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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七扇门当差的日子-第2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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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心中惊讶,道,原来是你们!

    这两人不是旁人,正是济南府百刀门的玉如意韩红莲及她的胞弟韩如龙,去年押送徐开山南下,路过百刀门时,天刀徐开山参加韩红莲比武招亲,还曾惹出一段尘缘。只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徐开山终究拒绝了韩红莲,此事便不了了之。

    百刀门在江湖上不过是三四流门派,一年来江湖上关于他们的消息并不多,好像是门主韩天意去年跟人比武被人伤了肺脉,最终没能挨过去年冬天,一命呜呼,而百刀门产业被人收了去。

    没料到,这次竟在这二龙山遇到了韩红莲、韩如龙二人,如今二人身上稚气已失,身上颇有草莽英雄之意,与去年相见时,已是天渊之别。

    韩如龙大声着,一个纵身,从空中翻了个跟头来到我身前,脚一落地,哗啦两声,脚下青石尽碎。一巴掌就向我肩膀拍了过来,道,苏大哥!

    砰!

    我以肩头抗住了这如雷霆一击,只觉得体内翻江倒海,血脉起伏,一口老血差点没忍住喷了出来,痛得我呲牙咧嘴。徐开山说过,这小子天生龙象之力,如一块璞玉,若能好好修行,必是一块习武的好料。

    韩如龙道,苏大哥,你好好吧?

    我干咳两声,本来挺好的,你这下子,让我直接感觉不好了。

    韩红莲故意恼道,跟你说了多少次了,要控制力量,幸亏是苏大哥,换做寻常人,你这一巴掌还不伤了别人!

    韩如龙道,如今苏大哥在江湖上可是高手了,听说前不久,在魔鸣湖杀了不少人呢。

    我又干咳两下,叹道,真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啊。我望了韩红莲一眼,道,深夜拜山,前来叨扰,还请见谅。旋即,我将张幼谦、林红衣还有徐若男一一介绍给他们。

    等进入大厅,有人上来茶水,一起叙旧事。我问,你们本来在济南府好好的,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韩红莲脸上稚意已去,叹口气道,家父去年过世后,家道中落,又因为地契田产的事,得罪了当地的一个权贵。那人命人不断上门挑战,我弟弟失手打死了两人,结果被官府通缉,我们无奈之下,变卖了田产,逃到这二龙山,占山为王,做些打家劫舍的生意。

    韩红莲怕我误会,又道,我们只对为富不仁的富商动手,寻常百姓是绝不会骚扰他们的。

    我心中暗叹,这又有什么区别呢?抱打不平,劫富济贫,不过是强盗逻辑中进行自我辩解,从而让自己心安的一个借口而已,当然也没说破。如今世道,若非迫不得已,又有谁放着家中产业不管,出来当流寇呢?

    众人一边吃茶,又聊了片刻,我才向韩红莲道明来意。

    如今靖王、雍王两人亲兵在河岸对峙,几日前,更是将黄河上浮桥毁掉,现在要渡河,只能靠船了。韩红莲得知来意,有些犹豫,我问道,韩姑娘可有不便?

    韩红莲叹道,若是以前当然没有问题,但最近世道有些乱,雍王、靖王的兵马查的忽然变严了,这几天扣了我们两艘夜船了。他们卡住渡口,还像是在搜查什么人?

    我的第一反应,就是武三郎也被困在了黄河以南。我盘算着,武三郎、李牧歌虽比我们早走了一日,然而我们身怀武功,又是马不停蹄,星夜兼程,这一路走来,应该差不多追上他们了。

    林红衣道,这几个王爷率兵马乱战,难道朝廷没人管嘛?咱们朝廷号称一百八十万兵马,还怕这些王爷的府兵不成?兵部那些人都干嘛吃了?

    我苦笑道,你这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三啊。咱们大明朝廷,有征西军、定北军、平南军等六大军团,还有大明水师、重骑军等特种兵团,军方有大都督和兵马大元帅,可他们是效忠朝廷的,如今旧皇已死,新皇未立,他们听谁号令?谁知道哪个不小心明天就成了你的主子,所以明智的做法便是保存实力,静观其变。

    这也正是如今五王率兵入京城吊孝,却没有人阻拦的原因。这毕竟是姓朱家的家事,你一个外姓兵马大元帅,若贸然掺和进去,将来要是清算起来,恐怕就得不偿失了。不过,这些军方之人,有没有暗中资助兵马器械,来做些投机的买卖,那就不得而知了。

    先说雍王、靖王之争,按制藩王府兵不得超过三千,可是这些藩王有太多的办法来突破这种限制了,比如府兵一人一马,马需要有马夫照顾,又要配上伙夫等等,一个编制可以扩充到五六人。这样一来,即便是三千编制,一个藩王兵马也将近两万人了。

    然而这些人只有三千人是有军饷的,其余一万多人的嚼果儿,只能从别的地方想办法了。如今战乱起,兵马打仗要发军饷,要有粮草补给,朝廷不给供应,那这些人只有去抢了,如此一来,到头受苦的还是百姓了。

    即使是最烂、最糟糕的和平,也强过于最好的战争。藩王之间一开战,这些府兵不比朝廷兵马军法严格,所以沿途一路下来,说是借,实为抢,美其名曰打秋风,将无数百姓逼成了流民。

    所以当韩红莲表示了婉拒之意时,我并没有怪她。如今她是山寨之主,行事颇有巾帼大将之风,早已不是当年在千佛山下比武招亲的任性丫头,有时候,人的成长,也不过是一夜之间的事。

    我表示理解,正准备想其他办法,忽然韩如龙道,大姐,不如这样,我们出一艘夜船,让他们自己过河,如何?

    韩红莲皱了皱眉,咱们如今只有三艘船了,若再被扣下……

    张幼谦笑道,不妨事,韩姑娘,这艘船我买下来便是。

    说着从怀中掏出了五百两银子,递给她。这种小船,寻常也不过是五六十两一艘,考虑到如今形势危险,给出十倍溢价,倒也无妨。

    韩如龙大声道,我们是江湖儿女,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怎么还能要你们银子?苏大哥,你这样做是不是看不起我们?

    韩红莲却道,如龙,休得胡说!说着,她冲我们笑了笑,幼弟年纪小,苏大哥、张大侠莫要见怪!按道理说,大家都是江湖儿女,苏大哥与我们也有交情,我们本不应该收你银子,只是如今世道不太平,山寨开支又大……

    没等韩红莲说完,我连道,我懂,我懂,韩姑娘乃女中豪杰,又主持山寨大局,我们给些添补,也是应该的。

    为免夜长梦多,我们决定连夜渡黄河,韩红莲派了一个船夫带路,来到一处极为隐蔽之处,掀了遮挡,才露出一艘长二丈半,宽一丈左右的扁舟。

    临行前,韩红莲特意将我喊住,苏大哥,可否借一步说话?我见她满脸通红,与先前那副模样大有不同,笑道,但讲无妨。韩红莲这才道,徐、徐大哥,他最近如何了?

    我闻言一愣,难道这韩红莲对徐开山还念念不忘不成?这两年来,徐开山所经历之事,都可以写成《徐开山传奇》了,天刀剑神之战,风云岛之战,还有桃山之战,无一不惊心动魄,可是我又如何跟她说得?

    我只得道,如今他前往东海去办一件大事,我也许久没见过他了。韩红莲惊道,冥山?

    我有些惊讶,韩姑娘竟也知道冥山?

    韩红莲冷笑连连,说,苏大侠未免也太瞧不起人了吧,我百刀门虽不是江湖上的豪门世家,但对江湖中事也非一无所知,况且当年冥山之战,我们韩家祖上是有参与过的。

    我知方才那句话有些过了,于是连忙正容,跟韩红莲道歉,好在韩红莲也是江湖儿女,这件事一说便过了。

    我又问,不知韩姑娘祖上是?

    韩红莲道,我爷爷韩一刀曾在东海之上当过一段时间的伙夫,曾亲眼经历了冥山一战,回来之后,便经常跟我们姐弟提及冥山之事。韩红莲将其祖父的故事简单说了一下,与我们听到的故事,虽有雷同之处,然而细节之处,却大相径庭。

    同一个世界、同一个江湖。在侠客眼中是一个样,在厨子眼中又是另外一个模样。

    不能说哪个是错的,只是每个人在观察这个江湖的过程,本身就是对这个江湖的再重塑,其中必然加入了更多的主观因素在其中。

    单单是冥山之事,从徐开山、封万里、剑无霜、京雨柔甚至钟鹿鸣口中述说的版本,都不一样。而我在接收这些信息的同时,将这些信息糅杂在一起,在无意识中也勾勒出了一个冥山故事,只有视角不同,没有对错之分。

    拜别韩红莲,我们一行四人,外加一个船夫,上了夜航小舟。

    今天是八月初一,正是朔日,天空中没有月亮,入夜之后,黑夜中又起了大雾,能见度极低,正是偷渡黄河的最佳时机。

    雍王、靖王兵马在黄河南北对峙,岸边虽有人巡逻,却也无法全面覆盖。只是为了渡河,我们将马车丢在了二龙山,换了三匹马当脚程用。

    船行走了十余丈,忽然听得船头处传来一声:阿嚏!

    我们吓了一跳,顺声望去,却看到船头之上有一白衣和尚,正在盘膝而坐,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也不知在那里坐了多久,与整艘船融入为了一体,就连我与张幼谦都没有发现此人。

    ps:跟各位报告下,三观家添了一个男丁,如今一女一子,也算儿女双全了。想当年写行镖时,女儿出生,如今七扇门即将收尾,儿子又出生。人生真是奇妙啊!

第367章 天圆地方

    我顿时警觉起来,连忙运起内力,以防对方偷袭。这和尚能在我们两大通象高手的眼皮下藏了那么久,其实力自然不能小觑。然那白衣和尚并没有动手的意思,见到我们看着他,微微一欠身,道,阿弥陀佛。

    张幼谦问道,不知阁下何人?

    白衣和尚道,小僧不过是云游天下的和尚,素闻中原黄河天下闻名,故来此一行,打扰几位真是罪过。

    那船夫赧然道,对不住各位,这位大师父今日找到了我,我本来寻思左右没事,本想今晚送他一趟,赚点零花,没想到韩寨主临时派活,我就斗胆将他一起捎上了,还请各位别介意。

    张幼谦说人都上船了,介意还有用嘛,我们还能把他赶下去不成?对了,你不是和尚吗,当年你们达摩祖师一苇渡江,你怎么不效仿他也来一出?

    那和尚指了指双脚,顺眼看去,只见他左脚光着,右脚趿拉着一双破草鞋,脚趾都露了出来。

    张幼谦道,我明白了,你跟我打禅机,你的意思是说,和尚说的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是不?

    和尚道,非也。小僧的意思是,白天时,小僧本要效仿达摩师兄来踩着一直破鞋渡江,谁曾想没控制好力量,落入河中,吃了口好泥沙,到现在还牙碜呢。阿嚏!

    和尚鼻涕流的老长,用袖子擦了下,对不住哈,感染风寒了。

    黄河到了济南府段,泥沙沉淀,水质发浑,要是掉入水中,滋味可不是一般的难受。

    既然如此,我们就默认了他在船上的事实,这和尚倒也自觉,船身不大,他蜷在角落里,看上去有些拘束。

    我与张幼谦、林红衣在讨论最近江湖中发生的事情,徐若男依旧昏迷,这些日子紧靠一些米粥和清水维持,不过她晋入的这种状态,体能消耗倒也不高,除了昏迷不醒外,倒也没有别的症状。

    那白衣和尚静静听着,忽然问道,我听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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