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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子监绯闻录-第10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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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才不稀罕他那些糕啊饼啊的,十只鸭腿吃的都有鸭屎味儿了。。。。。。。。。!“

    ”他送的果篮子我也一点都不喜欢,什么枣啊栗啊葡萄还有梨的,我以前在府里头时,吃得够又够。。。。。。。。。。”

    “。。。。。。。。。。。瞧送我的全是吃的,他把我当成只猪在喂。。。。。。。。!“

    舜钰的声渐渐小了。。。。。。。。

    她仰起脸儿,盯着田荣,嘴唇蠕了蠕,眼里流下泪来。

    田荣长叹一声,走上前把她搂进怀里,再摸摸她的头,终是温善的笑了:“走吧!再磨蹭下去,只怕是真救他不得了。”

    。。。。。。。。。。。。。。。。。。。。。。。。。。。

    沈泽棠从鹤鸣楼缓缓走出,同行的还有李光启及众同僚。

    天色已晚,又落着微寒秋雨,互相作揖辞别,渐渐各自散了。

    仅剩下他与李光启。

    李光启似乎真的很苦闷,千杯不倒的人竟也能把酒吃醉成这样。

    沈泽棠亲自扶着他入轿,再由侍卫荡下帘子,恭敬作礼后,轿夫这才抬起吱噶吱噶的远去。

    他静静站着等轿抬来,一个女子形色匆匆,打他身畔过时,因走的急,不慎崴了下脚。

    沈泽棠便多看了她一眼,又仔仔细细看了一眼,蹙起了眉。

    冯舜钰即便妆成裙罗荆钗,他也是认得的。

 第壹柒玖章 看好戏

    沈泽棠暗自吃惊,披上斗篷,吩咐轿夫抬空轿先行回府,他与沈桓要四处走一走。(全本小说网,https://。)

    沈桓打着乌油大伞,雨虽不大,却架不住妖风乱肆,瞅到二爷右半肩有了湿意,忙将伞挪去,再窥其神情,眸光深沉,忍不得随眼望去,前头匆匆走着个女子,穿件半新不旧的豆绿暗花襦裙,梳着凤尾髻翘插银簪,扮贫寒家中、青春小妇人模样。

    “二爷眼光最毒。”沈桓咧着嘴低笑:“瞧那胯扭的生花。。。。。。。!“

    倏得闭嘴,不晓得哪里说错了,二爷冷冷看来一眼,挟着薄怒。

    他心发沐,哪敢再妄语,幸得沈泽棠无空搭理他,只调转视线望着前人,忽儿顿住步幅,停在铜锣胡同巷口,一卖馄饨鸡的摊前。

    “爷哩!雨深雾重来碗馄饨鸡,热汤热水身子暖诶!“小伙计热情的招呼。

    沈桓吸口母鸡汤的鲜,摇头摆手:”稍会再来,赶着办事去。“

    ”那小的等爷稍会来。。。。。。。!“小伙计说着,揭了锅盖,白胖鹅饺翻滚,蒸腾的水气将油灯氤氲包裹。

    听他们你来我去言语嘀咕,沈泽棠耐心的等着,小巷幽深,秋风在其间来回游荡,待那女子再出,身旁跟着个弓腰老汉,手里握着胡琴,边走边试着弦音。

    一曲夜深沉,欲把这细密交织的凄风苦雨撕出个口子。

    冯舜钰倒底在搞什麽鬼?!

    沈泽棠蹙眉,不紧不慢远远跟着,幸得一路宅院门前悬的红笼亮着,把迷离前路映得昏影橙蒙。

    再转过一巷,竟是别样景致,街道上此来彼往皆是买春客,两边一色的翘檐黑瓦两层,小窗被叉杆撑的大开,南来的艳妓做不得招手弄姿的揽客活,只坐在窗前花凳上抱琵琶,弹那高山流水觅知音曲。

    一科考落第的书生,抬起眼起了怅惘,同是天涯沦落人,落寞身影在楼梯间一闪,只听噶吱噶吱、一阶阶踩的生响。

    这里已靠近甜水及胭脂胡同,京城有名的烟花柳巷红尘地。

    但见舜钰与那老汉至处宅子门庭前不走,同几个护院嘀咕说话,还给了点小钱。

    那护院掂着钱不再撵,任由他俩人移至侧旁粉墙处,那里有一块圆石、一从枝叶发黄的细竹。

    老汉蹒跚坐于石上,开始拉胡琴,弦声悠扬,立边的小女子启唇唱起:”情非耍,胜今宵天一涯,霎时间片片风花,霎时间片片风花,问重逢怕香尘路杂,渴相思怎瞭他,只怪林梢啼晓鸦。。。。。。。。。“

    嗓音清亮亮忧愁愁,只把人世间的孽情来吟唱。

    渐有人围簇过来,三三两两的评头论足,本都是无良客,半是听曲半是消遣,扔把铜钱哗啦响,喊着小娘子,我要带你春暖帐。

    便听她悦耳唱:“鸳鸯梦好两欢娱,记否罗敷自有夫。“

    沈泽棠藏于暗处,微微笑了笑,看她抻着腰捻着碎步儿,揩着帕子眸光动,竟把那名伶的灵巧身段做得十足。

    这个女孩儿,还有什么是她不会的呢?!

    候着时机他定要好好将她审一审。。。。。。。。。。

    忽见得沈桓一脸见鬼的神情,大着舌头结巴道:“二爷,那小妇人。。。。可不是冯监生么。。。。。“

    这个沈桓可够后知后觉的,沈泽棠都懒得理他了。

    忽见那宅子门内,出来个管事模样的男子,走至舜钰跟前低声说着甚么。

    舜钰俯身垂首道了谢,老汉胡琴也再不拉,站起来蹒跚跟上,跟随那管事,一道往宅门里去。

    沈泽棠有些诧异,这才瞧见屋檐上悬块匾额,匾上书“春申画馆”四个大字,遂让沈桓拉个人问那是何等去处。

    恰有此地常客过,听闻笑道:“那是专绘春画的秘地,这一带的娼妇或优童,会来求绘掻首弄姿的艳画儿,再交给鸨儿或老肯招揽生意。其中以唐六公子绘的最好,价也最高,不过他也有自个规矩,娼妇不碰,优童绘完还得与他寻乐才成。”

    他指指唱曲父女背影:“他每与优童戏耍时,便得有人在旁开口白尽兴,怕是今晚儿。。。。。“

    说至此又止,笑里不言而喻。

    沈桓拱手谢过,再看沈泽棠已朝春申馆踱步而去,顿时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这是要唱哪出戏?

    护院瞧到有人直直而来,忙迎上警惕的仔细打量,陪着笑探:”这位爷好生面熟,此地是春画馆子,若是来寻花眠柳的,怕是寻错了去处。“

    沈泽棠温和道:”就是来寻唐六公子绘春画的。“

    沈桓目瞪口呆看着他,下巴快要掉下来,二爷何时有此恶趣味的?

    那护院见他锦衣华服,容颜清隽儒雅,倒是最讨唐六公子欢喜的,遂笑道:“爷可是要寻唐六公子绘像?他今晚不巧有客,小的寻旁的画师可否?”

    沈泽棠颌首,朝沈桓指指,淡笑道:”不是画我,是画他!“

    那护院转过视线,朝沈桓看来,见他五大三粗,浓眉厉眼,热情道:”这位爷尽管放心,小的寻着此位画师,最擅绘英伟勇猛男儿,定能把你的大物绘的龙腾虎跃,耀武扬威,极有精气神哩。“

    沈桓听得惊喘一口气,双手环抱上胸,苍白着脸看向沈二爷,他沈桓何时要绘春画了?

    他那大物自已低头就能见,作甚要绘出来?徐泾那帮子缺嘴的,还不得嘲笑他一辈子。

    报复,赤裸裸的报复!沈桓醍醐灌顶,就因他说冯监生胯扭的好看。。。。。。。。。

    ”。。。。。。。二爷你饶了我,沈桓来世给你做牛做马。。。。。。!“

    沈泽棠平静的打断他,坚定的不容分辨:”放心,绘画的银子不用你出。“

    说着话儿,他们已随着护院、踏进了春申馆的正门。

    。。。。。。。。。。。。。。。。。。。。。。。。。。。。

    舜钰同田荣被管事领着,过了两个雪洞,见得一处正房大院,两边东西厢房带游廊,正面六间正房,红色菱花窗门虽紧阖,但见里头却是烛火明黄,人影恍恍。

    穿过堂直朝正房而去,至门边时,里头有个丫头端着半铜盆子水出来,瞧着他们,朝管事一呶嘴儿:“你怎才来?”

    那管理也不理她,只让舜钰二人在外头候着,自个一径掀起帘子进去禀报。

    老肯:优童的老板。

    开口白:唱歌。

 第壹捌零章 同协力

    待得管事出来引领,舜钰与田荣方进入房内。全本小说网;HTTPS://щщщ。m;

    但见墙上挂着名人山水,香几上铜炉内烧着香饼,一边桌案摆满笔墨纸砚,一边摆满古玩字画。

    再往里走几步,有一张六尺檀香木架子床,悬销金帐,红褥里躺着一人,三四仆子正拧干棉巾汲的水,小心翼翼在替他擦拭。

    帐外椅上胡乱搭的直裰,瞬间让舜钰红了眼,那分明是徐蓝的衣物。

    忽闻一声清咳,舜钰收敛心神,扭头随望去。

    不远处,一穿莺背色茧绸直裰的男子,已值不惑,正倚于花梨木官帽椅上,端着茶碗悠闲得意的吃着,想必此人即是唐六公子。

    面前跪的人,舜钰也认得,是在国子监内,带人绑了徐蓝来的护院头目。

    听得唐六公子低声叱责:“哪来的狗胆儿敢将人打伤,那肩背处的青痕,能致肌肤肿胀,你让我如何画得逼真?”

    此护院头目原在娼妇寮里做事,对吃霸王餐的买春客,素来心狠手辣。

    新来画馆才数日,痞气还盛,听得这话心里不利落,遂讪讪道:“公子只画他身正面,小的击他是背面,怎么说都无碍的。”

    “无碍?”唐六公子沉沉看了他会,忽的眉眼舒展笑道:“你倒是懂得比我还多哩!今日辛苦,你起来,我赏你盏茶吃。”

    说着亲自斟了滚滚浓茶,端着等他来拿。

    那护卫松了口气,站起至唐六公子面前,道声谢,俯身伸手欲接。

    也就电光火石一瞬间功夫,唐六公子松开端茶盏的手,如铁钳般一把攥住护卫的手腕,另一袖笼里掩藏的利刀,滑至掌心,但见手起刀起。。。。。。。。

    “豁啷”茶碗摔个粉碎,一只手掌连根切断,亦同时跌落于地,喷溅四射的鲜血,被洒了一地的茶水洇染开来,呈淡淡的粉色。

    几个仆子处变不惊,有的擦拭地上的狼藉,有的端水来供他盥洗,唐六公子用棉巾边抹手上的水渍,边望向滚地哀嚎的护卫,阴沉着脸,慢慢道:“现在明白正面背面可有关系否?就断你一只手掌,你怎腿软筋麻,眼哭嘴嚷,浑身都在抽搐哩。竟还敢与我强辩,非得受苦才知好歹!”

    遂不耐烦地挥挥手,过来两个孔武有力的仆子,上前狠劲拖着他,从舜钰跟前经过,直朝门外去,另有个仆子则猫腰,不断拭着滴下的血点。

    舜钰不落痕迹的朝田荣窥去,见他微蹙眉,眼神凛凛,顿时心中一沉。

    与她所想的大相径庭。

    舜钰私以为能名唤唐六公子、又擅作画的,定是个年轻翩翩且瘦弱的文雅公子。

    哪曾想到竟是个中年男人,且虎腰熊腰、身强力壮的模样。

    即便田荣不说,回想方才他手起刀落时的快、狠、准,委实令人不寒而栗。

    唐六公子怀揣的武艺,竟是如此深不可探。

    “小娘子,你过来!”舜钰见他朝自已招手,不由攥紧手里的帕子,迈着碎步直上前见礼。

    田荣的背似乎更弯了,手里握着胡琴,蹒跚跟随在后面。

    唐六公子看她面无血色,一副战战兢兢的神态,呵呵轻笑起来。

    无知妇人哪见过这等阵仗,惶怕是应该的。

    “前在院里听得墙外有唱曲的,那般生僻词意并不为世人所觉,你从何处听来的?”唐六公子问,他馆里养有乐人,不惮会随便从外招人进来,他活的很小心。

    舜钰抖着声回话:“奴家的夫君是个秀才,有些学问,且欢喜寻词谱曲,教奴家来唱。”

    那唐六“哦”了一声,继续问:“那你夫君现在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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