。(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第176章 瞬间移动
(全本小说网,。)
这边阿琦已经戴好了护目眼镜和橡胶手套,他迅速判断了一下地形,搬起一箱乙醇堆放在门口,他迅速地搬运着,牢牢地堵住了门口。做完了这些,阿琦从角落里拿过落地衣帽架,把一盏摇摇晃晃的煤油灯像吊瓶一般悬挂在上面。做完了这许多,阿琦抬腕看看手表,三分钟,他一直闭住呼吸,推算温度和压力,在爆炸发生前,他还有五分钟的时间逃离这里,阿琦拔腿就跑。
楼下的日本伤兵,有的开始头昏,有的已然陷入昏厥,有人开始察觉出不对劲,摇摇晃晃着要开门走出去,眼前一片天旋地转,腿脚仿佛不听使唤,正在这时,“砰”地一声巨响传来,日本兵还不知发生了什么,只见整个病房剧烈地摇晃起来,窗户玻璃瞬间破碎,碎渣暗箭一般射向晕晕沉沉的日本伤兵。大家四散躲闪,一个日本兵躲在床底下,另一个日本兵躲在柜子后面,等到玻璃暗器终于风平浪静,纷纷从床底下爬出来,躲过一劫的日本兵正要深深呼出一口气,忽然,只听到一声惊叫:“着火了!”
回头的一瞬间,只见火势已从打开的门猛灌进来,像一阵疾风,像一股寒流,堆放在门边的白色床单和被褥迅速引燃,很快屋里燃起熊熊的火焰,能活动的日本兵,有的衣服已经被烧着,正在地上不停地喊疼打滚,有的带着裤腿上的火苗,迅速逃离现场。
楼下的动静,惊动了三楼的人,有的人去看发生了什么,一发现起火的趋势,顿时乱成一团,大家四散奔逃,韩景轩早已翻窗进来,此刻趁着混乱,向着沈月眉的方向全力奔跑。眼前四散的人群,他视若无睹,他的脑海里,是沈月眉躺在病床上奄奄一息的样子,连接她生命体征的机器,此刻曲线还在不断起起伏伏,滴滴地心跳声,在他耳边回响着。他多么害怕曲线不再起伏,滴滴声归于平静,那样他的世界便在眼前毁灭了。
忽然看到前方几个穿白大褂的人,韩景轩愣住了,上前抓住一个问道:“怎么没去开会?”说完不待对方解释,向着前方一指,说道,“快跑,越快越好!”
医生吓傻了,忙不迭地点头,韩景轩松开他,径直奔向前方,阿琦从前方的拐角处闪出来,此刻已经换上了日本军装,把另一套扔给韩景轩,韩景轩藏在门后迅速换装,一边戴帽子一边跟着阿琦一起,向着沈月眉的方向走去。
看守的两个人还尽忠职守地在门口守着,虽然好奇楼下发生了什么,但是不为所动,不知道这犯人是否重要,万一有个闪失,只怕长官怪罪下来,一步也不敢离开。
阿琦走上前去,用日语说道,河本先生让他们带着人犯赶紧回到司令部去。两人面面相觑,阿琦身后的韩景轩已经掏出枪来,精准地击中其中一个的眉心,另一个迅速掏出抢来,还未扣动扳机,手中的枪已经被阿琦一脚踢飞,与此同时,韩景轩手中的枪响起。
被踢飞的枪,随着那个看守一起,应声倒地。
韩景轩冲进去,沈月眉躺在白色的被单中,像卧在百合花床中一样纯洁,她奄奄一息,半睁着眼睛,干涩的嘴唇紧紧闭着。她裸露在外的皮肤,脸上,露出的胳膊上,都包裹着层层的纱布,此刻渗出点点殷红。
看到她被折磨成这副样子,韩景轩心痛到无法呼吸,他脱下自己的衣服像包婴儿的襁褓一般包住沈月眉,轻轻拭去她嘴角的血迹,说道:“眉儿,对不起,我来晚了,你要挺住,我来带你走。”
他把床单撕成一条一条,把沈月眉绑在自己背上,沈月眉的头无力地垂在他的肩膀上,韩景轩此刻心里除了争分夺秒,除了一定要救活心爱的人的信念,再无任何杂念。他把床单结结实实绑在一起,顺着窗户扔下去,他背着沈月眉,迅速滑落下去。
一辆黑色的汽车已经在医院后门处等候,朱柏君焦急地张望着,望眼欲穿,终于,看到韩景轩一行人的身影,他马上打开车门,几个人一坐上车,车子便绝尘而去。
这时,接到消息的司令部正在派车前往医院的路上。朱柏君不敢大意,车子之前检查过了,不会半路出问题,他开着车,几乎要飞起来,每每经过凸起的地段,车子总是腾空飞起。朱柏君走的是一条只有他知道的路,那时,黄将军带他来到这里,告诉他,若那一天到来,就从这条路撤退,前面都是小路,关卡非常少,如果动作快的话,对方来不及布控就已经出关了。
沈月眉奄奄一息,瑟缩在韩景轩的怀里,周身都在发抖,韩景轩抱着他,心都要碎了,阿琦的眉心拧成了一个疙瘩,他见多识广,此刻看到一个女人伤痕累累,对方竟然是中国人,这么折磨自己的同类怎么下得去手?
汽车飞奔在夜色中,换阿琦开车,沈月眉一直在喃喃自语,她说了什么,韩景轩一点都听不懂,只摸着她滚烫的额角,担忧极了。无论韩景轩轻声呢喃,还是大声呼喊,拼命叫她的名字,她似乎陷入了昏迷,对此毫无反应。
他们的飞机停在山海关,朱柏君送至此处,看着韩景轩的样子,担心他是否还能开飞机。阿琦懂一点医,更兼和叶丹相处久了,他带着简单的行医工具。他安抚韩景轩说,沈月眉应该是发高烧了,拿着听诊器简单检查一回,说高烧是伤口引起的。韩景轩心急如焚,他集中精力操纵驾驶杆,努力克制分神回望沈月眉的欲望,他恨不能瞬间移动回上海,安顿好沈月眉给她治病疗养。
冷汗滑落韩景轩的脸颊,他害怕像电影上演的那样,身后突然传来阿琦绝望的声音,景轩,她,没有心跳了。
几个小时的飞行之后,飞机终于在上海降落。一下飞机,他的机要秘书开着车急急忙忙来接他,远远看到他抱着一个穿着病号服的女人,那女人遍体鳞伤,而韩景轩的脚步急匆匆的,眼底是他从不熟悉的不安与恐惧。
抱着沈月眉,韩景轩侧身撞开门,他不知道沈月眉能否听见,依然在她耳边低声温柔地说道:“眉儿,别怕,你安全了。”
叶丹和凡柔,见到全身包扎的沈月眉,额角的纱布绽开,露出一片红色,吓得惊叫一声。韩景轩无暇理会,抱着沈月眉直奔楼上,把她轻轻放在那张他们曾经共同生活过的大床上,轻柔地给她盖好被子。医生们围在沈月眉身边,一番诊治后,开了些退烧药,说好好养伤,会好起来的。韩景轩才发觉嘴里是腥味的血,不知何时把嘴唇咬破了,一颗悬着的心,总算是稍稍放下了些。
凡柔和叶丹帮沈月眉换衣服,擦洗身子,拆开纱布重新上药,沈月眉的指甲都不见了,叶丹看着,忍不住捂着嘴流下了眼泪,昏迷中的沈月眉,时而低声,时而高声呼痛,韩景轩听着,心撕裂一般疼痛。
沈月眉睡了一天一夜,渐渐地,她似乎忘却了身体上的痛楚,睡得很安详。韩景轩守在她身边,握着她的手,轻轻抚摸着她的脸,感觉恍若隔世,一切的一切,似乎只是一场梦。他和沈月眉并没有离婚,沈月眉没有离开过,她安睡着,自己守在她的床边,和从前一样。若不是沈月眉脸上的伤痕,和不住的低声,韩景轩真的已经分不清梦境和现实了。
韩景轩和那个灰长袍离开有半个时辰了,只有一个人搬了把椅子坐在门口,似乎悠闲地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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