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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魏宫廷-第20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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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记得当时朝廷,不知有多少人认为何昕贤可以轻易获取当年科试状元的殊荣。

    可没想到,这位实打实的状元之才,被两个横空出世的不世俊杰给击败了,仅仅只获得了第三名的荣誉,让无数大梁人顿足叹息。

    刨除个人偏见,就连赵弘润亦不得不承认,何昕贤是确有满腹才华的,他之所以在去年落败,只是他运气不佳,碰到了另外两位更为才华横溢的年轻俊杰。

    而当时击败了何昕贤的那两位,一个是上党寒门子弟寇正,另外一个,便是这位骆瑸。

    对于这位骆瑸,赵弘润还听说过一个消息。

    据说,当日在看过了此人的文章后,吏部与礼部皆大力邀请这位士子,尤其是礼部尚书社宥,更是对此人的文章做出了辞采华胆、格律谨严的高度评价。

    没想到,骆瑸婉言推辞了礼部尚书社宥的盛情邀请,推掉了唾手可得的仕途,转而在东宫太子弘礼身边当了一名幕僚。

    说实话。这让赵弘润有些想不通。

    在他看来,似这样一位能够以才情击败何昕贤的俊杰,哪怕是不依附太子弘礼,亦能仕途顺畅,尤其是在虽然规矩古板但是风气最为清澈的礼部,富有才情的骆瑸。毋庸置疑能在礼部站稳脚跟,继而在礼部尚书社宥的器重提携下,逐步高升。

    说白了,明明可以靠本事吃饭,又何必去投靠东宫太子呢?

    要知道一旦被牵扯上夺嫡,这可就是一条不归路,除非东宫太子日后果真登基为帝,否则,似骆瑸这般已被早早打上东宫标签的人才。日后的下场不难预料。

    毕竟政治站队是极其关键的,哪怕你才高八斗,但若是你站错了队伍,下场亦不会好到哪里去,毕竟这偌大天下,岂是真的会缺你一人?

    按理来说,赵弘润觉得似骆瑸这般俊杰,应该明白保持中立、待价而沽的重要性。可对方却义无反顾地投向了东宫,这让赵弘润有些猜测不透。

    此时。在高台之上,协助祭天仪式的礼部官员们,早已准备好了祭品牺牲。

    但凡这种场合,似鸡鸭这种牺牲就完全不够档次了,只见在赵弘润眼前,有一头牛、一头羊、一头猪。分别用绳索绑得结结实实,嘴里塞着布团,“跪”在祭桌前。

    而在那张祭桌上,则摆着已杀死脱毛的鸡、鸭、鹅,还有一些精致的素菜、糕点。摆在正当中的,则是一条两个巴掌宽的鱼,据赵弘润目测,这条鱼应该还是活的,只是不知为何没有动弹而已。

    而在祭桌后,还摆放着五只大鼎,里面盛满了五谷。

    不过最让赵弘润感到心疼的,还是祭桌上那些珍贵的玉璞与金器。

    因为据他所知,这些都是属于祭品,待会都会丢到那堆柴火中烧尽,是的,包括那些价值连城的美玉与金器。

    “开始吧。”

    身穿着墨色金丝纹龙大裘的魏天子,神情肃穆地低声言道。

    听闻此言,哪怕是赵弘润印象中那位心眼狭隘的东宫太子,此时亦是满脸肃穆庄重之色,站在那很大一堆柴薪前,朝着东边恭恭敬敬地拜了九拜,随即从礼部官员手中接过火把,将那堆柴薪点燃。

    这叫禋祀,据赵弘润理解,大概就是用烟味通知天上那位天父,可以准备下凡来收取祭品了。

    不多时,那些柴薪便熊熊燃烧起来。

    而与此同时,礼部的官员们,则开始宰杀那三牲,即一头牛、一头羊、一头猪。

    赵弘润不清楚那些操刀的主事们是不是庖厨出身,他只感觉那些人简直厉害非常,三下两三就将那三只牺牲给剖解了,颇有些庖丁解牛的意思。

    而不可思议的是,在庖解三只牺牲的过程中,那几位是先放了血,以至于从头到尾,白净的高坛上竟丝毫没有沾染鲜血,这在赵弘润看来,简直就是鬼斧神工。

    而待等那几位赵弘润怀疑是庖厨出身的礼部主事们将三牲庖解之后,东宫太子弘礼走了过去,将这三只牺牲的内脏取来,逐一放入身后几名礼部官员手中那垫着红绸的漆木托盘中,后者将其呈于祭桌之上。

    之后,又有些礼部官员走了过来,手托着比方才还大一号的漆木托盘,同样是垫着红绸。

    而这回,东宫太子弘礼便拾取了三只牺牲身躯上的肉,同样放置于托盘之上。这回这些礼部官员,则直接托着托盘,将其放入了那堆薪火之中。

    赵弘润在旁看得困意连连,在他看来,直接将这些牺牲、贡品全部丢入薪火不就得了么,还非得弄出个先后顺序的规定。

    正如赵弘润所想的那样,祭天仪式中对于向上天呈献牺牲、贡品的过程,是有一个先后顺序的,而且,并不是所有东西都要丢入薪火,比如三牲,就只截取躯体上的肉,以及内脏,像头、足、尾、骨头等部位,是不被祭献的。

    若是赵弘润有兴趣的话,可以在事后拿一条牲腿回去烤熟啃啃,或者带几根骨头回头煲个汤,在大魏的风俗中,这叫做赐胙。

    而且用于祭祀的酒。他可以喝几杯,那也有一个祥瑞的称呼,叫做饮福。

    总得来说,都是比较好的。

    事实上,那些围观的大梁百姓之所以对这类祭祀大典如此重视,其实也是想着在祭祀之后分到一些。哪怕只是一小片肉,寓意也是好的。

    不可否认,魏人对天父地母的虔诚,绝不亚于对敬畏鬼神的楚人。

    而三牲之物呈献之后,接着便是五谷,大意就是点燃五尊铜鼎内所盛放的五种谷物,这在赵弘润看来,同样纯粹是浪费食物。

    而待等太子弘礼将那些玉璞、金器也随之丢入了薪火后,赵弘润更是心疼地撇过了眼睛。他真恨不得冲过去将那些价值连城的珍贵物从薪火中刨出来,塞到怀里。

    陆陆续续地,此番进贡给天父的贡品、牺牲,均已逐一被丢入了薪火中,虽然不保证那位天父是否真的能够收到这些贡品,但那些喷香的气味,引诱地赵弘润肚子咕咕直叫。

    而这时,真正最为瞩目的戏码来了。待等东宫太子弘礼净手之后,高台上再次鼓乐齐鸣。奏响祀乐,而与此同时,太子弘礼身边的幕僚骆瑸,将手中所捧的一份绸质祷书,恭敬地递给了东宫太子,里面所写的。正是太子弘礼此番要当着高台下无数大梁百姓所念的祀天祭文。

    眼瞅着东宫太子弘礼捧着手中的祭文走向高坛的东南侧,身朝东面,祀天坛下方的大梁百姓们无不翘首以待。

    不过赵弘润的目光,却出人意料地再次投向了那位名叫骆瑸的年轻幕僚,因为方才雍王弘誉所言。今日的祀天祭文,正是出自这一位的手笔。

    要知道,这可是一件相当不得了的事。

    毕竟按理来说,似祭文这种至关紧要的大事,应该由礼部的学士主笔,毕竟祭文讲究辞藻华丽,并不单单只是写几句颂词就算完事。

    因此,哪怕是东宫太子弘礼偏向他的幕僚骆瑸,礼部也是不会认可的,除非……

    除非这骆瑸的文采,让吏部叹服!

    赵弘润睁着犯困的眼睛,打量几眼气度文雅的骆瑸。

    然而,就在赵弘润暗自打量骆瑸的期间,他眼角余光忽然瞥见身边的雍王弘誉嘴角扬起几分莫名的淡淡笑意。

    见此,赵弘润心中一愣,旋即,他下意识地望向站在祀天坛东南侧的东宫太子。

    怎么回事?……念啊,那傻逼在干嘛?

    赵弘润眯着眼睛远远注视着东宫太子,隐约发现,太子弘礼手捏着那份祭文,满脸涨红,甚至于,整个人似乎在微微颤抖。

    怎么回事?

    逐渐地,祀天坛高台上的众人都感觉有点不对劲了。

    就连魏天子亦皱了皱眉,带着几分不悦低声呵斥道:“弘礼,你还在等什么?莫要误了吉时!”

    而吏部尚书社宥更是疾步走到太子弘礼身后,小声提醒道:“太子殿下,速速念诵祭文啊。”

    然而此时的太子弘礼,却是满脸涨红。

    念?我念个屁啊!

    太子弘礼咬了咬牙,低声说道:“社尚书,祭文的字……消失了。”

    说话时,他的目光,仍旧死死地盯着手中的祭文。

    什么?

    礼部尚书社宥闻言面色顿变,也顾不得规矩了,上前两步站到太子身后,朝着其手中的祭文瞧了一眼。

    果然,正如太子弘礼所言,祭文上空无一字。

    见此,吏部尚书社宥险些失神叫起来,强忍着心中的惊骇,小声问道:“怎么会这样?”

    “本宫也不知啊……”

    太子弘礼一脸惊慌地说道。

    他俩面面相觑。

    要知道这份祭文,那可是今日在出发之前,由太子弘礼身边的幕僚骆瑸亲笔所书,当时有吏部许多位大人在旁瞧着,一笔一划,那是瞧得清清楚楚。

    而在此之后,这份祭文又是由太子身边的宗卫长冯述亲自保管,待等到了祀天坛时,才将其交给骆瑸。

    可以说,这份祭文从头到尾都是由太子弘礼的人保管着,谁曾想竟然出现了这等骇人听闻的变故。

    这……怎么办?

    位高权重如礼部尚书社宥,亦是惊地面如土色。

    要知道,祀天仪式,绝不容丝毫差池啊。(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七章:祀天(三)

    ps:哈哈哈,容我大笑三声解尴尬。忙中出错,事实上,前两章的章节名都是两百开头的,实在太惭愧了。

    ————以下正文————

    祭文上的字消失了?

    赵弘润隐隐约约听到了礼部尚书社宥与东宫太子弘礼的对话,心中着实吃了一惊。

    要知道,就连他这种往日全然不将循规蹈矩当一回事的家伙,今日那也是小心翼翼,可想而知今日祭天仪式的庄重肃穆。

    然而,东宫太子弘礼却搞砸了。

    嘿,这下子,这位太子爷要倒大霉了!

    赵弘润幸灾乐祸般地冷眼旁观,同时,不动声色地瞥了一眼身旁神色淡然的雍王弘誉,心中微微有些咋舌。

    尽管他早就猜到这位雍王二哥势必会在今日祭天仪式中对东宫太子下手,可他还真没想到,这位二哥选择下手的套路竟然是如此毒辣,若是顺利的话,那今日那位东宫太子,势必要在祀天坛下方近十万大梁百姓面前威信大跌。

    甚至于,这位雍王事后还可以叫人偷偷放出一个谣言:天父对东宫主持祀天仪式不满,因此以神力遮盖了祭文上的文字。

    别怀疑,魏人会相信的。

    在笃信天父地母的大魏,若是一个人被冠上被天地厌恶的高帽子,那可就全毁了。

    哪怕是赵弘润这位如今名满大梁的肃王,一旦中了类似的陷阱,魏人对他的看法与评价亦会随着谣言的传播程度而逐渐扭转,更何况是威望、名声如今远远不如赵弘润的东宫太子弘礼。

    自古以来,政治陷害无外乎阴谋嫁祸与品德抨击,相比较而言。后一种往往更加百试百灵。

    而所谓品德抨击,说白了就是泼污水,当然,是非常有技巧地泼污水,即不能留下容易被人看穿破绽的把柄,同时也不能让对手找到还击、甚至是绝望关头企图拉上你共归于尽的机会。

    记得当初吏部文选司司郎罗文忠就是这么做的。害得赵弘润在宗府的小黑屋静虑室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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