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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正的人-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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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辽沙。亲爱的,请原谅我这么称呼您,我也了解您。我非常担心,不知他在何处,为何突然离去……”

阿列克谢的心一下子暖和起来。他为自己的朋友感到高兴。这就是说这个怪家伙弄错了,过于多心了。他的的确确是位卡拉马佐夫兄弟!这就是说战士的伤残吓唬不倒这位真情实意的姑娘。这就是说毫无疑问他也能期待到人家如此这般焦急不安地寻找他的这一天。这一切犹如一股电流在脑海中闪现。与此同时,他气喘吁吁地冲着话筒喊道:

“安纽塔!一切都好,安纽塔!这真是令人扫兴的误会。他一切都好,去打仗了。野战邮局是42531—B。他在蓄大胡子,安纽塔,我向上帝发誓,是非常考究的大胡子,像……像……像……一个游击队员。他非常适宜养胡子。”

安纽塔不赞成养大胡子。她认为那是多此一举。异常高兴的密列西耶夫就说,如果那样,就让葛里沙把它剃个精光,虽然大家都发现他的大胡子很潇洒。

后来他们商定密列西耶夫出院时给她挂电话,然后就像朋友似地挂上了电话。阿列克谢回到病房,这才想起他是跑去接电话的。他又试着去跑——结果不行,假肢重重地踏落在地板上,产生的剧痛遍及全身。不过,没什么,不是今天,就是明天;不是明天,就是后天,反正他会跑起来的。见鬼去吧!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他深信不疑,他定将重新奔跑,飞行,作战,他喜欢发誓,所以就对自己发誓道:第一次空战以后,在击毙了第一个德国兵之后,他就写信告诉奥丽雅所发生的一切。一切就顺其自然吧!

第01节

1942年盛夏的一天,一位身体敦实的年轻人拄着乌木手杖从莫斯科一所医院的两扇厚重的橡木门里走了出来。他穿着空军弗伦奇式翻领上衣,散着军裤的裤腿,浅蓝色的领章上有三个上尉衔标志的小方块。一位身穿白大褂的女人把他送了出来,像上次世界大战中女护士戴的那种红十字头巾给她那善良可爱的脸上增添了几分庄严的神情。他们在门口的平台处停了下来。飞行员摘下揉皱的、退了色的飞行帽,笨拙地把护士的手举到唇边吻了一下,而护士却用双手捧住了他的头,吻了吻他。然后他就一瘸一拐地、快速走下台阶,头也不回,穿过医院长长的建筑物顺着河滨的柏油路走了出去。

身着蓝色、黄色、棕色睡衣的伤员们从窗口向他挥动着手、手杖和拐杖,他们喊着什么,劝告着什么,祝他旅途顺利。他也向他们挥着手,但是可以看得出,他想尽快离开这座高大的灰色建筑物,于是他转过身去,背对着窗口,以便掩饰那激动的心情。他轻轻地拄着拐杖,迅速地,用一种奇特的、笔直的、跳跃式的步伐走着。如果不是他每迈一步都要发出轻微的吱吱声,谁也想不到这位身材匀称、结实、敏捷的人被截去了双脚。

阿列克谢·密列西耶夫出院以后就被派往位于莫斯科郊区的空军疗养院进行彻底的治疗。斯特鲁契柯夫少校也要到那里去。疗养院派汽车来接他们。但是密列西耶夫对医院的领导说,他在莫斯科有亲戚,一定要去看看他们。于是,他把背包留给了斯特鲁契柯夫,就徒步离开了医院,他答应晚上乘电气火车回疗养院。

其实,他在莫斯科并没有亲戚。只是他非常想看一看首都,迫不及待地想试一试自己独立行走的能力,想在与他毫不相干的喧闹的人群里挤一挤。他给安纽塔打了电话,请求她——如果可以的话——在十二点左右和他见上一面。在哪儿呢?唉,到底在什么地方呢?……那就在普希金纪念碑旁,怎么样……这不,他现在就一个人顺着河堤走着,在花岗石堤岸之间流淌着的雄伟的大河在阳光下闪耀着鳞片似的细碎涟漪。他贪婪地用整个胸膛呼吸着这夏日温暖的、散发着某种非常熟悉的、令人愉快的、带甜味的空气。

周围的一切多么美好啊!

他觉得所有的女性都很漂亮,树木青翠夺目。空气是那样清新,令人陶醉,使人感到像喝醉了酒似的头脑发晕;空气又是那样透明,以致失去了远近的概念,似乎只要伸出手就能摸到这些古老的。从未见过其真面目的克里姆林宫城墙的墙垛,摸到伊凡大帝钟楼的圆顶,摸到那个横跨水面的弧线形巨大舒缓的桥拱。城里飘浮的那种令人陶醉的、微甜的气味使人想起了孩提时代。这种气味是从哪儿来的?心为什么这样激动地跳着?为什么回忆中的母亲不是瘦小的老妇人,而是年轻、高大、长着一头秀发的妇女?他不是一次也没有同她到过莫斯科吗?

迄今为止,密列西耶夫只是从报纸和杂志的照片上,从书本上,从那些来过莫斯科的人的讲述中,从午夜沉睡的寂静里敲响的古老音乐钟的悠长的钟声里,从收音机里那喧闹而响亮的进行曲中来认识首都的。而现在,宽广而美丽的首都就展现在他的面前,只是在夏季耀眼的烈日照射下显得有些疲倦。

阿列克谢沿着克里姆林宫旁边空旷的河堤向前走去,在凉爽的花岗石护墙旁小憩,看了看那在墙脚下发出拍击声的为一层彩色薄膜所覆盖的灰蒙蒙的河水,然后慢慢地走上红场。菩提树花开了。在柏油路和广场中间,被修剪得很平整的树冠上盛开着一片片素雅而芬芳的黄花,一群蜜蜂忙忙碌碌地嗡嗡叫着,既不理会过往汽车的嘟嘟声,有轨电车的呼嗑声和咯吱声,也不理会发烫的柏油路上颤抖的、散发着石油味的热气。

啊,莫斯科,原来你就是这个样子!

阿列克谢在医院养了四个月之后,深深沉醉于莫斯科的夏日美景中,以至于没有马上发觉,首都也被上了军装,而且——正如飞行员所说——处于一级戒备状态,也就是说它随时可以去迎战敌人。桥畔一条宽广的街道已被圆木做成的、填满沙子的巨大丑陋的街垒堵住了;桥头上耸立着一些正方形的、四面有枪眼的水泥碉堡,它们就像被孩子遗忘在桌上的积木。红场四周灰色平坦的地面上,楼房、草坪和林荫道都涂抹上了五颜六色的油彩。高尔基大街上商店的橱窗都被护板钉死了,填满了沙子。胡同里设置了用钢轨焊接的,生了锈的棱形拒马,也像是被任性的孩子散落和遗弃的玩具。所有这一切对于一个从前线回来的,一点也不了解莫斯科的军人来说倒并不十分显眼。令人惊奇的只是一些楼房和墙壁上稀奇古怪的、色彩很像未来派画家作品的怪诞的绘画。《塔斯之窗》①也从栅栏上和橱窗里注视着过往的行人,好像是从马雅可夫斯基诗集②上跳到大街上来似的。

①塔斯是苏联国家电讯社的简称。

②1919至1922年马雅可夫斯基在“罗斯塔(即后来的塔斯)之窗”工作,张贴他自己作的宣传画、标语和短诗。

密列西耶夫沿着高尔基大街向上走着,他的假脚不时发出吱吱声。他已经相当累了,艰难地拄着手杖,但他还是好奇地用眼睛寻找着弹坑、伤痕,被炮弹击毁的楼房,露出来的塌陷地和打碎的窗户。他驻守在最西部一个军用机场的时候,几乎每夜都能听到德国轰炸机一个梯队接着一个梯队地从窑洞上空向东方飞去。远处一个气浪还没有停下来,另一个气浪又冲了过来,有时整个晚上空气都嗡嗡作响。飞行员们都知道;德国电子正向莫斯科飞去。他们想象着那里现在的局面是怎样地混乱不堪。

现在,密列西耶夫一边参观战时的莫斯科,一边用眼睛搜寻着炮轰的痕迹,找了好久,但是一点也没有找到。柏油路面平坦如常,楼房像未受骚扰的队伍似地位立着,甚至连窗户上的玻璃——虽然都用纸条贴成网状,个别例外——但是都是完好的。战场已经近在咫尺,这一点从居民们焦急不安的脸上就一目了然了。居民当中有一半是军人,他们穿着沾满灰尘的靴子,军用衬衫已经浸透了汗水,紧贴在身上,肩上背着那时称为“背包”的行囊。突然,一辆长长的卡车从胡同里冲到撒满阳光的街道上,车身布满灰尘,挡泥板给撞瘪了,驾驶室的玻璃也给射穿了。满身是土的战士们披着飘拂不定的风雨衣,坐在摇摇晃晃的木头车厢上,饶有兴趣地四下张望着。车队向前行驶着,超过无轨电车、小汽车、有轨电车,好像一个活生生的提示:敌人就在这儿,就在附近。密列西耶夫久久仁立着,目送着车队离去。要是能跳上这辆布满灰尘的卡车,傍晚不就到了前线,回到可爱的机场了吗?他想着他和捷葛加连科一起住过的那个窑洞,想着安置在枞木支架上的板床,想着树脂、针叶以及洞顶上用压扁的炮弹筒做的油灯散发出的刺鼻气味,想着每天早晨马达加热时发出的吼声和日夜都在头顶鸣响的松涛。这个窑洞就是一个安静而舒适的、真正的家。唉,最好快点回到那里去,回到那片因为土地的潮湿、泥泞和蚊子不断的嘤嘤叫声而被飞行员们诅咒的沼泽地去!

阿列克谢勉勉强强走到普希金纪念碑前。路上他休息了好几次,用手拄着拐杖,装出浏览陈列在日用工业品商店橱窗里落满灰尘的某些小玩艺的样子。他是那么高兴地坐下——不,不是坐下来,而是倒在高纪念碑不远的一条暖和的、被太阳晒热的绿色长凳上,一倒下就伸直他那酸痛、肿胀、被皮带磨破了的双腿。他虽然很累,但情绪却非常好。这个晴朗的日子多好啊!无垠的天空从远处伫立着女人石雕像的房屋的角塔上空延伸开去。轻柔的和风顺着林荫道吹来了菩提树清新馥郁的花香。有轨电车打着铃,叮当作响。一群面色苍白、身体瘦弱的莫斯科儿童欢笑着,他们正聚精会神地在纪念碑基座旁边刨着温暖的、掺着灰士的沙子。再稍远点的林荫道深处,在绳子围栏外面有两位身着漂亮军用衬衫、面颊绯红的少女,她们负责看守一个巨大的银光闪闪的雪茄烟形气球。在密列西耶夫看来,这个战争的标志并不像莫斯科天空的守夜者①,倒像一只从动物园里逃出来的、身躯庞大、性情温和的野兽,此刻正在鲜花盛开的林荫道的阴凉处打盹儿。

①苏联卫国战争期间,许多城市夜里把无数的气球升到空中,形成一个障碍网,防止敌人的夜袭。

密列西耶夫眯缝着眼睛,抬起笑脸迎着太阳。

起初飞行员并没有引起这群孩子们的注意。他们让人想起四十二号病房窗台上的小麻雀。在他们快乐的唧唧喳喳的说话声中,阿列克谢全身心感受着阳光温暖的爱抚和街道上喧闹的气氛。但是这时一个光着脚的小男孩从同伴那里跑了出来,被飞行员伸直的腿绊了一下,摔倒在沙土上。

转眼间他那圆圆的脸蛋变成了要哭的苦脸,接着他脸上露出了一种迷惑不解的表情,尔后又转变为真正的恐惧。那孩子大叫一声,害怕地看了看阿列克谢,就跑到一边去了。于是,一大群孩子都聚集在他的身旁,惊恐不安地唧唧喳喳说了好久,不时斜过眼来看一下飞行员。后来这群孩子开始提心吊胆地、缓慢地走了过来。

阿列克谢正全神贯注地想着心事,他并没有留意这一切。当他发现孩子们十分惊诧、害怕地看着他的时候,他才听到了他们的谈话。

“维塔明,你总是瞎说!飞行员就是飞行员,还是上尉呢。”一个面色苍白、身体瘦弱的十岁左右的孩子严肃地说。

“我没有瞎说。我敢发誓,以少先队的名誉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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