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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继而他又说道：“王爷认为此事应该如何处理？”

　　　　轩辕瑒毫不犹豫地说道：“本王以为，应该进行进一步的勘察，确认到底哪些人是奸细。这一次毕竟只是划定了初步范围，必定有一部分误查。若是冤枉了自己人，岂不是成全了北荻？至于那些真真正正的奸细，绝对不能姑息，还是要全部惩处了，以儆效尤才是。”

　　　　轩辕瑒说的前一部分还在理，但是对于奸细的“绝不姑息”“以儆效尤”之语，想必是要斩首示众了吧。清漪虽然见了不少的生离死别，但是她还是觉得这些生命不该被斩首。故而问道：“王爷是想如何惩处？”

　　　　轩辕瑒没有一丝的心软，“北荻先是扰我边境，再是害我子民，绝对不能轻饶了去。你也别怪本王心狠，本王觉得应该全部杀光，一个不留。”

　　　　果真，亲耳听到这话，清漪更能感受的到拥有生杀大权之人的残忍所在。她忍不住说道：“是，北荻扰我边境、害我子民，的确是不该轻饶。可是这些奸细说不定也是身不由己呢。若是不辨是非，全部都杀了，那我们和北荻有什么区别。”

　　　　轩辕瑒一向是对清漪没有说过重话的，这一次却呵斥道：“你这是妇人之仁！要想在这些奸细之中分清是非谈何容易。若是放过一个，后果你能承担的了吗？再者，你既然提到了北荻，你知道北荻是如何对待我们的人吗？他们将我们的人抛尸狼群片甲不留，可曾在意过半分性命。你若说我们与北荻毫无分别，那就当我们毫无分别罢了。总之，不论你如何说，敌方的人一个都不能留！”

　　　　他的一番话，说的清漪竟然无言以对。

　　　　清漪承认自己毕竟是一个女子，的确是妇人之仁。面对着那么多的性命，她的确不能接受他们都要成为刀下亡魂的事实。北荻也好，西陵也罢，作恶的都是那些主动发起战争的人，这些将士们又有何辜啊。

　　　　清漪缄默不语。

　　　　又听得轩辕瑒说道：“本王或有偏激之处，但是本王依旧认为，宁可错杀，不可错放。将军认为呢？”

　　　　沐云霆道：“如果能够确定是奸细无疑，那便依王爷之言。”

　　　　清漪不想沐云霆竟也同意轩辕瑒的提议，震惊道：“爹爹，你……”

　　　　沐云霆道：“漪儿，王爷说的有理。爹知道你心地善良，但是面对着敌人，还是要狠下心肠。”

　　　　清漪几乎忘记了，此时站在她面前的，不只是她的父亲，他还是护国大将军。他的一生，无数的征战才成就了无限荣光，早便看透了这等生死之事。只有她一个人，还肯将人命看得如此重要。

　　　　清漪低低道：“既然爹爹和王爷决定了，那便这样吧。”

　　　　轩辕瑒又补充道：“既然如此，那咱们便商讨下如何缩小范围，确定这些奸细。”他有意无意地看了清漪一眼，“当时我们在做花名册的时候，只登记了姓名、籍贯这些基本信息，的确是太不完备，以至于现下里只能凭借着他们姓名与籍贯的不符来辨别。劳心劳力不说，成效也低。倒是二小姐把人物图像都记录下来，省得日后麻烦，是一个好办法。接下来，二小姐有什么打算吗？”

　　　　清漪头大如斗，哪里有什么打算，只得据实说道：“没有。”

　　　　她赌气似的，被轩辕瑒尽数看在眼里。

　　　　轩辕瑒又说道：“二小姐还在因方才的事置气呢？若是我的话说的重了，我对着二小姐道个歉，你别放在心上。国难当头，还希望二小姐把自己的小性子先收一收，想想这解决之道才是。”

　　　　清漪怒气渐生，她直白道：“我是的确还没有想出解决之方，据实以告罢了。王爷非要说我使小性子，那我也别无他法。”

　　　　轩辕瑒欲言又止。

　　　　沐云霆开口道：“漪儿想不到也是情理之中，王爷有什么好的提议吗？”

　　　　轩辕瑒道：“本王也没有什么好的提议，既然已经划出了范围，最慢也不过是一个一个进行审问罢了。”

　　　　一个一个审问，那得审到猴年马月去？既然轩辕瑒这么喜欢劳心劳力，清漪又没有别的法子，那便由着他着手去做吧。清漪头晕晕沉沉的，也不愿意去考虑这么多的问题。只想能够歇上一歇，缓一缓精神。

　　　　“此事爹爹和王爷决定便是了，女儿帮不上什么忙，便先回去了。若是有别的事，爹爹派人叫我一声便是了。”

　　　　她看见自己身旁的清凌，一语未发，便说道：“小弟和我一起出去吧，也好让他们商量。”

　　　　清漪说的不留余地，轩辕瑒面上很不好看。就连沐云霆都有几分的挂不住了。

　　　　沐云霆便回道：“那你和凌儿就先回去吧。”

　　　　清漪拉住清凌，姐弟二人走出了帐篷。ip0（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第164章　查明敌我（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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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出帐篷，清漪便问道：“你这是怎么了，闷闷不乐的。”

　　　　清凌道：“没什么。”

　　　　清漪见他不愿意说的样子，便不再追问。反倒是问道：“昨个有没有受伤？”

　　　　清凌依旧是那般闷闷不乐的样子，回道：“并没有。”

　　　　说罢，他转身走了，只留下清漪一个人愣在原处。

　　　　这大早上的，一个两个的都奇奇怪怪的。清漪也懒得去管那么许多了，也回自己帐篷去了。恰巧萃浓也起了，她与红樱三人便一同用了饭。虽然有些凉了，但是味道还不错。

　　　　只是这一次再没有那些苦涩的蕨菜，清漪倒有些不适应了。

　　　　查明奸细之事悉数交给了轩辕瑒，清漪终于也能歇上一歇了，她看着红樱那眼睛下面乌黑一片，生了几分心疼。

　　　　“红樱，这几日无事，你先去歇着吧。”

　　　　红樱仍坚持道：“没事，还是主子去歇着吧。”

　　　　清漪道：“估计真的是太累了，今早起来，一直到现在都再没有觉得头晕了。你这些日子都跟着我奔波，也实在是累极了。若是你累坏了，可就没人照顾我和萃浓了。”

　　　　在清漪好说歹说之下，红樱才肯去歇着了。

　　　　这一闲下来，清漪倒是不知道该做什么好了。

　　　　若是还和以往一样，清漪倒还不觉得时间难熬，毕竟有萃浓在旁插科打诨，时间一天天很快便过去了。而现在的萃浓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时间好像静止了一般，一分一秒都是那么漫长。

　　　　就在清漪晃神之间，恒远打了帘子进来了。他把几上剩余的饭菜收拾了去。

　　　　恒远走后，萃浓警觉道：“二姐，你不觉得这人太过殷勤了吗？”

　　　　此话正中清漪下怀，清漪也一直都觉得恒远可疑，只是他虽是殷勤，却并没做出出格之事。她看了一眼在里头休息的红樱，忙拉了萃浓去帐篷那头去。

　　　　清漪没有证据，只得说道：“你说的不错，我也一直在提防着他，只是苦于没有证据，我也不能轻易便认定他是奸细。再说，他也并未作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就算是奸细……”

　　　　她还未说完，萃浓便打断她道：“二姐，你便是太好性了。若他是奸细，定不能轻饶了去。”

　　　　清漪没有再说话了。萃浓一向最是嫉恶如仇的。因为这战事她吃了那么多苦，怎能愿意轻易放过北荻。然而清漪心下却下定决心，不论恒远是不是奸细，只要他不曾做过坏事，清漪都要保住他。

　　　　或许她救不得那么多人的性命，但是能救一条便是一条。

　　　　清漪并不是悲天悯人的圣人，更不是救苦救难的菩萨。她也有狠毒的时刻，但是对于无辜的人，她不愿意去下狠手。

　　　　她沉默许久，却又听得萃浓问道：“宁王呢？怎的没有一同前来？”

　　　　萃浓最近甚少说话，忽然开始关心起清漪的事情来，倒是让清漪有些触动。她如实说道：“我们行至大背山间遇到了埋伏，轩辕珩他受了伤。我便让他留下来养伤了。”

　　　　平日里清漪在外人面前都恭恭敬敬地叫轩辕珩一声“殿下”，现在却在直呼其名，甚至她自己都没有发觉。

　　　　萃浓眉头紧锁，骂道：“真窝囊！哪里便像个男人了。本来还以为二姐你嫁给他还算是能够凑合着过日子，现在看来他还需要你时刻保护。要他究竟有何用！”

　　　　她义愤填膺，但确确实实是冤枉轩辕珩了。

　　　　清漪忙道：“那日之事波诡云谲，我与他都着了他人的道了。他武功本就在你我之下，又分神护着我，便受了伤。”

　　　　不知为何，哪怕是亲如萃浓，清漪还是听不得旁人称呼轩辕珩为“窝囊废”。哪怕没有男女的情分在，在清漪眼中，轩辕珩也要比其他人强上许多。他多次设身处地为清漪着想，清漪也断断不能容忍旁人侮辱了他去。

　　　　“那便当我说重了吧，你别放在心上。”

　　　　萃浓自然听出了清漪的维护之意，她说的话开始疏离起来。

　　　　清漪道：“我知道你是为我着想，但是轩辕珩他，他也的的确确是待我有几分真心，我……”

　　　　萃浓一声长叹，那神态好似饱经风霜的老人，和这如花容颜没有一丝的相符之处。

　　　　“我自己都是个失败者，还在为你的事情操心，简直是可笑啊。”

　　　　她语出伤感，让清漪心里一慌。

　　　　“萃浓——”

　　　　“你不必安慰我了。”

　　　　横亘在姐妹二人之间的，不是眼前的沉默，而是萃浓的遭遇。若是当时，清漪并不能做的如萃浓那般好。或许她会选择一死，但是余钧彤怎么会让她如意。就算是死，也必定是遭受。死，不易，生，同样不易。这些事情，萃浓都一一挺过来了。

　　　　清漪没有那般经历，终究不能做到感同身受。

　　　　“萃浓，你我可是姐妹啊。”

　　　　“我知道。”

　　　　那般轻描淡写，这十几年的相伴相知都是那般轻描淡写。不曾有任何的嫌隙，不曾有任何的才猜忌，就变成了如今这般。

　　　　清漪很想让萃浓知道她很在意，但是她却什么都不能说不能做。如果可以，她情愿依旧是以往，没有小心翼翼，没有求全责备，只是那么干净的静默与存在。

　　　　“二姐，”萃浓唤道，“我心情不太好，所以可能说的话有些冲，你别在意。我自然知道我们是姐妹，正是因为如此，我才懒得敷衍，对你说出心中所想。”

　　　　她这般解释，带来了许多的温暖。

　　　　紧接着萃浓又说道：“有件事，我要告诉你，只能你一个人知道。”

　　　　清漪一愣，便看到萃浓凑到了她的耳边，低声道：“你当余钧彤为何要置我于死地，原是那一晚我亲眼看到了她与敌方串通一气。任凭她百般折磨，我就是咬死了不说我那晚究竟看到了什么。现下里，她大概也不能确定我是否真的看到了。”

　　　　与敌方串通一气！

　　　　萃浓的话像是扔出了一颗大石，直接击中了清漪的心房。难道说，这军营之中混入的奸细，都是她余钧彤所为？那么轩辕瑒作为余钧彤的枕边人，他会不知道吗？这一连串的问题，绕的清漪头大如斗了。ip0（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第165章　查明敌我（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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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漪定睛去看，萃浓曾经那双纯净如水的眸子，带有丝丝的狡黠在其中。

　　　　“此话当真？”

　　　　清漪几乎是下意识地问了。

　　　　“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