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箴言-第9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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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史料,并打算出《新约》的新版本。”
这是这个一丝不苟的图拉博士的证词,现在已快结束他的作证了。
蓦地,兰德尔发觉图拉博士正在撤离证人席,司法长官叫着他的名字。
“兰德尔先生,现在该你陈述了。问你的职业。”
“纽约兰德尔集团公司经理。”
“你为什么去罗马?”
“呢,说来话长,尊敬的阁下。”
“请尽量简短地陈述,先生。”勒克莱尔法官平淡地说,一点幽默感也没有。“尽量直截了当地说你昨天在机场的经过。”
兰德尔一时感到不知所措。这无异于把一座高山化为一个土丘,但他必须试试。他必须尽可能地讲清楚,以便弗鲁米牧师出场。“所有这一切都是从美国宗教图书发行人惠勒先生邀请我参加一次会谈开始的。”他瞄了一眼惠勒,后者正集中精力地盯着他的鞋尖,装着没听到他的名字被提到。“惠勒先生希望我在出版一本新版的《圣经》中出把力。他是一个国际性宗教书籍出版机构的代表——出版商们都在这间屋里——这机构准备出版一本根据某个惊人的考古发现而整理的《新约》修订版。如果你想知道这件考古工作的内容的话……”
“没有必要,”勒克莱尔法官说。“我已经有了方丹先生总结的关于《国际新约》内容的书面报告。”
哦,兰德尔心想,我们敬爱的法官已从“第二次复活”的有关人士那得到消息了。
“你受雇来宣传这本新《圣经》?”法官问。
“不错,法官。”
“你相信它是真的?”
“以前相信,先生。”
“你现在还认为《国际新约》加上去的那些东西是真的吗?”
“不,先生,恰恰相反。我认为加进去的内容是伪造的,正如我昨天由罗马带进来的那只皮夹里装的东西是假的一样。”
法官掏出一块手绢,大声地擤了擤鼻子。“很好,先生。你怎么得知它是假的呢?”
“如果允许我解释……”
“请解释,但是不要说到与本案无关的事上去。”
有多少事情兰德尔想说出来——许许多多的疑团,无数次巧合——而他知道这些并不能作为证据,不能对他的辩护有任何用处。他搜索着记忆想找出确凿无疑的事实出来,然而那些事实却不见了,他吃惊并且尴尬地发现,可以用来辩护的事实竞少得可怜。
“哦,法官,简单地说,在罗马我的旅馆里,我和已经承认是詹姆斯福音书和彼得罗纳斯手稿的伪造者罗伯特·莱布朗会了面。他一……”
“你怎么碰上他的?”
“最初是通过弗鲁米牧师。”
“弗鲁米牧师和这个所谓的伪造者见面了吗?”
“不能确切地说见面了,尊贵的阁下。”
“到底是见了还是没见?”
“弗鲁米告诉我说他们见面了,可是莱布朗没去见他。他的确通过一个朋友得知此人。”
“而你本人见到这个伪造者了?”
“是的,通过在蒙蒂教授家中找到的文献中的线索,我找到了莱布朗。我说服莱布朗告诉我他怎样假造詹姆斯福音书和彼得罗纳斯的手稿。他对我说他领导策划和准备这场骗局已经很多年了。他是个无与伦比的圣经学者,并是个制造赝品的天才。他把他制作这件赝品的每一个步骤都告诉了我。我确信他说的是真话。”
“那么你就是从这位莱布朗先生手里拿到了从你手提箱中搜出的残片?”法官问。
“不。”
“你没拿到?他没有卖给你吗?”
“他打算卖,我也打算买的,这样就可以向那些出版商们证明他们的新福音不过是伪造品,他们也就不敢推出他们的《国际新约》了。然而,有人阻止了莱布朗把这件赝品——即你们的警察从我这里搜走的那件东西——交到我的手上。”
“有人阻止了他?他怎么被阻止了?”
“他被杀了,在他要把东西送出来的那天,在一场所谓‘事故’中丧了命。”
勒克莱尔法官皱着眉头望着兰德尔。“你是说,这位莱布朗已经死了,不能到场为你作证了?”
“恐怕不能了。莱布朗已经死了。”
“这么说我们只能听你一个人作证?”
“另外有证据的,尊贵的阁下。你还有莱布朗说的伪造品——在机场你的官员把它没收了。你瞧,先生,死人也能说话的。因为,即使莱布朗死了,他也可以以某种说话方式,引导我找到证据。”
兰德尔仔细描述了他在莱布朗的遗物中发现的线索对他的启发并将他引向奥斯蒂亚·安蒂卡蒙蒂的发掘地的事一五一十地讲了。
“当我挖出了莱布朗所说的东西后,我必须确认它的确是赝品。”兰德尔作结论道,“我从罗马给奥伯特教授的办公室打了个电话约了见面的事。我想请他为这个残片做放射性碳测试。接着,我给弗鲁米牧师打了电话,请求他在对这份用阿拉米文写的文稿——以及莱布朗用隐形墨水加上的文字作出鉴定。我认为,毫无疑问,这是一场骗局。然而我知道我还得有专家学者方面的证词,才能说服出版商们那份残稿是假的,应该弃之不用。因而,很自然我离开了罗马,带着这东西到了巴黎。我知道它根本不是什么国家珍宝。它除以能停止所谓的‘第二次复活’方案外毫无价值。当机场的官员试图没收这一证据时,我本能地想夺回它。我并非有意殴打官员,我只是想保留一小片能使公众免于受骗,使出版商不致于犯下严重错误的证据。”
“你说完了,先生?”
“是的。”
“你在被告席上等着。我们将继续听最后两位证人的陈述。”他研究一下旁边的一小条纸,便抬起头来。“亨利·奥伯特教授,你到前面来好吗?”
奥伯特教授,头发梳得光光的,搽着香脂,穿着过于考究的衣服,十分引人注目地坐在了证人席上。他硬挺挺地走过兰德尔,看也没看他一眼。现在,他正准备读他那份写好的报告。
他的证词是最短的,不到一分钟就说完了,在兰德尔看来,法庭传他也没什么奇怪。
“一般的放射性碳测试需要一周到两周时间完成。由于采用最新改进的计算仪器,我和我的助手们连夜工作,终于在14个小时内将昨天傍晚法院提供给我们的手稿残片上的极微小的一部分进行了测试,结果已出来了。”
他展开一张黄色的打字机打的文稿开始念道:
“根据从该片纸草纸上取下的样品,在放射性碳日期检验器上所显示的结果表明,该纸草纸为公元62年左右的产品。从科学的角度来讲,该纸草纸是真的。
签名:亨利·奥伯特
司法长官看起来很关注他的讲话。“那么,被告带进我国的碎片肯定是真的。”
“绝对是真的。”奥伯特举起一只手指。“我必须加上一点,我只检查这一小块碎片的年代。对于整片文稿的真伪,我不能确定。这一点将由弗鲁米牧师来解释。”
“谢谢你,教授。”
奥伯特转身回到了他的第二排的座位上。弗鲁米站起身来,在通道里等着。
法官传呼他。“如果弗鲁米牧师能出席本次听证会并最后一个陈述证词,本院将深感荣幸。”
兰德尔急切地注视着这位显要的荷兰神职人员大踏步地走向证人席。他想与弗鲁米的目光对视一下,然而只看到这位神学家的冷淡的脸部侧面。
弗鲁米站在证人席上,威严地穿着他那件没有任何装饰的黑袍袈裟,脸朝着法官。
勒克莱尔法官立即开始了询问。“弗鲁米牧师,据被告所言,他曾从罗马打电话给你,说想得到你关于第三号文稿失落的一部分碎片的意见——被告宣称那是仿制品——有这事吗?”
“有的。”
“你还应法国海关当局通过卢浮宫特别实验室的邀请,对这件碎片的价值进行了鉴定,是这样吗?”
“是,不错。”
法官看上去很高兴。“那么你作的决定将使原、被告都满意。”
弗鲁米神情倔傲地笑了笑。“我不能相信我的判断能使双方都满意,我只能满足一方。”
法官也笑了。“我该怎么说,在这件事上你出示了你的证明作出了你的判断后,被告、原告双方都没有什么可说的了。”
“似乎是这样。”
“那么,我就不必对你作为一个研究阿拉米语的学者以及基督教和罗马史文专家的资格进行考询。你研究了从兰德尔先生那没收来的手稿碎片了吗?”
“是的。整个晚上以及今天早晨我很仔细地检查了这个东西。我对照着《国际新约》所有人提供的整套蒙蒂手稿,对碎片的内容进行了研究。我也根据奥伯特·莱布朗先生以及被告史蒂夫·兰德尔所提供的消息,对阿拉米语文稿以及文稿上写的隐形的文字和图画——是用按一种古罗马秘方配出的墨水写的——以此证明福音是莱布朗自己写的——一事进行了检查。”
勒克莱尔法官弯向证人。“弗鲁米牧师,你是否对该文稿碎片的价值作一个肯定性的判断?”
“是的。我有这种能力,而且我已下了判断。”
弗鲁米,这位上帝的追随着,戏剧性地停了一会儿,才用他宏亮的声音宣称:“我只得出一个结论。依鄙人拙见,被告昨天从意大利带出来的文稿碎片不是赝品——而是出自詹姆斯·耶稣的兄弟之手,是不容置疑的一件珍品,它不仅是意大利的国宝,也是全人类的财富,是3000年来基督教叙事史中最伟大的发现中的一部分。我向《国际新约》的所有人祝贺,祝贺他们终于可以把这部分还原到那份天才写就的文稿并将其奉献给世界!”
说完这些话,弗鲁米没有等法官的回答便径直走到出版商们的座位那儿去,那些人都站起来,热烈欢迎他凯旋归来。
弗鲁米的宣布对史蒂夫·兰德尔无异于一次手榴弹爆炸。他倒退着,被击碎般,因事情出乎意料的转变而说不出话。
当弗鲁米从他身边经过时,兰德尔真想大声斥骂:“弗鲁米,你这个阴险的,两面三刀,肮脏的婊子养的。”
可是他一个字、一个音都发不出。他跌靠在墙上——仿佛被一根看不见的矛刺穿了。
在一片混乱当中,他几乎不知道后来又发生了什么。
勒克莱尔法官又说话了:“如果再没有人陈述证词,法院就要作出最后裁决了。原、被告双方,你们还有什么要说的话吗?”
一只手举了起来。是乔治·L·惠勒在他的同事围着弗鲁米之时,他挥舞着手臂,想要引起大家的注意。他请求讲话。“尊贵的阁下,在做出最后判决之前,我要求和被告单独谈一下。”
“允许你的请求,惠勒先生。法庭允许你和被告人单独谈话。”他把小槌用力地敲了三下。“现在休会,30分钟后再次开庭,对该案作最后判决。”
“他妈的,”乔治·L·惠勒咆哮道。“我真不知道我干嘛还要为你操心。”
“你为我操心,”兰德尔平静地说,“是因为你想让你的《国际新约》以不容置疑的姿态出现在世人面前,而我则代表了某种缺点和潜在的异议。这一点你不想看到,所以你想拉拢我。”
他们俩人单独在听证室隔壁的一间休息室里,房子里没有窗户,听证室和休息室的门都紧闭着。
兰德尔先生坐在这间狭小屋子的一只挺直的椅子上,两腿疲倦地向前伸着,不停地抽着烟袋。他对弗鲁米的激愤已经消退,他又回到以前常有的那种对任何人都不相信的冷漠态度。
他继续注视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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