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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靖衣把合同给了孟悠然；　孟悠然没有立刻离开：“裴总；　我听说过年前要选出‘Destiny’组合成员？”
　　裴靖衣动作一顿；　道：“你要参加选拔？”
　　孟悠然诚实道：“有点兴趣。”
　　“我不建议你参加。”
　　孟悠然一怔：“可是……”
　　“公司选的是综合实力，你认为你能在歌舞方面打败其他竞争对手？”
　　“总要试一试。”孟悠然道；　“哪怕不成也是一次经历。”
　　裴靖衣凝视他至少超过三十秒，然后他从桌旁某堆文件夹下抽出了一张表格：“填好后交到前台，我只提醒你一次：你是在浪费时间。”
　　“谢谢裴总！”孟悠然接过表，离开了办公室。
　　季夏冰进办公室时与他擦肩而过，情不自禁偷眼瞄他。
　　裴靖衣道：“靖翔什么时候回国？”
　　季夏冰将装订好的一摞流程书放上了办公桌：“快了吧，他是选拔的评委，应该就是这几天……”
　　“你给陆不凡打个电话。”裴靖衣头也不抬，“叫他不用回国了。”
　　季夏冰：“……是！”
　　孟悠然在宿舍里仔细地把表格填满；　表格最后一栏是“其他特长”；　他认真地在那栏写上：人品优良，为人乐观积极向上！
　　前台妹子一看到孟悠然的表格就没憋住笑；　孟悠然镇定自若地离开。
　　一月初，网上流传起孟悠然几年前的微博截图。先前他的微博截图“证实”了他是学霸；　这一次的微博截图却“证实”他曾经高考失利。
　　孟悠然原本还关注实时微博；　但要准备团队选拔；　就不再关注。
　　苏云云却憋不住，和他吐槽：“网友们就不觉得有问题吗？同一个时期的微博，怎么先前那些营销号就只看见好的，这才过了多久，又只看得见差的了？”
　　孟悠然道：“路人多数只想看热闹，大家眼里看见的都是资本想让他们看见的。”
　　苏云云难受道：“孟哥，有人想毁了你。”
　　孟悠然从前被雪藏，苏云云虽听说过娱乐圈刚红的新人会遭到同行下套扼杀，但她从未经历过！眼看敌人一步步设套，他们连反击都无法反击。
　　一月十三号，“Destiny”组合选拔地点设在音乐教室。
　　有意竞争的艺人们有二十来个，大部分是名不见经传的十八线。
　　顾云泽是里头风头最盛的，瞧见孟悠然后，没管经纪人的阻拦坐到了他的身边：“微博热搜是怎么回事？”
　　孟悠然诧异道：“啊？”
　　“你没看？”顾云泽比他还诧异，“大前天还有昨天晚上的热搜，几个学校的高三生说自己摸底考试成绩下降，都是因为看了你的直播！”
　　孟悠然道：“我看看。”摸出了手机。
　　苏云云知道他在准备选拔，这几日都没有再找他吐槽。
　　孟悠然打开微博后发现相关热搜在二十多名徘徊，底下的微博大多都显示着大前天的日期，很明显热度是大前天爆发的。
　　“你选拔完再看吧……”顾云泽有些懊恼。
　　孟悠然把手机塞回口袋，神情自若地道：“没事。”
　　【哇，学霸还要复读啊，不是说一学期就能上重点吗？他自己怎么做不到呢＇doge＇】
　　【炒学霸人设前都不清清微博吗？这下翻车了吧！】
　　【哈哈哈哈，普天同庆，孟悠然先前还倒贴我家唐唐炒cp呢，唐唐公司不胜其烦，都出来辟谣了！】
　　【就是没炒起cp才炒的学霸人设吧，他背唐唐下山我感谢他，但作为糖分，念情诗炒cp什么的太膈应人了！！】
　　【人就是喜欢炒作啊！看起来人挺好的，好在郝毒舌早就戳破了他的真面目……】
　　……
　　“十七号，孟悠然！”
　　孟悠然正自走神，顾云泽戳了下他。
　　“十七号孟悠然！！”
　　孟悠然忙道：“来了！”他摘下围巾脱了外套，顺着阶梯小跑到了舞台上。
　　“会跳舞吗？”某策划直接问。
　　“会。”孟悠然撩起袖子，跳了一段简单的街舞。
　　策划先后出题目考了他形体、演技和声乐，最后问他：“还会什么乐器？”
　　孟悠然道：“会很多。”
　　一直不作声的裴正昆忽然嗤笑了一声，裴靖衣目光晦暗难明，垂眸整理起桌上薄薄的艺人资料。
　　策划抬了抬下巴，道：“那边的乐器，你选一样。”
　　前头大部分人选的都是吉他和钢琴，孟悠然走到吉他旁脚步一顿，挑了一柄琵琶。
　　他是所有竞选的艺人中第一个选择琵琶的人。
　　孟悠然坐到凳子上，弹了一曲《十面埋伏》。
　　脆时若玉珠走盘，浑时若雷声阵阵，激烈的曲音叫原先有些困意的评委都悄悄坐直了身体。
　　裴正昆露出个似笑非笑的眼神，正要开口。
　　孟悠然敏锐地在他开口之前换了曲目，弹了首《梅花三弄》。
　　某女董事兴致勃勃地道：“这像是琴音啊，我听说琵琶能弹出各种不同乐器的声音，你会？”
　　孟悠然点头，又换了首充满西域风情的民谣。
　　女董事为他叫好，“啪啪啪”地鼓掌。
　　裴正昆瞪了女董事一眼，没好气地道：“这年头谁还弹琵琶，你以为‘Destiny’要走复古风么？”
　　女董事道：“可是……”
　　“组合需要的是互补融洽，不是哗众取宠。”裴正昆很不客气地道，“挑这样的艺人进组合，捧的是组合还是他一个人？”
　　女董事不吭声了。
　　策划挥挥手，让孟悠然退下。
　　孟悠然强笑地向评委席鞠躬，放回琵琶走出了音乐教室。
　　他能听见室内的窃窃私语，还敏锐地察觉到顾云泽投来的担忧的视线。
　　“孟哥，怎么了？”苏云云在教室外，发现孟悠然的面色不大好看。
　　孟悠然叹气，道：“我高估自己了。”
　　苏云云没再多问：“没关系孟哥，以后还有机会——我陪你去喝一杯怎么样？”
　　孟悠然摇头道：“我从不借酒浇愁。”
　　苏云云便说要拉他去逛街吃东西，孟悠然说自己要回宿舍睡一觉，苏云云再三表示想要陪他，孟悠然指了指自己眼睛上的黑眼圈，道：“真去睡觉，你都跟了我这么久了，什么时候见我被打击过？”
　　苏云云见他坚决，就把他送到了宿舍里。
　　孟悠然在床上躺了半个小时，半个小时后，他睁开眼，眼里没有一点儿睡意。
　　复读的事是他此生最大的伤痛，他早预料到网上会如何风言风语，但真正看见，却发现早已结痂的伤口还是会痛的。
　　裴正昆当面的讽刺就像浇入火堆的油，“轰”地一下把他整个人都给烧起来了！
　　“算了。”孟悠然咕哝了一句。
　　起床，出门买酒。
　　孟悠然没有去酒吧，而是在附近的超市里买了瓶在裴靖衣家里喝过的白兰地。
　　他把自己关在宿舍里，“咕嘟咕嘟”地喝光一整瓶。
　　裴靖衣给他发消息，道：“来十二楼办公室。”
　　孟悠然着恼，打开宿舍的门，直接想冲上十二楼对裴靖衣发脾气！刚走到电梯旁，他脑子闪过一丝清明，调转脚步出了公司。
　　“人呢？”裴靖衣等了半小时也没等到人。
　　孟悠然蹲在公司外某条街的大树下，回他道：“别找我，我不在公司。”
　　裴靖衣道：“你在哪儿？”
　　“不告诉你。”
　　裴靖衣：“……”
　　他真是吃饱了撑的还想着宽慰一下他。
　　“潘璐双还是进决赛了，裴董这是铁了心要捧她。”
　　下了班，季夏冰充当着裴靖衣的司机，“就是孟悠然比较惨，枪打出头鸟，他表现得很出色，只可惜……”
　　裴靖衣道：“不懂在逆境中藏拙，他该有这一次的教训。”
　　季夏冰偷摸从后视镜里瞄他：“裴总似乎很关注他。”
　　裴靖衣凤眸一沉：“你说什么？”
　　“没，没什么……”
　　季夏冰暗自吐槽，裴家两兄弟的毒舌性子同出一脉，也就是裴靖衣接手家业早，强行收敛。对不关注的人他恐怕连吐槽都懒得。
　　“停车！”裴靖衣忽道。
　　季夏冰反射性踩刹车，却见裴靖衣下车后，直接拐进某个小花坛。
　　“我说过你参加组合选拔是浪费时间。”
　　孟悠然抬头，便见裴靖衣站在他跟前。
　　“如果我是你，我会藏拙。”裴靖衣面无表情地道，“能不在高层眼前晃就不在高层眼前晃。你该做的是提升自己的价值，哪怕他们仍要因私废公，你也有决裂的资本。”
　　孟悠然只看着他不说话。
　　“哑巴了？”裴靖衣皱眉道，“你不是在表格上说你特长是乐观积极向上么？一个小选拔你就废了？”
　　“既然裴总送上门来。”孟悠然缓缓地道，“那我就不客气了。”
　　裴靖衣眼睁睁看他冲向自己，一脚把自己给绊倒了。
　　裴靖衣：“？？”
　　孟悠然早就想打人了，特意没上楼就是怕自己借着酒劲把裴靖衣给揍了。
　　这时候裴靖衣晃到他眼前，不是找打是！什！么？！
　　“你疯了？”裴靖衣强行抓住孟悠然往他脸上揍的拳头，一个翻身站了起来。
　　孟悠然眼前一亮，道：“练过？”他撩起袖子，“哈”了一声又朝裴靖衣冲了过去。
　　季夏冰刚走过来，就见裴靖衣和孟悠然扭打在了一起。
　　裴靖衣在国外常玩拳击，孟悠然则学的是传统武术。
　　两个人像小学生打架似的扭打在一起，同样的鼻青脸肿。
　　季夏冰：“……”


第31章　多谢照顾
　　孟悠然借酒撒泼；　一连揍了裴靖衣好几拳！
　　裴靖衣总算找到机会从背后把人给箍住；　孟悠然连蹦带跳；　拼命想要挣开他的手臂！
　　“裴总？”季夏冰只觉得头皮发麻：飞鱼周边多少娱记？这场景要是被人拍到；　保不齐就成了裴正昆手中的把柄。
　　裴靖衣道：“你去把车开过来。”
　　季夏冰得令。
　　裴靖衣把孟悠然扛起来塞进了车里，孟悠然倒在车后座时还想伸出脚踹他。
　　裴靖衣抓住他的脚踝；　不让他踹！
　　“裴总去哪儿？”季夏冰问。
　　这种情况肯定不能回公司；　但若去裴靖衣的家；　似乎也不妥当。
　　“附近找一个酒店——不，还是回龙河小区！”裴靖衣抽了自己的领带捆住孟悠然的双手。
　　孟悠然似欲大喊，一下子就被捂住了嘴：“唔唔；　唔唔？！”
　　季夏冰胆战心惊地开车；　一路上连后视镜都不敢多看。
　　裴靖衣等孟悠然安静下来；　松开手，却见孟悠然盯着他，桃花眼都红了。
　　“上次热搜你被骂得那么狠。”裴靖衣几不可察地缓下了语气；　“那次你都受得住，为什么这次受不住了？”
　　孟悠然骂他：“狼狈为奸；　一丘之貉！”
　　裴靖衣：“……”
　　孟悠然又吓唬他道：“总有一天我也要把你的腿给打断！”
　　裴靖衣两手并一手按住他的腿；　然后坐在他两条腿上不让他动弹。
　　孟悠然用牙齿咬手上的领带，半天没咬松，反而还扯得更紧了。
　　裴靖衣掏出手机，搜孟悠然的名字。
　　微博上一大堆人身攻击；　显见是圈内最常见的黑人手段。
　　学霸人设崩塌；　高中；　复读……
　　孟悠然出身中戏，说是学霸也不为过。能考清华却复读？当年他打断了他弟弟的腿——
　　裴靖衣给杜若薇打了个电话。
　　“怎么忽然想起打电话给我？”杜若薇几乎受宠若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