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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样？他情况如何了？”正等的有些心急的琉璃，这就率先开口询问道。

　　　　石远摇了摇头，“情况很不好，只怕是活不了了。”

　　　　琉璃听过之后，脸色突然就变的凝重了起来，就好像是突然被定住了身一般。直到许久，这才绕过石远，进了帅营。

　　　　石远见状却也并没有劝她：来扬州这么久了，在自己的刻意隐瞒之下，这才是她第一次经历这种事情……自己都尚且如此，更何况是心底单纯善良的她？有这样的反应倒是正常，她也总要适应。

　　　　“乔大哥，这西边的山下是不是有人家？”虽然心中有许多感慨，但现在还是要以正事为重。既然西边的山中有山匪，那就必须得打探清楚才行。

　　　　乔大炮点了点头，“嗯……好像是有几处村落。而且之前也是有许多小商贩，为了省钱，选择走山路去西蜀之地行商……”

　　　　“果然是这样！”石远自语了一句，这才对着一脸懵逼的乔大炮解释道：“他们昨天是在西边的山中遇到了山匪。看来，我们需要重新计划一下才行……”

　　　　“咦？石老弟你是怎么知道的？他可是完全说不了话的……”

　　　　“这……以后再解释，现在应该想想我们该怎么办。要是遇到了山匪，肯定会暴露行踪，所以这西边只怕是去不了了……”

　第983章　宁为刀下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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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探子的确病的确很重，但现在终归是没有死去的。全本小说网；HTTPS：//щWW。．ＣＯm；琉璃说起来是与他非亲非故，但这位“佛系少女”第一次在战场之上面临这种生死相别之事，终究不是滋味。

　　　　进了营帐之后，看着眼前奄奄一息的陌生人。她完全可以想象，接下来大概会有更多这样的生离死别。理智告诉她石远的话是正确的：眼前之人的病况，就算是送回了扬州城，也是很难救活的。但感性方面：她又不允许自己看着这无辜的人死去……

　　　　“唉~”在床边站了良久，这才轻声叹了口气：“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舍利子，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识，亦复如是。舍利子，是诸法空相，不生不灭，不垢不净，不增不减……”

　　　　不知道是巧合还是凑巧，在琉璃朗声诵读完这篇《般若波罗密心经》之后，眼前这奄奄一息之人，也是完全没有了生息。

　　　　“虽不知你姓名，但终是在此看你而去……世间疾苦之辈，皆如我心所往……”

　　　　当琉璃从帅营之中出来的时候，众人已经收拾好了整个营地，只剩下这个帅营。虽然很赶时间，但石远还是让部队在这里等着她。

　　　　“他死了！”走到石远身边，轻声的对石远说了一句之后，这就退在了一边。

　　　　石远点了点头，他承认，相对于琉璃的悲怜，他心中实际上并没有太大的情绪波动。他很难做到琉璃这般，将天下苍生的苦难加于己身，他是属于那种为达到目的，不择手段之人……有时候，甚至会不惜用上一些残忍的手段！

　　　　之前在叶莲岛第一次准备训练那些“泥腿子”，就是可以做到不顾及他们的生死。他让岳飞不服则杀，而岳飞也的的确确是杀了人。

　　　　之后从沈薇的口中知道叶莲村几十口人，妇孺老者皆被杀，青壮被割去了舌头……当时虽然觉着有些不忍，但却也并没有怪罪沈薇或他人，甚至选择了理解。

　　　　……诸如此类的例子，多不胜举。石远也曾经觉着自己的心态有问题，但一路走来的经历，看着清露被毒死在竹院；看着董青云这个“老狐狸”跌倒在自己的面前；看着那些在自己伪造出来的“九天玄女”之前，露出悲谦神态的难民……他意识到，自己并没有太多的时间悲天悯地，那怕之后会有更多的人死去，但既然选择了这条路，就必须要硬着头皮走下去才行！

　　　　“英雄为生者而亡，生者因英雄而生。生者为英雄颂歌，英雄被传颂不朽……我华夏男儿，宁愿为刀下之魂，也不做玉上之花！”

　　　　石远这个时候已经分不清自己是有感而发，还是收买人心了，因为这些已经不重要。人心此物，就算是可以收买，但若是做到了得之相随，这就极为难得了！

　　　　应着雨后林间微湿的空气，歇斯底里的喊出这段话之后，那些本来还迷茫，不知所措的众人，也是不由心中震撼，站直了身子。乔大炮这个粗汉子，更是已经红了眼睛，带头喊道：“宁为刀下魂，不做玉上花……”

　　　　剩下的人这也就随他之后，纷纷响应了起来：“宁为刀下魂，不做玉上花！宁为刀下魂……”一连三声，震耳欲聋，就好像是这整个树林也跟着震动了起来一般！

　　　　固然，这些人现在还不知道他们所要面临的危险，不知道这次来江边的目的……但有石远这个三军统帅亲率，那怕是刀山火海，只要他石远敢上，他们自然也不会退缩！这，就是士气！也是一个王者之军所必须有的凝聚力！

　　　　“乔峰！”听到众人声落，石远这就开口喊到了乔大炮。平时他都是以“乔大哥”或“乔大炮”相称的，像这般正儿八经的喊出名字……除过在刚刚认识的时候这么喊过之外，却是绝无仅有的。

　　　　乔大炮听过，自是一正脸色，赶忙出列回应道：“末将在！”

　　　　“让人好生埋了这两位兄弟，记下他们的功绩，凯旋之后，家属记为烈士家属，家中父母妻儿，按月发饷补偿……在此地修烈士陵园，后世清明之时，学子永世缅怀！”

　　　　“末将得令！”乔大炮点头领令之后，这就赶紧带了一帮人挖起了坟地。因为昨夜下了一夜的雨，所以现在土地倒是挺松软的。乔大炮很快就挖好了两个“墓地”……虽然另外一个人生死不明，但这个时候，也是顾及不了这些了。

　　　　在这里，所谓的下葬并没有什么仪式，也没有讲究什么避讳。很快，众人这就堆好了两堆孤坟。为了不露出马脚，死去之人的盔甲也全部被褪去……若是将来北庆大军攻来，这样的新坟是很容易引起怀疑的。被多心之人查看，只怕是会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做好了一切之后，石远这便站在两堆“土堆”之前，拿下头盔，恭恭敬敬的拜了三拜。身边的一众将士虽然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礼仪，但也是纷纷拿下头盔照做了一遍……

　　　　“噌”的一声，在做完了一切之后，石远这就拔出了腰间的短刀，随之高高举起：“我石远在此立誓！若是凯旋而归，必定让诸位荣耀加身！若是不幸战死，也必定会让其魂归故里！我石远，将会与诸位一起冲阵杀敌……若违此誓，犹如此木！”

　　　　说罢，这就手起刀落，将身边一棵胳膊粗细的槐树拦腰砍断了！随着这棵槐树“咔嚓”一声倒下，眼前的众人也是沸腾了起来……

　　　　“誓死追随石将军！”这一次，不用乔大炮领头，这就齐声吆喝了起来……

　　　　石远曾经觉着，真正的领导者，应该用是上乘的攻心之术。他为了拉拢自己的势力，曾经说过不少的谎话，也演过不少的戏……有冷面无情的时候，也有与众人打闹嬉戏的时候。他一直觉着，自己只是在收买人心，但直到这一刻他才明白，原来自己已是身陷局中！

　第984章　不为玉上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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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既然江岸西边作为江南与蜀地分解线的大巴山中有山匪在，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不暴露这次隐蔽的行动。全本小说网；HTTPS：//щWW。．ＣＯm；在与乔大炮商量决定之后，这就决定将全部的人马调去东边的雪峰山埋伏。

　　　　虽然这样做可能会导致将来在北庆大军来的时候发生麻烦，但石远从来就不是一个“循规蹈矩”的人。计划是计划，但现在既然发生了突发状况，就应该做出改变才行，那怕要做出的改变将会很大！

　　　　在清理完了整个营地的踪迹之后，众人这就跟着石远向东而去，琉璃还是一直没有说话。为了不与大部队脱节，石远三人也是没有骑马，与众人一样徒步向前的。方才一场简单的“葬礼”，让现在整个部队的气氛有些沉重。

　　　　除过杂乱的踏步声，以及衣服打到叶子所传来的“哗啦”声之外，竟是没有一个人说话。想起待会儿还可能遇到的麻烦，石远这便决定不让这种气氛再延续下去。

　　　　“乔大哥你这是怎么了？怎么也不说话了？若是有什么心事的话，可以给我说说。”琉璃他是不敢招惹的，这就只好与乔大炮搭起了话来。

　　　　另一方面，按照乔大炮这个家伙的秉性，想让他保持沉默应该是很困难的……所以，石远心中也是有些好奇。

　　　　“唉~”乔大炮听到石远的话，竟是异于平常的叹了口气，“石老弟你说，要是昨天我没有让他们去山中查看情况的话，他们应该就不会出事吧？”

　　　　石远听过，这才总算是明白了乔大炮为什么会“郁郁寡欢”——原来他是在自责呢！

　　　　“这与你无关的，有些事情，终究是要人去做的。要不是他们的话，我们也是很难及时做出调整的。不仅仅是他们，这次的行动，包括你我在内，都是极有可能死去的！”顿了一顿，“说起来乔大哥你也应该是一个沙场老将了，怎么突然变的多愁善感了起来？”

　　　　乔大炮听过，有些自嘲的挠头一笑，“嘿嘿……石老弟你所说甚是，可能……这是因为方才听了石老弟你的那一番话吧！不做玉上花……说起来，还真是让我这个沙场老将热血沸腾呢！”

　　　　“热血沸腾？我看不对吧？你这般样子，可不像是热血沸腾吧？”石远“讥笑”道。

　　　　“呃……有，有吗？这大概是因为将要面临生死之战吧！说起来，我的家乡远在北方，若是我真的战死了……石老弟你真的能将我的尸体送回故里吗？”

　　　　听到乔大炮这么一说，石远这就不由微微一愣，随之则是笑着摇了摇头，“这还真是挺让我为难的。”

　　　　乔大炮不解的看着石远，而石远这便解释道：“因为若是乔大哥你战死的话，我想……我大概也是会死掉的吧？”

　　　　“啊？石老弟你……”听到石远这话，乔大炮这便表现的有些惊慌：自己好像是说到了什么不该说的话。

　　　　石远却不等乔大炮说完，这就转而一笑，摇了摇头，“不过，我可是相信乔大哥你一定会活着的！”

　　　　“哈哈……即是如此，那我就借石老弟你的吉言了！”乔大炮哈哈一笑，这就转头对着身后的一众人吆喝道：“兄弟们，拿出一点儿干劲来吧！”

　　　　乔大炮这一吆喝，身后本来正低着脑袋窃窃私语的众人，这就不由纷纷起了精神。要不是为了保持行踪隐蔽的话，乔大炮还真想起头来唱支歌。之前在叶莲岛上的时候，石远曾经用他那破铜烂铁般的嗓子“吆喝”过几首气势磅礴的歌曲，这其中，乔大炮最喜欢听的，就是那首《男儿当自强》了！

　　　　这次带来的六百人之中，有一半人都是从金陵调来的定南军。他们应该也是会唱的……只是可惜，现在并没有办法唱。

　　　　“热血面对万重浪，热血像那红日照，胆似铁打骨如精钢……”虽然不能带着众人一起唱，但乔大炮却自己一人低声哼唱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