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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方世界-第3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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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接下来，从启的絮絮叨叨中，她就明白了。
——在周霜霜帮他们开启了“火”“烧”“烤”“煮”……等新世界的大门后，他们的伙食就多种多样了起来。
尤其冬天的时候，大雪天出门艰难，就到处寻摸一些其他的东西玩一玩，尝一尝。
捉的东西多了吧，一时吃不完，闲着没事，族里年纪小的孩子就拿树叶来喂——
单单神女姐姐需要的这种树叶，只会毒死这一种虫子——
启立刻就有了推论——这虫子不是好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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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的很多，所以例行把日常的琐碎带到这里来，说给神女姐姐听……希望她真的能听到。
周霜霜站起来，想要对他说话，然而此刻却发现自己的身体正毫无障碍的在灌木丛中穿行——
得。
她只能放弃交流的念头。
毕竟，没有身体的自己，接受不到灌木丛，那么也应该接触不到人了。
不过，启现在说话……真流利啊！
…………………………
她这么想着，却听启在此刻转过身，想要离开这里。
在转头的那一刹那，启突然喃喃道：
“神女姐姐，你在这里什么都没要，就只要了那种能毒死虫子的树叶——是不是你的世界，有危险了？”
他长的还是那副模样，依旧不好看。按照过往族群里的平均年龄，他大概也还只有一二十年的寿命——
此刻的他，早已经是个成人了。
只见他眼神坚定的说道：
“神女姐姐，你放心，我会想办法去帮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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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霜霜回过神来，自己还半躺在陈伯伦办公室的躺椅上。
她想起刚刚发生的一切，赶紧翻看了空间里存放的树叶。
当初那些树叶她用麻袋装的，没有枝桠，全部都是捋顺了放的。
之前护肤品生意不错，要囤货，她就用掉了一部分——但因为是稀释使用，所以尽管护肤品已经给她带来了大笔收益，但实际上树叶的消耗并不算什么。
这会儿，周霜霜看到麻袋里密密麻麻的绿色树叶，心里不由期待了起来——
她看的“未来”里，那些窥伺着蓝星的外星生物，跟艾米法尔人有着同样的身体特性——柔软，无节肢软门生物。
同时，跟塞尔伦人也有着相似之处——蚁群社会群体，但并不绝对……消化腔无处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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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这些全部都是如此，树叶的特性又正如她所猜测的那样——正常人，或者所有节肢非软门的物种接触食用都没问题，单单对于软门生物具有杀伤力……
那么，那些她“看”到的，拥有那些可怕触手的怪物一旦真的是软门生物，那么……
只这么一想，她浑身都要发起抖来了。
只留下最后一份理智，约了实验室的两个人，立刻过来拿东西回去做实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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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刻，陈伯伦也没能放松下来。
他很明显能感受到，自己这次是有实体的，旁人也同样能够看到他。
但不知为何，整个世界的人对于突然出现的他没有半分好奇心，哪怕连一个眼神都没有多施舍。他们只是迈着特定的步伐，一步一步朝着各自的目标走去……
时间，1分1秒都未曾被浪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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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
陈伯伦的疑惑才刚刚出现，却见前方一个中年男人走着走着，突然站在那里，抱住了脑袋。
他脸色通红，头顶滋滋冒着白烟——这是周霜霜之前所描述过的，第二大脑处理器过载的状况。
不。
看着对方清明又绝望的神色，陈伯伦明白——
这不是第二大脑处理器过载，而是对方正在与它的命令抗争。
…………………………
陈伯伦眉头一跳，下意识想要跟过去看看，却见僵持片刻后，对方第一时间从衣兜里掏出一瓶液体，往身上一浇。
接着，直接便点起了火。
这突如其来的一下子，倘若放到蓝星，此刻不是有见义勇为的人上前，就是里三层外三层围着哪些看热闹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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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围的人站在那里观察了三秒，又闭上眼睛模拟了一番——虽然模拟速度很快，也分析了各种可能出现的意外情况，但时间仍是过了……
五秒。
五秒后，立即有人开始，有计划的对他进行救援。
……………………………
对方不知用的什么新型材料，火势越来越大，他却在一片焦灼中笑着。
同时，他看着身边忙着救他的人，缓声说道：“其实，你们根本不想救是不是？”
“那么，要加入我们吗？最开始站出来的英雄们，连好心都要被人掌控……这种感觉……不自由，毋宁死。”
他在熊熊火焰中这么说。
陈伯伦不由胆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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聪慧如他，此刻已经看出来了——
就像自焚者说的那样，路人对于那位自焚者的救援，并不是出于道义或者好心……
仅仅只是因为，他们的脑袋告诉他需要这么做。
——他不是傻子，就这样的情况，联合周霜霜所详细描述的这个世界，他又怎能不明白？
第二大脑处理器对这个世界人们的干预，已经严重到这种程度了。
要么沦为机械的一份子。
要么……
就在压迫之下死亡。
重回星环城1
自焚者很快被最近调派过来的空轨车带走，那上头装载了紧急灭火装置，可以对他进行有效处理。
而在空轨车的播报中，星环城中心城医院的医生林仑将负责他的急救……
陈伯伦一怔：林仑？
——果然，这不是周霜霜曾经来过的世界。她说过，在她去的那个世界，林仑早早就放弃了医生的职位。
那么，这一次，开元通宝想让他看到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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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在空轨车即将到来的时刻，陈伯伦也大概能够体会到第二大脑处理器对于这个世界公民的影响了。
果然就像那位自焚者所说的：有了它，就无所谓自由。
也是因为这个，所以最初火势只停留在衣服上时，周围人才没有第一时间采取行动——第二大脑处理器分析，个人来救的话，效率并不算高，所以最好的方法是等待空轨车。
不过，对于那些仍旧一意孤行要救的人，也是第二大脑处理器分析过可以简单处理，他们才能正常行动。
否则的话，第二大脑处理器因为要强制纠正行动，内核过载，高温会让他们强制冷静下来的。
不冷静的后果，没人可以承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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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伯伦正向前走去。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去到前方，但是既然有这种感觉，那么必定是开元通宝的意思了。
他能做的，就只有遵循安排。
毕竟，直到现在，开元通宝的安排还没有无的放矢过。
很快，在穿梭过越来越低矮的建筑后，他在来到了星环城外占地面积越来越大的垃圾场。
——恰似周霜霜最初来到的那个垃圾场。
当然，这点陈伯伦是不清楚的。他只是在此刻突然反应过来，自己这次所谓的“实体”进入恐怕也仅仅只有实体了——
从星环城中心城区走到垃圾场，因为没有身份证明，他只能根据那种莫名的感觉寻找方向，然后步行。
但是，他走了差不多十个小时，可是却并没有累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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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伯伦的手按在自己的脖颈，没有脉搏。
也没有心跳。
更加没有呼吸。
他甚至有个没什么根据的念头——自己之所以这次有实体，只不过是因为上次在末世没有，所以脑海中下意识的想法罢了。
所以……
他心中有一丝奇怪的感觉：开元通宝……果然是自己的对吧？
开元通宝的能力，果然也是自己赋予的没错吧？
那么问题又回到了原点——为什么。
自己明明有能力赋予给开元通宝，又为什么会让周霜霜得到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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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问题暂时不想，因为陈伯伦此刻已经看到了自己想要看到的人。
或者说，开元通宝想让他见到的人。
在垃圾场的边缘，有个流浪汉似的人正靠在巨大的机械垃圾边上。
在星环城，是没有流浪汉的。
第二大脑处理器会把人的一生都规划好，除非碰到突发事件——类似周霜霜遇到的那位装载机械肢的男人。
但尽管如此，最多生活重新规划罢了，想要沦落为这样潦倒的人，反而难度更大。
因为第二大脑处理器是绝不允许的。
那么，这个人又是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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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大脑处理器？”
对方面对他的疑问，不由痴痴笑了起来。
“你也是中心研究院的调研者吧？我的案例，大概在你们中心题库中，被列为最近三年的必考题对不对？”
陈伯伦没说话。
他不太了解这里的情况，因此，多说多错，不如不说。
好在对方此刻也不在意这些。
他只是上下打量着陈伯伦——“听你的意思，你还没把课题了解清楚？这个进度，你的处理器等级并不算高吧……那么，又是凭的什么进入中心研究院呢？”
“现在，处理器的等级，还有公民的执行力，就是一切啊。”
面对如此有条理的问话，陈伯伦这才发现，对方潦倒的面孔下，一双眼睛沉稳又明亮，分明比旁人更加清醒。
除了，里面还压抑着重重悔恨的阴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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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回答，对方也毫不在意，此刻轻笑一声：“这都是我的罪孽，所以，我就再给你背一次你即将问的那些问题的答案吧。”
“希望你之后，中心研究院不要再把精力放在我身上了……我这样没有加载处理器的废人，大脑都已经被过载的处理器内核伤害……已经成了整个星环城唯一的、彻头彻尾的废人了。”
——这是……什么意思？
陈伯伦低头，压抑下心中狂涌的惊涛骇浪，沉默着听他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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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我的处理器等级多高啊！”
“我的天资也无人能比。”
“甚至我觉得，除了发明第二大脑处理器的陈伯伦先生外，我这样的智慧，世无其二。”
陈伯伦：……
所以，这个世界的陈伯伦到底知不知道第二大脑处理器的发明带来了什么？
……………………………
“有了处理器，我们的时间被合理安排，生命好像有了充实的意义，所有潜力都被开发……科研进度一日千里！”
潦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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