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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靖衣给杜若薇打了个电话。
　　“怎么忽然想起打电话给我？”杜若薇几乎受宠若惊，“难道是阿翔他又惹了什么事？”
　　“当年靖翔的腿被孟悠然给打断了。”裴靖衣开门见山地问，“您报复过他么？”
　　“那都多久以前的老黄历了。”杜若薇不自在地道，“你怎么忽然问这个？”
　　“这么说您报复过他？”
　　“那是他活该！”杜若薇的嗓门都忍不住大了，“他都打断你弟弟的腿了，难道我们还要忍气吞声吗？”
　　裴靖衣低头看孟悠然，孟悠然还在那儿和领带做斗争。
　　“……当时我也没做什么，浙大不是给了他保送名额么？学校给他记了大过，取消了保送。”
　　裴靖衣：“他没参加高考？”
　　“伤人当然要拘留了。”杜若薇声音弱了下去，“警察也是按规矩办事……”
　　裴靖衣没再问，挂了电话。
　　孟悠然扯不开领带已经恼了，用牙齿硬撕，眉头皱得死紧。
　　裴靖衣给他解领带，孟悠然一口咬在了他的手上。
　　“真是狐狸转世？”裴靖衣捏住他的腮帮子，把自己的手救了出来。
　　孟悠然瞪他，看起来很想和他再打一架！
　　“通知宣传部。”裴靖衣忽道，“网上孟悠然的黑料，全压下来。”
　　“全部？”季夏冰道，“可是董事长那里……”
　　“他要问起，你就说是为了保全裴总监的名声。”裴靖衣垂眼道，“他知道我指的是什么。”
　　※
　　“西瓜卫视已在考虑取消孟悠然的节目。”何美婷道，“如果新年晚会没他，下一期《绝地求生》肯定也不会请他！”
　　“多谢何姐，您最近辛苦！”季风岚神采飞扬地挂断了电话！
　　前不久他还担心自己的人设崩塌，如今风水轮流转，轮到孟悠然有苦难言了。
　　季风岚美滋滋地上了微博小号，熟练地打出了孟悠然相关。
　　【@西瓜卫视，孟悠然怎么还不糊啊，这样的劣迹艺人你们还要邀请？有他在我们绝对不看西瓜台！！】
　　发完微博，季风岚就想搜其他微博消遣，但不知是不是网络出了问题，他竟然什么都没搜到。
　　怎么回事？
　　季风岚重连了网络，仍没搜到任何相关。他甚至发现自己的微博被禁了转发评论，今天发的还有以前发的都是！
　　季风岚慌了，孟悠然不是正被飞鱼雪藏么？都这么久了，难道这当口有人花钱给他洗白？
　　【孟爸爸大学读的是中戏啊，人就是学霸，说人家学霸人设崩塌的黑人问号？？】
　　【哈哈！晒个成绩单！本人孟爸爸忠实信徒，没能提一百分实在惭愧，我只提了五十分＇doge＇】
　　【孟悠然早期微博全部截图：图1图2图3……拒绝黑子！孟爸爸提清华的语气明显是开玩笑！！】
　　【@娱乐在线　@坊间趣闻……这几个营销号都是一家的，高级黑捧杀可还行？】
　　【我扒到一件有意思的事，这些营销号背后的公司，是怡乐＇吃瓜＇】
　　【怡乐不是季风岚的公司吗？？！！！】
　　…………
　　孟悠然睁开眼，发现自己身上又盖着深蓝色的被子。
　　高大的窗台透映着璀璨的星光与夜色。
　　他摸了摸自己的胸口，钝钝的疼，像被人打了一顿似的。
　　“醒了？”裴靖衣脸上贴着块纱布，一身莫名居家的浅色衬衫，按亮了客房里的灯。
　　孟悠然一个激灵就从床上跳了下去：“裴总？！！”
　　“看来你的酒也醒了。”裴靖衣淡淡道，“酒醒了就可以走了，不许和任何人说你来过我家。”
　　孟悠然兀自震惊，脑子里疯狂地搜刮起酒醉后的记忆。
　　他记得他喝醉以后出了飞鱼，然后，然后他蹲到了一棵大树下，裴靖衣莫名出现，他冲上去就把人给揍了……
　　“你想在我这里过夜？”裴靖衣面无表情。
　　孟悠然连忙摆手道不敢，余光瞄着裴靖衣脸上的纱布，想问又不敢问。
　　“你说总有一天要打断我的腿……”裴靖衣道。
　　孟悠然：“啊？！！！”
　　裴靖衣解开衬衫最上头那粒纽扣，道，“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我不报复你。”
　　孟悠然：“……”
　　“行了。”裴靖衣道，“再过半小时飞鱼宿舍就不开了，我不能送你回公司。”
　　“我自己能回去。”孟悠然犹豫着，又补充了句，“多谢裴总照顾我。”
　　裴靖衣让开门，就见孟悠然拘谨地走了出去。
　　走出门口后Lucky照样甩着尾巴靠过来，孟悠然草草摸了它一把，临走时看了一眼别墅二楼的灯光。
　　——裴靖衣站在窗前望着他。


第32章　我不后悔
　　“今天；　是我教大家的最后一堂课。”
　　十点；　孟悠然在宿舍里开了最后一次直播；　“我知道许多同学已经睡了；　我会录好视频，上传到网站上。”
　　直播间很快涌入了十多万人。
　　“最后一堂课；　教大家实在做不出题该如何蒙题。”孟悠然道；　“首先；　我们先说物理。物理选择题各选项单位不同时，请大家不要直接代入数值计算，用单位计算省时更省力！”
　　“数学；　出卷老师会尽量让每一个错误选项被选中的几率增大。比如选项都是分数的话；　答案往往是出现频率最高的分母分之出现频率最高的分子……”
　　“……最后，大家平时一定要在实在做不出题目之后再用技巧。今天的课就上到这里，以后我也不会再给大家上课了。”
　　孟悠然比往日里都干脆利落地结束直播；　而后蒙头便睡。
　　这一次的直播他关了弹幕；　他不想看见微博上的黑子过来污染他的眼睛。
　　季风岚以为黑他就有用；　然而他的方法却是切实能帮人提分的。
　　最早期末考最迟高考；　季风岚给他买的所有黑热搜都会变成送他热度！
　　第二天；　孟悠然一大早就接到了个陌生的电话。
　　电话那头好半晌都没人吭声。
　　孟悠然疑惑道：“喂？”
　　“是我。”季风岚低声道，“之前黑你的是我们公司；　我替怡乐向你道歉。你能不能别让飞鱼再买热搜了？”
　　孟悠然诧异道：“什么热搜？”
　　“你别玩我！”季风岚沉不住气地道，“当然是黑我的热搜！”
　　孟悠然二话不说挂断；　打开了微博。
　　【孟爸爸你快回来！我一人承受不来！你快回来~~~~】
　　【本985大二狗看过视频了；　全是干货；　这种心得我都不一定整理得出来，孟悠然一定是学霸！！】
　　【烦死了烦死了烦死了！之前黑热搜的时候我就和同学一起去澄清过，但是营销号把我们评论全删了呵呵哒！你们不是要证据吗？！我和我同学的成绩图，喏。附图1图2图3图4……】
　　【我早说季风岚装了，新人一出风头，他就造黑料打压，怡乐的底裤都被扒掉了，季风岚出来挨打！！】
　　【昨天真的是爸爸最后一节课了吗？没赶上我好难过啊QAQ！！】
　　【中戏等于艺校的清华！听到没，黑子们你们听！到！没！！！】
　　【详细扒皮季风岚学历造假（指路链接），请粉丝们不要顾左右而言他，花青素遇酸变红遇碱变蓝是初一的内容，《绝地求生》之前还有《XXXXX》，《XXXX》季风岚也出过常识性错误……】
　　【季风岚nmsl！孟爸爸不要抛弃我们啊！！】
　　【爸爸快回来！】
　　【跪地祈求爸爸回来！！】
　　孟悠然又把微博页面拉到最顶端，发现无数个看他直播的粉丝造了个话题#爸爸快回来！#
　　孟悠然：“……”
　　不看热搜内容他还真没想到这话题是给他造的。
　　季风岚那边又给他打电话，孟悠然直接拒接，私敲了裴靖衣。
　　“裴总，微博热搜是公司为我买的吗？”
　　裴靖衣回的很快：“不是。”
　　“真的不是？”孟悠然狐疑。
　　裴靖衣道：“公司只帮你压过黑热搜，其他声音是去掉黑热搜后自己冒出来的。”
　　本来黑热搜热度下去后，孟悠然和季风岚的澄清、爆料热度也会不可避免地下降。但昨天孟悠然直播了最后一课，所有跟他学习的粉丝出奇愤怒，就直接把事情拱上了热搜！
　　季风岚完全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本来就算有绝地求生的热度也不会有那么多人去听孟悠然讲课。他倒是好，老帮他宣传他的直播……平时线下的学生家长再一个传一个，看直播的六位数，录播的直接涨到七位数！网络上风言风语再多，提高成绩的学生还有学生家长都会成为孟悠然坚实的拥护者。
　　“谢谢裴总。”孟悠然发了一张“送你小花花”的表情包，非常高兴地回打电话给季风岚。
　　裴靖衣几番想问他复读为什么考中戏，但字都打进输入框了，还是没发出去。
　　“热搜不是飞鱼买的。”孟悠然等季风岚一接起电话就道，“是我的粉丝帮我顶上去的。我就算有钱也不会浪费我粉丝的一番心意，何况我没有钱。”
　　“你在说什么？”季风岚忍耐不住都想发火了：“你以为你是谁，一个破直播有多少粉——”
　　“那不是破直播。”孟悠然平静地道，“在你为我立学霸人设的那天，我就知道会有‘崩塌’的一日。飞鱼不会为我澄清，我开直播就是等你帮我炒出热度替我‘澄清’。”
　　季风岚：“？！！”
　　“我本以为最坏的可能要等到高考之后才能正名。”孟悠然忍不住笑道，“我感谢你。这两年我不是没后悔过复读艺考中戏，但从现在起，我再不后悔了！”
　　死忠粉是这世上最可爱的生物，被拥护过一次，他就能有无穷的力量在这荆棘遍地的娱乐圈里闯下去。
　　哪怕跌跌撞撞伤痕累累。
　　※
　　“哥！我今晚就回国！！”
　　裴靖衣看了一眼手表，道：“你回国来干什么，睡觉？”
　　裴靖翔在手机那头吼道：“二叔他都和我说了，你让孟悠然红了！！”
　　裴靖衣五指一紧，带着怒意地道：“他高中保送就被你和你妈搅黄了，高考还被关在拘留所里错过了考试。裴靖翔，你和你妈当初就是这么‘补偿’受害人的？信不信我告诉爷爷，让你永远都回不了国！”
　　“谁说的！”裴靖翔大惊失色地道，“孟悠然早就想艺考了，我们高一去西湖，他和白言画说想像他一样学表演！”
　　“你妈说的。”裴靖衣冷冷道。
　　“不可能！妈补偿过他！艺考那么花钱，要不是妈的补偿他哪来的钱学表演？”
　　“你以为浙大的保送资格还不值一次艺考的学费？”
　　裴靖翔：“……”
　　“退一万步说，就是他勾引过你，你都活该！”裴靖衣道，“何况你扪心自问，他真的勾引过你么？”
　　裴靖翔充满怨气地道：“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你替他说话，你看上他了？！”
　　“你给我闭嘴！”裴靖衣寒声道，“不是谁都像你一样脑子里只有风花雪月的，以后公司里他的事你都不许插手，找你二叔也没用！”
　　裴靖翔：“？！！！！”
　　※
　　西瓜卫视新年晚会，孟悠然与彭德鹏他们一块儿参加了开场合唱。
　　合唱中间有一个对唱环节，季风岚被踢出舞台，孟悠然便多了大半歌词得与唐歌笑合作。
　　临别之时周琦高高兴兴地开了个群加了所有人的微信。
　　晚会结束后，唐歌笑私敲孟悠然道：“是周董让我澄清的cp。”
　　孟悠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