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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天俊大喜，连忙与杨再兴叩头跪拜，杨再兴年长为兄，李天俊做了小弟。

　　　　“贤弟乃顺昌府一书生，没想到竟也有此等的胆魄和见识。可惜你身体太弱，不然你我二人同阵杀敌，岂不快哉。”叩拜完毕，杨再兴拉着李天俊来到酒馆聊天。

　　　　“大哥，将士用命，书生也能有书生的用处。不知大哥为何而来？”

　　　　“贤弟，想必你也知道，我如今投在岳飞岳鹏举军下。岳将军乃当世的大英雄，岳家军战力无双，这几年着实打了好几个大胜仗，人数也越来越多。怎奈奸臣当道，天子也被其所惑，现在军需粮草时有克扣，武器箭矢无法充足供应。岳将军无法，只能悄悄派我来此，置办军中所需之物。”

　　　　“大哥可已选好目标？”

　　　　“选是选好了”杨再兴突然拘束起来“我正要去拜访曹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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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5章　02…05。为摊派各家难难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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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历史的长河中，不同时期，出现名字相同的大人物并不少见，但是在同一时期重名的名人就不多了。“曹成”无疑就是这样一个充满了神奇的名字。

　　　　杨再兴的第一任老板叫“曹成”，曾拥兵十万，占据了道州、贺州一带，也就是湖北和广西的交界区域。曹成一方面抗金，一方面对宋廷不理不睬，大有自立为王的架势。杨再兴年幼逃亡时，被曹成收留，成为其手下大将。宋高宗赵构令岳飞前去平叛，岳飞感其抗金义举，不忍刀兵相见，派人反复劝说。怎奈曹成王八吃秤砣铁了心，只愿独立抗金，不愿重回大宋一致抵抗外敌。岳飞无奈，发兵攻之，杨再兴为报曹成救命之恩，与岳家军连番恶战，屡次救其性命，后被抗金大义所感，这才归顺到岳飞帐下，而曹成冥顽不明，被斩杀于阵前。

　　　　杨再兴当下要去寻的“曹成”，目前还只是顺昌府中大有名气的铁匠，后来成为顺昌保卫战的英雄人物。在古代，铁匠是名副其实的技术工种，战争时期一个有名的铁匠，更是各方争夺的焦点。曹成无疑是铁匠行业中的天才。年少随父学习打铁，短短几年就学有所成，打造的各种农具、兵刃精巧耐用，又能屡有创新，人称“铁门曹”。伪齐占据顺昌时，力邀曹成，曹成却远走他方，避而不见。随着南宋收复顺昌府，“铁门曹”的铺面才重新开张。

　　　　“大丈夫，行大事，彰大义，不可拘泥于个人恩怨。”李天俊知道“曹成”这个名字在杨再兴心中引发的纠结，开口劝解到“只是私下贩卖武器箭矢，似有不妥，易被小人利用。”

　　　　“贤弟真不愧是读书人，岳将军也是这么嘱托我的。叫我见机行事，不可强为。”杨再兴赞许到“贤弟若无事，随我一同去见见‘铁门曹’如何？”

　　　　“这……军国大事，我怎么能随便加入呢？”

　　　　“贤弟多虑了。虽是军务，但明里我不过是个私下贩卖禁品的行商走卒。你大哥我原本与铁门曹也不相识，有你这个本地的弟弟帮忙引荐一下，更是可靠。”

　　　　“原来是这样，那我就跟大哥走一趟。”

　　　　“只有一样，细谈时，还请贤弟回避。”杨再兴不好意思地说。

　　　　“这是自然，理当如此。”

　　　　铁门曹的店铺，位于顺昌府西南。一路走来，远远的李天俊就看见了高高悬挂的“铁门曹”旗幡，走近铺面，更觉得叮叮当当之声不绝于耳。

　　　　李天俊二人未提军需之事，只说有事前来拜访，一小童上来引二人进入店后院内。一进院子，一股股热浪扑面而来，院中两个火炉燃着熊熊烈火，炉旁站着三四名工匠。

　　　　“看好了，烧成这个样子才能进行锤炼，锤炼时手脚要稳，要不惜力……”中间一人chiluo着上半身，一边奋力地挥舞着铁锤不断锤炼着烧得红通通的铁块，一边向周围的人讲解着。

　　　　“师傅，有客人找您。”小童提高了嗓门，大声叫道。

　　　　原来这人正是曹成。曹成抬头冲李天俊和杨再兴点点头，示意了一下，然后继续讲解。过了一炷香儿的功夫，才停下来，让其他工匠操作，自己打水拭身洗面，整理好衣装，这才走了过来。

　　　　“两位找我有事？”曹成开口问道。

　　　　李天俊仔细打量着曹成，此人身材中等，脸色黑红，国字脸、浓眉大眼，可谓相貌堂堂。不过脸上、手上几处伤疤清晰可见，想是打铁不可避免留下的烫伤。

　　　　“曹大师好，我是此城的文余尔，这是我的义兄杨再兴。他久闻铁门曹的大名，恰好今日无事，一定拉我来此处拜见曹大师。”

　　　　“见过曹大师。”

　　　　“见过杨兄。”与杨再兴拱手打过招呼后，曹成扭过身来，对着李天俊打趣道“早就听徒弟们说麻衣神相咸鱼儿，上知五百年，下知五百年，教人趋吉避凶，无不灵验。今日到访不知有何教我啊。”

　　　　李天俊脸色不由一红，忙道“惭愧惭愧，曹大师说笑了。今日是我义兄要来拜见大师，有事相求，我这次只是来作个引荐人。”

　　　　“哦？不知杨兄找我何事？”

　　　　“这个……”杨再兴面露难色“曹大师，我们可否另找他处详谈？”

　　　　“好，那你们随我进来吧”曹成抬脚向一间小屋走去，杨再兴紧随其后，李天俊急忙喊道“我对这打铁的家伙事儿很感兴趣，就先在这看看。”

　　　　打铁是一门古老的手艺，铁匠是一种古老的职业。我国早在战国时期就开始大量使用铁器，与之对应的，打铁的装备也是越来越先进，就以最不起眼的风箱来说，早起人们用牛皮制成的风袋，通过不断地压放向熔炉内鼓风，称其为橐龠。接着出现了多个风袋轮流鼓风的装备，现在更是配置了这种一拉一推皆能鼓风的双动活塞式风箱，无疑大大提高了火炉温度的稳定性，也提高了炼铁的效率。类似的设备，欧洲直到18世纪才陆续出现。不过欧洲研制的是水泵，依靠的是河水流动产生能量，这点又比长期依靠人力的中国进步了许多。

　　　　李天俊正在感慨，杨再兴和曹成已经默默走出了小屋。

　　　　“曹大师，大哥，事情是否已经谈妥？”李天俊笑嘻嘻地问道。

　　　　杨再兴不置可否，拱手向曹大师道“告辞。”

　　　　曹大师也不多言，拱手告辞，李天俊只好随杨再兴走了出来。

　　　　“大哥，事情如何了？”走出一段，李天俊忍不住停下来问道。

　　　　“哎~”

　　　　“到底如何？“

　　　　“曹大师不肯犯禁。”

　　　　“那你没跟曹大师说明白吗？明面上是私运兵甲，实际上是帮助岳将军抗金。”

　　　　“说了，携带的军中信物也给他看了。只是曹大师有心无力啊。”

　　　　“此话怎讲？”

　　　　“曹大师也是一心崇拜岳将军，恨不得多打造一些兵刃交给岳家军战场杀敌。只是淮西宣抚使刘光世已经严令，要各处速速为其行营左护军补充装备。这也是我大宋一支重要的抗金力量，又有管辖的大义在，曹大师这段时间不休不眠地为他们赶制军需，实在忙不过来了。”

　　　　“哦？那就是说，只要曹大师忙得过来，他就愿意为岳将军提供军需，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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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6章　02…06。换方案铁匠得新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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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贤弟，你可有办法助我？”第二日前往其他两家铁匠铺的路上，杨再兴不停地问着。

　　　　淮西宣抚使刘光世率领的行营左护军有五万多人，这么大一支部队的军需自然不可能由“铁门曹”一家支撑，也不是小小的顺昌府一城能支撑的。实际上，包括岳飞在内，各地驻军的大部分军需仍来自宋廷，只有少部分需要在他们各自的辖区内摊派。饶是如此，顺昌府中的三个铁匠铺都已力有所逮了。

　　　　“贤弟，城内的铁匠铺都看完了，你说说，到底如何？”

　　　　“大哥，不知道岳将军所需如何？”

　　　　“自然是越多越好。”

　　　　“总要有个规划。岳将军也不可能把宝儿都压在这小小的顺昌府。这样吧，明日我们再走一遭，到底要为岳将军在这讨些彩头才是。”

　　　　“你有办法？这三家里愿意帮助岳家军的也只有铁门曹，不过他们愿不愿意已经不重要了，官军压下来的任务已经让他们捉襟见肘了，难道你能找来很多熟练的铁匠？”

　　　　“我的杨大哥，与你相识前，我连铁匠家门朝哪都不知道，又怎么会有这行当中的熟人？放心吧，这两日再细细琢磨个法子，定能帮助大哥。不过，咱现在先吃饭去。”

　　　　第二日天刚放亮，杨再兴就拉着李天俊去寻曹成。曹成见了两人非常诧异。

　　　　“杨兄，非我不愿，实在是有心无力啊。”

　　　　“曹大师，你与城内张铁匠、黄铁匠是否都承担了左护军的担子？”李天俊问道。

　　　　“是啊，仗刚刚打完，军中的兵器、盔甲、箭矢等多有损耗，我们这比不得朝廷的器所和作院，主要是承担官家不愿意做的修复工作。”

　　　　“那可有定数？”

　　　　“要求我等每十日需修复箭矢500支、刀80把，甲20副。我这算是手脚快的，若只忙着修复一种物件，一天累死能制出130支箭，40把刀或8副甲，一切顺利的话，时间略有富裕，但多出的这点时间还要赶工周济另外两家，否则他们也就没有活路了。”

　　　　“曹大师可知其他两家的所长？”

　　　　“张家有个不错的师傅擅长修刀，但也比不得我这，想来一天30把刀问题不大，箭大约120支，甲大约6副，黄家制箭快些，一天应该能出180支，刀和甲就差了很多，大约刀20把或甲4副。”

　　　　李天俊低头想了想，说道“也就是说，张家完成任务已是极限，中途不得有任何差池，黄家则每次都需要靠大师这加以周济。”

　　　　“是的，所以我也是实在腾不出功夫了。”

　　　　“大师，如果这样做呢？您看，这顺昌府每十日需要修复箭1500支，刀240把，甲60副，若箭都由黄家来做只需8日左右，若刀都由张家来做，甲都由您这来做，都是只需8日，然后三家各取所需，岂不是都能得两天空余？”

　　　　曹成眼前一亮，立刻接话“不仅如此，若只修复一种物件，能省却很多准备的时间，后期肯定也越来越熟练，也许只需六七日就可完成了。”

　　　　杨再兴大喜“这么说来，曹大师岂不是平白又有了空闲？”

　　　　“不仅曹大师，张家、黄家都有了余力。曹大师只要肯发话，用多修复的甲来换取两家的刀和箭，想来两家也不会多事。这样算来，多制300支箭、60把刀和20副甲应该问题不大吧？”

　　　　“这个没问题，想张黄二人也不敢多事。”曹大师言道“只是这制成的兵甲如何运送出去？贩卖这些东西被抓到可是要杀头的。”

　　　　“做大事还得有大义啊。偷偷摸摸确实不行，但可以名正言顺地做啊。”

　　　　“名正言顺？”

　　　　“对啊，这么大的事情，根本瞒不住的。与其被人抓住，还不如名正言顺地委托修理。”

　　　　“委托修理，什么意思？”

　　　　“岳将军借助刘将军辖内的器所修复兵甲，兵甲自身并不买卖，但支付工匠炭火钱岂不是名正言顺？”

　　　　“刘将军能答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