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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1617-第10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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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人的刀枪拼命往车上送,在正面的那辆车上扎出多少个洞来,可一时间哪能把这车砍破,车厢的木头很结实,根本就砍不散,手中的投枪和骨朵原本是蒙古人骑战时最爱用的,可有大车挡着,这些东西投过去效用也是十分有限,这时有人觉对面的火铳手又走了过来,火铳的铳管从车厢壁和各车间的间隙中伸出来,黑洞洞的铳口几乎能抵到各人的脸上,在这时,所有人俱是慌了。
韩老六的眼前也有一支铳,他一时呆征住了,胳膊处的伤口还在流血,他有些迷糊,不知道这一仗怎打成这般模样,还没有见仗,没有厮杀,没有弓箭对射追逐,没有刀来枪往,没有提气叫喊,他喉咙处好象憋了口气,浑身的劲力也好象还没有用出来,但此时他已经受了重伤,眼前的车阵简陋的可笑,可兄弟们就是冲不进去……
瞄准韩老六的是一个灰袍小个子,身形纤细瘦长,平时跟在孙敬亭身边,经常拿帽子遮着脸,也不大出声说话,出来几天,各人也没见这人同人说过话,若是旁人梁兴必定会查清这人的底细,可偏偏是孙敬亭带来的人,这人的脾气又臭又硬,又和东主相交莫逆,各人都怕惹毛了孙敬亭弄的东主怒,好在这人也不惹事生非,宿了营就在帐里不怎出去,有一次远远跟着张瀚看了几眼,转身又回了毡包里,梁兴安排人盯着这小子,不过也不怎么放在心上。
这人却正是玉娘。
她的脾气,孙敬亭很了解,在临行时觉玉娘在收拾行李,正打算不告而别,孙敬亭无可奈何,只得也不和孙安乐说,将这古灵精怪的堂妹带了出来……若是他不带,孙敬亭很担心玉娘自己乱跑出事,带了出来也是桩头疼的事,只得约法三章,不得乱跑乱说,不得暴露自己,有事需得商量了之后再说,玉娘倒还算听话,出来已经好几天也没有暴露,孙敬亭好歹松了口气。
张瀚在新平堡与常家要结亲的风声也是传扬开来,原本孙敬亭打算找个机会与张瀚说说玉娘的事,这一下也只好作罢。
不管玉娘是什么心思,孙安乐那头,估计很难有可能同意独生女儿给人家做妾。
张瀚的地位和实力都远出孙家,可孙家也有自己的地位,又不是吃上饭的人家,孙安乐也不是喜欢巴结权贵的人,不然的话几年前一个知州听闻玉娘相貌过人,差人来提亲,当然也是做妾,却是叫孙安乐一口回绝了去,若叫人知道孙玉娘到底给人做了妾,恐怕孙家的脸面没有地方放。
玉娘自己心中也很难过,在灵丘时,她把一切想的很美好,并骑塞上,与张瀚说说笑笑,夕阳之下,草原之上,她与张瀚并骑飞驰……
她不知道这其实不怪她,十五六岁的女孩子原本就是爱幻想的年纪,而一见钟情对她来说也不奇怪,张瀚的年纪,相貌,气质,原本也该很容易吸引住她。
只是这一切都有一个错误的前提,那就是张瀚已经有了门当户对很满意的结亲对象……
玉娘的眼中,还有一丝抹不去的倔强。
出身和成长的经历使她就有这样敢爱敢恨也有担当的性子,不论如何,她不会后悔自己所做的决定。
她在灵丘看过张瀚打放火铳,在出前的几天,请孙敬亭弄来一支鸟铳,连续打放了几天,其实在人群中只是混水摸鱼的水平,好在她胆子大,没有装填错误,只是比旁人要慢了许多,这一轮大半人已经打放过了,玉娘才装填好,看看四周的人多半打放过了,就连常威那小子也是很快,常威在新平堡住的那阵子就和梁兴相处的很好,每天都到训练的校场去,打放火铳也学了好一阵子了。
这东西说复杂很复杂,从学会到精通要有很长的路要走,说简单也是简单,不是蠢笨到家的人,半天下来就能打的有模有样。最长不过一个月,从装填到打放就很熟悉。
玉娘看准的人就是韩老六,这人胳膊都被打残了一只,不过脸上凶残之气还是叫她心惊,东山会的环境很复杂,打群架是常有的事,玉娘也从小习武,不该见的场合也见过多次,自己也经常男装出门,不然孙敬亭打死也不会带她出来,可是无论如何,她没有见过这种凶残到极致的面孔,眼前的这张脸,几乎从里到外都显露着残忍和暴戾的色彩。
韩老六已经弃了佩刀,他一只手也不好使,他的眼死死盯着眼前这小小的车阵,看着自己的人团团转杀不进去,又看到新的一轮火铳打响,火光似乎就在自己眼皮底下,铳管也似乎也伸在自己鼻子底下,打光时的火光,冒出的白烟,还有砰然的巨响,这一切都叫他已经陷入了呆滞状态,他从插袋中取出一支铁矛,相准了一个在车阵偏后地方装填着的人,有车阵挡着,直接投很难命中,战场上还有人的惨叫,马的嘶鸣,人马都在兜圈乱跑,火铳的砰然巨响,烟气,火光,刺鼻的硫磺味道,这导致很多人投枪和骨朵都扔偏的厉害,韩老六努力把自己的心沉静下来,手腕不停的在上下轻微移动,他打算抛投过去,算算正好可以命中那个少年的后背。
这个目标,也是韩老六相准了的,他觉得这人就是这车阵的东主张瀚,年纪相符,衣饰也明显与普通人不同,虽然也有一个衣着华贵的少年,但那个神色有些青涩,还有一点慌张,年纪也偏小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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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是重阳节,大家节日快乐,记得敬老。
早晨给儿子买蒸糕去,记得自己小时候就盼着这天,买几块糕就送一面旗帜,买的多旗子就大,买的少旗子小,图案各式各样,做的很精巧,到了学校整个校园里头全是各色各样的旗帜,那时候的人用心思,不怕花点时间做这样的事,旗帜不值钱,带给小孩的快乐钱买不来。
今天跑了几个摊子,一面旗帜也没有,心里有点失望啊。
第一百三十三章 重伤
玉娘的眼光随着韩老六的眼光向后看,她也看到了正在装填的张瀚……
小妮子第一时间感觉到了这个凶残的马贼对张瀚的威胁,她看到了韩老六掂量着投枪的右手,玉娘的毛都炸了起来,象是一只感觉到危机的小猫,原本她手有些抖,对眼前战场上的情形还很难适应,此时此刻,她再也没有半点犹疑,火绳原本就在燃烧着,她迅扣动了扳机……
“砰!”
一声巨响后,韩老六两眼圆胸,胸口被打出一个巨大的血洞,鲜血不是流出来,而是如同涌泉一般喷溅而出,在最后时刻,他还是将投枪奋力投了出去。
“小心!”
玉娘这一次没掩饰自己的声线,而且向着张瀚直扑过去。
张瀚正专心装填,刚刚他看了左右两翼,马贼人数和朵儿他们差不多,而放在外头的不管是李来宾还是王一魁,又或是朵儿和赵家兄弟,还是任敬等人,要么是镖师里身手最好的,要么就是精锐的夜不收,这些人和马贼肉搏占稳了上风,如果马贼刚刚不减马只冲而过,说不准还能杀死几人,现在陷入缠斗,马贼们人数也不占优势,已经被杀的节节后退,纷纷坠落下马。
胜局已定,张瀚很笃定的在装填着自己的火铳,他不负责指挥全局,那是梁兴和李来宾几人的事情,他也没有孙敬亭那般强悍的武力和自信,敢于出阵厮杀,此时专心做好自己的事情就好了。
这时一阵香风扑来,有人娇呼着小心,张瀚扭头看时,一道灰影已经把自己扑在一边。
“玉娘?”
虽然心里一直隐隐感觉不对,但张瀚真没想到,眼前居然出现了玉娘娇俏的面孔。
紧接着就是投枪的风声,张瀚感觉到了危险,他紧紧抱着玉娘,在地上打了个滚。
就算这样,也有些迟了。
玉娘的肩部赫然插着一只短小的投枪!
张瀚看着怀中玉人痛的面白如纸,看到鲜血从她的肩部流出来,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感觉心痛的无与复加。
他这两世都见多了人心诡诈,见多了自残与残忍,这一世更是见多了血腥仇杀,为了利益他杀了人,也被人多次刺杀,而怀中这个颤抖着的女孩却是已经多次救他,而且,几乎看不到任何的回报。
“你好傻……”张瀚的声音有些哽咽。
“我不后悔……”玉娘嘴唇有些白,脸上却还带着笑意,她的星眸之中也是带着笑意,她抬着手,抚着张瀚的脸道:“我喜欢你,当然就要帮你和救你,我能帮你,已经叫我很是开心……”
大约以为自己必死,怀中的玉人也是罕有的大胆,吐露着心声。
张瀚不料想,明时的少女居然也有这样的大胆和直白,他却是征住了,眼看着玉娘眼中的失望,他将心一横,也道:“我也喜欢你,你撑住,待你好了我去提亲,娶你进门。”
“撒谎……”
玉娘虽反驳他,脸上的笑却是更甜了。
“梁兴,梁兴快过来!”张瀚怒吼起来。
……
短促的交战其实从双方互相现对方,再到弓手射箭,短兵相接,火铳打放,然后马贼绕着车阵毫无办法,接下来马贼的中阵先崩溃,接着两翼崩溃,从打响到结束,马贼们留下了二十来匹战马和四十多个伙伴的尸体,包括贼韩老六在内,其余的五十来人直接溃散,往着四面八方胡乱跑着,估计几天之内他们也未必能收拢全队。
马贼的贼是核心,也是决定展方向的人,韩老六一死,据朵儿等经验丰富的夜不收的话,这一股马贼人虽还不少,但短期内决不出新头领的话,可能就会四分五裂,分成若干小股,或是分别投入另外的大股马贼。
复仇之事则不必担心,马贼只想着钱财与享乐,复仇这样的事如果好做倒也无妨,以张瀚等人显露的战力,马贼们只会躲的远远的,倒是韩老六还在的话,为了自己的威望有可能联合别的马贼前来报复,现在么,人死如灯灭,没有人会理会一具尸体的所思所想。
张瀚等人将马贼们的尸体聚在一堆,连级也没有割,直接一火焚之。
归程加快了,玉娘的伤势没有张瀚想象的重,韩老六重伤之余,力道不足,投枪只是插在肩部,没有裂骨而入,但毕竟失血很多,入肉也深,所以伤势也不算轻。
张瀚和孙敬亭小心翼翼的将玉娘移入车内,两人亲自守着,一路赶向青城。
青城中有汉人大夫,不必理会那些喇嘛或是草原上的萨满,汉医自会将玉娘治好。
两人一路先是相对无言,第二天中午时,眼看青城在望,孙敬亭才向张瀚道:“这事情怪不得你,是我不该擅自将玉娘带出来,也怪我叔父和我们太宠她……”
张瀚苦笑道:“不论如何,玉娘是为了我才受的伤。”
玉娘受伤的角度不同,张瀚如果中枪,很可能是中在要害,想想也是后怕,现在各处的事业都蒸蒸日上,基业越打越牢固,享福的日子在后头,这时候死了可真是不值。
张瀚道:“这个情,当然要还,只是,我一时还理不清爽,且待我从辽东回来再说吧。”
这并不是孙敬亭期待的回复,但也算是一种表态,玉娘男装出来,又为张瀚受了重伤,如果张瀚只想以财帛打,孙敬亭便是会当场决裂。
孙敬亭道:“辽东我当然不去了,我在青城住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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