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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雾弥漫_王爷-第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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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为凉飕飕地睨了他一眼:“怎么?薛总喜新厌旧了?”
  薛寒吧唧了好几口才琢磨出来味儿来,顿时笑弯了眼睛,故作夸张道:“陆警官居然会吃醋了?可喜可贺啊。”
  说完还不过瘾似地把爪子搭在陆为的肩膀上,轻佻地一勾唇,故意压低嗓音道:“皇后放心,朕这后宫里头就你一个。”
  陆为眉心抽了抽,只觉得一股邪火往自己下腹涌,非常想就地证明一下到底谁是皇后谁是皇上。
  见着陆为有些走神的表情,薛寒悄然眯起骤然凛冽的双眸,没头没尾地哑声道:“所以你是怎么发现那些跟踪我的人的?”
  陆为:“……”
  得,绕了一大圈子,原来这小狐狸在这儿等着他呢。


第九十二章 虔诚的信徒
  “所以你是怎么发现那些跟踪我的人的?”
  既然薛寒知道了,陆为也就没必要瞒着了,他坦诚道:“之前邢老黑派人跟踪你的时候。”
  薛寒长长地“哦”了一声,皮笑肉不笑道:“你知道却不告诉我。”
  “……”
  陆为将他的手从自己肩膀上扒了下来攥进掌心里,轻轻捏了两下,轻描淡写道:“我当时觉得奇怪,那几个人只是盯着你,什么都不做,对邢老黑的人也视若无睹,就观察了好一阵子。”
  他顿了顿,又徐徐道:“不告诉你是怕你又要对我扯谎。”
  这下倒是轮到薛寒无言以对了,他确实撒了太多的谎,让他们两个人不断地兜着圈子。
  一想起许锦媔的话,那种被保护起来的不自然又涌上了他的脸庞上。
  他怎么舍得去责怪陆为瞒着他啊。
  “你……”薛寒轻轻将自己的手从陆为温热的掌心内抽了出来,复又嬉皮笑脸地凑到陆为面前,鼻尖碰鼻尖地道:“真的不要少爷包养你啊?生活会很滋润的,陆警官。”
  陆为深邃的眸底划过一丝笑意,微微颔首在他唇上一啄,低声道:“我的生活里多个了你,就已经很滋润了。”
  心尖似乎被一根羽毛扫了扫,那种痒意带着酥麻扩散至全身。
  薛寒遵从心声,仰头追着陆为离开的唇又吻了上去了……
  “还要……”
  ……
  “老邹,来吃饭了!”
  负手而立的邹国翔静静望着伸到窗外的枝丫,鬓角多了几丝斑驳的白发,看上去骤然苍老了许多。
  良久,他才悄然低下头,浑浊的眼珠里涌上一抹疲惫。
  清晨的阳光洒在他的发顶,投下影影绰绰的光晕,宛如教堂内虔诚忏悔的教徒。
  当他面色如常地坐在餐桌前时,陆文沁已经替他盛好了一碗热腾腾的小米粥。
  小米养胃安神,熬煮得糯糯的,配上几碟小菜,是陆文沁知道邹国翔胃不好后几年如一日的早餐标配。
  陆文沁夹了一口清爽可口的凉拌胡萝卜丝,嚼得咯吱咯吱响,忽然想起来什么似地道:“啊对了!陆为今早打电话说回家吃中饭,你一会儿刷碗啊老邹,我得出去给儿子买只活鸡回来炖炖。”
  邹国翔捏着筷子的手一顿,沉沉地“嗯”了一声。
  陆文沁浑然不觉有异,依旧絮絮叨叨着:“哎呀上回他回来的时候是不是也吃的鸡啊?那我这次要不要去文川路上的菜场买条鱼?我听隔壁小宋姨说那边新来家卖水产的……”
  她的嗓音仿佛变成了可有可无的背景音,嗡嗡回响在邹国翔耳边,他却无论如何也听不清陆文沁具体在说些什么。
  老夫老妻一如往常,一个说,一个听。
  油盐酱醋茶,揉进了生活里大概也就是这个宁静而安详的模样。
  直到陆文沁急急火火地放下空碗,将筷子搭在碗边,发出“铛”的一声响,邹国翔才终于后知后觉似地抬起头来。
  陆文沁抓过鞋柜上的小手包,又拎起两个空布袋,踩着一脚蹬一边嘱咐邹国翔将厨房抽屉里的腐竹和粉丝拿出来泡着,一边一阵风似地出了门。
  厨房那么多抽屉,腐竹和粉丝放在哪里也没说。
  邹国翔皱了皱眉,沉甸甸地搁下了筷子。
  可不知他是没注意还是怎么的,那筷子搁得准头不对,正巧卡在碗边上,半碗小米粥哗啦一下翻倒在桌上,黏黏哒哒地滴在了邹国翔的裤子和地板上。
  “……”
  邹国翔僵直了两秒钟,才缓慢地站起身来,扶着桌面的胳膊似乎晃了两晃。
  他干枯的手掌宛如盘踞在泥土里的老树根,奋力汲取着最后一丝养分。
  老式小区内。
  一辆黑色SUV风骚十足地走着位,轻巧地避开了那些花样百出地挤在小区内的车辆。
  在又一次被挤着绿化带的车挡得无法前进时,薛寒终于是咬牙切齿道:“这小区里的司机怕不是都是走A怪吧?开挂了吧?!这空隙留的……啧。”
  陆为瞥了他一眼,那不安稳的手指不停地敲打着方向盘的边缘,看得出这人当下很是焦躁。
  但就往常来看,薛寒不应当是会开车开出脾气的人,他的少爷脾气在开车的时候总会异常神奇的消失,不知道和他眼神儿不大好的原因有没有关系。
  陆为的唇角轻浅一勾,风轻云淡道:“你不是说你是北城拓海吗?”
  “……”
  薛寒回想起自己刚才在小区门口立下的豪言壮志,瞬间觉得脸有点儿疼,但还是硬气地回怼道:“没办法,你这又不是AE86,发挥不出我的十分之一实力。”
  陆为没有直截了当地揭穿他,而是解开了安全带,轻描淡写道:“就停这儿吧,反正也没车能从这里开过去,不差你一辆。”
  然而,身边的俊美年轻人却没有立刻搭话,方向盘上的皮套被他的指尖敲得“哒哒”作响。
  半晌,他才斜着眼梢睨着副驾驶座位上好整以暇的陆为,试探道:“要不,我在车里等你?”
  陆为剑眉一挑,明知故问道:“为什么?”
  薛寒琥珀色的眸子向左上方一划,不正不经道:“害,我这不是两手空空嘛,而且我听说,第一次见公婆,怎么也得三室一厅打底。”
  “你不是壕无人性地声称要包养我吗?”陆为也不急着下车,手臂支在车窗上幽幽望着薛寒,觉得他这副心里没底的模样倒煞是难得一见。
  这么想着,陆为骨子里的邪性不合时宜地冒出了头,猩红的舌尖轻轻一掠齿间,低醇的声线包含男人的性感:“昨天热情得不得了。”
  薛寒微微一愣,藏在碎发下的耳廓顿时有点发烫。
  他故作镇定地转过头来,冲陆为轻佻一笑,刻意压低了嗓音不甘示弱地反击道:“没办法,谁让陆警官实在秀色可餐呢。”
  陆为却淡定异常,正气凛然道:“少贫,下车。”
  薛寒:“……”
  行叭,下车就下车,少爷也当一回妻奴尝尝新鲜。
  薛寒如是在心里安慰着自己。


第九十三章 值得的归处
  尽管陆为身上有老家的钥匙,却还是规规矩矩敲了敲门。
  是邹国翔来开的门,这着实让薛寒暂且松了一口气。
  邹国翔板着脸让开了身,沙哑道:“来了。”
  陆为神色寡淡地“嗯”了一声,在视线触及到撒翻在餐桌上的小米粥后,十分自然地去厨房找来了抹布,干脆利落地收拾起来。
  倒是薛寒,一进屋就左瞅右瞅,见陆为妈妈不在家,索性双手插兜站在玄关处无所事事,活脱脱一大爷样儿。
  脸上就差挂个“少爷不搭手”的牌子了。
  “进来坐吧,堵在门口像什么话。”
  “哟。”薛寒受宠若惊地一挑眉,笑眯眯地反问道:“邹前辈这是跟我说呐?”
  邹国翔将冒着白烟的茶缸子往桌上一墩,冷哼一声道:“谁杵得橡根棍子就是跟谁说的。”
  卷起袖子擦地的陆为抬起深邃的眸子轻描淡写地扫了两人一眼,没有掺合一老一少的斗嘴。
  薛寒眉眼弯弯地挪到了邹国翔身边,大马金刀地坐下,贫嘴道:“邹前辈这一大清早的,怎么火气大得不了啊?怎么说我现在也算您半个老板不是?”
  这句话说得倒是一点也没错,薛彬此时没了股权,基本上就属于是闲人一个。
  可白白得了便宜的薛寒却不一样,说他现在是蜜语的当家人也不为过。
  而邹国翔作为蜜语珠宝集团内极其特殊的“股东”,前前后后为蜜语“鞍前马后”做了不计其数的事情,自然也算半个蜜语员工。
  但是老狐狸总是吃不得哑巴亏的,于是邹国翔神态平和,慢条斯理道:“照薛总这个说法,薛总也算我半个儿子,这关系怎么算得清?”
  闻言,薛寒眯了眯雾哑的眸子,不动声色地斜了陆为一眼,“没看出来啊,邹前辈心态这么好。”
  邹国翔藏在袖管里的手腕不自然地扭了扭,面上却不显山水,“和监狱里的比起来,你们这顶多算是小打小闹罢了。”
  薛寒长长地“哦”了一声,尾音微微扬起,忽然道:“那在监狱里‘意外’死亡自然也不算是什么大事儿吧?”
  平静的表象骤然被撕破,仿佛遮天蔽日的乌云被拨开来,刺眼的阳光照进人人避之的阴暗角落内。
  邹国翔却恍若未闻,镇定自若地端起茶水抿了一口,缓缓扭过头冲陆为道:“文沁是个很传统的人,你自己找时机慢慢让她接受你们两个人的事儿,不要操之过急。”
  薛寒和陆为两人皆是一怔。
  他面上那两条法令纹似乎又深了许多,看上去相当严厉,冷声道:“你妈心理承受力有限,不能由着你们两个毛头小子胡闹,知道了吗?”
  “……知道了。”陆为最终还是皱着眉点了点头。
  一时间,反倒是薛寒抿不过来味儿了……
  他眨巴眨巴眼,心说这老狐狸玩儿得哪一出?父慈子孝?
  就在薛寒询问的目光刚刚触及陆为时,邹国翔苍老的嗓音又响起了。
  “都听说过狼来了的故事吧?”
  他仿佛只是在自言自语,浑浊的眼珠望着墙上的不停歇的挂钟,缓缓道:“就算放羊的孩子不说谎,谁都知道狼总会来的。”
  “可狼什么时候会来,会来几只,会吃掉几只羊,会不会叼走孩子,都是无法预估的变量。”
  陆为手下一顿,心中对邹国翔接下来要说的话有了计量。
  短短两句话,却让邹国翔有咽喉炎的嗓子起了痰,他不得不又一次端起沉甸甸的茶杯。
  薛寒目光幽幽地望着那几滴茶水晃出了杯沿,洒在了茶几上。
  “皇帝就是皇帝,再小的皇帝也总有长大的一天,这就是人们说的天命。”
  邹国翔的喉头艰难地滚了滚,冷笑道:“没有皇帝命,还做着当皇帝的梦,魏冉咎由自取。”
  其实,秦泊的死对邹国翔来说就像一道旧伤,不痛,却刻下了永不消退的疤。
  秦泊这个名字是邹国翔起的,他原本希望秦泊能够时刻谨记自己是一个漂泊无定的人,他无法给这个离家出走的孩子一个家——他的计划不允许秦泊成为他的牵挂。
  可莫名的,每每和人谈起,他都会称呼秦泊为‘孩子’。
  而真正他法律上的儿子陆为,则被称作‘狼’。
  可能他自己都无法理解自己下意识的称呼中的云泥之别。
  薛寒危险地眯起双眼,眸间寒芒若隐若现,他端详着邹国翔的侧脸,竟看到他斑白的鬓角边全是密密麻麻的汗珠。
  ——糟糕。
  联想起刚才邹国翔的一举一动,这恐怕是急性心梗的前兆……
  薛寒暗暗咬了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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