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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灭的村庄-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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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振富仔细数了数几乎一摸一样的门脸。确认了中间的那个,就上前敲门。

    敲了半晌儿,终于有个老妇人应着声出来。打开门,却没有让进门的意思。她问道,找谁吔,要看病就到门诊室去吧。

    振富忙道,俺是杏花村的,想找姚大夫看病。没找见,就找家里了。

    妇人听说是杏花村来的人,脸上便浮起了笑容。她问道,是金方呆的那个村子么。

    振富忙回道,是哩,是哩,就是那儿的。临来,去问小姚大夫有啥事么。他说无事,过两天就回呀。

    妇人赶忙打开门扇,邀请道,进来,快进来吧。

    振富想叫银行先把小米扛进去。扭头一看,却不见了他的踪影。

    银行一进医院,心里就紧张。自己得的这个病太羞人了,怕敢让任何人知晓,也包括姚大夫。因而,一见到穿白大褂的人,他就紧张得只想找茅厕撒尿。进到家属区后,他瞥见东南角上有厕所,也不敢跟爹明说,撂下米袋子就钻进了厕所里。滴滴洒洒地尿了半天,他才提上裤子走出来。这时,振富已经自己动手把米袋子提进了院子。

    妇人跟在后面一个劲儿地谦让道,看看,太客气哩。金方在你那儿照顾得挺好的,回来就夸村人的热心。我就跟老姚讲,今后凡是杏花村来的人,一定要上心地给医治。能不收费的,就给人家省下。农村的人都不容易呀。她又解释道,老姚今下午就回来。你俩不用急,就在我家吃中午饭。等他一回来,就抓紧给看病呀。说罢,就往屋里让。

    振富知道姚大夫下午准回,便不肯进,怕弄脏了人家的屋子。他道,我下午再赶来呀,正好抽空儿到镇子上办些事体。

    俩人出了医院门,就愁怎样打这么长的等待时间。想回村子,下午还得走十多里的山路。不回家去,又没地方去。最后,振富对银行说,自打你四方哥把你三嫂接到了饭店,咱还一次没去看过呢。今儿,咱就去他那儿坐坐吧。

    爷俩一路步行着到了供销社饭店。此时离中午尚早,饭店的厅堂里静悄悄的,空无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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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初尝杏果(十)(3)

    (全本小说网,。)

    他让银行解下裤子,把他裆内的家什握在手里摸捏了好一阵子,又给他把了一会儿脉。捣鼓了半天,他才说道,你的脉相沉弱,舌紫偏暗,似有气血瘀滞之象。又问银行,是不是平时也有**,早晨卵根儿也勃起。但不够坚硬,蛋卵偶有刺痛。心情躁急,又不敢作,整日心下郁闷不畅呀。

    银行心里吃惊。这姚大夫就好像钻进了自己身子里似的,所说的病情没一处不对上号的。他一个劲儿的点头,把脑壳儿点得晕乎乎的。

    姚大夫说道,这是典型的阳痿病症。房事时,男根儿勃起,必须有足量的血液去充养。一旦血液运行不畅,脉络阻滞,男根儿失去充填,就会软而不举,甚或半举而早泄,不能成事呀。

    振富听不懂他说的话,只是一个劲儿地傻问道,这病可好治么。

    姚大夫慢条斯理地回道,也无妨,先拿几付草药吃吃,调理一下。平日里一定要心情舒畅,别把心事硬憋闷在肚里,慢慢地也就好咧。

    说罢,他顺手开出了一剂药方:

    蜈蚣18g当归60g白芍60g干草60g

    他叫银行回去,把几样草药研成细末,分成4o小包,每次空腹用白酒或黄酒送服一包,早晚各服一次。

    振富对姚大夫千恩万谢后,领着银行拿上药,就急急地往家里赶去。

    振富爷俩回到村子,已是天快擦黑的时辰了。

    家家户户都赶在天光未烬之时吃晚饭,争取在天黑前完成所有吃饭洗涮的琐事,也好节省下灯内有限的煤油。这样天长日久地勤俭,也能省下一笔不菲的开支。对村人来说,任何的花销,都是奢侈的。所有能节省而不知节省的,统统都是一种浪费。

    木琴正在催促着京儿快点儿吃完碗里的剩饭,好抓紧收拾桌子洗涮盘碗。

    酸枣慌慌地跑进来。他语无伦次地说道,侄儿媳妇,你快你婶子。咋儿好好的,就反胃干呕呀。一整天了,也不吱声,急死人哩。

    木琴赶紧丢下手里的活计,随酸枣来到西院。

    酸枣婆娘又一次趴在墙根儿下干呕着,牛哞样儿的动静,眼里呕出了泪花。

    木琴见状,心里就一颤。她问道,婶子,从啥时开始干呕的,呕了几次了。

    婆娘回道,打好几天上就干呕哩。也不厉害,就没往心里去。今儿呕了两三回,好像比往日厉害了呢。

    木琴笑道,你快去酸杏大叔家,问问大婶,是不是有喜了。

    酸枣两口子一怔。婆娘道,咋会呀,从来就没上过身。也都这大岁数哩,让人听去还不笑掉大牙呀。

    木琴催道,快去呀。我都生了俩孩子了,恐怕是看不错的。

    酸枣心里一阵狂喜。他二话不说,拔腿就走,边走边扭头对木琴道,侄儿媳妇,你先陪着些,我去去就回呀。

    酸枣一路小跑着进到酸杏的院落。见茂林正与酸杏说着什么,他不便打扰,就顺嘴打了个招呼,进到锅屋里,对嫂子悄悄地讲了木琴的猜测。

    酸杏女人一听,心里就有了数。她立马放下正洗着的碗筷,把手在围裙上擦了擦,也不及解下围裙,就喜滋滋地奔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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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初尝杏果(十)(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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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了好大一阵子,酸杏女人才回来。她当着茂林的面,没头没脑地对自己男人说道,他二婶怀上哩。

    酸杏一愣怔,说怀上啥儿哩。说罢,他又恍然大悟,喊道,可好咧,老天可怜二弟受苦,凭空儿赏给他个后人呢。

    茂林也跟着高兴道,真是大喜事呀。好些事,是甭用撒急的。没福的人再咋样折腾也没用,有福的人老老实实地就能等到哩。

    看到酸杏光顾了高兴,也无心思再与他拉扯生产上的事,茂林便知趣地告辞了。他原准备踏上回家的路径,腿脚却不由自主地朝东北角的方向迈去。

    近些天来,他的这种下意思举动越来越明显。弄得他心里有时也毛儿,怕让人遇见,更怕让人猜测出自己心底的**。他的心里一直装着满月,日夜牵挂着做了大半年寡妇的喜桂女人。他放不下满月那凄楚哀怜的模样,才鬼使神差地想靠近那座院落的。即使是远远地站住看上两眼,他的眼前就会浮现出满月憔悴的面容,似乎还闻到了满月身上散出的醉人气息。这种不能自控的心思和举动,都是因了上次到她家查看危房时惹起的。

    当时,满月那副凄楚哀怨的神情,把茂林的心魂勾丢在了那个院子里。他经常跑到妇女组里,或是检查生产情况,或是找木琴交谈工作上的事,都是掩人耳目的幌子。其实,他真正的意图,就是想多看几眼满月。几天不见满月的身影,他的心里便慌慌的,一副神不守舍的样子。有时,他瞅见无人的时候,也借故去满月家,无外乎关心一下孤儿寡母的生活,询问一下有无叫生产队出力帮忙的事体,再趁机狠狠地吸满一鼻子女人身上的气息。之后,才恋恋不舍地赶快离开。他怕让人看见自己一个大老爷们家的,频繁地出入寡妇的门庭,极容易招来闲话和猜疑。更多的时候,他不敢贸然进院。只是远远地站着看看,也就心满意足了。

    今晚,他再次走近那个魂牵梦绕的院落。绕到屋后面,屏息静听院里的动静。就听到满月在呵斥柱儿,嫌他吃饭时剩下了碗底子。还听到柱儿轻轻地抽泣声。半晌儿,又听到满月解小便的声音。急促的尿水冲进窑制尿罐子里,出“哗哗”地声响。

    茂林用手狠劲儿地按压着早已鼓起的裤裆,用力揉搓了一会儿。那种勃不衰的原始冲动愈是加剧。他不敢长时间地呆下去,就轻手轻脚地离开院落,急急如情的公狗,径直向自家奔去。他要撵棒娃和草儿快去睡觉,好找雪娥泄如火焚心一般的**。

    杏花村的夜色依旧静谧迷人。

    天上悬挂着一线月牙牙儿,又不时地被过往的流云遮住。仅剩了漫天眨眼的群星,**着身下业已喧嚣了一整天的松散村落。远处群山隐约浮现出青黛色的躯体,施展着妩媚的身段和线条,引诱着天上凡心四起的星星们的眼神。有性急的流星忍不住这样裸露大胆地引逗,匆匆地奔下来,留一条长长的尾线,扑进黝黑的大地,却又不知投入到了哪方水土的怀抱。阵阵山风如渐远渐近的潮汐奔涌,隐隐而来,又轻轻遁去。

    农家院落里大多黑暗着。偶尔有狗吠的声音和娃崽儿喊叫哭闹的童声传来,间杂着大人们的呵斥和咳嗽声,成了这潮汐奔涌中溅飞了的高调音符。几声起落,又悉数跌进深沉浑厚的涛声里,不见了一丝儿踪迹。

    在淡若薄纱清如琥珀的夜幕遮掩下,又会有多少的故事在着床孕育,有多少的灵魂在呐喊熬煎,有多少的情孽恩怨在滋生蔓延,谁人又能数得清说得明呢。但是,不管怎样地着床孕育,怎样地呐喊熬煎,怎样地滋生蔓延,日子依然迈着轻快地步履一路行去。也不徘徊,更不停留,把所有旧事一股脑儿地抛在身后,急切地找寻前面正在开演的剧目。于是,该来的,必将到来;该生的,也将按部就班地生,谁也阻挡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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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遥远的曙光(一)(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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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娘要回老家,本是很自然的事。人老了,早晚都要落叶归根,回归祖林的。但是,茂生娘明明知道茂生一家早已回到了老家,却偏偏把信直接寄给了大队。信上也没有提及茂生一家的只言片语,又是在俩人毫无思想准备的情况下突然寄来,这让俩人心里很不是滋味儿。俩人不由自主地想起了九年前的南京,以及在南京家里生的一幕又一幕不堪回的往事。

    酸杏两口子进到了院子。见俩人坐在煤油灯下呆儿,酸杏就赶紧说道,甭用愁,甭用急慌呀。俺俩来,就是跟你说这事的。

    这一声,反倒把茂生和木琴吓了一跳儿。两口子忙起身让座倒茶。

    茂生道,未愁,未愁呀。

    木琴也说,老人回来是好事,怎会愁呐。就是这信直接寄给了大队,让人心里不大舒服。

    酸杏宽慰道,想是老嫂子怕你们把家安到了别地儿,收不到信呢。直接寄给大队,更稳妥些呀。

    这个理由找得很巧妙得体。茂生和木琴心里也想,娘可能怕把信寄丢了,耽误了大事,也是情理之中的事。这么想着,心下稍稍安稳了些。

    酸杏道,今下晚儿刚收到的信。看信里的意思,再过个半月二十天的,老嫂子也就回来哩。我弟的房屋原本要等过了秋收再苫屋的。看来,等不及那样长时间哦。队里的秋收开始收尾了,时间上也宽裕些。我看,就这两天,找人紧紧手,先把屋顶苫上,把屋墙泥抹一遍,再接连套起院墙。趁着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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