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穷鬼的上下两千年-第8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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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六章:输赢
”
宦官恭敬的呈上了军简,嬴子楚坐在榻上嘴唇发白。
拿过了军简,摊开了军简,将上面的字一字一句的看了个清楚。
“胜了吗?”
“咳咳。”
“如此。”嬴子楚抬起头,看向殿外的长路,台阶之上被阳光照得发亮。
他似乎被那光刺了眼,眯起了眼睛:“这名为天下的棋局,看来,最后是我赢了。”
“是我嬴子楚。”
“赢了。”
宦官抬起了头,没有从那王上的脸上看到半点喜悦的样子,看到的只是淡淡的萧索。
也许只有嬴子楚自己才明白,他为了赢这盘棋,已经输掉了一切。
————————————————
秦王重病。
这是顾楠回到咸阳城才知道的消息。
秘卫出现在武安君府,说是秦王召见。
让她午间再去,因为在她之前,秦王还召了一个人,吕不韦。
幽暗的寝殿之中,四周没有点光,吕不韦躬身走进了殿中。
床上坐着一个人,那人靠在床边,形容消瘦。
即使如此,吕不韦依旧能感觉到那种让自己心惊的眼神落在自己的身上。
“王上。”
行礼说到。
“吕先生。”嬴子楚的声音显得很虚弱,但是很平淡,没有半点病痛之人的挣扎。
“这次破五国之军,有劳吕先生了。”
“不敢。”
吕不韦低着头,但他听得出来,嬴子楚是真的已经病入膏肓了。
“呵,想来也没有几年。”
嬴子楚就像是在回忆一样,淡笑了一声,说道。
“当年吕先生再赵国遇到我,礼遇我,到后来为我游说,助我回秦,登此君位。此番恩情,子楚一直铭记在心。”
说着,嬴子楚的抬起了一根手指晃了晃。
“我是一直记得你第一次见我之后,和旁人说过的那一句话。”
“你说我,奇货可居。”
······
殿中安静了一下,吕不韦眯起眼睛,手心微微出汗。
他不知道自己的着这句话居然被嬴子楚听到过。
他也知道,只凭这一句当年无关轻重的话,如今可为不敬。
以货比王,以商自居,视王为何?囊中之物。
“吕先生,不必心忧,子楚不是在怪罪先生。先生与我如同再造,所以先生所要的,子楚多不过问。”
“就像,先生与赵姬之事,子楚不会多问一般。”
赵姬···
话说到了这,吕不韦再也是忍不住了,他的脸色发白,连忙俯身说道。
“大王···”
他早该想到,他与嬴子楚的妻子赵姬通奸,嬴子楚会知道。
但是他真的想不到,嬴子楚居然一直知道,只是没说。
“吕先生,咳咳。”嬴子楚淡笑着咳嗽了两声,打断了吕不韦。
“子楚说了,并非怪罪先生。只是,在提醒先生而已,莫要做过了才好。”
吕不韦站在那,说不出话,第二次,他面对嬴子楚,被逼得无措。
“先生招揽门庭,收家中私卫。”
“平日作为,子楚多有了解。而且。”
嬴子楚顿了一眼,移开了眼睛:“若是子楚愿意,上也能知晓先生安危。”
吕不韦的额头上滴下一滴冷汗,只感觉自己被眼前的人看了个精光,没有半点秘密可言。
很明显,他的身边已经被安插了嬴子楚的暗子。
“先生对子楚大恩,子楚铭记于心,但是先生若是有异,子楚会很为难。”嬴子楚眯着眼睛笑着。
他不会杀了吕不韦,或许是念及旧情,但或许更应该说吕不韦还有用。
嬴子楚的时日无多,若是病去,嬴政继位。
政儿年纪尚小,时局不稳,需要有一个人把握大局。吕不韦会是一个很好的选择,这点他可以信任。
“我这病该是无治之法了,待我去后,我会把我的东西交给政儿,还需要先生照看一二。”
“先生,你看如何?”
交给嬴政什么,该是秦国自然还有吕不韦的安危之权。
嬴子楚把话说的很清楚,恩威并重。
你只需要做该做的事,念在往日恩情上,我可以放任你一些。但是若是你所做出格,我也有办法要你性命。
吕不韦低下头,不动声色的应道:“臣,明白。”
身后却是一片冰凉。
见到嬴子楚摆手,缓缓退去。
————————————
吕不韦低着头走在寝宫的长廊之中,两旁的光线照进了有些昏暗的走廊,一片一片地照在他的脚边。
他明白,如今自己虽然财权在手,但是前路已经是万丈悬崖,行差踏错一步,就是必死之局。
“踏踏踏······”
长廊的尽头传来了脚步声。
这个时候,还有什么人?
吕不韦抬起了头。
看到一个身穿白袍的人正从那转角处走来。
身上穿着一件白色的宽大袍子,头上绑着发髻,脸上盖着张青铜面,看不清模样。
咸阳城之中能做这幅打扮只有一个人。
陷阵丧将。
已经回到咸阳了吗?
两人都看到了对方,同一时间停了下来,相隔这长廊对视着,有同时向前走去,直到擦身而过。
“好久不见啊,吕先生。”
“是啊,好久不见。”
两人没有多言甚至没有看对方一眼,各自向着一端走开。
这个时候,召集禁军吗
吕不韦背着顾楠走去,眼中飘忽,想起了当年那安国君嬴柱继位之时的模样。
清洗门庭吗。
第一百四十七章:也许本就是错的
大殿之中的空气带着淡淡的药味,也许是太久没有通风了,沉闷得让人有些难受。几粒尘埃游荡在空气之中,漫无目的地在从窗间投进的光束中飞落。
一股让人说不出来的压抑的味道。
嬴子楚坐在床榻上本该只有三十余岁的他,看上去却像是已经步入暮年。
门边轻响,他抬起了头,看到那穿着白袍的人走了进来。
露出了一个淡笑:“你来了。”
顾楠行了一个武礼:“拜见王上。”
四下没有其他人,嬴子楚无力地抬起了手,摆了摆笑道:“免了。”
顾楠直起身,殿中沉默了一下。
嬴子楚脸上的笑容有些无奈,也许他也明白,两人终究是身份有别。
突然顾楠默默地走到窗边,伸手按在窗户上,将窗缓缓推开。
“这么闷着,没病也该闷出病来了。”
“一股的药草味。”
窗户被推开,外面的阳光落了进来,照在人身上带着几分暖意。徐徐的淡风吹散了房里,吹散了灰尘和沉重的空气。
嬴子楚看向站在窗边的人,无奈散去,神情松弛了下来,笑得舒缓。
“咳咳,我也这般觉得,宫里的那些个庸医都说不能见风,实在是把我闷得发慌。”
两人的目光都顺着窗外望去,望到的是看不到头的宫闱。
顾楠回过了身,半靠在窗边。
“不是说只是平常的病吗,到了这个地步?”
“谁知道呢?”嬴子楚看似并不在意自己的身子,随意地靠在床边,淡笑着说道。
眯着眼睛看着那窗中透进的阳光,似乎很惬意。
“呵,宫里的那些庸医怎么说?”
“时日无多。”
“政儿年幼,我走后,还希望顾兄弟之后替我照看一番。”
“自然。”顾楠看着坐在那的嬴子楚,眼睛又移开,看向窗外:“我是政儿的先生嘛。”
“我欠政儿的很多。”嬴子楚突然轻轻地开口说道,就像是在回忆着什么一样。
依靠在床边,仰着头。
“当年若不是你,他恐怕已经死在了那回秦国的路上。”
“常年也少伴在他左右。”
“也许我真的枉为人父吧。”
说来可笑,他追逐了半生的权位功业,到最后,这大秦江山,他没有多看一眼,放不下的却是人。
两人一时无言。
嬴子楚的目光落在顾楠身上,轻笑地说道:“在这里,就别带着你的那甲面了吧,看得古怪。”
顾楠瞥了一下嘴巴:“先王的意思,禁军在宫,覆甲加面。”
“那,我现在是秦王,我让你现在摘了。”
对着嬴子楚翻了一个白眼,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顾楠无奈地点了点头:“行,你是老大,听你的。”
冰凉的甲面被摘了下来。
阳光照在窗边那人的侧脸上,微风轻拂着她的长发。
一身的白袍素雅,恍若谪仙。
嬴子楚静静地看着,久久没有回过神来。
感觉到嬴子楚的视线,顾楠抬了一下眉毛,疑惑地问道。
“你在看什么?”
嬴子楚这才收回了目光,笑了笑:“没什么。”
我只是在想,我这般的人,在临死之前,还有你这般的挚友相伴,还真是,上苍眷顾。
————————————
“顾先生,到你了。”
嬴政将一枚棋子向前一推吃掉了顾楠一子,笑着看着顾楠。
三四月份的时节,院中的树如同往年开满了白花。点缀在嫩绿之中,花瓣落在地上,风带过,白叶纷纷被吹得散作一团,颇为好看。
没了战事,顾楠又恢复了咸阳城里的日子。
早间在军中练阵,这一仗陷阵军折损了六百人,也只能补回来。那些新兵刚进来,在老兵的折磨下是哭天喊地的。
老兵都练得狠,因为他们明白,现在的辛苦,也许能在日后救你一命。他们不想这些刚进来的新兵,就那般死在了战场上。
午间在公子府教书,她闲来无事,做了一套象棋,当然,没有楚河汉界,炮也变成了抛(投石车)。
在和李斯走过几局之后,这货大呼妙哉,天天拉着顾楠要走上几把。
惹得嬴政也凑了上来,学会了之后,就也加入了棋局。
只能说,再这般下去,课业是要荒废了的。
“我都说了几次了,目光要放得长远一些。”
顾楠老神在在,移动自己的棋子吃掉了嬴政的车。
“不要因小失大。”
说着抬起手曲起一根手指打在了嬴政的额头上,笑眯眯地说道。
“棋局是小,可你日后行事,若有一失,就是大了。”
“哎呦。”
嬴政痛呼了一声,捂着自己的脑袋抱怨着:“顾先生,我也不是小孩了,怎么还总是这般。”
一旁的李斯忍着没笑,低头看着桌案上的棋盘。
方寸棋盘,却是将兵法进退之道融入其中,让下棋者深谙其中,每一局皆有所得,只能说不愧是顾先生吗。
“不小了吗。”顾楠比了比嬴政的个子,还不到她的脖子。
“看不出来啊。”
嬴政撇了撇嘴巴,看向棋盘之中,突然咧嘴一笑,拿起一子放下。
“将军。”
顾楠的自得僵在了脸上,看着棋盘,似乎,还真的杀棋了。
“顾先生,切记,不可因小失大啊。”
嬴政笑着说道。
“······”尴尬地摸了摸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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