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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西宁王-第29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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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昊道:“这回你要亲自辛苦一趟,去曲泽部跟他的弟弟好好谈谈。让他们尽早迁到贺兰山以西来。”
肖恩清道:“明白。不过临走之前,我还是想再问一声。”
杨昊笑道:“曲泽部汉化再深,也还是回鹘人,回鹘人的事还是让他们自己处理吧。再说我们与吐蕃之间多一个缓冲,也不是什么坏事。你多施手段,让他们内部相互牵制,不犯上作乱,我就谢天谢地了。”
送肖恩清到门口,杨昊指着等候在院子里的一个年轻人,对肖恩清说:“张义潮,挺机灵的一个小伙子,跟着你好好历练历练,将来或许能指上大用场。”肖恩清道:“久闻其名,大帅放心,我一定好好调教,将来他或许就是安西的万端。”
目送二人离开后,杨昊转身目视西南:“拿下了仇士良,下一个,你准备对付谁?”
……
仇士良没想到自己这么快就成了孤家寡人了。吴臣背着他和余晨湾密谋刺杀李炎,他并非毫不知情,只要他一句话,这件事就会嘎然而止,而他似乎也应该这么做,但他还是采取了放任的态度。这是他唯一一次对如此重大的事项采取放任态度。
余晨湾这种无耻小人,自己从来就是看不上眼的,他能为一己荣华富贵背叛待他极厚的皇帝大舅哥,怎么就不能背叛自己呢?收他在门下摇旗呐喊是一回事,信任他,任用他,重用他,又是另一回事,这一点,仇士良相信自己还是能分的清的。
罢了,罢了,此早也是这么个结局,不过是来的早了点,不过是,显得窝囊了点。自从去年不得已与杨昊签订城下之盟,他就知道这一天终将会到来。
先是剥夺兵权,拔掉牙齿,再被剪除羽翼,关进笼子,最后身死名败。
都是个中高手,谁会认为一只没了爪牙的病虎就不会再伤人?老虎就是老虎,表面上的温顺掩盖不了它吃人的本性,即便它老了,病了,乃至残了废了,甚至被关进了铁笼子里,一天十二个时辰有人看管,仍然是不能让人放心的。
唯有死,才能解脱这一切。
死,自己并不害怕。三十年的宫廷争斗,自己早已看透了生死。想玩权力游戏,进门的时候就得把人头提在手上,落座的时候得压在桌上,做好随时输掉它的心理准备。放下生死和虚名,你才配有坐在牌台边的资格。你的对手才尊重你,你的盟友才能信任你。
惜命,但不惧死。
三十年来自己就是这么过来的。可就算是死,也要死得其所,在死前完成自己的几桩夙愿,自己的妻室子女且不去问他,部属同僚朋友不能不照顾,未尽的恩要报,未了的仇要了,嗨,烦心的事多着呢。
所以明知来日无多,仇士良还是坚强地活了下来,活在哀伤中。
物极必反,哀伤到了尽头,就又萌生了希望。人毕竟是活的嘛。半年前,杨昊的大军兵临城下,长安震动,内外逼压之下,自己不得不委屈求和。人皆说杨帅如何了得,由一个长安无赖儿几年蹿红,可谁会想过今日风光无限的杨大帅也曾一败涂地,众叛亲离,妻离妾散,无奈而亡命大漠,脱去高贵钝化为胡蛮,连名姓都改过呢?
他能卷土重来,逼得自己不得不签下城下之盟。
焉知这等好运就不会降临在老夫头上?
几十年风口lang尖上讨生活,仇士良早已明白一个道理,胜利都是忍出来的,不到最后一刻绝不言放弃。与王守澄拥立文宗皇帝时是这样,奉密旨搬倒王守澄时也是这样,甘露之变那会儿虽有郑注、李训这两个人阴险小人自毁门户,但也是险象环生,自己不也是硬着头皮忍下来了吗?
这一回还会是这样!
仇士良坚信幸运之神会再一次青睐自己,即便她抛弃了自己,也没什么好抱怨的。在历史的长河里,任你是谁,也不过是恒河中的黄沙一粒,个头大小实不足论。
尽人事,而听天命,再赌这最后一回吧。
现在赌局已经结束,自己成了一个穷光蛋,离场是唯一的选择。
抱怨没有任何意义的,回忆也充满了苦涩。仇士良打发了身边最后一个亲信太监,一个人在宫里过起了隐居生活。坦然地等待着大限的来临。
过惯了刀光剑影的生活,突然闲了下来,他觉得自己突然就老了下去,每日日上三竿才起,仍觉腰酸背疼,两眼发胀。一日两餐,到处溜达,天还没全黑,他就爬上了床,歪在灯下看不上两页书就沉沉睡过去,到半夜醒来,灯还是灯,嘴里的口水已经打湿了书页。
这样的日子真是度日如年啊!他病了,卧床不起,身边只有两个新入宫的小宦官服侍,他的那些徒子徒孙们没几个敢来看他,偶尔来几个,也是例行公事似的,跪着说几句宽心的话,磕个头就走了。
倒是皇帝陛下和三宫太后惦记着他,皇帝让李好古来宣旨,赐他一座宅邸,赏宫婢十名服侍,又赏他两百亩好田。三宫太后也派人送来了礼品慰问。渐渐的,来看望他的人多了起来,有他的徒子徒孙,更多的是新面孔,一个个提着面点水果进来,趴在地上磕头,连句话都说不好。人太多了,多的让人厌烦,他也实在懒得见,打发人放下帘幕,连面也不见,多数人放下礼盒,在门外磕了个头就走了。
仇士良的病渐渐有了起色,他又开始早起晚睡,清早起来,骑着马出左右银台门去禁军营地巡视,也只是巡视,走马观花地看看。
黄昏时,或到含光殿前看马球比赛,或去太液池畔看宫娥、妃嫔们划船、垂钓,到了晚上,则周旋于各式宴会中。吃吃喝喝,玩玩闹闹。
他把精力都花在这上面,他已经不再惧怕死亡,因为在他的心里,自己其实已经是个死人了,一具有血有肉,能吃能喝的活死人罢了。
他的徒子徒孙们又开始簇拥在他身边,把他呼做神仙,他摇摇手和声瑞气地说岂敢,岂敢,陛下才是真神仙,我嘛,充其量是个得道的人而已。徒子徒孙们才不管这些呢,他们关心的是如何能在宫里安生保命,如何升官飞腾的诀窍。
仇士良有些被他们缠的实在没法子,也只好随口敷衍几句,他说:“你们这些没根的人,本来是卑贱的一文不值,连牛马都不如。你们靠什么活出个人样呢,靠有根的人活着呀,他们是顶天的大树,你们呢,撑死了是根蔓藤。费尽心力把有根的人服侍的痛快了,你们的好日子就来了。声色犬马,就变着法子来吧,只有居上位者一心玩乐,无暇顾及其他,你们才能上下其手,才能消灾避难,才能活的逍遥活的自在。”
众人纷纷向他打躬作揖,感谢他的金玉良言。
仇士良的名字不久就又传遍了三大内,他不再是杀伐决断的仇中尉,而是成了了为人师的仇师傅。好为人师的仇师傅不仅喜欢指点徒子徒孙们,也乐意指点那些吃粮扛枪的禁军卫士。
神策军的将士对这位面色红润如婴儿的观察使的印象越来越好,每次仇观察使骑马路过大营,士卒们都会停下手中伙计,攀在栏杆上向他欢呼,声音齐壮,震动庭掖,年久日深,他们对这位和蔼的主帅愈发敬重。
因此,当他们从仇士良嘴里得到宰相李德裕要克扣军饷,用挤出来的钱为太后操办万寿节的消息时,顿时群情激奋,士兵们带着兵器冲出大营,冲进大明宫,团团围住中书省,高喊着“李德裕是奸臣,请皇帝诛李德裕”的口号。
那声音让大明宫陷入一片肃杀,惹的人心惶惶。稍有经验的人不禁又想到了甘露之变,那副人头滚滚、伏尸满庭的悲惨景象如在眼前呀。
余晨湾劝李炎移驾太极宫,待内乱平息再返回大明宫。
李炎望着自己的脓包姐夫,一面披软甲,一面冷笑着说:“笑话,大明宫是朕的家,朕能到哪去?朕就不信,天子禁军难道还敢杀天子不成?”
李炎的车驾一出现在中书省外,闹事的士兵头目就惶恐起来,及见到阳山和千牛卫卒杀气腾腾的样子,一个个即若霜打的茄子般软了下来。
李炎站在乘舆上,对聚集在中书省门外黑压压的士兵说道:“减少军饷是朕的主意,此事与宰相何干?你们不来找朕,却围着中书省,是何居心?”
余晨湾与一干禁军将领忙跪地拜道:“属下治军无方,请陛下治罪。”
李炎怒斥道:“取尔等军饷为太后上寿,是表尔等孝心,全君臣之义,表率天下。太后念尔等忠孝,所赐必倍之,尔等何忧粟米不能养家?”
众军闻之,群起欢悦。
李炎又责余晨湾等人:“尔等身为禁军大将,不辨真伪,听信谣言,听任士卒围着中书省,围着朕的宰相,尔等配做禁军将领吗,怕连去边境为朕戍边也不配。”
余晨湾等伏地叩头,汗流满面。见长官如此,众士卒也慌了神,一个个伏地叩拜。这才引去。
李炎借口此事,下令大明宫的宫禁由金吾卫、监门卫负责,龙武军守左右银台门,羽林军巡视禁苑,神策军退守营盘,非诏不得不入内。违者以叛逆罪论处。
仇士良闻讯,目愣了半晌,默默站起身来,朝着含元殿的方向看去,目光依次滑过宣政殿、紫宸殿,穿过那烟雾葱茏的内廷,望向西北的蓝天。
他仰天一叹,闭上双眼,振一振衣,走向延英殿。
仇士良来向李炎叩请告老还乡,李炎不准,再叩请,再不准,让他仍做观军容使,使其出京到各处宣慰。
有旧部私谓仇士良:“公在宫中虽然不自在,宫外故旧仍众,岂可束手就擒。”仇士良木然答道:“我平生做事,有五成把握就敢去做,有六成把握就敢使十成力,若有七成把握,我没去做,睡觉也难安眠。而今之事,就是杀了我的头也不会去做!我的头已经白了七成,脚已入土三尺,何必再饶上你们的命呢。”
在关中巡视了半年,一日到了良辰关,前军军使文世茂早早地准备了酒水迎接在馆驿,仇士良望着他满头的白发,握着他的手,动情地说道:“你也老啦。”
文世茂道:“我比仇公还长三岁,您已是满头白发,我如何还不老。”
仇士良望着侍立一旁的王福林等人,叹道:“你比我有福,即便归隐山林,也不觉得寂寞。我呢,孑然一身,注定了孤苦终老啊。即便死了,也是千古骂名难消。”
文世茂笑道:“人嘛赤条条的来,赤条条的去,潮起潮落,魂醒魂灭,说到底不过梦一场,俯仰之间,无愧我心就好。”
仇士良若有所悟,回京之后,以病再向李炎上表请辞。时是会昌三年四月。三上三驳。六月,李炎准辞,以左卫上将军,内侍省监的身份致仕,为旌彰其功,为其重修长安宅邸,增赐宫女十名。仇士良归第养老,数日即病故。
李炎闻仇士良已死,喜不自胜,强忍着为他落了两滴眼泪,待散朝,他骑着一匹玉狮子飞奔去了后庭。那儿,王拂儿正挎着个花篮在太液池畔的梅林里摘梅子,宫女太监们一起传报说:“陛下来了,陛下来了。”
王拂儿只向南面一望,就听到得得马蹄响,一骑已破空而来。未等她缓过神来,马上人早一个漂亮的操手将她拦腰抱在怀里拽上了马,那一篮子刚刚采摘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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