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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脸上开始挂不住。。。可此刻若是说谎，今后肯定露馅。
　　指甲在包包的背带上掐出几个月牙印，她硬着头皮说：“我不会画画，这幅画是我买的。”
　　展颜轻挑眉头，面露讶异。
　　付媛的笑意逐渐僵住，脸上挂上一丝尴尬之色。
　　苏蔚余光瞥见“婆婆”的表情，丧气地垂下头，更加用力地掐包包背带。
　　好像是。。。搞砸了？
　　低垂的目光里突然闯入一只手，修长的手指勾住她的，紧紧握住。
　　她从未听到过沈医生这样的声音。
　　低沉，冷冽，像是卷着冰雨的微风，带着十足的攻击性，逼仄进人的耳朵里。
　　“妈，我突然想起来，要带小晚去商场买个东西，恐怕不和展颜顺路。你让爸送她吧，我们先走了。”
　　说罢，他拉起苏蔚就往门口走。
　　苏蔚整个人正陷入丧气的情绪中，走到玄关处，才半回过神，匆忙又狼狈地冲付媛鞠了个躬。
　　“阿姨再见。”
　　一路上，苏蔚都是闷闷的。
　　她突然觉得沈医生当初那句“反了”，才是真的反了。
　　她是艺人，职业的缘故，网络上的通稿和媒体都会放大她的优点。粉丝觉得她是人间宝藏，高不可攀，其实经不起深挖。
　　而沈医生就像隐匿在深海里的一座宝山，深不见底，越挖越惊喜。
　　真正需要被考察试用的，是她才对。
　　“沈医生，阿姨她。。。”苏蔚缓慢开口，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那么紧张，“会不会觉得我没文化？”
　　“为什么这么问？”
　　苏蔚快要沮丧死了：“画是我买的，还费心挑了很久，结果。。。好像还是买到了次品。我一点儿都不懂。”
　　沈宴辞眉头微挑，露出一抹玩味的笑意：“不是说逛淘宝的时候，觉得好看，顺便买的吗？”
　　苏蔚瞥了他一眼，不安地抠着手指，低声嘟囔：“第一次去见男朋友的父母，礼物怎么可能会随便买。沈医生，你有没有常识！”
　　沈宴辞勾起唇角，却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
　　苏蔚懊恼地抓了抓头发，掏出手机，嘟起嘴巴：“怪不得销量为零，我一定要给他们差评。。。”
　　片刻后，车子突然打了个半个圈儿，在路边停下。
　　她下意识看向沈宴辞，却见他一只手搭在方向盘上，另一只手横在两人中央，侧过半截身，正在注视着她。她几乎能透过玻璃镜片看见他瞳仁里倒映的那张飘着粉云的脸。
　　他问：“怎么对自己这么不自信？”
　　“因为我喜欢你啊。”苏蔚突然提高了音量，说完才觉得害羞，还有一股难言的委屈，缓慢且剧烈地往心头涌。
　　用了心，却还是把事情搞砸了的感觉，实在太不好受。
　　她继续低头抠指甲，咕哝道：“喜欢上一个人，就意味着亲手把他捧上神坛，然后仰望他。仰望，本来就很容易让人丧失自信。”
　　“沈医生高校毕业，正儿八经的证书奖杯一大堆。我呢，从初中开始半工半读，高中没毕业就被公司给强制退学，四处活动。。。”
　　越想越觉得门不当户不对，越想越叫人丧气。
　　她偷偷瞥了一眼沈宴辞，默默挺直脊背，下巴微抬：“当然，我对拿下你还是很有信心的。我只是担心你父母不喜欢我。”
　　说完，还心虚地舔了一下唇。
　　她的唇色是天然的粉嫩，此刻又氲了层淡淡的水泽，看得人心头微痒。
　　支架上的手机铃声响起，沈宴辞收回思绪，拿起手机，瞥了一眼埋着头的女孩，他切断蓝牙，按了免提。
　　“阿辞啊，你去商场的话，顺便去趟超市。上回你不是说小晚喜欢吃我做的小蛋糕嘛，今天我想做来着。结果家里没有泡打粉，你记得买些回来。等下次她来，我再做。”
　　苏蔚缓缓抬起头，眨了眨眼睛。还愿意给她做蛋糕，好像。。。对她的印象也没有很差。
　　沈宴辞换了只手拿手机，淡淡回道：“好，我回家前会趟去超市。”
　　付媛顺嘴问了一句：“你不是要带小晚去商场买东西？”
　　沈宴辞无奈地捏了捏鼻骨，轻声道：“妈，我送女朋友回家，再顺路载一个女生，您觉得合适吗？”
　　对方沉默了片刻，才幡然醒悟，急声道：“哎呀，颜颜和咱们只是邻居，我没往那方面想。小晚是不是生气了？儿子，你好好哄哄。妈妈下次一定注意。”
　　沈宴辞低笑一声，侧过眸，食指在苏蔚头顶点了点，问：“需要哄吗？”
　　本想默默地埋头，假装没听到母子对话的苏蔚，莫名被点名，只得硬着头皮，小声说：“我又没生气。”
　　沈宴辞莞尔，对电话那头说：“妈，听见了吗？她没生气。”
　　说完，顿了片刻，又补了一句：“是我觉得不合适。”
　　又和妈妈琐碎地聊了几句，沈宴辞挂断电话，再望向副驾驶座上的人时，她的情绪明显比刚才要明媚许多，眸光也变得明亮起来。
　　看来是真的不需要哄了。
　　他再次启动发动机，淡淡开口：“现在明白了吗？”
　　苏蔚转头：“明白什么？”
　　沈宴辞淡淡一笑，轻声说：“我妈高兴，不是因为你送的画，而是因为送她画的人是她的儿媳妇。”
　　所以无论画怎么样，她都喜欢。
　　意识到这点儿，苏蔚彻底明媚了。
　　短短几分钟的路程，高榕和白白已经给她打了好几个夺命连环call，催促她快点，当心误机。
　　车子赶到小区楼下，苏蔚立即飞快地解了安全带，推开车门。
　　一只脚才刚落地，蓦地又想起什么，转过头，倾身朝沈宴辞靠了过去。
　　沈宴辞剑眉轻挑，下意识伸手扶住她的腰，避免她撞上横着的档位操作杆。
　　微凉的指尖触及他的颊，紧接着苏蔚捧住他的脸，抿了抿嫣红的唇，垂眸，吻住了他的唇。
　　这个吻由她主导，生涩且漫长，沈宴辞的眼镜几乎都被挤变了形。
　　结束后，她依旧捧住他的脸，意犹未尽地舔了下唇，晶亮的眸子渐渐布满温软的笑意：“沈医生，这种程度，对吗？”
　　她的唇像是刚被洗过的樱桃，嫣红水嫩，实在让人心痒痒，想欺负。
　　沈宴辞抬手摘下眼镜，鼻骨处的两道深痕格外显眼。
　　他浅笑：“悟性不错，只不过技术有待提高。”
　　于是搂住她的腰，倾身而下，将她按回副驾驶座上，反客为主。
　　正欲好好“教育”一番，耳畔突然响起几声剧烈的咳嗽。
　　苏蔚侧头——
　　副驾驶座的车门大敞着，高榕和白白站在不远处，一脸比吃屎还难看的表情。
　　喵呜~突然有一种偷奸被捉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第二十五章　
　　她默默抬腿迈下车，脚尖点地，身子缓慢地往下滑，再往下滑。终于钻出了车厢，抬手关上车门，一路小跑到高榕和白白跟前，一只胳膊挎着一个，往电梯口拖。
　　进到电梯，苏蔚红着脸质问：
　　“你们在那多久了？”
　　白白一想到刚才的画面还觉得面红耳赤：“从你把沈医生压在驾驶座上亲的时候，我们就在那了。”
　　苏蔚：“。。。。。。”
　　高榕双臂抱在胸前，一副“你怎么那么没出息”的眼神盯着她看。
　　“好歹也是个大明星，主动投怀送抱。。。跌不跌份？”
　　如果她知道十分钟前，她口中的大明星竟然觉得自己配不上一个医生，可能会气得吐血吧。
　　苏蔚吐了下舌头，环住高榕的胳膊，讨好地蹭了蹭：“你们吃了吗？一会儿去机场我请你们吃肯德基！”
　　————
　　晚上定妆前，苏蔚为了纪念时隔半年的黑发齐刘海造型，拍了张自拍，发了条微博。
　　洗完头出来，看见白白抱着她的包，窝在椅子上玩手机，满脸愤然。
　　一看就知道，又是在网上和人吵嘴。
　　“气死我了，气死我了！一群黑粉营销号说黑发齐刘海是你在PINK时的标志发型，骂你又在蹭PINK的热度。他们哪里来那么大脸，连你现在换个发型都要骂。”
　　苏蔚刷了下自己的微博评论，粉丝们都在夸她的逆天神颜，评论一片祥和。
　　她坐到化妆椅上，淡淡说：“你非关注营销号干嘛，不如进我超话，看看小可爱们是怎么夸我的。”
　　“我看是PINK在蹭你的热度吧。自从你退团后，他们能接到的都是什么破资源？”白白气到想笑，把凳子挪得离苏蔚近一些，和她八卦：“夏安然最近在录一个恋爱网综，你知道吗？”
　　“嗯？”
　　谈恋爱后，苏蔚更少逛微博了，更没有关注过前成员的消息。
　　白白轻哼一声，鄙夷道：“就是一档节目，请四组嘉宾谈恋爱。说好听点，是个明星相亲节目，说得难听点，就是在真人秀里演戏。节目组给夏安然配对的是个小模特，好像家里挺有钱，是个富二代。”
　　苏蔚突然来了兴致，又向白白了解了一下这个节目的机制，然后转过头眼巴巴地望向高榕。
　　高榕正在和导演对接明天她拍MV的事情，看她小狗见骨头似的眼神，揶揄道：“怎么？你也想去？正好最近有好几档类似节目来找我接洽，还是台综，要不给你选一档？”
　　“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苏蔚趴在椅背上，脸都挤变了形，“我只是在想，夏安然曾经和我一个团，应该算一个咖位吧。既然她都能去参加恋爱综艺，我为什么不能公开恋情？”
　　白白闻言皱起眉：“蔚宝，你不要给夏安然提咖行不行？”
　　高榕翻着白眼放下手机，压着怒火轻声说：“为了谈恋爱，硬给自己降几个咖？你能不能有点底线！”
　　苏蔚咕哝道：“我不想谈个恋爱还藏着掖着，采访时还得心虚地说自己单身，这对沈医生不公平。”
　　高榕觉得她简直了，张口闭口沈医生，满脑子都是谈恋爱。
　　“没说不让你公开！”
　　高榕这几天私下试水调查过苏蔚粉丝对她谈恋爱的态度。
　　苏蔚养成系女团出道，因为是团内小甜心忙内，粉丝属性大都是妈粉。
　　又是出道八年，连晚婚年纪都过了的女爱豆，粉丝对她谈恋爱都还挺期待的。
　　加上高榕去医院看外甥女的几次，主治医生和她聊起沈医生，对他的评价很不错。
　　她早就不反对苏蔚公开了。
　　“你新专辑不是就快发布了嘛，到时候公开正好可以营销一波。这张专辑是你第一次自己包揽作词作曲，到时候再加上恋情的热度，绝对能爆。”
　　苏蔚想都没想，直接拒绝：“不要！”
　　事业和爱情绝对不能混为一谈。
　　“整个娱乐圈就你清高？”高榕没好气地瞪她，“恋爱，结婚，这些都是正面的自然流量。流量就是钱啊，哪个艺人不利用？”
　　苏蔚眉头紧拧，歪过头看高榕，一脸悲壮：“榕榕姐，我是不是没给公司赚钱？”
　　“怎么了？”
　　“为什么连我专辑的宣传费用，你都要省？”
　　高榕：“。。。。。。”
　　这叫资源合理利用，利益最大化。
　　————
　　苏蔚最终还是拒绝了高榕的想法。
　　拒绝利用恋情增加热度，因此需要公司多支付一大笔宣传费用的苏蔚，在MV拍摄结束的第二天，直接被高榕架上飞往美国的飞机拍广告。
　　飞机上，苏蔚连了WiFi，含泪向沈宴辞抱怨。
　　“沈医生，我可能暂时回不了北京。委屈巴巴。jpg”
　　“行程有变？”
　　苏蔚愤然瞪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