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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小时候和爷爷一起看戏，名角的板眼就不像他们徒弟那样“严谨”。——但道理是那个道理，真做起来可就得抓瞎了。
　　“你们老师说的对。”毕思建道，“很多技巧得看时机，时机不到都白搭。”像苏航峰，对情绪的把握不够精确，越放松就会退步。
　　“谢谢您。”孟悠然是真的感激。
　　毕思建道：“只要你认真演戏就算是谢我了，年轻人，被一点儿流言打败可算不上是强者。”
　　孟悠然笑了，当晚就把这话添进了自己手机的备忘录里。
　　※
　　“你和孟悠然有和解的可能吗？”
　　白言画的影评写到一半，瞧见黎项的私信就把他给拉黑了。
　　“？？？”黎项哭笑不得地给他打电话，“他真的伤你那么重啊……”
　　这么久了他都没再提孟悠然，可孟悠然演技越来越有白言画的影子，他实在是忍不住。
　　“你是不是觉得他很好，是我小心眼？”
　　“没。”黎项十分有求生欲。
　　白言画道：“今晚，来我家。”
　　黎项：“啊？”
　　“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我们发生了什么么？”白言画面无表情地道：“也许你能告诉我，我是不是被他骗了？”
　　午夜，整条街的霓虹灯都在炫耀，W市的繁华在夜晚更叫人心动，金冰乐提着大包小包从灯红酒绿中闯将出去，苏航峰一个电话，就让她不得不把所有东西放下。
　　“喂？”
　　苏航峰半天没吭声。
　　金冰乐疑惑道：“怎么了？”
　　苏航峰道：“孟悠然的演技比我好。”
　　飞鱼培养了他三年多，三年前，他通过成考考上了中戏。他从未认为自己比任何人差！但孟悠然的演技比他更好，而他之前却连看都没看出来……
　　“我觉得你俩差不多，你比他演技纯熟……”
　　“那是因为他没接过多少制作！”苏航峰道，“等他纯熟了，就不再会差不多了。”
　　“如果你担心，我可以再给你安排进修课程。”金冰乐冷静地道，“圈子里光靠演技没用，裴董还在，他没那么容易出头。”
　　“金姐。”苏航峰缓缓地道，“你能帮我找个私家侦探吗？”
　　“你要私家侦探干什么？”
　　“我怀疑他和白言画——”苏航峰顿了顿，道，“你听我的就是了。”
　　金冰乐警告道：“我可以帮你，但你千万不能过线！”这种事要是操作不好，她得和他一起吃挂落！
　　“你放心，我有分寸。”
　　之后那几天拍戏，苏航峰硬挤进了孟悠然和毕思建中间。他天天和毕思建套近乎，毕思建倒也笑呵呵得来者不拒。
　　只不过苏航峰一旦想让他教点儿什么，毕思建说的就都是演员们早就知道的套话……
　　※
　　“《飞哥的秘密》拍的怎么样了？”
　　裴靖衣道：“剧组在W市，进度不错。”
　　“丛何手上有三个项目是不是太多了，分个给小王吧，免得他忙不过来……”
　　“有个项目他只是挂名。”
　　“可两个也多……”
　　“二叔。”裴靖衣凤眸陡然冷厉起来，“你想干什么？”
　　“你那是什么表情。”裴正昆不满地道，“你那么器重丛何，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想拉帮结派呢！大哥让你进公司是来帮我的，难道你真和外头传的一样想把我挤下去？”
　　“王俊那边的账对不上，”裴靖衣十分直接地道，“潘璐双名下又多了那么多的资产，如果二叔注意过外头的传言，就知道这件事已经不是秘密。”
　　“可那都不过是小事。”裴正昆皱眉道，“就像你，你自己还不是在当孟悠然的‘经纪人’？我花的都是自己的钱……”
　　“二叔。”裴靖衣打断了他，“你这是在违法！”
　　裴正昆神色登时变了：“靖衣，你这话什么意思？！”
　　“亏空的账目我已经补上了。”裴靖衣毫不客气地道，“但我希望我不用再为你补第二次。”
　　“你怎么和长辈说话的？”裴正昆勃然大怒，“要是我告诉你爷爷你要和你弟弟抢男人，你现在就能给我滚蛋！”
　　裴靖衣猛然起身，倒把裴正昆吓得后退了两步！
　　“那你就去告状吧！”裴靖衣冷冷地道，扯下领带扯开袖扣直接离开了办公室。
　　……
　　“不，不可能，大哥不会的！”裴正昆一个电话打到了裴靖翔那里，直把裴靖翔骇得肝胆俱裂！“爷爷根本还没同意他当同性恋，他就算喜欢孟悠然也没必要这么快！”
　　“有什么不可能的，他自己说的。”裴正昆一番添油加醋，只道裴靖衣已被孟悠然迷得神魂颠倒，马上就要告家长了，“如果你爷爷真的同意你哥和孟悠然的事，你再做什么都没有用。”
　　裴靖翔：“他现在就准备去告诉爷爷了？！”
　　“如果让他先和你爷爷说，事情就成定局了。”裴正昆道，“靖翔，你可比你哥更早认识孟悠然。”
　　理智告诉裴靖翔，裴正昆可能是想借他的口告状。但是他赌不起！裴靖衣在国外上学的时候叛逆过一阵，他的出柜被裴家人认定是叛逆的产物——可他看得出裴靖衣对孟悠然的特别！
　　要是他先告状的话……
　　裴靖翔横了横心，直接打电话给了裴江路。
　　“喂？爷爷……嗯，嗯，是我！”裴靖翔道，“我喜欢我们公司的一个男艺人，哥他也喜欢，借着职务的便利和我抢人。”
　　裴江路：“？！！！”


第52章　我要是真想要他
　　裴靖衣回到自己的别墅；　撸猫撸狗。
　　他的心情好不容易才好了一些；　裴江路的电话就打来了。
　　“你有看上的人了？”裴江路开门见山。
　　“谁到您那儿嚼的舌根？”
　　裴江路清了清嗓子：“你别管是谁说的；　我就问你是不是？”
　　“……不是。”
　　“别想骗我。”裴江路哼了一声道；　“你弟弟的情况你也知道；　你一个当哥哥的，就不能让让弟弟……”
　　“爷爷！”裴靖衣皱眉道，“这不是让不让的问题；　性取向改不了！”
　　“要是改不了，你弟弟怎么也喜欢上男人了？”
　　裴靖衣：“……”
　　“你们俩兄弟一起搞同性恋，家里怎么办？”裴江路叹了口气；　道；　“不是我想逼你；　可就算你弟不是同性恋，你觉得他扛得起什么？”
　　当年裴靖翔的事一出；　老一辈第一个反应就是去逼裴靖衣。那前儿裴靖衣不想继承家业，才刚出柜没多久。他甚至都和家里说好了；　等把裴靖翔调。教出来他就带着摄影机去“流浪”。
　　结果一夜就回到了解放前……
　　杜若薇那么恨孟悠然，就是因为裴靖翔又没机会了——俩兄弟都是同性恋；　裴靖衣又是长子又更有能力，傻子都知道怎么选。
　　“靖衣。”裴江路沉重地道；　“我本以为你担起了责任！”
　　“爷爷放心。”裴靖衣低声地道，“我还没打算卸……”
　　裴靖翔的这次告状终结于爷孙俩的这场谈话；　裴江路得到了他的承诺就不准备插手。
　　裴靖衣当天就把裴靖翔一顿收拾！
　　裴靖翔不服气想反抗；　裴靖衣就撸高了自己的袖子：“不服继续！”
　　裴靖翔：“……”
　　裴靖衣恨铁不成钢地道：“你都不动脑子的么？还跑爷爷那里去告状！”
　　“你敢说你不喜欢孟悠然？”裴靖翔忽然红着眼圈大吼：“你很喜欢他！！”
　　他哥根本和孟悠然是同一种人——何况孟悠然还那么讨人喜欢！
　　“我是喜欢他……”裴靖衣缓缓松开了揪着他领子的手。
　　裴靖翔立刻露出“不敢置信”又“果然如此”的神情。
　　“但我要是真想要他；　你以为你和爷爷告状就有用？！”裴靖衣寒声地道，“不是所有的‘喜欢’都是‘爱情’，也不是谁都能像你一样不负责任！”
　　裴靖翔喏喏道：“你，你真不喜欢他？”
　　“裴靖翔。”裴靖衣冷冷地道，“下次你再做这种蠢事，就给我滚出飞鱼！”
　　※
　　W市，五星级酒店。
　　窗外的灯火比星辰更加明亮。不夜城就是不夜城，光线亮得都漏进了酒店十六层。
　　孟悠然穿着柔软的睡袍在十六层的套房里发呆。黎项刚刚才给他发消息，说：“我都知道了。”
　　孟悠然问他知道了什么，黎项却没有回他……
　　看来，黎项也认为是他错了。
　　孟悠然不知第几千次反省自己，但仍会觉得委屈。
　　高中的那首词，他想表达的是喜爱而不是喜欢。
　　大学时期，情歌是早就定下的曲目。白言画主动点他上台和他对唱，但所有人都以为白言画是不想找女生惹起误会——包括孟悠然自己都那么认为。
　　他之前是真不知道白言画的性取向……
　　“对不起。”孟悠然又一次用单薄的语言道歉，道，“请你替我谢谢他帮我争取了周伟多的角色，以后我尽量不去碍他的眼。”
　　消息提示音响起，黎项瞄了一眼屏幕，道：“老白，孟悠然的角色是你帮他争取的？”
　　白言画微醺地靠在沙发上，道：“什么角色？”
　　“就是周伟多……”黎项忽然顿了顿，道，“不对啊，我怎么记得昌哥说是裴总推荐的他。”
　　邹汝昌对孟悠然耿耿于怀，皆因合作前他再三申明不接受飞鱼插手选角。结果，飞鱼的确没插手选角，但裴靖衣亲自推荐了个人，这和插手又有什么区别？
　　黎项叹了口气道：“这要不是巧合，孟悠然的手段就太厉害了。”
　　孟悠然为周伟多感谢白言画，意思就是他不知道是裴靖衣帮的他——这可能吗？黎项对他印象不错，但哪怕听说他们的故事前，都未必敢相信。
　　“他总是这样。”白言画轻嘲道，“好像在耍手段，又好像没有……”
　　白言画至今都还记得孟悠然为什么会住进他的公寓。
　　孟悠然说他和他的舍友有点儿误会，所以他舍友鬼迷心窍地给他下了药。
　　白言画一看就知道孟悠然中的是什么药，但他没戳破。他以为他和孟悠然至少已经在暧昧期，而暧昧期，中着X药来找他合住这种“手段”等同于情趣。
　　——结果孟悠然什么都没干，还真“信”他说他中的是安眠药！
　　后来孟悠然那个好兄弟就来指责孟悠然脚踩两条船了。
　　白言画等着，等着孟悠然向他解释。结果孟悠然的确是向他解释了，解释说他对他好兄弟没有想法，解释说他对他也没有想法。一切都是他俩在自作多情……
　　那大概是白言画此生最动怒的一回！至今回想起来都仍有余劲！
　　孟悠然若耍了手段就是他蠢；孟悠然若没耍手段就是他自作多情！——他被愚弄了！！
　　“那我就告诉他真相了？”黎项咕哝道，“至少绝了他的念头。”
　　白言画轻笑一声，眼底带着点儿冷漠地道：“你说吧。”
　　【老白没有推荐你，推荐你的是飞鱼的裴总。】
　　孟悠然盯着这条消息，道：“不可能！”
　　三个字打进输入框，还没发出去就被他自己删掉。
　　裴靖衣亲口说是邹汝昌那边推荐的人——但若不是呢？
　　裴靖衣亲口说过他自己不是gay，但他其实是。
　　裴靖衣亲口说过他不会帮他，但他其实帮了。
　　裴靖衣亲口说过他不喜欢他，但他其实喜欢……


第53章　一自西湖别后
　　“裴总；　如果保证不影响工作，我能和人谈恋爱吗？”
　　孟悠然大半夜地给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