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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婉这才看清了，这朦胧的光亮实际上像是太空中的星系团，不大，恰好一人多高，椭圆形，呈扭曲的放射状，色彩斑斓、光影绚烂，以顺时针的方向缓慢旋转着。

　　　　赤、橙、黄、绿、青、蓝、紫，七种，甚至更多的颜色在其间交相辉映，又不断变化，周围有波光流转，空灵悠远、无穷无尽。

　　　　美的让人几乎移不开眼光！

　　　　但两人似乎并没有这种心情停驻下来欣赏它，凤天自然是不想耽误时间，而季婉则是习惯使然，她不喜欢在做一件事的时候横生枝节，浪费时间。

　　　　所以目光也只是粗略地扫过，接着两人便马不停蹄地踏了进去。

　　　　然而进入的一刹那，两人便同时皱起了眉头，眉眼间亦不约而同地划过一丝冷凝的神色——

　　　　这里是……炎陵国都？！

　　　　不！

　　　　不对！

　　　　凤天看着面前熙熙攘攘的街道，俊颜慢慢泛出一丝淡笑：“幻境十三重，这下可有意思了！”p1604207（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第531章　幻境十三重

　　　　（全本小说网，。）

　　　　“幻境十三重？！”

　　　　季婉看着路上的行人自眼前来来往往经过，水眸里掀起一层不着痕迹的疑惑，下意识地重复了一句。

　　　　而后又左右看了看，转身往旁边跨了一步，抬手轻轻搭在旁边店肆的外墙上，墙体斑驳，真实而粗糙的触感摩擦过指腹，秀气的眉毛不觉又踅紧了一瞬——

　　　　她眼前确实是炎陵国国都没错，也不是什么幻觉；只不过并不是现在的炎陵国国都，从街上百姓的服饰，以及周围的布局环境来看，这里至少应该是在十年以前！

　　　　这难道是时空回溯？！

　　　　季婉脑海里不自觉地冒出来这个词眼，接着身后一只大手便伸过来握住了她的：“幻境十三重，顾名思义，就是十三重幻境空间。”

　　　　凤天牵着她一边向前走，一边淡淡地解释道：“以阵法加诸在异空间之内，连环相套，虚虚实实，里面一切既可以说是幻境，又可以说是真实存在。而每一重幻境空间都存在一个阵眼，开启阵眼才能从这一重空间出去，进入下一重空间——”

　　　　“你的意思是，只有我们到了第十三重幻境空间，才能找到你那最后一道分魂？！”

　　　　季婉接过他的话开口，虽然是问句，语气却异常笃定。见男子微微颔首，又接着问道：“那阵眼是什么你一定知道了？！”

　　　　世上所有的上古阵法都出自帝君大人之手不是么？！正当季婉满怀信心地时候，帝君大人却冷不防给她泼了一瓢冷水——

　　　　“这个嘛，暂时还不知道！”

　　　　凤天偏脸看着少女眼底一闪而过的诧异，勾唇一笑：“这也就是幻境十三重和普通阵法的不同所在！一般阵法的阵眼相对固定，但幻境十三重其中的阵眼会经由幻境当中的人、事、物不同，而产生不同改变。”

　　　　见少女面上还有几分不解，他又继续耐心地解释道：“换句话说，它既有可能是人，也有可能是物，还可能是某处地方，所以即便是这空间的主人，也无法轻易判断出来阵眼在什么地方。”

　　　　“嗯……你方才说，会经由人、事、物的不同而改变……”

　　　　季婉抬手抵着下巴，一边咀嚼他的话意，一边略略沉思着，数秒后话音稍顿了一下，又抬眼问道：“莫非这幻境十三重里的幻境，也是会改变的？！”

　　　　“因人而异！幻境里展现出来的事物环境，与进入幻境的人有关。比如现在这第一重幻境空间，就是十一年前的炎陵国都。”

　　　　说话间，两人已经融入了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当中，这样一对容貌精致，宛若谪仙般的俊男美女手挽着手于路间穿行，不经意地就吸引过来为数不少的惊羡目光。

　　　　怪不得说是虚虚实实！

　　　　这要是不说，哪里知道竟然是处于幻境当中？！倒完全与现实无二了！

　　　　季婉禁不住暗自在心里感叹着，再联想起男子刚才所解释的内容，恍惚间总有一种在玩虚拟现实游戏的感觉。

　　　　话说这阵眼，就相当于游戏里的过关条件吧？！

　　　　一边腹诽，一边跟在凤天身边循人氵？向前走了片刻，随即被他拉着拐了个弯转进一条小巷。

　　　　季婉见他轻车熟路地就带她从人群中抽身了出来，不觉有些好奇地问道：“你已经知道要……”往哪儿走了？！

　　　　只是话音未落，她就下意识地噤了声，神色中现出淡淡的恍然来。

　　　　凤天将她细微的表情变化收入眼底，淡笑着揉了揉她的脸颊：“丫头看出来这是哪儿了？！”

　　　　季婉点了点头，左右逡巡着，眸光自周遭的一草一木、一砖一瓦上流连而过，过往的记忆亦与眼前的景象渐趋重合——

　　　　这条路，正是通往季家大宅的道路！

　　　　只不过他们现在途径的这条巷子在当年还未被拆除，多多少少与现在有着不同之处，所以她才没能在第一时间想起来。

　　　　十一年前，她七岁！

　　　　她娘苏梦还没有过世，也正是她去擎云山与凤天初见的那一年！

　　　　正想着，凤天忽然站住了，季婉奇怪地扭过头，顺着男子幽深的视线看过去，只见巷子的尽头处，一道小小的身影正迎面向他们所在的方向走来。

　　　　季婉眼神有一瞬间的惊异闪过！

　　　　那是一个六七岁模样的小女孩，穿了一身天青色偏襟缎袄，脸上虽然还有着明显的婴儿肥，眉眼却依稀可见日后精致的影子。

　　　　但最为惹人瞩目的，还要数那一脸与年龄全然不符的清冷之色——

　　　　竟然是七岁时的她！

　　　　小女孩像是没看见他们一样，周身散发出一股生人勿近的疏离感，目不斜视地径直从她身边擦过。

　　　　季婉亦没有转头，只眼角的余光循着她的身影滑过，直到踏踏的脚步声远去了，她才回过身去，看着“自己”的背影越来越小，最后消失在巷子的另一端。

　　　　眉头情不自禁地皱了起来。

　　　　天青色偏襟缎袄、七岁……

　　　　因为不久前才在赤月族禁地找回全部的记忆，所以季婉对自己过去的印象还是非常深的，她很清晰地记得，自己这一次出门是为了什么。

　　　　“丫头？！”

　　　　凤天见她神色有异，轻唤了一声，将她漂游的思绪拉了回来：“跟过去吧，也许能找到我们离开这第一重幻境的阵眼！”

　　　　“嗯！”

　　　　季婉应着，和他一起返身沿着来路追了过去，走了几步之后，耳边又传来男子的询问声：“你知道她现在要去哪，是不是？！”

　　　　“……”

　　　　季婉恍惚回忆起来，当年他在擎云山时双目失明，应是没有见过她那时的模样，于是点了点头，水眸里漾出一丝淡淡的笑意：“是，这是我第一次去见到你的时候。”

　　　　也就是她在擎云山救了他的那一次！

　　　　话音落下，手上传来的力道蓦然加大，凤天握着她手的大掌微微收紧了一些。

　　　　感觉到男子掌间所传递过来的情愫，季婉慢慢将手挣脱了出来，然后反勾住他的手指，抬眸浅浅一笑，化被动为主动，拉着他加快了步伐。p1604207（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第532章　十一年前

　　　　（全本小说网，。）

　　　　七岁时的她在人群中一路穿梭。

　　　　季婉拉着凤天就在不远的地方，亦步亦趋地紧紧跟着，一直出了国都的城门。

　　　　彼时炎陵国国泰民安，往来出入国都之人亦有不少，所以他们跟在人群之间走出去时，也是一路畅通无阻。

　　　　只是守城的将士在看到凤天时，隐隐有些疑惑之色浮现出来，但到底还是没说什么，就直接放行了。

　　　　季婉注意到这点细节，出城后扫了凤天一眼，大致也明白过来是为什么——

　　　　他的眉眼与先皇凤城有着几分相似，一看就知道是父子，而这会儿幻境中又是十一年前，当时的先皇亦正当年富力强，想来对比之下，更像是兄弟吧！？

　　　　所以这守城的将士才会感到疑虑。

　　　　城外是一条官道，基本上出城的车马人氵？都沿着官道笔直向前。

　　　　过了环城河上的桥，又往前走了一段，两边的树林逐渐茂密，一开始在城门口还拥拥簇簇的人群也疏散了开来。

　　　　大多数车马早已远去，只留下零零散散的几个步行的百姓，过了约莫半柱香的功夫，也被他们远远甩在了后面。

　　　　此时他们的视野里也只剩下了七岁时的小季婉。

　　　　正当两人准备再接近一些的时候，小季婉突然停下了脚步。

　　　　季婉下意识地拉着凤天也站住了，眼看着不远处的小女孩回过身来，一双明眸冷冷地睇着他们：“为什么跟着我？！”

　　　　声音冷的像淬了冰一样。

　　　　季婉听在耳里，情不自禁地挑了下眉梢：她以前居然是这么冷酷的？！一针见血，说话的语调甚至连起伏都没有！

　　　　从赤月族禁地所得回的记忆，远没有现在面对面与过去的自己对话时，所体会的冲击感更大——

　　　　虽说现在她在敌人面前也会习惯性地表现的比较冷漠，但更准确一点的话，不如说是冷嘲热讽来的合适，怎么也没有这个小女孩那样明显拒人于千里之外。

　　　　不等她回话，身边的男子已经淡笑着开口了：“这里也是炎陵国官道范围，只不过你我正好同路罢了，你怎么说是我们在跟着你呢？！”

　　　　在面对小季婉的质问时，帝君大人的语气不自觉地放柔了许多倍。

　　　　这是他家丫头小时候！

　　　　虽然只是幻境中的假象而已，但他还是唯恐惊到了她一样，说话间俊颜上勾勒出一道宠溺的笑痕，连他身畔的少女见了都忍不住抽了抽眼角——

　　　　艾玛，她觉得自己小时候若是遇到一个陌生男子用这种炽热的眼神看她，一定会把对方当成神经病吧？！

　　　　果然，小季婉很不给面子地更冷了几分口气：“既然如此，就你们先走吧！”

　　　　说着她侧身往后退了一步，给两人让出道路来，摆明了不信任他们。

　　　　“……”

　　　　说起来，她小时候倒是挺聪明的，说话思考也都条理分明。

　　　　季婉默默感叹着，与凤天对视了一眼，无声地交换了一下彼此的意见。

　　　　相处了这么久，也是心有灵犀，不用说话，也不需要动作，只凭一个眼神凤天就明白了她要表达什么，会意地揉了揉她毛茸茸的头顶，揽着她向前走去。

　　　　在路过小季婉身边时，又微微颔首示意了一下。

　　　　只可惜小季婉仍是一点面子都不给，甚至连眼神都吝于给他们一个。

　　　　帝君大人吃了个闭门羹，但也没有生气，只是揽着季婉肩头的大掌微微收力，将少女更紧密地压向自己，走了约莫几十步的路程之后，偏头低低咬耳朵道：“丫头，你小时候性子可真冷。”

　　　　冷么？！

　　　　那时候的她还拥有着最初的记忆！

　　　　她清楚自己既定的命运，也明白自己和普通人不一样，所以对他人都没有什么特别的好感吧？！

　　　　何况，她现在被本能所驱使着，正要去做当时的她最不想做的事情……

　　　　当然，这句话她是不会对凤天说出来的。

　　　　在她为他解开本命之灵的封印之前，这都会是一个秘密而已。

　　　　“这样不好么？！也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