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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案只有风知道-第8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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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张将款汇入那个账户的证明。那是一笔高达一千四百二十万德国马克的进账,也就是一千六百八十五万一千一百四十瑞士法郎。
我将这两张证明塞进那个年轻人取出的大信封里。他非常仔细地封上它,递给我。
利希敦士登一起离开银行。在大门外他微微一鞠躬走了,一句话也没讲。我溜达回“湖滨”酒店,坐到平台上,边喝茶边等昂热拉。她三点半左右回来,说她回到戛纳再给我看她买的东西。
十七点三十分我们往回飞。梅塞德斯车停在尼斯机场的停车场上。昂热拉在“棕榈海滩”即那家夏日赌场里也有她的保险箱,它的号码是十三。
“咱们得迅速去一趟‘棕榈海滩’。”我说,“你应该将那只装有账号收据的信封放进保险箱。保存在那里才安全。”放在那里,如果我出了什么事,昂热拉也能拿到信封,我想。于是我们驱车去“棕榈海滩”,它十七点开门。只有两张赌台上在赌。我把密封信封交给她,昂热拉,她消失在兑换柜台后面的一个小房间里。她马上就回来了。我们不玩,而是驾车回家。在家里我们脱去衣服,冲澡,套上晨服,坐到平台上,坐到花海里。
“你快给我看你买的东西吧。”我对昂热拉说。她跑过去取。
我坐在好莱坞秋千里。它轻轻地晃来晃去,我对自己非常满意。一千五百万德国马克就是一千七百八十万零五百瑞士法郎,这是一大笔钱。
昂热拉走回来。她手里拿着一只蓝盒子。
“给你。”她说。
“为什么给我?我让你给自己买点东西!”
“哎呀,你知道吗,我没找到一样我喜欢的东西。现在打开来吧!”
我打开了那只盒子。
里面是两只镶着小钻石的扁扁的铂金袖口纽扣。
“致以亲切的问候。”昂热拉说。
47
“是的,”我说,“环球保险公司将赔偿‘月华艇’。它本来不必赔,因为此案还没有破。但我们希望通过这一妥协取得新的进展。”
这是在中心分局鲁瑟尔的房间里出席加斯东·迪尔曼要求的一次定期碰头会。除了他和我,在场的还有鲁瑟尔、拉克洛斯和那位德国缉税官克斯勒。
拉克洛斯痛苦地说:“竟然还付钱。我干错了职业。该做凶手。”
我注意到迪尔曼从一侧严肃地打量我。
我说:“如果证明了是自杀,我的公司当然可以要回保险金。公司希望,当事人现在可以高枕无忧了,至少认为我们这件事是了结了。这完全符合您的意思,迪尔曼先生,是吗?”
这位眼睛非常友善、脸色非常伤感的人久久地、沉默地看着我。然后他说:“也可以这么看。本来还有一条路——但环球保险公司认为它不可行,对不对?”
“不,”我说,“我们是在采取一个新的策略。”我撒谎说,坚信环球保险公司绝对不会大肆宣扬,在这里公布我给它带来了多大的耻辱,别人如何投诉我,他们如何被迫解雇了我。“环球保险公司现在还想对外宣称,将我调离此事,你们明白吗?这案子了结了——应该做得像模像样。我当然不是在这儿度假的。但通过我撤出来,通过付钱,将会对当事人起到安慰作用。这正是您最关心的,迪尔曼先生,对不对?”
他又望着我,两次垂下头去。我想,我也要告诉昂热拉新策略的事,直到我跟伊尔德·赫尔曼完了事。那之后我可以对昂热拉讲,环球保险公司认为此案了结了,我不必再调查这个案子,我想。晚一些时候我也将告诉昂热拉,环球保险公司因为我们的关系让我退休了——给了我一笔非常高的退职金。这样我可以一直呆在她身边。这对于她才是主要的。钱我现在也足够。
克斯勒开口说:“十匹马也无法将我拽离这件事!我坚持玩下去,直到我最终、最终能采取行动!”他讲得激情洋溢。拉克洛斯和鲁瑟尔附和他,同样慷慨激昂。
后来我们走时,加斯东·迪尔曼在过道里赶上了我。“我相信,贵公司的这一新方法不会成功。”他说。我一怔。
“为什么不会?”
“这里的先生们现在已经感觉十分安全了,克莱蒙和阿贝尔公司面临的旧的麻烦和刁难开始了——而且是以一种前所未有的规模。这些人自以为是神灵,是碰不得的。他们相信,没有人能够调查他们。”
“会有人能,总有一天。”我说,对此一个字也不信。
“不,”加斯东·迪尔曼声音疲惫地说,“这不对。调查这些人的那一天永远也不会到来。我现在是这么理解的。”他说,像个孩子似的茫然若失,“我们的世界是邪恶的,先生。它还会邪恶下去。”
48
翌日,我跟昂热拉去每天上午都有的福维勒集市。这里能非常便宜地买到各种蔬菜、肉和面包,什么都买得到。也有一座花卉市场。我在世界各地还从没见过像福维勒集市这样五彩缤纷的花的海洋。真是惊人,我的眼睛无法理解这美丽和斑斓。昂热拉和我买了食品和蔬菜,统统堆在车子里,驱车前往瓦洛利斯,去那里买落地花瓶和阿里巴巴罐,再驾车回家,把我们买的植物栽进去。到最后我们弄得一身脏。我们一起洗澡,洗完后做爱,睡着了。我们五点左右醒来,穿上衣服,开车下山去“庄严”酒店平台上“我们的”角落。我们在那儿喝香槟。这角落从现在开始一直给我们留着。我们手拉手眺望海洋。远远的海中心已经停着两艘巨大的美国航空母舰,城市里满是穿着白制服的美国水兵。妓女们迎来了繁忙的高潮。我告诉昂热拉,我的公司决定同意倪科尔·莫尼埃和她的朋友的要求,将许多钱投资进额外的情报,虽然我们表面上会暂时支付给伊尔德·赫尔曼保险金。不久我将得知,为了支付我的线人,我能得到多少钱,以及如何得到,在哪里得到。
我们开车回家,穿过加拿大路。这里云集着美国士兵和妓女。我想,那个妓女杰茜这下终于有了她所向往的生意兴隆了。这是星期六,七月一日。这天戛纳特别热,甚至在昂热拉的平台上都特别热。我们在外面一直呆到晨曦初露,彼此讲述各自的生活经历。生活中还有那无穷无尽的许多事,我们必须一起去经历,我想。然后我想到腿,想那之后会发生什么事。
第十节
49
星期一早晨,一大早,装有我的东西的两只箱子到了。家具搬运工把它们搬进昂热拉的房子里。运输快得惊人。搬运工打开箱子,就收起他们的小费走了。昂热拉非常激动。
我们一起把所有的东西整理到昂热拉为我腾出来的壁橱里,她一边欢笑唱歌。她看到我收集的象时大为兴奋。在她自己的收藏橱上还有空位,昂热拉将我的象安放在那儿。
“它们得错开来放,你的和我的,”她说,“因为它们现在全属于我们了。咱们是一个家庭,咱们俩和咱们的象。”
那只西里西亚小马在书架上也找到了一个位置。终于把一切都整理好了,昂热拉突然迸出泪来,我吓了一跳。
“什么事?昂热拉,亲爱的,你怎么了?”我把她贴在我身上。
“没事儿……”
“你怎么了?请你告诉我!”
“我……我只不过是太高兴了。”她抽泣道,“你终于真的来到我身边了!”
“对。”我说,越过她的肩头望出去,从平台上眺望灯火照亮的海洋。“终于真的到了你身边。”
50
“您叫人打电话给我,赫尔曼夫人?”
“我写完了。这儿就是。”钻石伊尔德说。她跟平时一样躺在她的洛可可床上。今天她没戴首饰,看上去筋疲力尽。这是星期一下午,很早。她指着床边的一叠纸。我坐下,非常仔细地阅读钻石伊尔德的招供,一个字一个字,一行又一行。她果然承认了一切,说出了地点、时间和姓名。她只是没有说出那个受雇的职业杀手的名字。她似乎真的不认识他。基尔伍德死了,他不可能再讲出来,萨冈塔也肯定拒绝了这么做。
“满意吗?”伊尔德恨得牙痒痒地问。
“是的。”
“您索要的其它钱怎么办,那每月的特殊费用?您希望怎么得到它?”
“这我还会通知您。”
“何时?”
“很快,赫尔曼夫人。”我说。
我拿着伊尔德的招供,坐车到了公证员查尔斯·黎贝勒处。我们将这些纸封进一只大马尼拉信封里,随后前往巴黎国家银行,把信封存放进租用的保险柜里。然后我告别黎贝勒,穿过城市,直逛到十字架路。我在河滨大道上伫立了很长时间,看着远方那两艘航空母舰。我想,我现在并不比所有那些对赫尔曼之死负有责任的人好多少,但是我觉得,我做得符合逻辑,是正确的。我又看到了那个年轻画家,他正在这里展出他的画作。他马上也认出了我,非常礼貌地打招呼。我走向他,他告诉我,我带给了他运气。这期间他已经卖出了四幅画。
“太好了。”我说。
他发觉我在眺望海,也跟着我眺望。
“这么一艘航空母舰大得不可思议,对不?”
“对,”我说,“真是大得不可思议。”
51
跟“保安警”相反,“棕榈海滩”赌场是一座现代化建筑,宽宽的、长长的,房间很大。七月四日晚,它的正面被灯光照耀着,一辆又一辆的车向大门口驶来。警方封锁了“棕榈海滩”前面的整个广场。昂热拉和我坐着克劳德·特拉博的劳斯莱斯赶来。赌场里的服务员搀扶帕斯卡勒和昂热拉下车。一个人将劳斯莱斯开到了停车场上。克劳德和我穿着白色的晚礼服马甲。帕斯卡勒穿着一身紫色的晚礼服。昂热拉则穿着那件橘黄色的麦斯林纱的晚礼服,有许多钟形的褶儿;那是她在胡安派恩斯的“老英格兰”买的。她戴着我送给她的耳环和结婚戒指,还有一只大钻戒和一根钻石项链——这是她工作挣得的首饰。
一块红地毯一直铺到门口。我们踩着它,走进“棕榈海滩”长长的回廊。左边,一动不动地站着法国警察,身穿蓝色制服,白绑腿、白手套和白警帽。右侧,同样一动不动地站着一身白的美国水兵。灯光照向我们。闪光灯不停地闪烁,照相机咯嚓咯嚓地响。我们从那些一动不动的男人们中间穿过,穿过室内来到外面的大平台上。这里,最前面,挨着主席台,是酒店老板领着我们去的那张桌子。平台一直伸到水面,台子后面是大海,它在无数灯光下波光粼粼。两根木支架上安装了电视摄像机。三名工作人员扛着小型摄像机在桌子之间穿来穿去。还有摄像师,肯定有二十几个。
今天晚上在这里聚会的是人们称为蓝色海岸边的社交界的头面人物。想到我坐在这个位置多么不合适,而对于昂热拉和我,我们坐在这里又是多么必要,在这里,在许多非常富有的人们当中,在非常著名的人们和非常有权势、非常美丽的人们当中,想到这里我就头晕。昂热拉和特拉博夫妇把他们看到的一一告诉我:戛纳和尼斯的市长,法国南部地区的政治家、许多部门的负责人、贵族、画家、音乐家、科学家、企业家和银行家——当然有泰奈多斯夫妇、法比安夫妇、萨冈塔纳夫妇、泽贝格和托威尔。先后到达的还有很多法国和美国的高级军官。妇女们穿着晚礼服,男人们穿着燕尾服,军官们身穿制服,胸佩勋章。我在这里看到的首饰,加在一起肯定价值有一亿。
当我们被带到我们的桌上时,在寻常的嘈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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