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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灭的村庄-第1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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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传说流传了许久,但事情的真相无人能知。试想,谁人做了这样拿不到台面上的丑事,还敢四处败坏自己呐。也就是冬至在不经意间说露了嘴,无意中捅出来的。不过,有一点,可以确认其录像的厉害之处。就是饭馆的茅厕里,经常丢落着一个个有着擦抹痕迹的肮脏纸团。茅厕的墙壁上,也时常涂抹着几道令人恶心的脏迹。让人瞥上一眼,就能猜出那究竟是什么东西,又是从哪儿弄出来的。必是那些个外来打工汉们看了录像,忍不住就跑进去,慌慌张张地捣鼓出来后,又匆匆离开的铁证。

    人民和公章来到饭馆,冬至惊疑不定地迎出来。冬至知道,自打自己盘过饭馆后,他俩人就从没进过饭馆,更别说吃饭喝酒了。

    冬至傻傻地问道,姐夫,公章哥,你俩咋有闲空来了呢。是吃饭呀,还是想来看电视呀。

    人民不解地回道,当然是吃饭了。你哥夏至没来讲定么。想看电视,家里又不是没有,还用着跑到你这里看么。

    冬至就知道俩人还不晓得饭馆里的勾当。他也不敢说破了,忙道,是我哥定的这桌么。都安排好哩,就在有彩电的那个雅间里。你俩先进去坐着,看看电视,喝口热茶。等会儿,我就给上菜呀。

    他边说着,边把俩人引进了最东头的那个雅间里。屋内的摆设,比四方经营时改进了不少。一个双层面能够转动的圆桌子,四周是一圈高背硬木椅子。一个电视厨安放在墙角处,里面放着那台稀罕的彩电。电视机上又摆放着一个黑匣子,就是那台让打工汉们朝思夜想的录放机。(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风起云涌的日子【八】(5)

    (全本小说网,。)

    俩人刚坐下不一会儿,夏至就伙着杏仔进来了。杏仔一进来,也不谦让,而是径直坐在了对门正面的主陪位置上。他笑着道,有叔在,有哥在,今晚儿的客,我请了。算是叔和哥们给我赏脸呢。

    人民本想坐主陪的。主陪的座位被杏仔抢了去,他又不好硬把他再拖下来,就准备去坐背对门的副主陪位置。

    杏仔说道,叔,你不能坐那儿呢,得坐主宾才是。就让夏至哥先坐那儿,算是帮我的场吧。''

    夏至就笑着把人民推到了主宾的椅子上,说道,你是长辈,就得坐老人家的席面。总不能叫你坐门口,让我们站在门外叨菜喝酒吧。说罢,他自己踅身一屁股坐在了副主陪的椅子上,再也不肯起身。

    人民没法,只好回道,那就论辈分坐了呀。帐可得我付哦,谁也不准跟我抢。

    公章道,座位可以争抢,饭菜可以争吃,酒也可以争喝,谁还会去争着掏钱付帐的。谁争,谁就是傻子呢。

    众人都笑,屋内的气氛顿时活跃起来。

    杏仔还问道,京儿和洋行叔咋没来吔,还有柱儿哥。我都好些天没见哩。

    夏至回道,他俩出去跑车了,可能还没回来吧。

    正朝房间里送菜的冬至插嘴道,回来了。洋行叔的大货车刚刚过去,想是都回了呢。

    杏仔高兴地叫冬至先不要急着送菜,立马去喊他俩一起来喝酒。冬至听后,赶忙撒丫子跑了出去。一会儿的工夫,仨人先后来到了饭馆。冬至说,也去喊柱儿了。他正在看守店门,过会儿一准来的。

    一番寒暄客套之后,各人依辈分和年龄一一落了座。杏仔还叫冬至上了几瓶好酒。

    冬至的厨艺的确不怎么样。今晚,他拿出了看家本事,也只是东拼西凑地搞出了一桌少盐无味清汤寡水的菜来。菜的数量少得可怜,盛菜的盘子倒是大得吓人。一个大圆桌竟然放不下,得摞上一层才算完事。好在几个人并不在意饭菜的好孬,只在意感情的交流。于是,盘碗桌筷一起响动,推杯换盏之际,席面便渐入佳境了。

    几个人的酒风迥然不同。(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风起云涌的日子【八】(6)

    (全本小说网,。)

    京儿和人民是一路的,喝酒干脆,却稍显文静一些。俩人言语不多,大多是在听别人讲说。公章喝得胆气不足而谨慎有余。他生怕自己喝大了,每次要干杯时,总要留一些酒底子存在杯里。洋行现后,便嫌他耍赖,不像个男人家。公章就指着自己的厚嘴唇辩解道,不是我有意的,是嘴唇太厚了,沾点儿酒就能余下这许多呀。洋行就骂他长着一副猪嘴巴,喝一口漏半口,是存心的。夏至喝酒时,跟冬至差不多。也许是哥俩秉承了李振书一家的一贯作风。只要有好酒好菜,便自顾自地闷吃闷喝,就怕自己吃了亏,先混个嘴香肚圆再说。因而,整个饭桌上,就数夏至吃得多,喝得快。洋行又嫌夏至吃得太贫。本就较少的菜量,叫他三下五除二几筷子,便下去了大半边,骂他是饿死鬼托生的。夏至嘟囔道,谁叫你净瞎说滥道的呢,自己不叨,还想叫人家扒嘴喂么。洋行与杏仔是一路货色。俩人言语快,话路活泛,吃得少,喝得多,话语更是多得让人插不进话头儿去。俩人稍有不同的是,洋行说话冲儿,语气硬,嗓门儿高,属于激奋型的。杏仔虽然健谈,但始终一板一眼的,思路清晰,反应又快,给人一种不敢随意调侃或怠慢的身架和气度。与他的现有年龄和稍嫌稚嫩的长相很是不般配。

    几杯酒下肚后,洋行几人便觉酒劲儿上来了,脸色红润,眼眶充血。他们的舌头也大了,说出的话便显得僵直拖沓。人民托着辈分大的身架,借着酒劲儿盖脸,就当着桌面,跟杏仔讲说了今晚喝酒的意思,看杏仔能不能伸手帮帮困难中的果脯厂。洋行也说,这些日子,木琴嫂子愁得吃不下睡不着的,连白头都冒出来了,就是叫钱给憋的。公章也道,厂子现在也只是暂时的困难,只要安定下了人心,加把劲儿把生产搞上去,不出两个月,连本带息一准就能还上的。

    这几个人正说着呐,杏仔的眼角上突然就“扑簌簌”地滚出了两串泪珠子,在日光灯柔和的光线映照下,闪着亮晶晶的光泽。众人都愣住了,不明白谁的哪句话惹出了杏仔的伤心事来。他们全都大眼瞪小眼地不再吱声。(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风起云涌的日子【八】(7)

    (全本小说网,。)

    还是京儿心疼杏仔狠一些。他吃惊地问道,杏仔,咋啦,喝醉了么,还是有啥难过的事呀,说出来听听嘛。有哥呢,甭怕呀。再说,要是因为帮果脯厂的事为难,你也甭用放在心上。俺们再想别的法子,没有过不去的火焰山呢。

    他的话,越引得杏仔泪流满面。甚至,他还哽咽着哭出声来。他用手胡乱地擦抹了一下脸,断断续续地说道,哥,没有难处啊。就算有难处,我也会想尽办法伸手帮的。要是连娘的事都不帮,我还算是个人么,连畜生都不如了。

    京儿愈惊讶地问道,那你哭啥儿吔。

    杏仔强忍住了哽咽声,勉强说道,我也说不清,就是想哭。哭出来,心里就痛快一些了。这些日子,我总在琢磨,钱到底算是个啥东西呀。没有的时辰,连做梦都想着去挣去夺去抢。一旦挣到手了,心里却老是空落落的。像是心里有啥东西丢了,叫人偷去了呢。细想起来,钱不就是一张纸么。它能买来所有东西,就是买不来亲情呢。这些日子里,我总是想咱家,想咱小时在一块的情景。想娘打咱骂咱时的那些个事体,也想爷做的饭菜。越想越闷气,越闷气就越想哭呢。

    说着说着,他又不由自主地哽咽起来。

    洋行赶忙笑道,杏仔,咱不带这样的。有话好好说嘛,哭啥儿吔。你这一哭,俺们也吃不下去饭哩。只要你还想着木琴嫂子家,想着她的不容易,就足够了,没叫她白疼你一场哦。再说了,家就在眼皮子底下。啥时想回,抬腿就到了。想吃茂生哥做的饭,他现今儿不就在你身边么。每天叫他单独给你开个小灶。想咋吃就咋吃。想吃啥儿,尽管讲就是哩,还用得着这么焦苦嘛。

    杏仔低声说道,你哪知吔。我执意从家里奔出来,咋还有脸再窝回去呢。不管咋说,爷是我的亲人呢。叫他伺候我,还不如宰了我吧。

    几个人也都听出了杏仔的心思,便一窝蜂儿地劝慰杏仔,说你都答应帮厂子了,就等于救了你大娘的火场呢,还有啥儿过意不去的嘛。这么粗说细念的,总算把杏仔安抚下来。因为刚才的场面,几个人就不敢再对杏仔劝酒,而是把目标特意瞄准了耍奸抹滑的公章和肥吃贪喝的夏至身上,以此来分散杏仔过重的心事。几个人把公章和夏至逼得哈腰作揖,东躲西窜,就差夺门而逃了。(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风起云涌的日子【八】(9)

    (全本小说网,。)

    京儿也流出了泪滴。他说,杏仔,你也甭想多了。家里人都挂念你的,也时常讲说你的。要是啥时想回家里来住,就来嘛。自己的家门,愿来就来,还用得着去请么。

    洋行也宽慰道,是哦,杏仔,没人嫌你的。原先见你轻易就踢开了一片场子,都敬你。又摸不准你的性子,也就疏远了些。现今儿,你把话挑明了,俺们也都知了呢。今后,你还是原先的那个杏仔,俺们还都是你原先的那些个叔和哥。行事做事的,再不用客客气气遮遮盖盖了。你说呢。

    人民也缓过神儿来。他忙打圆场道,其实,俺们老早儿也没拿你当外人呀。上次跟北山一村的人闹,不是就去找你了么。那一阵闹腾,真是解气呢。把北山村的那帮街滑子们一个个吓得屁滚尿流,恐怕今后再听见咱杏花村人咳嗽一声,也得吓软了腿筋呢。

    于是,几个并不蠢笨的崽子立时接上了话头。他们纷纷讲说那天下午生的事体,甚至连极小的细节也悉数夸大了好几倍。同时,又夹杂着相互间有意地揶揄取笑。酒桌上的气氛再次活跃起来。

    杏仔的心情有了极大好转,脸色也缓了下来。他举杯道,你们都坐着,只准我站着。咱把这杯酒都干了,庆贺一下那天的胜利哈。说罢,他率先仰头一口干了满杯子酒。京儿、洋行和公章也随着喝干了杯中的酒。仨人都不说话,就举着空酒杯,盯看着柱儿和夏至。夏至俩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犹豫了大半天,还是闭眼攥拳憋着劲儿,硬硬地把满杯子酒灌进了自己的肚子里。

    初时,夏至倒没什么。柱儿先挺不住了。他还没顾上坐下呢,肚子一收,肩膀一弓,嘴巴一张,一股黏糊糊的酒菜汤子顿时喷涌而出,如水箭一般径直喷射到了桌面上。屋内立时被一股浓重的酸臭气溢满了。桌面上即将空了的特大号盘子里,也立时盛满了看不得闻不得的汤汤水水。坐在旁边的夏至叫他一引带,也立时翻江倒海起来。好在他还来得及转身扭过头去。一阵“呜哇”之声,墙角里便立时多出了一滩儿尚未消化的酸臭酒菜。

    这酒已是喝不下去了。洋行连声喊叫冬至,快来打扫,并抓紧上饭吃饭。几个人手忙脚乱地一通儿收拾,总算把面条煎饼端了上来。

    吃饭的当口儿,人民先起身溜出去,找冬至下账。冬至说,杏仔已经讲了,就记在石子场账面上,不准收你们的现钱。人民不干,说,都讲好了的,咋能叫杏仔下账呐。冬至虽是一心想要,但想起刚才屋内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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