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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兵帅克-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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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只口袋里丢到河里去。
“我脑袋周围最好是一圈星星,”他兴致勃勃地说。“我需要十颗。”
然后他又谈起赛马,紧接着又扯到芭蕾舞上面,可是在那题目上他也没逗留多久。
“你能跳扎达士舞⑸吗?”他问帅克道。“你会跳熊舞⑹吗?是这么来……”
他想压到帅克身上。于是,帅克又揍了他一顿,然后把他放倒在座位上。
“我想要点什么,”神甫嚷道。“但是我不知道我要些什么好。你知道我要什么吗?”说着,他把脑袋伏伏帖帖地往下一耷拉。
“我要什么,那跟我有什么关系?”他郑重地说。“那跟你也没什么关系呀。我不认得你。你凭什么那么瞪我?你会比剑吗?”
有一阵子他变得更凶猛了些,并且竭力想把帅克从座位上推下去。等到帅克老老实实用他优势的臂力把他镇服了以后,神甫就问道:
“今天是礼拜一,还是礼拜五?”
他还急于知道那是十二月,还是六月。他显得很善于问五花八门的问题,如同:“你结婚了吗?你爱吃戈尔刚左拉的乳酪吗?你们家里有臭虫吗?你真没生病吗?你的狗长癞没有?”
他话越来越多。他说他买的马靴、鞭子和鞍子到今天还没付钱呢,说几年前他得过一种病,后来是用石榴治好的。
“没时间想些别的啦,”他说道,随着打了个嗝。“你也许嫌麻烦,可是,哼,哼,我怎么办好呢?哼,哼,你说给我听;所以,你得原谅我。”
“热水瓶者,”他继续说,忘记刚才说的什么了。“乃一种可以使饮料及食品保持其原有温度之容器也。你觉得哪种游戏公道些,桥牌还是扑克?”
“对了,我在哪儿看见过你,”他嚷道,想抱住帅克,“我们常常一道上学去。”
“你是个好小子,”他柔和地说,轻轻拍着他的脚。“分手以来你长成大人了。能够看见你,我一切的麻烦都不算白费。”
说着说着他兴起了诗意,开始谈起回到充满了快乐的面庞和温暖的心的阳光下。
然后他跪下来,一边祈祷一边大笑着。
马车终于到了目的地。把他弄下马车来可真不容易。
“我们还没到哪,”他嚷道。“救命啊,救命啊!我给他们绑了票。不,我还要接着往前走。”
就像把一只煮熟的田螺硬从它的壳里挖出来一样,神甫也是那么硬从马车上给拖了下来的。有一阵子直好像他会被扯成两半,因为他的两只脚跟座位纠缠不开了。最后,他就被拖进门厅,拽上楼梯,推进他的房间。在那里,他就像只口袋一样被丢在沙发上。他说他决不付马车钱,因为那不是他喊的。足足花了一刻钟的时间向他解释马车还是坐了的。即使那样,他还继续争辩着。
“你们想坑我!”他说,一面向帅克和马车夫挤了挤眼,“我们一路都是走来的。”
但是忽然一阵他又慷慨起来,把荷包丢给马车夫说:“好,全拿去吧。多一个铜板少一个铜板我不在乎。”
其实,要是更精确些,他应该说三十六个铜板,多一个少一个他不在乎,因为他的荷包里一共只有那么多。马车夫把神甫搜了一遍,一面说着要打他的耳光。
“好吧,你打我一下吧,”神甫说。“你以为我吃不住吗?我经得起你五下。”
马车夫从神甫的坎肩口袋里又摸出一枚五克郎银币才走了,一路抱怨自己倒楣,神甫耽误了他的时间,又少给了钱。
神甫好半天还没入睡,因为他一再玩着新的花样。他什么都想干:弹钢琴、练跳舞、炸鱼吃等等。但是,终于他还是入睡了。{{三}}
早晨帅克走进神甫的房间的时候,看到他斜倚在沙发上,心情很沮丧。
“我记不清是怎么由床上爬起来,跑到沙发上的啦,”他说。
“长官,您压根儿也没上过床,咱们一到这儿我马上就将您扶到沙发上去了。别处我再也扶不动了。”
“我都干了些什么事?我做了什么没有?我是喝醉了吗?”
“长官,您简直醉得一场糊涂,”帅克说。“说实话,您撒过小小一阵痉挛性的酒疯。我看,长官,您最好还是换换衣服,洗一洗。”
“我觉得真好像给谁狠狠揍过一通似的,”神甫抱怨说。“而且,我口渴得厉害。昨天我闹得凶吗?”
“噢,没什么,长官。至于您的口渴,那是因为昨天您喝多了。这口渴可不容易治。我认得一个桌椅匠,他在一九一○年的除夕,有生头一次喝醉了。第二天元旦,他口渴得厉害,而且心情懊恼,就买了条青鱼吃,然后又喝起来了。他天天这样,足足干了四年,什么办法也没有,因为每星期六他总买几条青鱼,吃上一个星期。这是我们第九十一联队的老军曹长谈起的一件恶性循环的故事。”
神甫无精打采,苦苦地懊恼了一场。那阵子谁听到他的谈话,都会以为他经常去听禁酒主义者的演讲的。
“白兰地是毒药,”他肯定地说。“必须是正牌货才行。甜酒也是一样。上好的甜酒不多见,要是我此刻有点真正的樱桃白兰地,”他叹了口气,“我的肠胃一定可以立刻就好了。”
于是,他摸摸衣袋,看看他的荷包。
“好家伙,我就剩三十六个铜板了,把这沙发卖掉好不好?”他想了一想。“你说呢?有没有人想买只沙发?我可以对房东说,我把它借给人了;或者说,有人硬从我这儿搬走了。不,沙发随它去吧。我派你去找施拿贝尔上尉,看他肯不肯借给我一百克郎,前天打牌时候他赢了点钱。要是他不肯借,到维尔索微斯兵营去找马勒中尉试试看。那儿要是不成,再到哈拉德坎尼找费施尔上尉试一试。告诉他我得付马料钱,而我把钱都花在酒上头啦。要是他也不答理,那么咱们只好把这架钢琴当掉,管它个鸟!别让他们把你搪塞住,就说我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你爱怎么编就怎么编吧,只要别空着手回来,不然我可就把你送到前线去。问施拿贝尔上尉他在哪儿买的樱桃白兰地,替我买上它两瓶。”
帅克把事情办得很漂亮。他的天真和他的诚实样子使人们完全相信了他说的话。他认为对施拿贝尔上尉、费施尔上尉和马勒中尉说神甫给不起马料钱不相宜,可是他想最容易得到人们支持的,莫如说神甫付不出私生子的津贴了。于是,他在每个人那里都弄到了钱。
当他带着三百克郎凯旋归来的时候,神甫(这时已经洗了澡,换上了干净衣裳)大吃一惊。
“我一下就全弄到手啦,”帅克说。“这样我们明后天就不用再在钱上发愁了。事情一点不难办,尽管施拿贝尔上尉那里我是央求祷告了好半天才弄到的。哼,那家伙可坏透了。但是当我告诉他私生子津贴的话……”
“私生子的津贴?”神甫重复一句,吓了一跳。
“是啊,长官,私生子的津贴。您知道,就是每星期给娘儿们多少钱。您不是要我随便编吗?我只能想出那个理由来。”
“你可真给搞糟啦,”神甫叹息了一下,然后在房里来回踱着。
“简直搞得乱七八糟。”他抓着脑袋。“啊,我脑袋痛死了。”
“他们问起是谁,我就把咱们街上一位耳朵聋了的老太婆的住址告诉他们啦,”帅克解释说。“我得照规矩办事,因为命令是命令啊!我得想个说法,不能让他们把我搪塞住。现在外边过道上有人等着搬那架钢琴呢,我把他们找来,好让他们替咱们把它抬到当铺里去。钢琴一弄走可就好了。咱们既腾出地方,又落了钱。有几天咱们可以用不着发愁了。要是房东问起咱们把钢琴弄到哪儿去了,我就告诉他钢琴里头的弦断了,把它送到工场去修啦。我已经对看门的老太婆说过,这样,等把钢琴装在运货车上报走的时候,他们就不会觉得奇怪啦。沙发我也找到主顾了,是个旧木器商——我的一个朋友。他下午就来。目前一只皮沙发值很不少钱哩。”
“你还干了些什么旁的没有?”神甫问,仍然捧着脑袋,样子很沮丧。
“报告长官,您叫我买两瓶像施拿贝尔买的那种樱桃白兰地,我买了五瓶。您看,现在我们手里有了存货,就再也不会在酒上闹饥荒了。趁着当铺这时候还没关门,我看,把那架钢琴送去好不好?”
神甫用一个手势作了回答,表明他这回楣算倒透了。一转眼,钢琴已经搬到运货车上运走了。
帅克从当铺回来的时候,看见神甫坐在那里,面前摆着一瓶开了塞子的樱桃白兰地,正为着中午的肉排炸生了发着脾气,他又醉醺醺的了。他向帅克表示从下一天起他一定要重新做人了。他说,喝烈性饮料就是不折不扣的唯物主义,而人生来是要过精神生活的。他这种哲学论调谈了足有半个钟头。正当他打开第三瓶酒的时候,那个旧木器商来了。神甫把沙发几乎等于白送地卖给了他。他请木器商别忙着走,聊聊天,可是那买卖人使他很失望,他说他必得告辞,好去买一只便壶。
“可惜这个东西我没有,”神甫很抱歉地说。“不过一个人不能预备得那么齐全啊!”
旧木器商走了以后,神甫和帅克又谈了一阵体己话,随谈随喝着另外一瓶酒。话题一部分是关于神甫个人对女人和纸牌的看法。他们聊了好半天,黄昏到来的时候帅克和神甫还没谈完。
可是夜间,情势不同了。神甫又恢复到前一天的样子。
这种牧歌式的插曲一直演到帅克对神甫说:
“我够了。现在你得给我滚上床去乖乖睡个觉,听见了吗?”
“好,好,亲爱的孩子,我就滚上床去,”神甫咕映着说。“你记得吗,咱们同在第五班待过,我还替你做过希腊文的练习题呢!”
帅克硬拔下他的靴子,脱了衣裳。神甫唯唯诺诺,但同时却望空对着什么人抗议说:
“诸位,你们看,”他对着碗柜说,“我的亲戚对待我有多么凶呀!”
“我不认我这些亲戚啦,”忽然他用坚决的口吻说,一面钻进被窝去。“就是天地都跟我作对,我也不认他们啦。”
屋子里回响着神甫的鼾声。{{四}}
大约就在这当儿,帅克探望了一下他的老佣工摩勒太太。门是摩勒太大的表妹开的。她含了一泡眼泪告诉他,摩勒太太用轮椅把帅克送到军医审查委员会那天,她自己也被捕了。他们把她送到军事法庭去审讯,由于找不到可以问她罪的证据,就把她弄到施坦因哈夫拘留营去了。她来过一张明信片,帅克拿起家里珍藏的这宗东西读起来:
亲爱的安茵卡:
我们在这儿很书服,一切平安。睡在我隔必床上的人出水痘……这儿
也有得天花的……不算这些,都很平安。
我们吃的够,并且检土豆……做汤喝。我听说帅克先生已经……你打
听一下他埋在哪里,等打完了仗,好给他坟上放点先花。忘了告诉你,阁
楼黑洞洞的角上有一匣子,内有一只小狗,一只(犬更)崽子。但是自从
我走后,它已经几个星期没的下肚了……所以我想要喂已经太晚了,小狗
也已经……
信上横盖着一个粉色的戳子,上面写着:“此函业经帝国及皇家施坦因哈夫拘留营检查。”
“那只小狗早就死了。”摩勒太太的表妹呜咽着说。“您简直认不出来您曾经住过那个地方啦。我找了些裁缝住进来,他们把这地方弄成像个客厅了。满墙都是时装图片,窗口都是鲜花。”
后来帅克又到瓶记酒馆走走,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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