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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鸟与游鱼_鹿停-第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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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欲盖弥彰地抬起胳膊覆在眼睛上，觉得自己很矫情，又很坏气氛：“你别看了……”
“我不好看的……”
视野之中一片黑暗，其他的感官却反倒更加敏锐。
他听见余暮渊在他耳边的呼吸声，匀称清浅，感受到对方的皮肤散发出的温度，紧密地挨着他。
下一秒，沈芜弋的手腕被轻轻捏住，男生的动作轻柔，又不容拒绝地将他的手往旁边拉去：“沈芜弋，宝儿。”
“你看着我。”
于是，沈芜弋像是着了魔，睁开眼，仓皇又茫然地看向那双眼睛。
他在那双浅棕色宛若琥珀的眼眸中看见了自己缩小的影，他的影将余暮渊的视线满满地侵占住，连空气都显得多余。
余暮渊注视着他，低下头，额头抵上他的额，语气很温柔，又带着一丝惊讶和费解：“你为什么会这么说。”
余暮渊的指节曲起，用指尖的皮肤去触碰他耳后的纹身：“你明明很漂亮。”
“我很喜欢。”
沈芜弋突然有点想哭。
因为余暮渊的眼神在告诉他，他并没有说谎。
在他为这具身体而感到难堪时，却有一个人发自内心地告诉他：你明明很漂亮。
你很漂亮，我很喜欢。
余暮渊拉着沈芜弋的手，覆在自己的胸口处，让他的指尖抵上纹身的那只鸟，垂眸看着他，一语双关：“你看，都是你的。”
飞鸟是你的，我是你的，这块皮肤之下律动的心跳也是你的。
沈芜弋的心口像是被拨动了一下，心里的酸涩被满满涨涨的情绪给取代。
他一时之间仿佛失去了语言沟通的能力，唯一能做的，就是抬起手臂，环住余暮渊的脖子，将他往下带，然后亲吻他的唇。
这也是在无声地默许着什么。
你是我的，那么，也把我变成你的吧。
那天晚上，余暮渊是前所未有地温柔和隐忍，他帮沈芜弋做了半个多小时的扩张，然后才很慢地进入他。
他不不愿意，也不舍得让沈芜弋痛。
他哑着嗓音问，语气克制忍耐，呼吸沉重：“疼吗。”
沈芜弋的双腿搭在男生紧实的腰上，慢慢地控制着急促的呼吸频率，只觉得后面一阵酸胀，还带着点麻：“……没……”
最后一个字被一阵哼哼唧唧的呜咽取代，像小猫在叫：“你……别亲我腰……”
沈芜弋不由得收拢五指，抓紧了男生的肩膀，高高扬起头，脖颈处的线条流畅优美，脚趾蜷起，说出的话支离破碎。
“不舒服吗？”男生柔软的唇终于离开那片颤动不止的细腻皮肤，换上用手指不住摩挲，温和的语气附在耳边，呼吸沉沉，糅合着情欲和沙哑的性感，听得沈芜弋腰眼一麻。
他似乎不是在等沈芜弋的回应，继续自顾自地说着，英俊的眉目深邃，低低地笑出声：“没事，乖宝。”
“距离白天还有很长一段时间。”
这句话意有所指，但沈芜弋迷迷糊糊地还没想个明白，就被拖进情欲的浪潮里，随着波浪起伏，沉沦又挣扎。
直到后半夜，他才明白了那句话的含义。
也明白了什么叫生不如死。
尽管余暮渊顾忌着沈芜弋的身体，已经收敛了很多，但做完一场，还是让沈芜弋第二天跟瘫痪了似的，神色恹恹，蔫蔫地窝在床上，两天都下不了床，直到第三天，因为要参加散伙宴，他才挣扎着软着四肢爬了起来。
哦，临出门前，还得拿创口贴遮住脖颈处还没褪干净的吻痕。
他的皮肤太敏感，轻轻一捏就容易起印子，在上面留了痕迹也很难消掉，再加上现在天气热了，身上穿的自然也单薄，也不能像冬天一样拿围巾遮遮，因此脖子上留了什么痕迹就尤其明显。
散伙宴干了什么他好像也记不太清了，因为精神不济的缘故，他觉得自己一直在犯困，也没什么胃口，全程敛着眸，将身体的重心放到余暮渊背上，任由身边的人照顾摆弄他，一副被蹂躏过度的萎靡不振的模样。
期间有不识时务的同学想来找余暮渊敬酒聊天，走到半路上就被刘子顺一群人拦下来拽走了。
自从他们无意之中看见了余暮渊锁骨处的红痕，再联想到沈芜弋脖子上的创口贴和今天的状态，几人齐齐对视一眼，露出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随后默契十足地帮两人进行清场工作。
不过他们不允许别人去搅和，也不代表他们自己不去八卦。
【江湖人称小顺子】戳了您一下。
【江湖人称小顺子】戳了您一下。
【江湖人称小顺子】：哥，东西好用不。
余暮渊低头暼了一眼，没有回复。
【江湖人称小顺子】：我辛辛苦苦挑了很久的。
【江湖人称小顺子】：看上去你应该挺满意的。
【江湖人称小顺子】：我这里还有个好东西，发给你，嘿嘿嘿。
【江湖人称小顺子】：［ysyy女孩聚集地］
刘子顺发出去后，耐心等了半晌，才收到对面的回复。
【7E0334】：谢了。
一无所知的沈芜弋并不知道在他睡着的时候发生了什么黑暗的交易，等他再次睁开眼时，跃进视野中的是男生的后脑勺和宽阔的肩膀。
沈芜弋迟钝地眨了眨眼，发现自己被余暮渊背在背上后，身体一松，没骨头似的趴回到男生的肩头，慵懒地蹭了蹭。
“醒了？”余暮渊感觉到身后的动作，轻声问。
“嗯――结束了？”沈芜弋打着哈欠，小声地抱怨，“我的腰还是好酸，都怪你。”
余暮渊背着沈芜弋向前走，迈出的步子很稳，声音温和：“嗯，回去帮你再揉揉。”
余暮渊：“晚上都没吃多少，肚子饿吗？”
不提还好，一提这个，沈芜弋才发觉自己有些饿：“嗯。”
余暮渊问：“回去想吃什么。”
沈芜弋想了想：“想喝粥。”
他强调：“你做的。”
余暮渊笑了笑，极其纵容：“好，回去给你煮。”
沈芜弋被哄得开心了，一时兴起，他趴在余暮渊的肩头，嘴里轻轻哼起不成调的旋律，而余暮渊背着身后的人，眼里流露出浅淡的笑意，在渐沉的夜色和轻软的歌声中，带着他的恋人回到属他们的家中。
――
半个月后，高考成绩出来了。
一向在省里名列前茅的城南一中又轰动了所有人 ――今年的两个省状元都在城南一中。
而好巧不巧的是，这两个省状元不仅在一个班，而且还是一对同桌。
这更是让所有人都啧啧惊叹。
这让城南一中可谓是风头尽出。
城南一中的学生们在出成绩的那几天，只要是碰见了项城，就能看见他一脸的春风得意，容光焕发，走路都带风的那种，满心的狂喜愉悦从举手投足间就能看出。
高考成绩出了不久之后，就是高三毕业生的毕业典礼了。
“各位老师，同学，领导，大家好。很荣幸能作为学生代表上来发言……”
男生的声音低沉温和，眉目清俊，五官立体，身形俊拔，修长的五指拿着薄薄的一张纸，不疾不徐地念着演讲稿，口齿清晰。
而沈芜弋站在主席台下的角落，手上同样拿着一张纸，目光却落在台上的那道身影上，静静地注视着他，心里忽而一动，觉得这个场景好像有点似曾相识。
“感谢优秀学生代表余暮渊为我们带来的发言，接下来，请同样作为今年省状元、同时也是优秀代表的沈芜弋上台……”
“在想什么呢，”头发被亲昵地揉了揉，“该你了。”
沈芜弋回过神来，抬起眼看着余暮渊，忍不住轻轻地笑了一声，小声说了句“我待会就回来”，拿着手中的演讲稿，一步步地向台上走去。
他想起来了。
在高三开始的开学典礼上，他也曾经历过这个场景。
现在的一切都好像和一年前的那场演讲有着惊人的相似。
但……
沈芜弋忍不住扭过头，看向身后，不出意外地看见不远处正在注视着他的那道身影，那么专注，那么认真，目光紧紧地追随着他，眼神带着温柔。
主席台下忽而引起一阵骚动。
沈芜弋的嘴角向上扬起，一步步地走上了主席台。
但一切都不一样了。
“各位老师，同学，领导，大家好……”
男生的声音温软柔和，纵使是枯燥冗长的演讲稿，由他口中说出时也额外增添了几份悦耳动听。
在他念完手中的演讲稿后，他将手中的纸折叠成四四方方的一块，塞到口袋中，众人本以为他要下台，但沈芜弋却反倒上前一步，不管不顾道：“现在要说的，才是我真正想说的。”
变故突生，台下陡然一静，紧接着，二班一群人率先热烈出声，捧场的掌声鼓得震耳欲聋，风流地吹起了口哨：“沈芜弋――牛逼――”
“芜――弋――冲――啊――”
“顺儿！快把那个横幅拿出来！”江孝涵回头冲刘子顺嚷嚷。
于是，在众目睽睽之下，之前出现过一次的辣眼睛横幅重见天日：两位大佬你们放心飞，高三二班我们永相随。
沈芜弋站在讲台上，冷不丁又一次看见了那个横幅，一时没绷住表情，忍不住弯起眼睫笑出声。
而周围的其他人在二班气氛的渲染之下，也开始欢呼起哄。
沈芜弋忍住笑，拿起话筒：“好了，谢谢大家的捧场。”
他酝酿了一下情绪，过了一会儿，才缓缓开口：“其实一开始，我是个很自卑的人。”
他环视了一圈台下一张张或熟悉或陌生的脸，敛起眸继续：“我像你们之中的很多人一样，总是在自卑，因为觉得自己长得不够好看，性格上有很多缺点，做事畏手畏脚，觉得自己很普通，属于放在人群之中就会被埋没、找不到人影的那种类型……”沈芜弋顿了顿，而后继续：“我说一句你们可能觉得很欠揍的话，以前的我一直认为自己一无是处，但唯一拿得出手的，只有成绩。”
“好像只有成绩，才能提醒我周围的人，原来这个男生成绩很好，他的名字原来叫沈芜弋。”
“最重要的是――”沈芜弋的目光向台下看去，和余暮渊在半空中四目相对，“我和在场的大多数人一样，喜欢了一个对我们来说难以企及的人。”
台下轰地一声炸开，一片哗然。
谁也没料到，沈芜弋敢在这么多老师和领导的眼皮子底下谈及学生时代最敏感的恋爱话题。
不少人悄悄摸摸地去瞄一眼坐在那边的项城，只见他面无表情，面部肌肉紧绷，喜怒难辨。
但他并没有叫停沈芜弋的演讲。
“但是――”沈芜弋的话音一转，“我们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是独一无二的。”
“所以，在面对任何人，我们都没必要也不应该自卑。”
沈芜弋轻轻地笑了，声音异常柔软：“我一直觉得，喜欢一个优秀的人并没有什么，相反，这种喜欢反而能成为一种动力，它能让我们一步步向前走，能让我们自身变得更加优秀。”
就像如今的沈芜弋，他不再把自己关在那个只有他一个人的群里自言自语，不再拘束于自己平淡的外表、过于柔软的性格和脾气，他学会了好好地爱自己，让自己的优点更加闪亮，最后慢慢地走到了余暮渊的身边。
“――最后，你会成为一个发光的人，成为曾经在你眼中那个配得上站在他身边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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