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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鸟与游鱼_鹿停-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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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余暮渊伸出手，指了指旁边的沈芜弋，“这位同学被砸了。”
体育老师顺着余暮渊指的方向看去，只见一条细细白白的胳膊上一片红，还有轻微的擦伤，目光再向上挪去，看清这张脸后，怒气又蹿上心头了。
好嘛，一个段第一，一个段第二。
他低头冲吴宇冷冷的笑：“你可真会惹事，惹谁不好，招惹人家，还给我嚯嚯人家段一段二。”
“他还没道歉。”余暮渊在一旁适时补充。
体育老师不想再逼逼了，一把拎起人说：“走吧，去政教处，再好好收拾你。还有芜弋，待会记得去医务室擦一下药，老师先走了。”
说罢，就像抓小鸡一样，带着吴宇扬长而去，背影中都透露出一股怒气。
可见，吴宇要糟的罪不会少了。
主角一走，气氛瞬间就安静了不少，其他几个人还怔怔的，被余暮渊的操作整得一愣一愣的，还没回过神来，就只见余暮渊早已管理好自己的表情，走到沈芜弋面前，碰了碰他的手，说：“走吧，带你去医务室。”
其他人：……那我们呢。
他们眼睁睁看着两个人一前一后离开篮球场，觉得自己不应该站在这里。
他们应该蹲在车底。
第24章
手上的伤没什么大碍，医务室的医生看了看，帮沈芜弋用酒精洗了伤口擦了点药就让他们两个回去了，而此时，下课铃声也打响。
回到教室后，沈芜弋趴在桌子上，小心翼翼地避开一阵一阵刺痛的伤口，将侧脸贴在手臂上，目光掉落在课桌的弯弯绕绕的细腻纹路上，耳边是同学们陆陆续续从教室回来的嘈杂声响，迟钝的大脑像是生锈的手表般嘎吱嘎吱转着，慢慢地回想刚刚发生的一切。
哦，他被余暮渊保护了，被他环住了，还被他带着一起去了医务室。
这是过去和余暮渊同班的一年半里不曾有过的事，过去他们坐得不近，也不是很远，短短的距离像是横隔的海湾般将他们隔在两岸，但实际上要渡过海湾到岛的那边很简单，只需要一叶小舟和一支船桨，但沈芜弋拼拼凑凑了很久，却始终都没集齐制作的材料，因为那需要天上的星星，需要落到水潭中央的落花，需要在瀑布中穿梭的岩石，需要一点点地编织进耐心，一点点地敲砸进果敢。
沈芜弋从岸的这边到那边，用了一年半的时间，在海岸被海平面覆盖淹没之前，他终于看见了心心念念的岛屿。
而如今，他像是做了一场很美很不现实的梦一样，以至于让他宁愿阖上眼，永远不被唤醒，这样就可以永远沉湎下去。
鼻尖后知后觉地被缠绕上淡淡的浮香，像他的主人一般温柔以待着他，他不禁轻轻磨蹭了一下被他枕着的衣袖，有些依恋上面的温暖和气息。
视线中出现一只手，细白纤长，手指曲起，指骨敲了敲桌面，沈芜弋循着这双手抬起头，看见他脑海中刚刚想着的人，正低头看着他，问：“手上还痛吗？”
还痛的，但是也不是痛到无法忍耐的地步，沈芜弋刚想摇摇头，但是看见余暮渊的眸子里自己的缩小的身影，里面只盛了他一个人，他顿了顿，竟鬼使神差地点点头。
沈芜弋想，他果然也是自私的，果然还是贪恋这一时片刻的拥有，他想在他的眼眸中待得久一点，再久一点，哪怕他知道余暮渊有自己喜欢的人，但他还是忍不住趁虚而入，悄悄地随着阳光潜入玻璃的那头，然后看见了素色的大理石地面上折射出的斑斓彩虹。
很美，很烂漫，也很虚幻。
他其实和项羽姗并没有什么区别。
他们都是贪恋温柔和爱情的人。
一个在窗前，一个在帘后。
头顶上，余暮渊低低地笑，像是有一阵初来的秋风钻到沈芜弋的耳中，挠得他耳朵酥麻发痒，余暮渊从裤兜中摸出一颗糖，放在沈芜弋的手边，拍了拍他的头，轻飘飘地说，那就吃颗糖吧。
好啊，那就吃颗糖吧。
沈芜弋指尖一勾，将糖拢在掌心里，拆开含在嘴里，满是酸甜沁人的柠檬香。
其实沈芜弋不喜欢吃酸涩的东西，尤其不喜欢柠檬，偏爱甜食，因为啊他的喜欢已经很苦涩了，每次心脏跳动时都会酸涩得发胀，他想让自己这无疾无终的喜欢到最后终结时，不会像想象中的那么难过。
但是余暮渊喜欢柠檬糖，所以沈芜弋也开始尝试，发现柠檬也并不是他想象中的那么酸，含在嘴里甜津津的，吃多了很容易上瘾。
沈芜弋一开始只是想爱屋及乌，却没想到，反倒是自己先主动爱上了它。
沈芜弋含着柠檬糖，牙齿有一下没一下地轻咬，却不使劲，他撇下目光，在想，我也应该去争取一次，勇敢一次了。
以前的沈芜弋只在奢求余暮渊多一点的靠近，多一点的温柔，现在的沈芜弋，在自己努力地去靠近，努力地去争取，他也想去摘下千千万万中属于自己的那颗星星。
――
第四节 下课的时候，江孝涵从前面跑来慰问了一下他的发小，在寒暄过后顺便问了一句：“芜弋，你中午要去校门口那家奶茶店吗，顺路的帮我带一杯奶茶。”
“啊……”沈芜弋在江孝涵的注视下慢吞吞地说，“可是我中午想在学校里吃。”
刚被砸了，不想走那么远的路。
沈芜弋：“食堂里都有什么饭菜啊？”
江孝涵：“……挺多的，西红柿炒排骨，红枣绿豆汤，凉拌盘菜……”江孝涵报出一串令人匪夷所思的菜名，再看看沈芜弋，他在思索了一番后，表情放松地说：“我觉得还不错。”
江孝涵：……
沈芜弋说：“就这么定了，中午我就去食堂吃，刚好之前不是还答应你们和你们一起去食堂吃饭的。”
我们都是在开开玩笑，没想到你当真了。
江孝涵在心里无声地呐喊，但沈芜弋已经做好了决定，抬起手伸了个懒腰，然后拿起杯子起身去倒水。
在江孝涵折返回座位后，刘子顺又印帕忱戳耍骸坝喔纭�
余暮渊一只手松垮地撑着下颌，右手握着一支笔，笔尖有节奏地点在课桌上，头也不抬地说：“今天不行。”
刘子顺像打了霜的茄子般蔫了，有气无力地问：“为什么啊。”
笔尖开始在试卷上快速滑动，发出细微的沙沙声，“今天去食堂吃。”
“……”刘子顺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不是那什么……”洁癖重的很，老觉得食堂的菜炒得乱七八糟的吗，虽然事实也的确如此。
余暮渊终于肯抬起头，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平静地说：“我高兴。”
刘子顺：……
顶着最帅的脸，说着最欠揍的话。
刘子顺高高兴兴地去，气鼓鼓地回来。
沈芜弋还没回来，前面的位置空荡，余暮渊写完手中的这道题，抬头看了一眼前面的空位，又低下了头，敛起长长的睫毛。
――
第五节 课好巧不巧的是苏铭海的课，而又好巧不巧的在第五节课破天荒地拖了堂，在下课铃声打响的时候，苏铭海才拎了一道新的题目刚讲了一小部分，他面不改色地无视了外面的骚动，继续不紧不慢地讲完这道题，才大手一挥，仁慈地下了课。
沈芜弋才刚收好包，往前走了几步，就听见叶文斌一声激昂的“同志们！冲啊！再不跑就没饭吃了！”然后拔腿就向外面跑去，这一跑像是吹响了冲锋的号角，大家也开始不约而同的拎着包冲出教室，像是在跑一场800和1000一样拼命。
沈芜弋整个人都懵懵的，他从没见过大家吃饭宛若赶着去投胎的这副模样，不由自主地跟着人流跑了几步，才如梦初醒，觉得自己有点憨憨的，为什么要和他们一起跑。
他慢慢地停下脚步，背着包走了几步，手腕却在时被捏住，有人拉着他，带着他向前跑去。
他看见余暮渊拉着他向前跑，然后回头，眸光闪烁，嘴角微微上扬，此时一阵风卷地而起，他在乎乎的风声中说，愣着干什么，跑啊。
少年的侧脸惊艳，整个人是精雕细琢的英俊，眉骨微高，面部轮廓已初露成年人的锋芒，但却仍充斥少年人特有的青春张力。
然后啊，沈芜弋就被温暖的手包着手腕，将掌心的温度传到冰凉的皮肤和血液，带着他穿过前方的人群，一步一步地，脚步声交错，衣摆扬起，细小的石子骨碌碌地滚到一旁，钻到缝隙中，被他们甩在身后的人们，都见证了这段距离很短却实际上格外漫长的路途，看着他们一前一后地向前奔跑。
在此时此刻，他们不属于自己，他们属于这个刚开了个头的遥远初秋，未来还有红红的枫叶，还有浪漫的桂香。
――
食堂里人挤人，声音嘈杂凌乱得像是要将屋顶掀起，每条队伍都排得很长很长，饶是他们是一路跑着来的，把很多人远远甩在了后面，也需要排很久的队伍。
余暮渊在拉着沈芜弋跑时有特意顾及到他的身体，也只是以比走路快一点的速度带着沈芜弋小跑了一段路，因此沈芜弋此时也只是呼吸有些许凌乱，并没有什么生理不适，只是还是有点没反应过来。
食堂分一楼和二楼，一楼离门口比较近，但是菜比较差；二楼离得远，但是菜会相对好一些，余暮渊虽然不太清楚，但是他极快地扫了一眼，没看见班里那些挑嘴的人，心中明了，握着沈芜弋的手腕上了二楼，果然看见一群熟悉的人影在人群之中艰难地求生。
他和沈芜弋选了个队伍排着，才松了手。
手腕上的温暖骤然消失，沈芜弋的心里竟还有点小小的失落，忍不住抿了一下嘴巴。
在余暮渊出现在食堂时，已经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而此时他在边排队边和沈芜弋聊天，周围已经又不少目光投向他，明着暗打量他。
校草啊，段第一啊，以前从来没在食堂见过他，亲娘啊，神仙下凡了啊。
许多人克制不住兴奋的心情，想想自己竟然能和这位传说中的人在一个食堂吃饭，有些兴奋得不能自已。
余暮渊微微蹙眉，感觉到沈芜弋的不自然，然后向沈芜弋身旁迈了一步，不动声色地帮他挡掉了部分目光。
沈芜弋小小地呼了一口气。
虽然和余暮渊待久了，经常会面临这样的目光，但压力还是好大。
他忍不住悄悄地抬起眼，看着身边的人，他今天穿着简单的白色短袖，露出隐隐约约的锁骨，衬得脖颈线条好看，至下颌拉出流畅紧绷的一条；短袖下露出的手臂肌肉恰到好处，不是那种夸张的健硕，但看上去却积蓄着力量；手随意地插在裤兜里，露出的手背上有性感的青筋，瘦长好看，总之，很酷，又酷又帅，像个行走的荷尔蒙，到哪都能吸引人的视线。
“低头。”余暮渊冷不丁出声。
沈芜弋低头，看见自己的鞋带不知什么时候散了，哦了一声，然后蹲下来系鞋带。
而系到一半时，前面的队伍开始挪动，空出一大段的位置，余暮渊的目光温柔轻吻了沈芜弋头顶的发旋，随后耷拉下眼尾，双手插在兜里，开口说：“队伍动了。”
然后看着沈芜弋动作一滞，打错了结，又得重新开始系。
后面的人已经开始蠢蠢欲动地发出声响，余暮渊有些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拿出双手，也跟着蹲下来，很轻地拉开沈芜弋的手，说：“我来。”
――然后，在众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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