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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国之乱-第1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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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饿了?那也要慢慢吃。一个公主就这吃相?”屈巫轻声教训着。

    姬心瑶眼睛一翻,说:“我现在是书僮。”

    屈巫被她噎得竟然无话可答,只得做出一副大人不计小人过的神情,喝酒吃菜,自得其乐。姬心瑶吃得满嘴满手都是油,连打了几个饱嗝,这才停了下来。

    屈巫摇了摇头,从衣袖里掏出丝帕,正想给她擦嘴,见她嬉皮笑脸的样子,没好气地将丝帕往她手里一扔,说:“自己擦。”

    姬心瑶拿起丝帕,见一角绣了巫字,忽然想起那年,为屈巫的半块丝帕,夏御叔打翻醋缸的事,心中不免有些恻然,不觉间低下头红了眼圈。

    屈巫见她神色突然异样,当真委屈了?他伸手托起她的下巴,看她眼睛里充盈着泪水,疑惑地问:“委屈了?”

    姬心瑶连忙摇了摇头。屈巫没再问,喊来小二,问有没有干净的客房,说罢,摸出一块银锭放到了桌上。

    小二见钱眼开,连声说有两间上房,就是为想歇脚的客官准备的。

    “一间足矣!”屈巫说罢,抓起桌上的褡裢,对姬心瑶扬了扬下颌,随着小二往酒肆的后堂走去。

    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传来,屈巫心中一凛,回头看去,一匹马已闪电般飞驰过去,官道上扬起了浓浓的尘雾。这么急,该是八百里加急缉拿文书到了。

    屈巫瞥见姬心瑶走路姿势有点不对,眼光落到了她的脚上,心里“咯噔”了一下,不禁暗自懊恼。到了客房门口,屈巫吩咐小二送盆热水,那小二答应着离去。

    屈巫将褡裢放在客房的桌上,迅速地打量了一下四周,感觉上没什么问题,这才放下心来。小二端了盆热水进来,奇怪地看了一眼坐在床沿上的姬心瑶,这书僮好像与主人的关系不一般啊,竟然是他坐着,主人却站着。

    屈巫插好门栓,将水盆端到了床边,不由分说地脱下了姬心瑶的鞋,扒下了袜子,果然不出所料,两只脚底都磨出了血泡。唉,这才走多长时间路啊。

    “真是娇贵!”屈巫没好气地揶揄着。

    姬心瑶小声嘟囔着说:“是鞋不合脚。”

    屈巫不再说话,蹲在床边将她的一双脚按在了热水里,轻轻地揉着她的脚背。温暖的颤栗,苏苏麻麻地从她的脚底迅速地传遍了全身。这个男人为她做了他能做的一切,可自己为他做了什么?自己何德何能,让他如此眷顾?她喃喃地喊了声:“哥哥!”眼泪就流了下来。

    “嗯?”屈巫不解地应了一声,好好的怎又掉泪?泡了一会儿,姬心瑶的脚已微微发红。屈巫站起身,从褡裢里找出一块布巾,仔细地擦干她脚上的水。又从褡裢找出一根银针,轻轻地挑破了她脚上的血泡,上了点金创药,才将她袜子套了回去。

    “那褡裢是个百宝囊吗?怎什么都有?”姬心瑶抹了下眼泪,好奇地问。

    屈巫点头说:“路上吃的用的还有银子什么的,应该都有吧。”他当时让弟子们准备这些东西,完全是因为姬心瑶,若是他一人来去无影的,哪里需要这些累赘。

    屈巫将水盆端到一边,坐在床沿上说:“你睡会吧。”

    姬心瑶直直地看着他,问道:“你不睡?”

    “嗯,我陪你。你就这样和衣睡。”屈巫移到了床头半靠着,将姬心瑶揽在胸口。

    姬心瑶伏在屈巫的怀里,一只手紧紧地抓着屈巫的衣衫,闭上了眼睛。不一会,她就睡了过去。好似欠了一百年瞌睡债一般,沉沉地睡着了。

    屈巫低头看了看像只小猫一般蜷缩在自己怀里的姬心瑶,睡着了还紧紧地抓着他,一丝笑意闪过了他的眼睛。

    太阳渐渐地下了地平线,房间里有些暗了。屈巫轻轻地下了床,正要俯身去抱姬心瑶,却发现她已经醒了,正睁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

    屈巫微微一笑,蜻蜓点水似地在她额上吻了一下,伸手抱起她说:“该动身了。”

    姬心瑶双手搂着他的脖子,在他怀里忸怩着,嘴沾在他脸上不肯下来,口水糊了他满嘴满脸。

    屈巫一脸嫌弃地说:“脏死了!”却抱着她坐在床沿,将那双男式鞋套在她脚上。然后抱着她,取了桌上的褡裢,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小二惊得目瞪口呆。这书僮与主人的关系确实不一般!赶紧前去牵马。屈巫将姬心瑶放在马上,从衣袖里掏出碎银递给小二,问道:“前面是不是有个驿站?”

    “是,是,大约还有四五十里。”小二眉开眼笑地答着。

    “那去宛丘的岔道还有多远?”屈巫又问。

    “就在前面。不远了。”小二答着。

    “谢了。”屈巫翻身上马,离开了酒肆。纵马前去,果然不远处有个岔道。屈巫一拉缰绳,马拐上了岔道。

    姬心瑶扭着头疑惑地问:“去宛丘干嘛?”

    “杀人!”屈巫轻描淡写地答着。搂紧了她,双腿猛夹马肚,马疾驶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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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 绝恩仇玉儿赴死 弄是非芈如陪葬

    (全本小说网,HTTPS://。)

    芈如傻眼了。

    喜堂里屋一声惊叫,屈巫站起来就不见了踪影,然后,里面一阵刀剑声响,再然后,除了地上横七竖八的尸体,空无一人。

    姬心瑶不见了,屈巫不见了。

    芈如气急败坏地回到了府邸,一脚踹开后院房门,闯进里屋,赫然看见,桌上放着两封写了字的竹简。

    一封是休书。一封是信。都是给芈如的。

    屈巫在信中表达了三层意思。其一是休书斩断了他们之间的关系,楚庄王应该不再会株连到她和她的家人。其二是屈府所有的田产和商号都留给她,若她不想再嫁,足以颐养天年。其三是她与屈狐庸的母子情分割不断,终有一天儿子会回来看她。

    原本屈巫这封信对芈如还算是仁至义尽的。但是,信末尾却写道,就此别过,今生永不相见,你我两不相欠。

    这句话深深地刺痛了芈如。两不相欠?今生今世你都欠我的。自嫁给你,我就没过上几天好日子。一开始,你就没正眼看过我,算你识相,我们之间还能维持下去。可自从你想着那个贱人开始,我再怎么讨好你,你的心都没在我身上。

    之所以给你下蛊,就是不想便宜了那个贱人。我知道是留不住你心的,但我就是要留住你的人。我得不到的,凭什么要给了别人?想不到你为了那个贱人,中了蛊都不顾了!你可真做的出来!屈巫,今生今世,任你跑到天边,你都是欠了我的!

    芈如咬牙切齿地将那信摔在地上,竹简被摔裂了,她犹不解恨,用脚狠狠地跺着,直到将竹简跺成了碎片。

    芈如坐在府中等到了天亮,坐在王宫大门口等到下了早朝,径直闯到了宣德殿。

    芈如跪在楚庄王面前,恨恨地拿着屈巫的休书,说:“大王,您可要给我做主啊!为了那个贱人,赐婚他都敢休。”

    楚庄王脸色铁青,屈巫为了姬心瑶,叛国都敢,还在乎赐婚?从昨夜到现在,他就没合眼。他连夜发出了缉拿文书,可有用吗?

    他没想到屈巫到底还是背叛了自己,背叛了楚国。怎么说屈巫也是芈氏旁支,楚国与他休戚相关,他竟能置一切于不顾,一走了之。

    他也没想到自己已很有预见地做了安排,派了那么多的杀手和禁卫,到底还是没拦住屈巫。细想起来,自己的安排是有疏漏的,原因就在于自己过于自信,不相信屈巫真的会叛国。

    他更没想到七杀门弟子神出鬼没,心狠手辣地将他安置在喜堂里的杀手全部杀光,到现在他的后脊梁都不时地冒出凉飕飕的感觉。

    早朝时候,当楚庄王发现屈巫的两个至亲大臣也不见了踪影时,他这才如梦方醒。叛国,自然是灭族之罪,可屈巫的至亲都跑了,剩下的都是旁支姻亲,芈如的父亲,是自己的堂兄,难不成也要追究?那还不追究到自己头上了?楚庄王差点没气背过去。

    楚庄王看着仍然跪在地上的芈如,气愤愤地说:“他把你儿子都弄走了,你就一点都没察觉?”

    芈如带着哭腔说:“大王,自按您吩咐给他下蛊之后,他就没和我说过一句话。那日他说送狐儿回淮安王府,我哪知道他有诈啊!”

    事实上,芈如到现在都不知道儿子是怎么回事,毕竟娘家与她相距较远,消息不可能马上就得知。她是从屈巫的信中才判断出儿子早就离开了楚国。

    突然,屏风后传来声响,楚庄王喝道:“谁?”

    玉儿坦然地从里面走了出来。

    玉儿从连尹府邸回来之后,直接去了楚庄王的寝宫,得知他在宣德殿,玉儿就仔细翻找了他的寝宫,然而,却一无所获。

    直到早朝,玉儿又跑到了宣德殿,角角落落都没放过,试图找到蛊母,依然是没有头绪。正当她焦急万分的时候,楚庄王怒气冲冲地下了早朝,几个重臣诚惶诚恐地跟在后面。

    她听明白了。屈巫带着姬心瑶跑了。顿时,玉儿是又喜又悲。喜的是屈巫被下了蛊还敢跑,就说明他有十足的把握没事了;悲的是今生今世她和屈巫再也无缘,哪怕是想再看他一眼都不可能了。

    玉儿默默地在屏风后抹起了眼泪。直到芈如来了,听了她的话,玉儿觉得自己该出去了。

    “你怎在此?”楚庄王疑惑地问。

    玉儿却不理睬他,径自走到芈如面前,说:“世上有你这样的妻子吗?给自己的丈夫下蛊,这样恶毒的事,你都能做出来?”

    芈如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她指着玉儿对楚庄王说:“大王,她、她不配当娘娘,她就是醉春楼的头牌姑娘玉儿。我那年和您说过的,被屈巫救下的就是她。而且她和屈巫之间也不清不白的。”

    玉儿呵呵冷笑说:“屈巫是一个重情重义的男人,没你想的那么龌龊。倒是你,根本不配做他的妻子。”

    楚庄王的脸已经黑了。玉儿这时从屏风出来已让他觉得不正常,这样一番对话,已经超出了他能接受的心理范畴。

    他走到玉儿身旁,恶声恶气地问:“你到底何人?与屈巫是何关系?”

    玉儿笑了起来。屈巫走了,她的心就空了,她已生无可恋了,还有必要在这个仇人面前咽泪装欢吗?

    她镇静地说:“大王,莫动怒,听我慢慢告诉你。我本齐国人,本名田玉儿,父母仅有玉儿一女。我家世代书香,虽非大富大贵,但祖产殷实。不幸的是被贼人看中了家产,害我父母性命,将我掳至醉春楼,强行服下情蛊,生不如死地卖肉为你赚钱。”

    玉儿那双摄人的丹凤眼里渐渐地溢出了泪水,她惨然一笑说:“若非屈巫相救,我早已和姐妹们一起抛尸乱坟岗。可是,天意弄人,原本已经自由的我却又被你掳到了宫中。”

    楚庄王的脸红了又黑,黑了又红,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万千宠爱的女人竟是如此来历,这要是传出去,他的脸面就丢尽了。

    “你疯了?胡说八道!”楚庄王厉声呵斥。

    “我没疯,我就是醉春楼的头牌姑娘。”玉儿看着楚庄王说:“自从我知道你就是罪魁祸首的那一天,我就恨不能吃了你的肉,喝了你的血,为我父母双亲报仇雪恨。”

    玉儿说罢,从衣袖里掏出一把匕首狠狠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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