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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劫-第9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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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病已站在当下,明明是冬日暖阳,他却像是立在了冰天雪地,那兜头一碰雪水浇下来,淋得他通体发寒,脚跟都站不稳。
原想不到会如此不镇定,他一向知道自己要什么,哪怕中间出了岔子,险些因儿女私情乱了纲要,却也能极快拨乱反正,再回到他的正途来。她进了宫去,留着住了好些日子,还找人去寻师傅替刘弗陵治病,他没有不知道的。到这地步,她和刘弗陵究竟是到了哪一层,他也都料想过。兀自以为不过是一段意乱情迷,再见也无谓的,可真到眼下。他心里似是被人拿刀剥开了一层又一层般,那痛,竟是意想不到。
他咳了一声,佯装嗓子发痒,望着那听见声音回过来瞧他的两人,嘴角勉强带笑:“前几日贪凉着了寒气,叫两位见笑了。”
绿衣因着刘弗陵无声的宽慰,心里顿觉好多。瞧着刘病已也不复刚才,舌尖粘在牙齿上,不晓得怎么开口。自然而然道:“你该多多保养的,都是要有妻室的人了,往后可不能再叫许姐姐替你担心。成了亲的男子理该多疼惜自家的女子才是。”
刘弗陵听了笑道:“你还懂这些?”
绿衣听了不乐意,佯装把嘴一努,瞥了他一眼:“你身旁女子多得很,自然不知道要疼惜人!我阿爹和五哥都这么说。我五哥还说,将来我的夫婿要是不懂疼人,他就替我好好教训着,叫他懂得怎么样疼自家女子再给放回去!”
她说时没有多想,说完脸上一热,不自禁朝他看了一眼,忙又别开眼去。低头兀自绕着襟前的两根衣带子玩。脸上带着粉色,含羞带怯的。(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六南风知我意吹梦到西洲(21)
(全本小说网,。)
绿衣只当自己失言,没的在刘弗陵面前讲“自己夫婿”四个字,羞躁难耐。立在她身前的两个人却都是脸色一白。刘病已是见到她说完这段话,竟然毫不犹豫的看向刘弗陵,心里又是惊又是痛,她与他也不过几个月未见,她竟和刘弗陵到了这个地步,这叫他无论如何都不能够接受。刘弗陵则是一喜一忧,喜的是她会想到两人那样长久的未来,忧的是自己绝无可能给她想象里那样美好的未来。
一时之间三个人都静下声来,只听到隔着不远处那街市上高声吆喝的买卖声。
绿衣拿脚尖在地上蹭着,偷眼瞧了身旁人一眼,见刘弗陵木木的盯着自己脚底下一块,也不知是在想什么,神色并不如她想象中那般,反倒显得愁绪难当。她皱了眉头,唯恐自己那样说了,叫他心上有负担,以为自己是逼着他娶自己了,一股委屈腾起来,自己又觉得没脸,就往边上挪了去。肩膀靠到那堵墙上去,颇有点儿不愿再见他的意思。
她这般小动作,哪里瞒得住人?见着地上影子缓缓的往左移,刘弗陵回过神来,一只手探过去,握了她露在外头的右手。她不肯搭理,肚子里闷着些气,往上带怨的瞧了他一眼。刘弗陵张了张嘴,想要宽慰她,竟发觉不知说什么好。只好将掌心收拢了一些,不叫她逃了。
绿衣见着他既是探了手过来,总要说两句什么,却见他欲言又止,可见他心里是没有想把她纳到自己的未来里去。不禁更觉不堪、委屈,扭着身要躲开他。
两个人兀自闹着小别扭,看在刘病已的眼里简直是一把戳向他眼窝子的刀似的。他浑不知道自己会对她这么在意。也曾在脑海中设想过千次万次再见到她的场景,更设想过她和旁人在一块儿时的场景,却都抵不上这一刻落入眼里的事实这般扎人。他垂在身侧的拳握得不能再紧。然而他又能做什么呢?他竟是连一句可说的话都插不进去了。
忍将千痛万痛都压下来,他勉强牵着嘴角笑:“看到你们这样,我心里也是欢喜。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听到你们的喜事。”
他嗓音放得轻,语调也放得慢。听来浑似真心,实则只有他自己知道这里面每一个字的艰难。
对面绿衣听到他说话,心里说不上有什么不痛快,总有点儿唏嘘。唏嘘之后倒能敞开心来,她咬了咬唇角,斜横了刘弗陵一眼,赌气把手一抽,说道:“你不要误会,他是他,我是我,没有什么‘你们’。等看着你和许姐姐的礼成了,我就要回家去的。”
这原是这一趟刘弗陵将她带出来的目的。他一直都在想,要怎么样才能够开口,让她心甘情愿的离开长安。他总是在挣扎犹豫,且不说她的护卫阿穆达如今仍在京兆尹处押着,单单他们两人之间的关系,他亦是难开口的。不料她却兀自说出来了。虽是气话,在刘弗陵看来,却像是同他自己说来的一般。
他抬眼瞧了瞧她,她别开视线去,全没有想到他心里已百转千回想了这么多。只管半昂着头负气往刘病已那一侧看,佯装不瞧他,和刘病已说道:“今天是你和许姐姐的大好日子。你该在家里等着去迎娶的,怎么跑到这里来了?可不要误了吉时!”
刘病已藏着眼里的不舍与痛苦看着她,嘴角仍旧勉强带笑,说道:“时候还早。喜娘和我说缺了点东西,我不愿拿些可替的将就,就自己往这儿跑一趟。横竖花不了多少时间。不想这么巧,就碰上你们了。”
他那点心思不能够再放出来,他怎么和她说,他是得了消息特意到这里来寻她的呢?此时此刻,就算他想挽回,也已经晚了。更可况,这条路,他绝不可回头。
绿衣点了点头,心里只装着身旁那一位,有点儿心不在焉的应了一声便不再回话,一时之间,两人都不禁沉默下去。
太阳照在顶上,被两旁屋脊打成了斜影,落在三人身上,一半阴一半阳。
“绿衣。”还是刘病已开口,他一向不是这么没有计算的人,什么时候说一句话这样小心翼翼过?这会儿却在迟疑。
绿衣听到他唤她,应了一声,眼梢却下意识去看刘弗陵。后者没有什么表情变化,他看起来很平静,平静得令她无端生恼。绿衣闹不明白自己这是怎么了,当着刘病已的面,她想直接问出口去却又不得说。越想越觉得委屈,干脆扭过身去,一门心思与刘病已说话。
就听刘病已问:“我有些话想单独问问你,不知道你是不是愿意。”
“愿意。”绿衣抬手一指,不再顾及刘弗陵,起身就往前头一处石块凸起的墙根脚下走过去。
她负着气,任谁都看得出来。刘病已不着急过去,立在原处对刘弗陵道:“叨扰。”刘弗陵微微颌首,示意他过去。刘病已便两手抱在一起,一躬身,往李绿衣的方向过去。
绿衣半侧身靠在那凸出来的一块圆石上,脚尖蹭着地面,刘病已到了跟前,她把眼睛朝他身后一瞧,嘴巴努了努。想要说话,又不肯先开口询问的模样。刘病已见着,全不知自己是什么感受,今时今日,他在她面前已浑似半个陌生人。想当时当日,她垂首低笑,他替她理发拨簪,心中感慨万千,又是一阵挣扎如蜂尾密密扎起。
他的视线落在她梳理齐整的发鬓上,微微扯唇露出笑来:“你近来可好?”
绿衣抬首朝他看了一眼,大约是见到他嘴角笑得勉强,也陡生出些尴尬来,她把抵在石块上的那只脚伸直,换了一只踮起脚尖靠在上头,点了点头:“挺好的。”
刘病已“嗯”了一声,竟寻不到话来说了。他看着她,单单望着她那垂目低看脚尖的模样,那眉眼,那轮廓,单单这样看着,也觉得满足。可她总忍不住要往他身后看,还有什么呢?她无非是在提心着留在那一处等她的另外一个人罢了。即便他站在她跟前,也已无关紧要,无足轻重了。他顿觉难堪,喉头哽了一下。他抬手抵在唇间轻咳了一声掩饰,以免叫她看出自己翻涌的情绪来。
“病已哥哥,你怎么了?受凉了吗?”她到底注意到,颇有些关心的问了一声。只是这稀松平常的一声,竟让刘病已险些落下泪来。明知道她不过随意一问,在他心里眼里却有了不同的意味。刘病已自己也难以想象,自己竟到了这地步。
他艰难的一笑,摇头:“无碍,嗓子有些干痒罢了。”
绿衣咬了咬唇,紧皱着眉说道:“你可得紧着自己身体,稍后还要当新郎官呢!”
他一时怔住,脸上的笑也凝住了。他仔仔细细望着她的面容,她面上只有担心着急的模样,除此以外别无其他。他理该觉得松口气,理该觉得放心。可是那重重的失望失落,就像一重又一重的山,毫无道理的砸到他心上,直砸得他一个趔趄,往后退了一步。
“病已哥哥!”绿衣站直身,朝前抓住他的手臂,搀了他一把,急道,“可不要是什么大病症!我看咱们还是赶紧回去吧!你师傅在府上吗?叫他看一看才好!”边说边要往前去喊立在后头的刘弗陵,那样子急切,落在刘病已眼里,陡生出些许安慰。至少,他在她心里也不是不值一名,毫无意义。然而,也只有如此了吧。只有如此了。
他拦住她,低道:“别嚷,让我和你说会儿话。”边道边将一只手反过去,抓住了绿衣的腕子,他心下一动,将她牵向前,往怀里揽住。绿衣忙挣扎,按住他胸膛往前一推。刘病已本就未站定,这么一来,他往后一仰,忙伸臂撑到墙上,勉强未跌过去。再去看对面的人,她却一径只看向侧对着他们的刘弗陵,脚步匆匆,急走了过去。手掌心里留下一大片空凉,寒意渗得他打了个激灵,嗓子眼那块哽痒更加厉害。
刘病已望着她越来越远的身影,只觉心尖上最温暖的那一块也越走越远,越来越凉。是他亲手剜去了那块温暖,他如今后悔了,他能不能再将她要回来。
李绿衣匆匆走到刘弗陵跟前,刘弗陵正在与金赏金建兄弟俩商量事情,她隐约听到一句“必将她安全送至”,后半句因她到了跟前,并未说出来。金赏兄弟瞧见她,眼色不对,互相对看了一眼。绿衣却望着刘弗陵,未将两人眼中的异常看进去。
她往前一冲,两只手伸着就往刘弗陵怀里蹭进去。全未将周遭的人瞧在眼里。金赏兄弟颇有眼色,不待刘弗陵示意,两人便垂首退到一旁,微侧过身去。
刘弗陵往走过来的刘病已扫了一眼,低首将她轻轻揽着,嗓音也低下来:“好好的,怎么了?”
他不问他们说了什么,自然是为她着想。绿衣却觉得委屈极了,他这样放心,她和别的男子在他面前眉来眼去。他心里有没有她呢?越想越觉委屈,她箍着他的手一松,赌气握拳在他胸前锤了一下。又唯恐叫他吃疼,扁着嘴抬眼朝他一瞥,抿紧了嘴皮低首站着不动。浑然一副闹脾气的小孩子模样。叫人瞧了半是欢喜半是伤怀,他暗下里低低叹了一声,探手去握她缠在一块儿的指尖。(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六南风知我意吹梦到西洲(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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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赌气要甩开,刘弗陵忍不住笑了,屈指在她鼻梁上刮了一下,说她“淘气”。绿衣忍不住就要气消了,身后刘病已恰好走过来,她脸上神色顿了一下,十指缩到刘弗陵掌心里,与他并肩而战。目光颇有些谨慎的看向刘病已。
那眼光在刘病已心中留下难以言喻的痕迹。似一支火把狠狠压下来,虽是将渗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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