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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幽魅-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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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后我们说的、做的任何事情,你都决计不能对外面的任何人讲起,包括你的父母。我吃惊的望着鲁三叔,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但还是点了头表示答应。
“好了,大家跟我来吧!”三叔说完后起身把堂屋的门关闭,带着大家走到隔壁的卧房里面。我见他走到木床边上把一个尿壶提到一边,然后开始抬动起床来,木床一阵咯吱咯吱的响动,上面的麻布蚊帐也跟着颤动。我疑惑的站在一旁,不知道他这样做是什么意思。床很快就被移到边上,下面是一些凌乱的稻草。三叔用扫帚扫开稻草,两块青石板出现在眼前。
“老樊,来帮忙搭一把手。”三叔低声说道。于是樊厨子和他一起动手将石板揭开,石板下面露出一个黑黑的地洞来。我张大着嘴巴,吃惊得有些喘不过气来。我看了看屋内的其他人,从他们泰然处之的神态里,我就可以判断这个屋子里面,恐怕只有我才不知道这个地下室的秘密!我在这里住了那么多年,怎么一点也不知道床下还有这样一个洞穴?还没有等我来得及继续的思索下去,三叔就曲身下去了。其他的人也鱼贯的下去,那相老头虽然一手残缺,下这样的洞穴却也是不在话下。我来到洞口,见到一架木楼梯搭在洞沿上,我顺着楼梯小心翼翼的往下爬,里面也不是漆黑一团,微微的光线支离破碎的散布在四周,刚下到底,屋内亮堂了起来,原来三叔拉动了电灯的开关。
“里面居然还安装了电灯!”我在心里说道后,开始打量着里面的一切。仔细的一扫视后更是叫人吃惊,一个大约十来个平方米的方型地下室,四周上下全是泥土胚子,墙面上粘贴了大大小小的黄纸符咒,四个角落的墙壁上还打了几个木桩在上面。土室里侧墙面上挂了一幅画,画中是一个骑着青牛的道士。老道头带莲花金冠,须发飘逸雪白,腰挂葫芦,手执蕉扇,左右两个童子侍立,周围全是祥云环绕。画的左上角有六个小篆字,我参详了半天才弄明白,为“太上大道君像”几个字。右下角落款是一竖行楷小字——万历癸酉秋分弟子伍守阳敬奉,这时我才明白这画中的人是太上老君李耳,万历是明朝的时间,这落款的伍守阳也应该是当时的一个道士了。画像的下面设了一个醮坛,坛中央一个大的铜鼎装了半鼎的香油。恐怕里面还有五六十斤油,油鼎里面漂浮着一个小的器皿,器皿中间有一个小孔,插着一根灯芯,上面点燃着一支油灯。如同豆大一样的火苗不停的在里面闪动,看样子,只要是一哈口气恐怕都会让它熄灭。
看了半天,我才明白这油灯的设计巧妙之处,这油灯随着鼎里的燃油起伏,所以不管里面的油是多是少都不会熄灭,除非这油完全的没了恐怕才会灯枯。醮坛的四周插了几支令旗,油鼎的前面放着一个木头雕刻的小人。木头人上面写了一排小字,我凑上去一看,心头又是一惊,上面书写着:“吾孙石九长命百岁”。我正在疑惑的张望这地下斗室,听到三叔在叫我过去,他们进来后就一直在一旁窃窃私语,现在可能是“密谋”完毕。
“九儿啦,你也看到了,这个暗室的醮坛已经存在二十七年了,在你还没有出生的时候你祖父就是一锄头一锄头挖掘而成的。也就是说,这盏油灯也已经燃烧了二十七年了!”鲁三叔缓缓的说道。
“这,这到底是怎么会事情,这个木头人上怎么有我的名字?”我疑惑重重的问到鲁三叔。
“今天趁着几位先生都在,我们还有重要事情要商量,所以这其他的我下来会慢慢告诉你的。”三叔说道。我疑惑的点了点头,见他们坐到楼梯旁边的一张小木桌四周,于是也过去坐下。
“看样子,事情的发展恐怕确实不妙!三年前我来的时候这油灯燃的很旺,远不是这样的弱小。石老哥苦心孤诣了二十多年,我们决不能让他抱憾冥地!”莫端公说完后叹了一口气。他一说完后,大家都跟着点头。
“我们几人中,相老叔的本事最大,你老可曾看出一点门道来?到底九儿是中了什么样子的邪恶污秽,让当年几位高人布置的‘地祚坤泰大法坛’也逐渐起不了作用!害得我石老伯到头来孤注一掷也还是枉然,反而丢掉了性命……”鲁三叔幽幽的说着,我听得更加的迷糊,越来越觉得心惊胆战的。听三叔的口气,我祖父的死好象与我有关系。
“哎,到如今我都是糊里糊涂的!一年前,那时石老哥还在世,有天他来找我,说到小石九的事情,于是那天晚上我便动过‘墨斗纳形术’,结果是一无所获。我就纳闷,我这祖师传下来的大法,虽说不及马王爷的神通三眼,但只要是寻常的魑魅魍魉、山精鬼怪作乱,那决计是没有看不出来的道理!”相木匠叹了一口气的说道,说完后满脸的疑惑。
他一说完,樊厨子便接过了话题:“在此之前,石老伯和鲁三哥来找过我,当时我腿伤未愈,无法施展我的‘九碗通’。于是大家商量后本想去找莫老叔的,但他去碑子镇做丧事去了,才来找的你相老叔。”
“是的,相老叔不要多心,当时我石老伯心急如焚,也知道你相老叔的‘墨斗纳形术’最是了得。但当时考虑到半个月前你才在西六河除去‘草狗大王’,法力没有完全恢复。这‘墨斗纳形术’又是最费道行的法术,怕伤了你老人家的身体,后来实则是没有办法才来找的你。总不能因为这点私事上山去烦请大祭酒吧!”鲁三叔怕姓相的老头多心,连忙解释道。
“你倒是把我想成什么样的人了!我怎么会多这个心。想想当年我为寻龙骨,不料跌入山谷,胫骨折断,大半年都起不了床。当时就想自己这辈子算是完了,恐怕只有在床上过日子的命!是我那石老哥攀山跃岭,费劲心机为我配制‘牛膝膏’,为了寻那金线草,害得他摔断了胳膊……我们这里面的人,哪个没有领过他的情!”相木匠说完后停顿了一会又说道:“后来的情况鲁三是清楚的,当时使用‘纳形’大法未果后,我内心非常的惊骇,心想这恐怕真要应了大祭酒的话了。我当时就劝解石老哥凡事看开些,所谓天行有常,不为尧存,不为桀亡!命里注定的东西恐怕也只得听天由命了。哪知我石老哥听了这话非常的不高兴起来,说什么哪怕是粉身碎骨也要争这一朝!我见他说完后沉默不语的蹲在那里,半天后挤出一句话说什么要去五峰山老竹沟找那贺瞎子,我和鲁三听后大吃一惊,都劝他要想清楚才行,这样做恐怕是不行的。我们这样的身份,大祭酒是决计不会答应。
“是啊!当时我听鲁三哥带来口信,我和莫老叔连忙去劝解我石老伯。可他这人顽固的要命,谁的话也听不进去,第二天就上山拜会大祭酒去了。也不知道他们怎么谈的,大祭酒竟然应允了!还是我们得了大祭酒的传讯,上了伏龙山才知道了个大概。”樊厨子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会继续说道:“我原以为鲁三哥还要过几年才接手做了‘盐阳狮子’的,所以对此事也有些吃惊。不过这狮子牌早晚也是你鲁三哥佩带的事。”
我听的一头的雾水,感觉今天晚上的事情怪异的超过梦幻,正在发懵的时候,我听鲁三说道:
“当时我们从相老叔家回来后,我石老伯就在这个密室里面和我说了大半个晚上的话。他又对我说他现在年老了,很多的事情无法顾及,所以决定把‘狮子牌’传授给我。我并不赞成他这样做,他却说他意已决,明天上山拜会大祭酒后便把这‘白石丹炉’和《参同契》一同交由给我,还要传我法令让我佩带狮子牌做‘盐阳狮子’。我苦苦劝他他反而发起脾气来,说我不体谅他的难处。没有他法,于是第二天我便陪他去伏龙山上清宫拜会大祭酒。他两人说了两个小时的话后,大祭酒便传我进去谈话,无非是说以后只得让我挑起重担的话。我也不知道我这老伯是怎么给大祭酒说的,大祭酒竟然就答应了!下山后他就带了一点干粮往五峰山奔去,他走后第五天里突然给我打电话,说已经到家,喊我马上过去。”
“想来是和那贺瞎子谈妥当了!”相木匠说道。
三叔继续说道:“是呀!我一进门后,见到他很疲敝的坐在床上,还以为他赶远路累着了,也没有在意什么。他对我说,他这趟出去事情办的很顺利,老竹沟的贺瞎子答应将那黄玉琀蝉并长寿歌诀给他,条件是要我石老伯的那片‘金甲鳞’外加一百粒‘八珍宝’。当时我听说贺瞎子肯割爱让出他太一派的至宝黄玉琀蝉,非常的高兴并感激他。于是当晚他就将‘白石丹炉’和《参同契》连同一本《太清金液神丹经》一同交由给我,又说第二天就上伏龙山当着其他五位‘狮子’的面将‘盐阳狮子牌’传授给我。我当时那几天一直在忙接牌的事情,并没有仔细的想想其他的事情。后来我回到家里越想越不对劲,暂不说这贺瞎子是个什么样子的人,先说说这黄玉琀蝉,这可是他太一符箓派的掌门信物,传承了八百年的派别信物怎么能拿出来做为交换呢!他贺瞎子就算是萧抱珍的直嫡传人恐怕也没有这个权利!江湖上还有传言,说什么凭借这琀蝉便可以找到唐末陈硕真起义失败后留下来的数亿珍宝!各位想想这是何等贵重的东西。我师爷留给石老伯的‘金甲鳞’虽然珍贵异常,但也断不能和这琀蝉相比较啊!”
鲁三叔说到这里便停顿了下来,我听他说到黄玉琀蝉的事情,非常的吃惊,原本单纯的以为碰到那瞎子得了块玉是场巧合,哪里知道却是祖父他们精心安排的结果。那琀蝉一直戴在我脖子上,半个月前头疼病发着被我扯断绳索,不知道扔到什么地方去了。我想问问三叔这黄玉琀蝉的事情,可见大家都在沉默不语,我也便不敢声张什么。
于是又听三叔说道:“那天晚上我边观阅这《参同契》边思索着这些事情,后来越想越觉得事情不妙。于是连夜摸黑赶到这里,哪知正碰巧遇上我石老伯在行吐纳大法,我见他头顶一团散气便立刻明白了所有的事情!我拉他进门,一到屋里我便焦急的追问,问他是不是把七十年的内丹都给了那贺瞎子了,我见他苦笑不语,便跪倒在他面前痛哭起来……我这师傅啊,从来都是只想到别人,就不为自己想一点点!”
“原来如此啊!我是觉得这石老哥的去世有很多的疑点!”莫端公说道。
三叔点了点头,说:“当天晚上我才知道了这事情的原由,那贺瞎子的黄玉琀蝉大家是知道的,远古的神物,佩带的人犹如万法护身,百鬼莫及。道上的朋友虽然听过这样的传闻,但除了他太一符箓派的人,谁也没有亲眼目睹过一眼。这贺瞎子年轻的时候就是因为师弟抢夺这宝物,才被弄瞎了一只眼睛。后来这琀蝉便被贺瞎子藏了起来,密不示人。大家都知道这贺瞎子的身世,相老伯和他有些渊源更是知道一些。当年他修行冒进,不听祖师遗训强行翻阅天书《小木经》,遭了天咒,结果人过花甲都还是孑然一身,膝下并无一男半女。但十多年前他突然收养了一个弃婴,视如珍宝。但这女娃娃在五岁的时候,一天不幸误入老竹沟掉到黑潭去了,中了万年瘴气,被人救起来的时候就剩下一口气了。这贺瞎子舍弃性命般的救她,命是拣回来了,却如同得了脑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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