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盲人摸象_咸鱼-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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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没跟易冉提起我吗?”他怒气冲冲地质问苏凡瑜,“我不是让你跟他说说我嘛,你跟他说了什么?不会是说我坏话了吧?”他转念一想,忽然觉得自己发现了真相,“你该不会觉得我和易冉谈不成就会和你在一起吧?别闹了,我怎么可能喜欢你。”
苏凡瑜还来不及意识到自己“失恋”的事实,就被迫面对齐卫东的猜忌,想替自己解释,又百口莫辩。
他要怎么说齐卫东才会信他呢?他确实是自作多情,榆木脑袋,但真的没有从中作梗。他想翻出易冉对自己吐槽过齐卫东的话,又怕伤害到他的自尊心,只好紧紧抿住嘴唇,半晌,才嗡嗡道,“对不起。”
简单的道歉并没有平复齐卫东的情绪,甚至苏凡瑜的表态让他觉得自己的猜想是对的,于是变本加厉道,“耍心计有意思吗?背地里打小算盘有意思吗?以后记得离我一点,我看见你就恶心!”
“我没办法像你这么勇敢。”
苏凡瑜喝下第三杯烈酒,眼神开始变得迷离,“我记得你说过,当我们面临选择的时候,要明白一个道理,余生,我们都会活在自己曾经选择的结果中。
我选择以自己的身份和齐卫东相处,可是他不接受我,我选择在他失去光明后陪着他,因为反之可能发生的结果我无法承受,我选择不告诉他我的真实身份,因为他需要有人陪、有人鼓励、有人安慰,但那个人绝不能是苏凡瑜。
这分明应该是最正确的的选择了。但是……”
他痛苦地紧握酒杯,盯着杯壁上映出的自己的倒影。
“你之前说过,人的后半生会一直追求以前没有的东西,有印象么?”易冉忽然问道。
苏凡瑜点点头。
他一直自认为很了解齐卫东,但真正等他拼上有关齐卫东的一块重要拼图,是在大学毕业以后。
偶然的一次机会,他得知,齐卫东的父亲有个和齐卫东差不多年纪的私生子的,而齐卫东很早就发现了。
知道这件事后,他还把自己认知中关于性格和人生的理论拿出来,和易冉讨论了一番。
他当时感叹道,“无论你愿不愿意,每个人的后半生都是在追求前半生、或者说成人以前缺少的东西中度过的。”
经年累月的求而不得,会让人发疯。
齐卫东看起来是中了彩票一般的出身,却没有在足够的爱和呵护的环境中长大,所以他看起来像无头苍蝇般什么都想要,却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想要。
——他想要有人懂他的才思、理解他的痛苦、爱护他的真实、包容他的伤疤,却不知道什么样的角色能够实现他的需求。他试着找老师、找朋友、找情人、找粉丝,却发现这些都不能解决问题。
他就像一个在沙漠中渴望水源的旅人却只能从旅行袋中找到充饥的肉干。
“但很可惜,我不是那个能给他爱情的人。因为他想要琼浆玉露,而我,只能给他普通的瓶装矿泉水。”????
苏凡瑜恍惚间忆起了自己曾经的高谈阔论,困倦又痛苦地捂住了眼睛。
三年的相处时间让他差点忘了这个事实——
齐卫东不会喜欢他。永远。
而那个他一直想不通的问题,其实答案很简单。
齐卫东还是那个齐卫东,苏凡瑜也还是那个苏凡瑜。
他以为是哪里出了问题,才会让他们三年前和三年后的相处方式大相径庭,但实际上,他以为的差别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这三年来齐卫东身边没有别人,所以他没得选。如果他有得选,一定不会选他。
这么简单的道理,他竟然到今天才看透。
“谢谢提醒。”他喃喃自语道。
说完,终于彻支撑不住,醉倒在了吧台前,眼角隐约有泪水滴落。
一道熟悉的声音从天空深处飘向灵魂深处。
“那你呢?”那个声音问,“你做了这么多选择,又是在追求什么呢?”
第10章
逃跑的和尚
苏凡瑜趴在吧台睡熟了。
易冉认命地背起神志不清的好友,丢下钱走出了酒吧。
看来今天是得不到苏凡瑜的答案了,他想,不过来日方长。
说实话,易冉一直不太喜欢齐卫东,也不理解苏凡瑜为什么对他一往情深。在他看来,他们根本不是一路人——一个是见过世间花好月圆的爱情、执着又认真的美好灵魂,另一个则是原生家庭缺陷、不懂情爱只会看脸的肤浅小流氓。
“你很厉害,中文写作很好,又继承了父母又大又好的理想。你才应该是月亮一样,被齐卫东踮脚去靠近的那个啊……”易冉自言自语道。
苏凡瑜在他背上迷迷糊糊地听到了夸奖,也不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方,脑袋一片空白地凑近他的耳边,悄悄地说,“告诉你个秘密,你千万别告诉易冉哦……我写不出本子,当不了编剧了。”
“作家的事,怎么能叫写不出呢。”易冉恶狠狠地拍了一下他的屁股,“有些人生来就和别人不一样,是要给人指路的。星星,你就是那个逃跑的和尚???。”
逃跑的和尚,指的是苏凡瑜大学时期一部获奖作品里的角色。
故事说的是在一个虚构的小村庄里,有个保佑村子五谷丰登、村民健康平安的庙,庙里只有一个老和尚和一个小和尚。
老和尚死后,小和尚就变成了老和尚,再从村里找一个有缘的小孩做小和尚。代代如此。
早先,老和尚会在村里讲经,告诉大家一些人生的道理。但是慢慢的,愿意听的人越来越少,到最后,一个也没有了。
少了听众,一老一小两个和尚便从此深居简出地呆在庙里,很少和村里有交集了。村民们只在有事相求的时候去庙里拜一拜,敬些供奉。贡品敬上就觉得万事大吉,也不在意能不能见到和尚一面。
有一任和尚发现了这个事实。
他整天跟随师父念经,却始终想不明白自己对村子的意义是什么。发现这一事实后更是觉得自己的归处不该是此地,挣扎痛苦了多年,终于熬到了师父去世,苦思冥想地过了师父的头七,便下定决心,在一个夜黑风高的雨夜,逃走了。
村民们并没有发现庙里已空,一切照旧。
几年后,一个好吃懒做的外乡乞丐偶然间路过此地,发现了这间空关的庙宇和无人问津的食物,脑筋一动,鸠占鹊巢做起了假和尚,要求乡里供奉大鱼大肉,威胁说如若不然,将不再给他们提供庇佑。
村民都信了,伺候他饭来张口地过了十几年舒服日子。但没想到,突然有一天,逃跑的和尚竟然回来了。
乞丐很慌张,以为事情要败露了,正准备卷铺盖开溜,不成想,听到有个村民替他说话,“既然这十年都好好的,就说明这个和尚是真的,自称跑了的那个,其实是假的。”
众人都觉得有道理。
于是乞丐又抛下了担忧,心安理得地继续接受供奉。
真和尚为了证明自己的身份,在村里讲了三天三夜的经,但大家只当他是骗子,没有一个信他。
最终,他只能失望地离开,临走前,嘱咐说村里近期有天灾,要大家要赶紧跑路,不然性命堪忧。真乞丐假和尚只当他危言耸听试图引起恐慌,便摆摆手说不足为惧。
没多久,村里发了大水,无一人生还。
此后又过了十几年,真和尚被抓,真相才终于被揭晓——原来他在离开村子后,做了上游水坝的负责人,当年为了豆腐渣水坝不被毁,违规开闸淹了下游的村子,因此害死了几十条人命。
和尚是真,劝言是真,害人也是真。
这是苏凡瑜以前最擅长的写作风格。
他喜欢埋下详实伏笔,用障眼法骗过观众,再在高潮时不断反转制造心理冲击——人送外号魔术师。有人说他炫技,用才华玩弄观众,不够真诚,但当时奖项的评审们却很吃他这一套。
“配不上”三字,如是而已
事实上,苏凡瑜是赞同批评者们的的观点的。
如果让现在的他重新修改剧情,他不会再写后半段的真假和尚了,大概会着重笔墨写真和尚跑路的心路历程。
因为真实世界里的村子不会发大水,就算发了,也与和尚无关。
年轻时的他把和尚当成是某种角度上来说的天道化身,又自我代入了和尚,把自己看得重如泰山,把不信他的人看得轻如鸿毛,实在太过看得起自己又轻贱别人。
只可惜当年的评委们也多是些自命不凡的家伙,一个个总想着拯救苍生,却从没换位思考过苍生稀不稀罕他们拯救,又或者说……
他们,也不过是自诩英雄的苍生罢了。
苏凡瑜是在停笔后的几年里意识到这件事的。
那时他写不出任何东西,便想去看一些颁奖现场找寻灵感。好在他是曾经的获奖者,搞一些票来并没有难度。
获奖者的心态和围观者的心态很不相同。
他坐在聚光灯外,看着那些实在称不上精彩绝伦的作品被大肆夸耀,而除他以外的所有人看起来也很自得其乐,忽然意识到了世界对于平庸者的温柔——
天赋,可能只是那些懒惰者的借口罢了。
那些并没有天赋的人一样可以从事热爱的职业,只要努力就一定能靠热爱到达一定的高度并养活自己,因为他的观众们也一样是没有天赋、理解不了更深刻细腻的东西的普通人。他们们有自己精彩的狂欢,不需要、不打算也不屑于去看别的东西。
他就是别的东西。
想通这一关节后,苏凡瑜很是无措了一阵。他想着自己写的那些在旁人看来不知所谓的作品曾经被广泛地吹捧又其实吹不到他想表达的点子上,忽然意识到自己的文字其实并不被这个世界所需要,于是带着支离破碎的世界观去找易冉求安慰。
“你有没有想过,这个世界真的需要超人吗?还是大家只需要一个幻想的高高在上的存在来寄托精神?学医救不了人,学文救不了人,当超人其实也救不了人。人的一切苦难和悲剧都是种群自带的原罪,不是吗?”他改不掉狂妄的自我影射,又在比喻过程中多了些愤世嫉俗的味道,“对超人来说,戴上眼镜做记者难道不是更好的选择吗?”
易冉当时是这样回答的,“超人可以不救人,事实上,他只要自由的生活,他的生活轨迹就会成为神迹被人顶礼膜拜。但他不能跑到大街上大喊这个世界没有超人——他不应该切断大家朝圣的路。路的终点是什么并没有那么重要,重要的是大家有路可走就不会原地打转了。”
“即使那条路不知通向何处?即使那条路最后是回到起点?”
“是的,那都不重要,”易冉告诉他,“有些人生来就是要给别人指路的,星星,你生来就是要给别人指路的。”
大学的时候,易冉长住在国外,但是因为学校假期又多又长,有机会就会回国找苏凡瑜,还作为陪同人员和他出席了不少大小奖项的颁奖礼。对于苏凡瑜写的故事,他一直是很喜欢的,若要找个度量的话,大概就是“诺亚方舟上唯一一个作家位船票的获得者”吧。
他在苏凡瑜的作品中能找到震撼与共鸣,也为他在作品中透露出的鲜活挣扎而深深折服。
这是个有趣的灵魂。认识十几年,易冉依旧这样认为。
走到路口等红灯,易冉托着苏凡瑜的屁股往上掂了掂,喘了口气——苏凡瑜并不比他轻多少,好在订的酒店和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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