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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娇-第17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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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预备将这些东西放在哪处呀?”石宛咬唇道,“阿拓也不是很喜欢在自己的房间里放额外的东西,许是行军打仗久了,我记得阿拓的房间除了床榻与书案,再也没什么了往前我。哦,叔母赏了他一只梅瓶装腊梅,他从来没拿出来摆置过。还随手就给阿宣了”
长亭终于移开了眼神,正视石宛,她自个儿家的屋子里放什么东西,干卿何事?
“放在内厢。”长亭语气放得很低沉。“这样精细的物件儿若放在库里或是外间。都算对不住烧他们的窑。”长亭说着莞尔一笑,“更何况人总是要变的,如今蒙拓也许就喜欢了呢?”
石宛抬头与她对视,张了张口似是想再辩些什么,可嗫嚅半晌方轻声说了另一桩事,“那你别在用白玉壶熏香啊,阿拓不喜欢人熏香,每有丫鬟熏了香去阿拓的院子。阿拓都不喜欢”
屋子里熏香不熏香,又管她石宛什么事?
如果世界上的事情都能用关我屁事和关你屁事来解决。长亭思忖恐怕就没那么多空闲气儿来受了。
长亭想看看石宛做什么,方才透了点儿她与蒙拓分开住的意思,石宛便当即大蛇顺棍上,一副女主人的做派啧啧,这一试就试出来了,长亭只觉得石宛也太过急切了些!一想到,石宛来告诉她该在她与蒙拓的居所该摆放什么东西?该不该熏香?该熏什么香?长亭就觉着脑仁发疼,这姑娘为何如此拎不清?她当然能察觉到石宛待蒙拓有不一般的情愫,这在几年前她头一次见石宛就隐约感觉到了的,她并不介意石宛喜欢蒙拓,也以为待她与蒙拓一成亲,石宛看清了现实便能果断放手——否则还能怎么样?是做小呢还是等到她七老八十一命归西了,她石宛七老八十地补上缺?欢喜是一回事,毕竟喜欢谁这都不是可控的,这无罪。可每个人都应该摆正自己的位置,不要被别人抢,也不要去抢别人的!
长亭静静地看着石宛,忽而笑起来,“大姑娘叫蒙拓,将军或是大人其实更好些。大家虽是亲眷,可到底是大了,再唤儿时的名字就显得有些不庄重了。”长亭话头一顿,将手上册子一合,到底在话里话外还给石宛留了一丝颜面,“亲戚之间来往甚密,这都是情理之中的事儿。可往来还需勿忘分寸,一旦僭越,看在外人眼里丢人可都是这么一大家子人呢。”
石宛面色发白,眼眸向下一垂,张了张唇,并不知在说什么。
长亭冷眼看她这般模样,心里竟不知作何感想,说气愤有,说可怜倒也有,见过蒙拓最狼狈最艰难的时刻还能芳心暗许,大抵是真喜欢吧。可她这样喜欢,却什么也没做,就那么呆呆地看着,或是因为自尊,或是因为外因,谁知道呢?反正阴差阳错间,她才是正确的那一个。长亭口舌有多利,谁都知道,可面对石宛,长亭想了想没说一句重话,只将头一偏,只是不再看石宛。她也没这个义务去开解劝慰,只希望石宛能就此死心安分,否则到最后必定落不着好下场!
照石宛这样的个性,恐怕她也不敢做些什么吧?
长亭犹豫地看着石宛羞羞怯怯的模样,在心里头安抚着自个儿。
石宣、石宛两姐妹走的时候,一个兴高采烈,一个强颜欢笑,长亭冷眼旁观不作一词,胡玉娘靠在长亭身后絮絮叨叨,哀叹一声,“又要搬家咯!”
伴随胡玉娘的一声哀叹,搬家花费了三日辰光才彻底完成。
镜园外放了六条六十四响的鞭炮,蒙拓摆了筵请男宾在外吃酒,长亭设宴在内院招待女眷,冀州城里得脸的人家全都来了,不敢往长亭身边靠,只好围着庾氏夸石宣,长亭便做小媳妇样,既无人来与她说话,她却也见谁都眯眼含笑点头,淑声淑气儿地招待,“您好好吃,好好喝。”
有城守家的夫人嗓门大,朗声同庾氏说话,说得全都听见了,“郡君,您别说!士族大家的闺女就是不一样!蒙三夫人站那儿便是通身气派!郡君往后可是日子难熬了!两个儿媳妇儿也说不得骂不得,外甥媳妇儿更是个金贵的!”
气氛一僵,长亭暗叹武人家的女眷真是着实不会说话。
哪儿能用“更”字儿呢!这不就是把几家妯娌分出个三六九等了吗?
ps:过渡差不多要完了,即将投入剧情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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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四六章 旧事
第两百四六章 旧事
用“更”字儿这不是打庾氏的脸吗!长亭抬眼看了眼庾氏,庾氏面色分毫未变,冲那城守家的夫人笑言道,“可不就是!金贵点儿好呀,要那些个糙的要做啥?咱们这样的人家是要媳妇儿下田插秧了还是绣花换家用了?您说什么说不得打不得,我便听不下去,你家婆婆可没说过你打过你,都是被捧在手心里头当的家,咋到小辈那儿就变成恶鸡婆了呢!”
庾氏话一完,众女眷当下哈哈大笑起来。
长亭也跟着笑,心里却想起来出嫁那天夜里真定大长公主同她说的话,“庾氏其人很会为人,长袖善舞八面玲珑,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是个人物。你与庾氏没有∵sh≠uba。任何利益冲突,至少没有任何需要生死相搏的利害关系,顺着她,她若当真聪明便不会叫你冲在前头。毕竟在外人看来,你们是实打实的一家人。”长亭理解了,照做了,果不其然,庾氏在之后的筵席中帮她挡下了许多杂事儿——武将家的女眷都能喝酒得不得了,一杯一杯来敬,长亭酒量不行,喝了三盏便微醺,喝下五盏便上脸,之后的酒便都是庾氏出声给挡回去的,再递给长亭几颗丸子,附耳笑道,“这丸子解酒,你吃一吃,若倒了会遭笑话。”
长亭笑着恭顺收下,吃了两颗果不其然脑仁不晕了,记人记得也飞快,石家人口众多。嫡支旁系,嫡出庶出,媳妇姑娘。加起来得来了三十几号人,再加上冀州官吏家的女眷,零零总总得有百来号,庾氏就站在长亭身边儿见着一个就告诉一声,长亭只见白春记得脑门青筋暴起而满秀潇潇洒洒地拿着册子对菜单,不觉感叹自个儿身边的聪明人确实有点少撑到入暮送客,长亭可当真松了口气儿。浑身跟散了架似回了正院,一推门却见蒙拓早回了房,正与张黎对坐于紫藤花下。说是饮酒对酌也不像,说是交谈也不是很像,两个人神色都不轻松,而张黎的脸上还泛着潮红。
门“嘎吱”一声响。蒙拓回头见是长亭。起身过来扶,“喝酒了?”
长亭点头,比了个五,“整整五壶梅子酒”内院有人,长亭没让蒙拓扶,敛裙坐在蒙拓将才坐的那只杌凳上,笑看张黎,“这些时日先是忙着收拾物件儿再是忙着搬迁。没顾着您。这些时日住的用的可都还妥帖?长随可好?若不行,便请阿拓在军中给先生再选一选。”
张黎就那么看着长亭自自然然地坐下。蒙拓再规规矩矩地在媳妇儿身后杵着,不禁将手上的酒盏放下心头哂笑,温声回道,“都好都好。长随也好,居所也好,都很好。”张黎双手摆在膝上,眯着眼笑呵呵地,很有福相,“劳烦姑娘惦念,哦,不对,夫人惦念了。日前,下臣未递帖子来见夫人,一是因夫人尚在石宅中见外男终究有忌讳,二来是新婚佳眷有资格不问凡尘杂事地过几天快活日子。”
长亭掩袖笑,“先生说笑了!”再抬眸睨向蒙拓,笑言,“我以为男人们得喝酒喝到什么时候呢?你怎么回来得这样早?”
蒙拓手负于后,看了眼张黎,沉声道,“我明日或许要出征。”长亭的笑一下子收敛起来,长亭喉头有些涩,“又要出征啊?刺史叫你带兵了?去哪儿?”长亭想想不对,未曾收到信笺啊,蹙眉再道,“你若一走,冀州城内便无将帅了。”冀州就变成一座空城了!就剩了个被石猛扔在外城练兵的半大不小的幼子石闯了,长亭忆及那个说两句话就红脸的少年,深觉有人在下一盘大棋,长亭双眸微眯,看向张黎,单刀直入,“这是空城计,还是苦肉计?符稽可是即将有行动?”
张黎挑眉一笑,看向长亭身后的蒙拓,“将军还在担心夫人会挂忧?”紧跟着将事情三言两语说道清楚,“邕州出事了,今日晌午才传过来的消息。半铜城崩坍,如若将军不赶回半铜城去,矿中的工人亲眷或许会哗变。而邕州城中亦有煽风点火别有用心的眼线,只要被他们抓住机会,邕州留下的那点兵压根就镇不住。故而将军必须回邕州大定局面。”张黎此话言罢,出声奉承一句,“夫人还是如常般敏锐。”
张黎幕僚当多了,一股子酸腐气儿,啥事儿讲究藏一半说一半,美其名曰“意犹未尽才最美”,长亭扭头看蒙拓,闷声道,“刺史与石闵十日前策马出行,我身在内帷又是新媳妇儿自然不可多问,可刺史已经许久未曾离开过幽州了,此番出行必定是有大动作。五日前,石二郎君石阔回城镇守,连乔迁之喜都不留下来吃一吃,多半是幽州出了乱子。若此时蒙拓也离开幽州,那么城中虽仍有石家将领,可石家嫡系无一人在城内,这是机会同样也是陷阱”长亭眉间一皱,“可这同样也可以是符稽布下的陷阱无论石家出于什么目的,幽州城中都已无人了”
蒙拓站如松,一直敛眸静听。长亭此话并不是发问,可张黎并不知该如何回答。是这也有可能是符稽算好了的,先将石家诸人分散开来再各个击破,或是又有什么招数是他们想都未曾想到的蒙拓不离开幽州继续镇守固然可以,可这样一旦邕州不保,蒙拓手中便再没有地盘了——蒙拓只能跟在石阔身后喝石阔手指缝里淌下的那点肉汤。
“且正好符稽有极正当且得心应手的理由派兵至幽州。”蒙拓终于开口,面色半分未动,说得极为平静,“毕竟刺史大人斩杀了摄政王符稽派遣来的宣旨使节。那内监久久不回建康城,摄政王派人来寻自己派出的使令,这个理由足够光明正大并且令人信服了。”
如今的形势便如同深陷经济地,不动即不伤。任何一方想动,都要承受压力,而符稽环环相扣,终于找到了一个非常完美的出击借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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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四七章 僵局(上)
第两百四七章
符稽找到了一个非常完美的由头,甚至草蛇灰线地埋下了伏笔,先将石猛诱出冀州,再诱石阔,再诱蒙拓长亭酒劲上脸,面颊发烫,抬眸不看张黎看蒙拓,“刺史是将计就计,还是中了套?”
蒙拓沉吟,“并不知,刺史当日偕石闵出行之时,我尚在沐休。照姨母的说法,这件事必要刺史亲去,否则功亏一篑。”
张黎看起来是知道隐情的,埋首啜茶亦不言语,长亭蹙眉问他,“所为何事?”蒙拓似有一些难以启齿,思忖半晌似在考量如何将事情说出口,长亭静待他,又隔片刻,蒙拓闷声开腔,“你可还记得当初与咱们一道在稠山北麓逃亡的那几个姑娘?有一个相》貌特别出挑,似是叫叫”蒙拓蹙眉在想名字,反倒是长亭一口答出,“青梢?那几个姑娘相貌都好看,只这一个青梢在其中最出挑,她怎么了?”
蒙拓看了眼张黎,张黎耸耸肩再挑挑眉,表示无可奈何。
蒙拓暗叹一声道,“这么些年头都过了,那你都一点不好奇当初岳老三与青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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