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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战瑾瑜没有说话，听了这事未免有些忧从心来，这碧城也算是个孝子，虽是个女儿心，但为了亲人的病情，竟然不顾自己的性命，这份情，他心中感触。

　　　　战瑾瑜本来就学医，想了想便开口说道：“你也看到我懂医术了，我自幼便随家母学了些治病医人的手段，若是碧城信得过我，倒是可以一试。”

　　　　战瑾瑜说这话时，倒是带着份认真与笃定，与之前里的性子可是大有不同。

　　　　碧城看了看战瑾瑜的模样，见他年纪轻轻，心中自然是不那么全信。但转念一想，刚刚这少年为自己医治是伤腿时，那手法又似乎不是一般的大夫所为，于是便踌躇着点了点头，说道：“那就麻烦公子了。”

　　　　战瑾瑜见碧城点头，心中大为欢喜，路上战瑾瑜又问了些碧城奶奶的病情，这才睡去。

　　　　第二天一早，战瑾瑜便和碧城往村子赶去了。

　　　　这一路上，战瑾瑜又问了一些病情，两个人搭伴耳性，倒也不觉得枯燥。同时走到村子时，战瑾瑜已经大致了解了些老人的病情。

　　　　碧城住的的村子，是一处普通的村落，战瑾瑜随意看了看，倒也没发现什么特别的地方。一路随着碧城的指引，东拐西拐，倒是在一处偏僻之所找到了碧城家的所在。

　　　　战瑾瑜只是打眼一扫，倒是疑惑这碧城生的一副俊俏的模样，倒是甘愿住在这残破的宅院，外墙已经破烂不堪，下雨天估计都是漏雨的状态。

　　　　碧城似乎是也察觉出来了自己家中的寒酸，于是苦笑着解释道：“奶奶病重，于是便变卖了家中的财产，倒是叫公子见笑了。”

　　　　战瑾瑜摇了摇头，那神色中并未有任何的反常神色，反而是认真的看着碧城说道：“姑娘有勇有孝，巾帼不让须眉，到是叫在下自愧不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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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21章　油尽灯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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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碧城笑了笑，说了句：“公子严重了。”于是便将战瑾瑜请进了屋子里。将门拉开，浓郁的中药味道扑鼻而来。

　　　　战瑾瑜蹙了蹙眉头，见到里面的光景，这才变了脸色。不等碧城开口，战瑾瑜便率先走到一处，将那紧闭的门窗打开，暖和的阳光顷刻间便洒落进来，叫这阴暗的小屋子里，也终于见到了份阳光，明亮起来。

　　　　战瑾瑜做完这一切，才走到那小屋里老人的面前，见老人证虚弱的躺在床上，那枯瘦的身子，叫人看着心酸。

　　　　老人此时正紧闭着眼睛躺在床上，似乎是在熟睡。战瑾瑜见那老人清浅的呼吸，那眉峰便蹙得更深了。

　　　　若是他没看错，这老人分明已经是一副油尽灯枯的模样，倒是与路上碧城说的有些不一样。

　　　　碧城见老人这模样，顿时便湿了眼眶，她才离开这家里多久，奶奶怎么就变得这般光景？碧城上前，轻声将老者唤醒，似乎生怕惊吓到这脆弱的人儿。

　　　　停顿了片刻，那老者果然有了动静。战瑾瑜站在一旁，看着那老者动了动那睫毛，随后便缓缓将眼睛睁开，见到碧城后，瞬间变湿了眼眶。

　　　　祖孙两人，竟然便在这里互相对视着哭了起来。战瑾瑜在远处看着，竟然也想起了家中的至亲，险些也红了眼眶。

　　　　碧城本是哭的尽兴，哭的委屈，但是转念一想，才想起来这屋子里还有一位前来为奶奶看病的公子，于是连忙站起身子，说道：“抱歉，叫公子看了笑话。”

　　　　战瑾瑜摇摇头，并没说话，他视线看着那老者的双眼，发现她眼中一片浑浊，再看那人肤色与神采，就像蜡烛一般，已经完全要将她的这一生燃烧干净的迹象。

　　　　战瑾瑜虽说是医者，但总有些病人是救不得的，这老者，便是那其中之一。

　　　　“奶奶，这是孙女找来为您看病的大夫。”碧城抽了一口气，尽量叫自己的声音听着正常些。

　　　　老者倒是看了看战瑾瑜，只是那眼中并没有多大希望。明显是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战瑾瑜便笑着走上前，将食指与中指搭上老人的脉搏，听着那有一下没一下的的脉搏，在心中暗暗叹了口气，这老者现在的状况，分明是身体极度虚弱的迹象。

　　　　战瑾瑜于是看着老者，问道：“老人家最近一次进食是在什么时候？”

　　　　老人听战瑾瑜这般问话，倒是闭口不言，反而是不敢与碧城直视。碧城不仅生的俊俏，也具有一颗七巧玲珑心，听战瑾瑜这般问，心中也察觉到不对劲儿。

　　　　碧城于是将视线在屋子里扫视，果然发现了远处的破败桌子上，走之前为老人准备的吃食，竟然是一动未动。

　　　　碧城本就是个善心的人，如今见到自己最亲厚的奶奶竟然这般折腾自己，当下便再也忍不住泪水，扑倒在老人家身上，哽咽着说道：“奶奶你这是做什么？何必这么作践自己？孙女已经在努力寻找方子了，奶奶的病很快便会好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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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22章　老者走了，就在这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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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人本就是知道自己时日无多，心中最放不下的，便是这个孙女，于是也哽咽着说道：“你听我说，我死了以后，你去宸国寻你的叔父。”

　　　　碧城心中本就悲戚恐惧非常，听闻老者这般言语，心中的不安感觉便又被无限放大：“奶娘你这是做什么，不要说这些不吉利的话，奶奶寿命长着呢，不会放下孙女不管。”

　　　　老者见碧城这般言辞，终究是叹了口气，便闭上眼睛。碧城见奶奶累了，于是便擦干眼泪，为她盖好被子，便将那桌子上的吃食都收拾干净。

　　　　碧城离家有个小几日，这饭菜，早就坏了。

　　　　战瑾瑜只是在一旁看着这个坚强的碧城，心中终究不是滋味，又看了看那闭着眼睛，一动不动的老者，心中思绪繁多。

　　　　他是个随性的人，最看不过的，便是这世间的离别。

　　　　老人的状态，叫碧城心中不安，于是一下午的惶惶不安，一言不发。战瑾瑜心中知晓她的忧虑，但也无能为力，便只能默默看着她在阳光下发呆。

　　　　战瑾瑜甚至是怀疑，这个忧伤的碧城，会不会随着那天上透明的日光一般，就这么消失了。日落西山，又到了一日的末端。

　　　　碧城心中虽忧伤，但终究是个理智的碧城，为战瑾瑜整理好了休息的地方，便沉默着脸，又走出了房间。

　　　　战瑾瑜看着她细心的为老者盖好了被子，又探了探她的额头，最后做的，便是将脑袋放在老者的胸口，随后哦才舒了一口气，悄悄走了出去。

　　　　战瑾瑜看着碧城的动作，心中没来由的“咯噔”一声，随后便双脚不由自主的跟随在碧城身后，与她一同出了这屋子。

　　　　战瑾瑜知道，碧城不懂得医术，唯一只晓得，便是人活着，必定会有心跳，那边是她确定奶奶还在世的唯一法子。

　　　　碧城知道战瑾瑜在身后，但没做理会，而是在那院落外面轻轻的迈着步子走动起来，战瑾瑜怕她一个女孩子，出了什么事，于是便一路跟在身后。

　　　　两人一前一后走了许久，碧城才开口悠悠的问道：“公子说，人这一世，最多可有几年寿命？”

　　　　“不过百年。”战瑾瑜叹息。

　　　　碧城身形在这黑暗中一顿，随后几乎是搀着声音说道：“没有别的法子了么。”

　　　　战瑾瑜叹了口气，他不是个会骗人的人：“逆天之术，古今又有落得个好的下场？”

　　　　战瑾瑜要说的便是个实话，他怕这个俊俏的碧城，为了续命老者，做些逆天大不为之事，于是继续说道：“生死之命，还是顺其自然的好。”

　　　　听得这话，碧城终于将那泪水将脸哭花，走在前面，再也没说的一句话。两人回到家中已经深夜，碧城还是照常先来到老者身旁，探脉搏，随后将脑袋轻轻靠在老者胸膛。只是这一次，碧城竟然迟迟没将头从上面抬起来，反而是一动不动，随后便见她肩膀抽搐，再随后，便听到她低底的压抑着的哭声。

　　　　老者走了，就在这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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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23章　需要帮忙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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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碧城一夜未睡，静静抱着老者不肯松手，哭够了便睁大了眼睛，一直到天亮。像个失去了生机的布偶，老者的离去，带走了她全部的生气。太阳光洒落她身上时，她便又来了精神，将眼泪擦干，一个人料理了老者的后事。

　　　　战瑾瑜本是在这里住上一夜便离开，但见到碧城的状态，心中有些担忧，便跟在她身旁，帮她些忙。

　　　　战瑾瑜看着碧城，只能叹气。本以为过几日便会走出来，但战瑾瑜没想到，在这之前，也会发生意外。

　　　　碧城本就生的俊俏。

　　　　房子不打算要了，这个房子，是奶奶是守了一辈子的地方，碧城打算烧了。

　　　　她要把奶奶葬在这个地方，这里就是奶奶的家，以后她若是回来了，还能看看奶奶。

　　　　哥哥不在，碧城只能自己料理后事。

　　　　简单的拿了几件衣服，碧城给奶奶也换上了新衣服，给奶奶洗了一把脸。

　　　　然后亲自把房子点着了，碧城跪在外面，留着眼泪看着房子化为了灰烬。

　　　　“奶奶，奶奶。”碧城最终痛哭了起来。

　　　　战瑾瑜站在碧城的身后，给老者鞠了三个躬。

　　　　他现在除了站在碧城身后，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了。

　　　　看着碧城的样子，战瑾瑜有些难受，对碧城来说，这应该是天塌下来的感觉吧。

　　　　“奶奶，我走了。”碧城抹干了眼泪，站了起来。

　　　　“你要去宸国？”战瑾瑜问道。

　　　　“嗯，去找我叔父。”碧城点点头。

　　　　“好！”战瑾瑜原本想送碧城去的，但是这话怎么都没说出口。

　　　　“哎呦呦，这房子怎么烧了啊。”远处传来一个声音。

　　　　战瑾瑜朝着声音的方向看去，走过来三个人，那才真的是一脸的猥琐流氓样子。

　　　　“我们走吧。”一见是这三个人，碧城没有理会，直接跟战瑾瑜说道。

　　　　战瑾瑜看碧城不想理会，也就点点头，准备跟碧城离去。

　　　　这三个人是村中的无赖，一直喜欢调戏大姑娘小媳妇的，有些人怕他们是地痞无赖不敢招惹他们，也就忍气吞声了。

　　　　“碧城啊，真是越长越漂亮了。”见碧城要走，为首的那个人直接挡住了碧城的去路。

　　　　“就是，碧城，我们老大这么喜欢你，不如你就从了我们老大把。”后面的两个人也走了上来。

　　　　“让开。”碧城心情十分沉重，不想与他们多废话。

　　　　“哎呦，今日脾气这么冲啊，也不知道在床上会不会这么冲。”为首的那个人越说越不像话了。

　　　　“碧城，需要帮忙么？”战瑾瑜看不下去了。

　　　　“需要。”碧城第一次觉得，现在她的身边，只有战瑾瑜可以依靠了，虽然也才是刚刚认识两天的人。

　　　　“哪里来的毛头小子。”为首的那个人见战瑾瑜只有一个人，丝毫不把他放在眼里。

　　　　战瑾瑜自幼便随着父亲练武，拳脚功夫自然不会差，听到碧城这么说了，哪里还会想着跟这几个地痞无赖多废话，直接上前三拳两脚便将那些登徒子给打跑了。

　　　　“你给我等着。”这三个人一边跑一边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