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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幽魅-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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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婷婷家出来的时候已经快十二点了,她把我送上出租车后就上楼去了,深夜的马路很宽阔,很快就到了小区的门口。看门的大爷明明还没有睡觉,却把铁栏门加上大链子锁。我摸了半天,终于摸到一张皱皱巴巴的一元开门费给他。沉沉的夜是寂静的,完全没有白天的喧哗与纷争,我穿过一栋栋的房子,来到自己的单元门口,正迈腿的时候,突然看到一楼的过道墙上一排排的电表,心头一惊,联想到了昨天晚上的梦,想起了那个收电费的女人,突然胆怯起来。我大声的咳嗽了一下,好为自己壮胆上楼去,哪知咳出来的声音却与往常变了味,软棉得有些颤抖。一点的中气都没有,就像一个痨病患者临死时挣扎的声音。
我麻着头皮上去,刚到二楼,眼前一黑,感觉掉进了漆缸,现在连小区里面路灯施舍过来的那点可怜的光线也没有了!果真是伸手不见五指。感觉是停电了,此时我才明白什么叫进退两难!事到如今,也只好强制迈着两条如同灌了铅的腿上去。我脚下用着探戈步伐,双手张牙舞爪的挥动,触摸着栏杆和墙壁,终归是害怕跌倒和碰到鼻子。该死的手机中午就没有了电,要不然还可以客串一下手电筒的角色。我仔细的聆听着身边的一切,希望能有点声音出来壮胆,却又害怕出来昨晚一样莫名其妙的声音。楼道仿佛如同真空一样的静,我甚至感觉能听到自己心脏的跳动!平时里三步两步就上去了,此时如同革命年代的万里长征。
也不知道到了几楼,我记得六楼的门口有一个废旧柜子,我想只要我摸到这个柜子,然后再上一层楼就到了。于是每到一个楼道拐角处的时候我就用手去摸,连摸了两层楼都没有摸到东西,正在抱怨的时候却突然摸到了一件冷冰冰的玩意。高兴之余却纳闷起来,这物件明明感觉就不是柜子,手掌里面像是逮着条棍子。我好奇的用另一只手搭上去来回的想探个究竟,天!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感觉整个大脑和中枢神经都麻木了……我就这样握着这个冷冰的东西,它如同磁铁一样死死的吸着我,想放手却又指挥不了自己的手掌。就这样不知道僵持了多久,我一下子重重的坐在水泥地面上,变形的眼球直直的注视着黑暗的角落。我仰着面使劲的往楼道上面爬,左脚却被这东西揪得牢牢的。人到极限,总能发挥出超常的力气!我胡乱的蹬踢摔打,歇斯底里的挣扎。反抗中脚下一松,我知道挣脱了开来,正想翻身逃脱的时候,一道黑影扑了过来。我先是面部感觉到疾风,须臾间头部遭了重重的一击。我撕心裂肺的大声惨叫着,然后便失去了知觉……
第二章 楼道魅影
醒来的时候,头部隐隐的发疼,用手摸去头上包了一快纱布,散发出酒精的味道。我忙睁大眼睛,首先映入眼眶的是茶几上一支燃烧着的蜡烛。一间陌生的客厅,我斜躺在沙发上面。房间里除了我之外还有四个人,一对中年人和一对老年人。我看他们用很焦急恐慌的眼神看着我,,自己觉得很不安,于是用手撑着试图坐起来。那一对中年男女赶紧过来扶我,喊我别动,我这才想起这对中年人是我们单元五楼的一对做服装生意的夫妇。又仔细的看了看那对老年人,也认出是他们隔壁的一对退休老夫妇。我明显的感觉自己很尴尬,连忙问这是怎么一回事情。那个中年的妇女很愧疚的向我解释了一切,原来她们今天从店铺上取回了一批损坏了的石膏模特,想明天拿去修补,家里东西多放不下,于是存放了两个在楼梯的过道上,那知道晚上停电后,在暗黑的楼道里这些东西把我给拌倒了,还砸伤了脑袋……当五楼的两家人听到我的惨叫跑出来后,我已经昏厥在了楼道上了!幸亏这隔壁的一对年老夫妇家里时常准备了些常用的医疗物品,于是忙拿出来给我包扎,那肇事的两口子又把我扶到了他们家的客厅安置了起来。
大家见我没有事情,这才放下心来,两个生意人一直不停的道歉。我沉思了片刻,想想今晚的荒唐事情,也怨不得他们,终究是自己的胆小心态在作祟才出了这样的事情!我想生气却又生不出来,甚至反而想发笑。于是起身向他们告别,说自己不过是点皮外伤,没有什么大碍,又向老年夫妇道完谢后就出了门,中年男人坚持用着手电筒把我送到了屋内。我找来支蜡烛点燃,阿黑吐着唾液气喘吁吁的瞪着我,仿佛我是一个陌生人。我想它可能是已经饿的发昏了,丧失了理智,于是找了点饼干出来喂它。刚喂完阿黑,家里面的座机就响了,我一接,就听到婷婷焦急的问我怎么现在才到家,说座机打了好多次都没有人接,人都快急坏了。我觉得很累不想解释什么,就说在外面有点事情回来晚了,婷婷还想说下去,我打断了她,说对不起我很累想休息!然后挂断了电话。
一看闹钟,都快凌晨两点了。我连忙洗涑完毕就上了床,翻来覆去的睡却是无法入眠。想着今晚上的事情,突然觉得自己很可笑,一直胆大的我怎么变得还不如女人。小时候在乡下外婆家的时候,我甚至敢一个人天黑时藏到坟茔中去恐吓路人。到了今天却还疑神疑鬼起来,果真是半老徐娘倒绷孩儿!还亏得上了几年所谓的高等教育,明明是摸到石膏模特的手臂了,还以为摸到了什么鬼怪。别说婷婷,要是刚才楼下的两对夫妇知道了,还岂不笑掉了大牙!前一段时间还考虑是不是去社区入党,现在倒要做起马列的叛徒了!
都怪前一段日子里的一场大病,那以后,仿佛肉体连着胆儿一起鄢了。说起那场病到现在都还觉得有些蹊跷,三个月前和朋友去了趟羌族旅游,兴高采烈的回来后不久就头昏眼花的,没几天就不思饮食,看到饭菜就想呕吐。有时候看到饭馆桌上吃头正兴喝三吆六的人,就恨不得诅咒这是他们最后的晚餐!紧接着便是请长假回家休息,半个多月后连在家上厕所都要扶着墙走,人瘦得前胸贴着后背。那些日子可真苦了婷婷,每天下班后就赶过来给我熬粥,我也就好这口了。去好几家医院都看不出根由,一个个所谓的专家泰斗们就知道摆谱瞎折腾,东拉西扯的一个说什么胃寒一个说什么脾热的,中药西药大包小包的帮人家腾仓库。
到最后婷婷急了忙给我妈打电话。我妈过来看到我这样心疼的不得了,责备了半天,连婷婷也跟着受累。一向把婷婷如同供奉菩萨的母亲一反常态,好几天都对未来的媳妇扮演包公脸。我只好软磨硬泡的对她老人家解释,说不告诉她是我的主意,主要是怕她和父亲担心。年轻人身体好,又不是什么大病绝症的拖两天就好了。毕竟是经历过年月的人,母亲一来就说我没有多大的毛病,饮食没有开好就是最大的毛病。于是每天就弄些健脾开胃的饭菜来伺候我的肠胃。这样的食疗居然让我慢慢的好了起来,一个月后居然恢复了大半。在家里闲着的这些个日子,可真让我从心眼里更怜悯那些个瘫痪人士了。好好的个人最大的折磨就是让你什么事情都不要干,天天的闲待!你说我个大老爷们闲着更恼火,我不顾母亲和婷婷的反对就去单位报了到。母亲看她待在这里也无事可做,千叮咛万嘱咐后便回家去了,于是日子又恢复了往常一样的平静。却不料现在又受伤了,人倒霉,真是连喝水都要噎着。
醒来后头隐隐的痛,洗脸的时候我用镜子仔细看了看额头,左边伤口处用白纱布包的地方渗透了一点点血迹,看样子也不是很严重,不过是弄破了一点点的外皮。昨晚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入眠的,翻来覆去的想东想西,估计也没有睡上几个钟头。清早下楼的时候,确实看到了五楼门口有两个残缺石膏模特,一个缺了一只手臂一个缺了脑袋。“该死的破玩意,昨晚害得我虚惊一场!”我恶恶的暗骂。
刚到公司的门口,女同胞一个个的都张大嘴巴看我,男的马上涌了上来,七嘴八舌的洗刷。张三说什么抢银行挂了点彩,李四说什么翻人家小寡妇的墙跌破了头,王麻子又说什么晚上动作太大头碰到了床头柜什么的……我正骂着这帮家伙要遭报应的时候,只听到一个声音喊到什么承包工程的来了!我们连忙张头晃脑起来。透过玻璃窗户,走廊外面一个满脑袋油亮的矮胖秃头出现了,腋下夹了一个大公文包。大家这才闭紧了嘴巴,立刻各就各位去了,动作闪的比兔子还快!这秃老儿摇晃着进来的时候,我躲闪不及,只好站在过道上,叫了声“朱总好”。老同志点了点没有脖子的头,当他看到我额头的疤时,马上皱了皱眉头,问我怎么回事。又说要不要紧,不舒服的话就回去休息休息,身体才是革命的本钱,没有好的身体也不会有好的工作效率……我知道他这是老狐狸的语录,连忙解释说什么不要紧的,不过是摔倒了擦破了点皮。这老儿又嘀咕了几句,大概的意思是说什么现在的年轻人啊,做事情就是毛手毛脚的云云。
等他进办公室后,我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我旁边的陈麻婆和我继续打趣,问我这额头的伤势,又说什么朱老头现在整天红光满面的,工程也是越做越大了,可不会内分泌失调吧!我们私底下说老总做工程什么的压根就与工作无关,这是我们雇员之间的诨话。老总是个秃头,头顶光光只有周围有一点毛发,于是也不知道是哪个嘴杂的说什么头顶光光是在修飞机场,周围的一点毛发是在搞绿化,这就是做工程的意思。陈麻婆的本名叫陈娟,一张圆脸上布了几颗雀斑,又爱吃豆腐脑,于是大家就给她取了这个绰号。我哧哧的偷笑,开始打趣她:“当家的累得内分泌失调,麻婆姐姐可要多上心,做个好贤内助,最好挖点苁蓉羊霍什么的补补……”还没有说完,她就咬牙切齿的把手伸过来拧我,说不怕我嚣张,要给婷婷告发有些人出轨,头都弄破了,又说要给婷婷介绍老公什么的。刚在取笑,婷婷就打来电话,说在我们公司楼下,叫我下去一趟。我没有办法,只好给经理请了个假。
婷婷穿了一件灰色风衣站在花台边等我,一看见我,惊慌失色的问额头怎么了。我不好说出昨天晚上事情的原由,也只好骗她说什么不小心擦到了。婷婷越是嗔怒的指责,我越觉得心里暖和。我问她怎么不上班就过来了,她说昨晚上电话打不通都快急疯了,好不容易打通了我又不耐烦的敷衍她一下就挂了。生了一晚上的闷气,赌咒发誓的说以后不要理我了。结果今天早上醒来后又是担心又是牵挂,怕我出了什么事情。上班打卡后就借故偷偷的跑了出来。我知道她真心的爱我,或许甚至超过了我对她的爱!我见她老是注意我的伤疤,不经意的流露出心疼的神态。我想她放宽心态,于是打趣她说什么都怪你晚上不陪我,我只好去找那收水费的大姐消遣,不提防她老公回来了,一扳手打在脑袋上……婷婷瞪着眼珠子过来拧我,我用手挡住连忙求饶。
忙了一整天,下班的时候感觉骨头都快散架了。等我事情做完了后大家都走的完了,只有陈麻婆还在埋头苦干预算着单子,我看见婷婷在门口向我招手,我们约好了晚上一起过。我叫她进来等我,婷婷进来和陈麻婆打着招呼。我起身喊累,说:“麻姐姐好好的工作,小弟先行一步。”陈麻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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