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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ance in chains-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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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他的视野由白茫茫一片到逐渐清晰的短暂间隙,他听到前方的越野车传来男人高亢圆浑的话音。那声音听上去更像是在喊话,说的同样是听不懂的语言,华楠却立时感觉有一股电流击穿了身体,在体内游走,以至他的躯体、四肢都僵硬起来,不是因为别的,却是因为兴奋。
是他。即使他说的语言再佶屈聱牙,他也绝不会听错。
军车上的官兵一瞬间似乎被突如其来的变故摄住,立刻他们便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端起武器准备迎战,然而已在远光灯照射的战术下失了先机。华楠竭力瞠大双眼,看清荷枪实弹的朔正和军人打斗,身后跟随着一些手下,其中就有卢克和卡因,他们也在与军人们交手。
士兵们面对突然冒出的来袭者,并没有像对手无寸铁的边民那样谨慎使用武器。枪响了,但没有击中原定的目标,几乎同时又是一声枪响,开第一枪的士兵应声倒下。打中他的,是朔。这场战斗中的第一个死掉的人,在他的手上。
其后战斗迅速演变为枪战,两方借助黑暗不清的环境,以道路两边的汽车、破落土墙为掩体,爆裂的弹片纷飞,硝烟在空气中扩散。枪弹声从尖锐到钝闷,中间不时夹杂着陌生的叫喊,还有人疼痛的惨叫。
眼前突然出现的战场令华楠怔愣了一晌,片刻他才回过神来,也顾不上骂自己傻,回头用英语冲同样看呆了的边民喊:
“趁现在,快跑!”
如梦方醒的众人忙不迭地从车上跳下。士兵见了气急败坏,举枪扫射,有几人应声栽倒,但立刻便不得不集中火力应付朔等人,边民抓住机会,四散奔逃,或者就近藏身,只有华楠一个人不但不逃,还径直往交战的中心冲。
他没看清朔发现他时表情如何,只知道一个劲儿朝他所在的方向疾跑。烟火的气味直窜入胸腔,扬沙抽打着脸颊。身后响起绵密的枪声,好似雨打沙滩放大数十倍的声音。他无暇回头,但明白,那个人在掩护自己,为了将焦点从自己身上移开。
终于,穿过重重弹片罗网来到了那人身边。不足百米的距离令他上气不接下气。
“你来干什么?我怎么跟你说的?”男人周身的空气在震颤,不知是因为枪声还是他的咆哮。他说的是中文,显然不是怒上心头的本能爆发。
华楠根本无心接他的话。“给我一支枪。”他也用中文叫道,立刻又神经质地重复了一遍,似乎并不是怕男人听不清。“给我一支枪!”
男人的迟疑短暂得可以忽略不计。从腰间拔出那把眼熟的格洛克,利落地抛给华楠,他没再朝他看一眼。
牢牢地握住枪柄,冰凉的触感唤回了华楠的神志。既然拿这把枪不是第一次,用它开火也不是第一次,那还有什么好犹豫的?扣下扳机的动作几乎与这一念头同时,顷刻他便击倒了一个举枪欲从斜后方袭击朔的士兵。朔依旧没有回头,只是击毙企图逃回卡车去拿对讲机求援的士兵,作为回应。
边民已经趁乱逃走了不少,只剩下十几个,有男有女,也有老人小孩。壮年的男子要保护他们柔弱的父母妻儿,因而不肯逃离,他们自发从藏匿之处出来,手拿石块木棍之类粗陋的临时武器来帮助朔等人对付官兵。
当人数上占据了绝对优势,战斗便成了一场屠戮。知道朔不可能让任何一个士兵存活,那样做的结果就是,不到天亮就会有大批军队追上来剿灭他们这些人,但华楠依然心情沉窒。
空气里的烟尘气逐渐被血腥味取代,他感觉胸口鼓胀胀的,快要吐出来了。恰此时,朔的枪弹自后颈穿过一个士兵的头颅。战斗结束了。
如果跟逝去的二十世纪发生的世界大战相比,这场战斗小得几乎可以放进口袋里。这战争出现得突然结束得迅速,也没有人会尝试着去计算伤亡的人数吧。可是,战斗中依然有人死去,军人,边民,朔的部下。无论规模,价值,无论正义在谁一方。
华楠别过脸,不愿再去看战场。朔淡漠如昨的命令从他背后飘过。
“上车,跟我走。”
华楠对此没有异议。现场还有一辆军用卡车,朔的手下和剩下的边民上了车,由卢克一并开走了,华楠和朔上了他们自己的越野车。行驶中,对讲机里传来其他区域军人的声音。
“喂,兄弟,怎么样,那边有情况吗?”
“没有,一切顺利。”透过敞开的车窗,华楠听到并驾齐驱的卡车里,卢克刻意压低的蹩脚的英语。关掉对讲机,他转过脸,朝华楠眨眼一哂。
华楠长吐一口气。他心里依然挂念着陈姨和凯丝,纵使身边默默开车的人周身的气压已经低到令人喘不过气,他也还是得开口。
“我……”
“你要找的那对母女,在我那里。”
华楠怔了一怔,猛转过脸看他,表情好似刚刚生吞了一个生鸡蛋。
“陈姨和凯丝?在你那里?你说的是真的?”
他一口气连用三个疑问句,却没再得到对方一句回答。这人真是惜字如金啊,认为不必要的话他一句也懒得说是吧。“你为什么不早说?”
瞥了一眼华楠忿忿的瞪视,朔漫不经心地回了一句:
“我在电话里告诉你了。”
第75章
“我没有听见!”
“那是你的事。”
“你为什么不说清楚点!”
“是你自己挂断电话的。”
“……”
相对于头皮冒火的华楠,此人却一派云淡风轻,漫不经心地从鼻子里发出冷哼,华楠更是怒不可遏,直想揍他个生活不能自理,不过他很快便寻回了理智,明白自己只能空想而已。
平心而论,他还得感谢这个男人。毕竟他救了陈姨母女,而且也同样救了自己。如果没有他,三人都要在泉下相见了也说不定。这么想着想着,心情逐渐平稳下来。在这个男人身旁,整晚担惊受怕的心感到前所未有的安定。原本只是这样的,然而……
一种不合时宜的心思突然毫无征兆地涌上来。意识到自己想了些什么,华楠的脸登时滚烫,他急忙把脸转向车窗,果然一片大红。卢克的车已经加速到前面开道去了,除了他自己,并没有其他人看到他的脸色。
“……陈姨和凯丝没事吗?我想见见她们。”话音听起来挺正常的。
“你会见到的。她们活得好好的,并不是没有你就活不下去。拯救世界的妄想早晚会杀了你的。”
虽然不中听,但华楠毕竟听得出,男人话语中的善意。他默默把脸转向前方,咬着嘴唇。只不过,他不引起话题,男人想必是绝不会再多说一句的。
“……边民为什么会暴动?”他终于有空隙思索这个问题了。边民困苦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应该不是因为生活而暴乱。
男人眼光笔直地望着前方,似乎在用行动表明他在用心开车,不能分神回答任何问题。
华楠迅速理顺了一下情绪。对付男人的冰封战术,只有不疾不徐地摆事实讲道理。
“我也对那些军人开枪了。即使我不是你的同盟,也是共犯。”
朔完美的侧脸依旧如大理石浮雕般纹丝不动,眸光却蓦地闪动了一下。华楠相信自己看见了,而并非前车灯光的照映。
“……是因为矿山。”
“什么?”华楠以为自己听错了。
“开采‘吗哪’的矿山,在西大区和北大区的交界处,别的地方也有,不过据说那里最多。赫市有两成以上的边民在那里做苦力。”
华楠这才听出玄机,“暴动是矿工发起的?”
“是矿工的家属。”朔沉吟数秒,似乎终于下定决心将实情尽数告诉他,“发生了严重的矿难,整座山塌了一半,据说跟这一两年地中海近海频繁的火山地震活动有关系。国王当天就下令封锁矿区,派军队把守,不允许任何人进入救援,里面的人也无法逃离。到现在,所有的矿工都被关在矿区里,不知死生。”
华楠愕然,这是为什么?也难怪矿工家属要起义了。
矿工家属纠集起来,要突破围挡强行进入矿区,但被守军驱赶,结果就激起了冲突。朔继续讲述,不少人被军人打倒受伤,有的人伤得很严重,只好暂时撤退。军方以为这样就了事了,但没想到,当天天不亮的时候,边民聚集在市政厅门前,准备围堵总督讨说法。他们的情绪本已近至临界,没等到总督,却有大批警察闻风而至,愤怒的边民理所当然地爆发了。这次他们有备而来,带着石块棍棒,还有人拿刀斧,双方展开械斗。很快警察发现渐渐无法控制局面,只好又搬来军队。军队的镇压方式原本就简单粗暴,边民又绝不肯屈服就范,冲突很快扩大了,但却在一声枪响之后彻底激变为暴乱——为首的边民在混乱中被走火的枪击中倒毙。那一瞬间,空气似乎沉凝了几分之一秒,随即,失去理智的边民疯了似的扑向士兵,士兵只得边鸣枪边与边民扭打,一面要求增援。这场暴乱一直持续到月出才渐渐平息,局势被军警联手控制住,另有一些边民丧生,并非全是被军人打死的,有的甚至是被混乱的人群踩死挤死的,受伤的人更是不计其数。在场的所有边民都被军方带走了,然而这并不是事件的完结,而是开始。当天入夜,军警便开进赫市几个边民聚居区进行大规模清洗,搜捕与暴动有关联或有嫌疑的人,百余人被逮捕,据说已经连夜押往北大区的军管监狱。其余的边民不论男女老幼,全部被驱赶集中至南部沿海的一个临时搭建的边民营里。
“所谓的边民营,其实跟二战的集中营类似,只是没有那个那么残忍而已。但是,无论愤怒还是痛苦,狂暴中的人面对弱者,总有凌虐的欲`望,这是人潜意识中有关死亡、破坏的黑暗本能。”
朔仿佛漫不经心地随口清谈,华楠却可以想见,这是他经历的疾痛惨怛教给他的。人在濒临死亡线所迸发出的奇迹般的生命力曾让他叹为观止,但与之相对,死的本能如影随形。看似与生的本能完全相反,然而,自呱呱坠地那天伊始,人便自觉、不自觉地寻找着归处。
生是狂喜的萌动,死是静谧的沉眠。两者圆融于一,才是完满的人。如果死压倒了生,人或会扭曲残暴,或会抑郁早衰。
华楠叹了口气,拉回绕远的思路。既然此人对边民营里的情形清楚至此,那表示,他已经造访过那个地方了。他当然不是去参观的。
“你是从那里救出陈姨和凯丝的?她们……还好吗?”
“我们去得正是时候,官兵还没来得及对女人下手,只抓了些男人,名义上拷问,实际上只是折磨他们取乐。我们潜伏在伸向海湾的沙岬地,等到他们换防的空当,往他们的营地煽风点火。闻到烟味,士兵们跑出营地,然后就是一路人收割,一路人抄到他们后方,进营解救边民。”
第76章
朔依旧轻描淡写,但情形一定不像他说的那样简单轻巧,华楠无心再多问。
“……谢谢你救了陈姨和凯丝。”
“她们已经谢过了。”朔目不斜视,口气依然结了霜似的冻人,“你好像也没什么立场替她们道谢。”
华楠淡淡苦笑。他抬起头,望着映在后视镜中的碧眼。“……我有。”
那双眼睛不经意似的向他这边扫了一下。
“陈姨和凯丝在我和华杨刚到这里孤立无援的时候收留了我们。她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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