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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性禁岛-第19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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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贝利河很宽很直,水流异常湍急,我大脑中的血液,正像这奔流的河水,也在打着无数漩涡。

这是步入索马里以来,面对的最艰险的一场厮杀,直到现在,我都没机会看到巴巴屠的身影,更不用说他的相貌以及诡异的招数。


第三部【非洲热岛】 第三百一十九章:山谷里的中指

 

“砰”。正当我趴在树上热汗百流、焦惧万分时,西北方向的山谷顶,突然打下一条干白细长的火线,如利剑一般戳进对岸一朵大树冠。

只见那层浓厚的树枝里,登时掉落下一具尸体。我急忙托起狙击步枪,利用狙击镜孔朝响枪的山谷窥望。

一个左半边剃着光头、右半边扎成辫子的家伙,已把黑魆魆的枪口对准了我贴在狙击镜后的左眼。

我吓得浑身一颤,周身的血液,似乎在血管儿内瞬间结成冰碴儿,心尖儿不由冒出一声暗叫:“完了”。

因为,我已经比对方慢了半拍儿,那家伙的步枪,像狼嘴一样抢先将我咬住,只要我勾搭在扳机上的食指,再敢稍稍妄动一丝,对方击杀的子弹,会顷刻撞碎我步枪上的镜孔,将我眼球打爆。

对岸那几座翠绿的山谷,此时已完全显形在刺眼的阳光下,形状酷似拥挤着的大海螺。我与那家伙虽然相距一千六百一十五米,但我心里很清楚,自己性命已经悬在了对方的食指上。

短短三秒钟,我完全忘记了呼吸,急剧跳动的心脏,仿佛要扒开我的嗓子眼儿,独自个儿蹦出去逃命。

我强压住肌肉里每一根儿神经,丝毫不敢把这股波动传达到挂住扳机的食指上。

然而,对方迟迟没有开枪,他似乎要用这种恐怖榨干我灵魂里最后一滴血,直到我完全像个稻草人,枯萎在树干上才肯收手。

一根粗壮苍劲的中指,映在我贴紧狙击镜的瞳孔上,那个家伙,居然用挑衅的手势向我传达鄙视。当对方抬起一张花蟒皮似的大方脸,我才恍然醒悟。他,正是八大传奇杀手之中的撼天奴。

“呼!”憋在胸腔的这口气,本以为要到另一个世界去倾吐,此刻心知虚惊一场,才彻底透了个干净,把一只刚要迈进鬼门关落地的脚,又抽了回来。

虽然撼天奴是悬鸦倾家荡产雇佣来的杀人伙伴,但我心中也不免有些气恼,从这个家伙的手指肤色,能看出他是个白人,来自哪一个洲际还不清楚,可他对我竖起的那根中指,寓意尤为深刻。

悬鸦之前已把我的个人资料告诉了撼天奴,使便他分清敌友,别误伤了自己的盟手,同时也利于协同作战,彼此根据各自的实力制定战术。然而,撼天奴一见面,就给我来了一个极不友好的下马威。

他仿佛在告诫我,别觉得自己在东南亚了不起,如果跟他过不去、跟他动手打斗,我这台“杀戮机器”死都不知道自己怎么死。

这是我接触悬鸦和恋囚童以来,接触到的第四名悍将杀手,对方的中指,虽然充满了傲慢无理,但他竟能快速捕捉到我,将我瞬间咬制在击杀下,足见这份蔑视背后的实力。

撼天奴收起了他强硬的中指,随即食指和中指指向自己的眼睛,又对我这一侧的树林捅了两下,拇指和其余四指围圈状。

此时此刻,要以大局为重,只要事态向着最终目的发展,我没必要在乎这种无谓的“侮辱”。

撼天奴的意思很明确,他是在告诉我,刚才被他从树上击落的家伙,并非巴巴屠,而真正的巴巴屠,正伏隐在我身后的这片树林。

巴巴屠的诡异和冒险,不由令我惊叹,他听到我和悬鸦被军阀卫兵凶猛的火力拖住,便指使两名副手提前泅到对岸,与我和悬鸦隔河对射。

这势必制造了一种双方各据两岸的烟幕,而巴巴屠本人,竟然潜在了我和悬雅的后方,难道那家伙是要叼着匕首,从身后偷偷爬上树活宰我俩。

想到此处,便叫人不寒而栗,我的后脊梁骨,不知在何时又渗出一排冷汗。夜里那些冲进泥林搜索的军阀卫兵,想来已被巴巴屠用刀子逐个宰杀,如若不然,他也不敢潜在我们后方。

我身后尽是相同高度的大树,密密麻麻沿河岸往里覆盖,此时的巴巴屠,指不定正潜伏在哪一朵茂盛的大树冠内,伺机猎杀我。

现在看来,估计只剩巴巴屠一人健在,他那随行的两名副手,战斗实力已经了得,可想巴巴屠的本领会高到何等地步。

我依旧趴在树冠里,不敢做任何大得动作,此时的撼天奴,仍趴在山谷顶部一棵棕树下,利用石堆儿挡住了对岸森林的射击角度。出乎意料的是,这个半边光头半边扎辫儿的家伙,嘴巴在一耸一耸,好像悠闲地吃着什么。

撼天奴那一枪真是天价,悬鸦生前给了他那么多金钱,他此时仅打了一枪,就置身事外不管了。

河面上的太阳,逼近下午二点钟左右,正是一天当中最火辣的时刻,这么靠下去不是办法,可我身后伺机伏杀着巴巴屠,令我不敢贸然下树脱身。

“砰!”大后方的泥林里,突然传来一声沉闷的枪响,初听顿时寒毛倒立,以为子弹朝自己飞来。可是,第二声沉闷的枪响立刻安慰了我惊悚的神经。

枪声虽然离得稍远,但能听得出,这两声枪击不是在同一个地方发出。“砰,砰。”又是两声传来,先前绝望的心情,随远处那两股不断移动的枪响顷刻瓦解。

那分明是两个狙击杀手,正在快速奔跑着对射,想到这里,希望之水已在我胸腔重新翻滚而起,我急忙抄起望远镜,向悬鸦的尸身处望去,先前依稀埋在草丛里的两只脚,不知何不见了踪影。

苦尽甘来,总算能确定身后,这片茂盛稠密的树冠,没有伺机伏杀的敌人,我又惊又喜,匆忙抓起搭在树丫上的步枪,抱着粗大的树干急速滑溜下来。

循着激烈紧凑的枪声,我犹如脱绳野兔一般,嗖嗖向前蹿跳,无论悬鸦在追射巴巴屠,还是反被巴巴屠追射,我势必要往两人厮杀的左翼绕跑,瞅准机会一枪打死巴巴屠。

身旁的树木渐渐低矮,抱着长长的狙击步枪,我不断压低自己的重心,防止垂下的树枝刮伤自己的脸颊,尤其是眼睛。


第三部【非洲热岛】 第三百二十章:矮树林的活泥俑

 

军靴踩踏的土壤,开始变得稀松湿软,条条四五米宽的泥水沟,如同斑马身上的纹络,它们虽然不深,横在眼前时却也延误时间。

此时,我不敢再耽搁半秒,左右错综的矮树,在我飞驰疾跑中已化做黑影嗖嗖掠过。

越往泥林深处猛窜,横断前路的水沟就出现越多,我利用急速奔跑产生的惯性,脚下一个狠劲儿猛蹬,缩身腾跨而过。

毕竟人没有翅膀,就连像家鹅那种飞不起来却能短暂滑翔几米的翅膀也没,而且有些水沟的宽度接近十米,我双脚多次落进齐腰深得泥水中,便抱高了步枪,趟着浑浊往岸上跑。

此刻我才明白,悬鸦的眼睛是何等锐利,如果说撼天奴能准确捕捉到我,那是因为他居高临下,通过分析地形地势,锁定我大概躲藏的位置。

如果有飞鸟,从我伪装的大树附件掠过,那种平直的滑翔,只要突然一抖,急速跑偏或提升高度,便会将我暴露。当然,这种细微且稍纵即逝的变化,只有类似撼天奴这种实力的家伙能察觉到。

悬鸦的实力,犹如深不见底的渊潭,他平时和普通的敌人厮杀,仅展露高过对手一节的实力和手法,所谓君子不易露其锋芒,如果打个小猴兵也使用必杀技,估计离死也不远了。

接触到这几位猎头市场的高端杀手,我才进一步明白,第一次与悬鸦交手确实受了承让。九命悬鸦的绝杀技,到底有几种,每一种杀伤力有多大,我现在一点也不了解。

眼前已是我第二次与悬鸦联手截杀敌人,他的每一次射击,看上去都显得莽撞,仿佛在约摸着敌人的位置开枪,有意暴露自己给敌人射击。然而,他却依旧活着,依旧走过这么多年的杀手生涯。

对岸的树林,犹如层层绿帐,悬鸦却准确识破了对手的伪装,他当时在河岸后的大树上,打出那一枪的同时,肯定考虑到自己会引来一条还击的火线,可他依旧敢把狙击步枪打得如此“飘逸”,真不愧艺高人胆大。

悬雅之所以摔下树,在于他命中对方的瞬间,发现打中的不是巴巴屠,而就在短如电光的一闪念儿,他忽然意识到巴巴屠没在对岸,而是潜伏在了自己身后。

此时的悬鸦,虽然打死了一名敌手,但他的位置也随之暴露,为了躲避被身后的巴巴屠打死,他及时借住对岸袭来的火线,跌下树假死,从而逃过巴巴屠的猎杀。

对岸树林里的另一个家伙,迟迟没泅水过来,检验悬鸦的尸体,说明他们知道我的存在,只是一时无法捕捉到我的伪装。

而我,若不是老老实实趴在树上,想熬到天黑后抽身,通过尾随巴巴屠再次伺机射杀他,恐怕早已给前后夹击的子弹夹打成肉靶。

撼天奴在谷顶伪装了多久我不清楚,记得坐小皮卡来时的路上,悬鸦曾有过神秘而自信的一笑,仿佛料到了这种局面。

而且,摔进草丛假死悬鸦,在麻痹敌人几个小时之后,竟然鬼影一般爬进了树林,悄悄捕杀只把注意力投放在我身上的巴巴屠。

脑子里思索着这些,双脚不能再跑直线,不然陷进泥坑拔不出腿就麻烦了。由于我是躬身奔跑,视线压得极低,透过矮树的底端,已经看到悬鸦弹跳追赶的双脚了。

巴巴屠再往东南方向逃窜,他已经知道,自己的副手全部死光,现下正有三名杀手在追赶他一人。此时的巴巴屠,必然不会贪恋战斗,自然是脱身为妙。

形势已倒向了我这一边,顺着悬鸦追赶的方向,我再度提速斜插过去。如果前面的泥树林水湿度增大,一逃两追的三个人,都有踩进泥潭丧命的可能。既便如此,巴巴屠还得玩儿命的跑,我和悬鸦也得玩儿命的追。

巴巴屠一定不能活着跑回海魔号,恋囚童的死,已经使杰森约迪有了猜忌,若给这家伙跑掉,船上那些女人的风险会瞬间提升。

“砰,砰,砰!”悬鸦左右跳跃,一边躲避着那些乌黑的泥坑,一边不断朝巴巴屠开枪。

悬鸦每打出一枪,我都抱有希望,那肯定不是在盲目射击,但巴巴屠非同寻常,自然有着巧妙的躲避之术。

“砰,砰。”随着我和悬鸦的追赶,一点钟方向的山谷上,连续打来两条炽烈的火线,直奔急速逃窜的巴巴屠而去。

有了高处远程狙击步枪的协助,巴巴屠更是陷入困境,前面的矮树越来越密,犹如一排排木篱笆,虽然与巴巴屠拉近了距离,但视线却遭到了严实的封锁。

突然,我心中一惊,撼天奴刚才还在河对岸的山头,在如此短得时间内,他如何登得上南面最高那座山谷顶峰。

那个开枪射向巴巴屠的家伙是谁,如果说他是撼天奴,那刚才对我竖起中指的家伙又是何人?

想到这里,左翼边追赶边射击的悬鸦,突然不见了踪影,不留一丝痕迹地销声匿迹。

我忽地明白,出现了敌对双方以为的第三方,顾不及多想,我一头扎进身边的稀薄泥水沟,潜泳向低洼的矮树排后面。

虽然刚才有人袭击巴巴屠,天知道他被打死之后,是不是该轮到我或者悬鸦泡在泥林中吃枪子了。

“呼,呼呼呼……”我像黏糊糊的活泥俑,从飘满枯枝败叶的水沟里,缓缓浮游到矮树排底下,这才敢将头慢慢露出来呼吸。

用泥糊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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