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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辅娇娘-第1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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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种碰瓷儿的手段京兆尹见多了。

    他把贺惊鸿的下人叫过来,结果没有一个人知道看见顾娇。

    贺惊鸿碰瓷儿实锤了。

    京兆尹:“你们可还有其他人证?”

    “没了!”

    “有!”

    二人异口同声。

    京兆尹看看二人,眉头紧皱:“萧六郎,你说有人证,人证在哪里?”

    萧六郎道:“在庄大人的府邸。”

    京兆尹的心咯噔一下:“哪、哪个庄大人?”

    萧六郎正色道:“庄太傅四子庄羡之。”

    娘呃,庄家被扯进来了。

    京兆尹冷汗直冒,不得不重视起这起案件来:“你、你说的证人是谁?”

    “庄大人的侄儿杜若寒。”

    萧六郎果断把杜若寒给卖了。

    冯林与林成业只知杜若寒在京城有个姑父,却不知他姑父究竟是何许人也,萧六郎知道,是因为他在府城见到杜若寒与庄羡之一道进了太守府。

    杜若寒还叫庄羡之姑父。

    庄羡之是庄太傅的儿子,父子俩政见不合,于是庄羡之分出府单过去了。

    庄羡之不在府上,杜若寒是一个人来的。

    京兆尹正色道:“萧解元说,贺举人威胁萧解元,让他为其代考,还说你是证人,可有此事?”

    杜若寒瞟了萧六郎一眼,这小子藏得深呐,原来早发现他们听墙角啦!

    “有!”杜若寒将王允上门威逼利诱萧六郎的事儿说了。

    贺惊鸿脸色惨白:“你你你你、你撒谎!”

    杜若寒翻了个白眼了:“我有没有撒谎,大人难道不会查吗?轮得到你说三道四的!”他看向京兆尹,“大人若是不信,可以派人去问问,那么多街坊邻居,都看见他家下人来过!”

    京兆尹果真派人去问了,结果证明王允确实去过萧六郎家。

    贺惊鸿辩驳道:“大人!你不要信他的一面之词!他为何会在萧六郎的家里?他俩分明认识!他们他们是一伙儿的!”

    萧六郎无奈一叹:“认识就是一伙儿的,贺公子还认识国公爷呢,难道贺公子的行为是国公爷授意的?”

    这帽子扣的!

    京兆尹都差点儿从椅子上摔下来了!

    贺惊鸿也噎住了。

    他觉得萧六郎在强词夺理,可他就是没法儿反驳!

    人证物证俱在,贺惊鸿春闱舞弊的罪名是逃不掉了。

    科举舞弊是重罪,尤其这种又碰瓷儿又威逼利诱的,情节尤为严重!贺惊鸿这辈子都别想再踏进考场了!

    不能科举的他只能沦为罗国公府的弃子。

    国公爷不会为了一个弃子去败坏自己的名声,贺惊鸿也就没能力再去找顾娇的茬儿了。

    这事儿闹得挺大,到夜里,顾娇也知情了。

    二人在院子里散步。

    顾娇问他:“你就不怕把自己搭进去?”

    毕竟他也是签了字的,若是碰上一个糊涂点儿的京兆尹,可能会连他一起判罪。

    “你呢?”萧六郎反问。

    顾娇不说话了。

    半晌,才一本正经道:“我说过我只是扶一下他!”

    萧六郎挑眉:“哦,那罗渡和赵瑞,你也只是恰巧扶了一把?”

    然后就把人扶得几个月下不来床了?

    顾娇死守阵地:“就是只扶了一把!”

    萧六郎低低地笑了。

    顾娇第一次看见他这么笑,原来他会笑啊,还笑得这么好看。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哥哥的笑不是笑,是夺人心魄的毒药。

    顾娇的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

    这个男人,以后只能笑给她看。

    转眼到了二月,春闱要来了。

    去年秋闱时,萧六郎一行人遭遇了最炎热的乡试,今年又不巧,没有春暖花开,只有一波百年难遇的倒春寒。

    二月的京城,北风刮得嗖嗖的,初五还下了一场雪。

    在索桥断裂事故中跌进冰湖里的举人们没有生病,反倒是倒春寒生了一波病。

    医馆的生意突然就好了许多。

    顾娇让宋大夫等人把汤药做成了药丸,方便携带,即便下场会试了也能继续服药。

    会试共分三场,第一场试四书五经,第二场试八股,第三场试策问,考试的内容与流程与乡试差不多,皆是提前一日进场,考完第二日离场。

    第一个进场的日子是初八。

    顾娇起了个大早。

 197 会试(二更合一)

    夜里下了雪子,早上起来地面结了一层冰,滑溜溜的。

    顾娇早有准备,把前几日屯好的沙子铺在了走廊与院子的地面上。

    她打开院门,想把胡同里也铺一铺,就见胡同里已全都铺好了,有啥子有煤灰,还有草席垫子。

    顾娇正寻思着怎么回事,不远处的一个街坊将院门打开了,从里头探出一颗脑袋冲顾娇笑道:“六郎要去考试了吧?”

    “陆婶儿。”顾娇打了招呼,这是老太太的牌友之一,来过家里几次。

    顾娇明白了,路是街坊们铺的,每家用的材料不一样,所以铺得花花绿绿。

    她一直以为他们家是孤立的,可老太太不知何时已经让他们家融入这个胡同了。

    顾娇道了谢。

    之后又有几个街坊开了门,都说了恭祝萧六郎高中之类的吉祥话。

    顾娇一一道谢。

    她的感激是发自内心的,他们不是萧六郎的家人,没义务为萧六郎这么做。

    他们的善良,不是本分,是情分。

    当然,也有姑婆的功劳。

    不是姑婆与他们处的好,告诉他们家里的六郎要科考,他们只怕连胡同里有这号人物都不知道。

    各家各户还在廊下挂了灯笼,将胡同里照得亮亮的,一般只有过年才这样。

    顾娇弯了弯唇角。

    她喜欢京城。

    萧六郎也起了,二人简单用了早饭。

    因知道今天会早起出门,所以昨晚他们让小净空睡在了老太太屋里。

    马车早早地在巷口等着了,然而却不是老祭酒的马车,是宣平侯府的。

    刘管事冲萧六郎与顾娇拱手行了一礼,笑着说道:“小少爷,少夫人,上车吧。”

    不远处,刘全委屈巴巴地站在另一辆马车旁,他来晚了一步,被这孙子抢了道!

    同姓刘,他俩却没任何亲戚关系。

    宣平侯府的铁蹄与车轮是按照战事规格做了防滑处理的,冰天雪地都能冲锋陷阵,这种路况自然不在话下。

    萧六郎没有拒绝。

    他先让马车去林成业的宅子接了林成业与冯林,之后一路往贡院而去。

    不知多少车马在路上打了滑,宣平侯府的马车一骑绝尘、如履平地,不受丝毫影响地抵达了目的地。

    他们是第一批到的,其余考生约莫是被路况耽误了。

    顾娇放下帘子,道:“幸好今天只是入场。”

    萧六郎点头。

    顾娇出门前检查了一遍,这会儿又把他的包袱拿出来检查第二遍。

    萧六郎要在里头度过三天两夜,不许带银炭与手炉,顾娇只得在衣着与吃食上花点心思。

    顾娇给三人都备了一罐子干辣椒,要实在冷了,就嚼一点干辣椒,毕竟号房那么小,又不能起来跑跑跳跳。

    冬天不必防蚊虫,却得防风寒,顾娇也给三人装了感冒药,吃了不会打瞌睡的那种。

    还有冻疮膏。

    会试的座号不是按成绩分配的,是现场抽签。

    三人见时辰差不多了,一起下去抽了个签。

    京城的贡院比地方上的贡院大许多,一共有东西南北四个考场,三人就抽中了三个考场,这运气也是没谁了。

    萧六郎在东考场五号考棚。

    考棚的大小与地方上一样,只是墙糊得更干净一些。考棚内依旧是两块木板,一块当桌子,一块当板凳,睡觉时两块木板拼成一张床。

    被褥是由贡院提供的。

    毕竟大冷天的,冻坏考生就不妙了。

    本次考试由礼部主持监考,由翰林院出卷阅卷。

    早在昨日,翰林院的阅卷官们便已经进入贡院的内堂,与乡试一样,一直到所有考卷审阅完毕,内帘官们才能离开内堂。

    萧六郎三人进入贡院没多久,陆陆续续有其余考生到场,杜若寒也不慢,他是第二十个。

    顾娇也给了他一份小药包。

    杜若寒客气地谢过,但其实没太大当回事,开什么玩笑,他身体这么好,怎么可能会生病嘛?

    把药包给杜若寒后,顾娇没有再待下去的必要了。

    “走吧。”顾娇说。

    刘管事在外车座上问道:“少夫人要去哪儿?”

    “医馆。”顾娇道。

    大半个月过去了,顾承林那小子竟然还没出院,顾娇打算去把他撵走!

    刘管事对顾娇的态度有了极大转变,具体为何这样顾娇没问,但从萧六郎的态度不难猜出他这个“私生子”已经与宣平侯见过了。

    并且宣平侯对他的态度不算太轻慢,否则刘管事不会变脸变得这么快。

    此时不赶路了,马车慢悠悠地行驶在大街上。

    顾娇好奇地欣赏着沿途的风景。

    她没来过这一带,怪新鲜的。

    她正看得起劲,刘管事突然笑着道:“少夫人,您和少爷是在怎么认识的?”

    顾娇道:“你们宣平侯府这么厉害,不会自己查么?”

    当然是查过了,这不是要找你核实一下吗?

    刘管事已经弄明白自家侯爷失态的原因了,这个私生子萧六郎居然与死去的小侯爷长得很像。

    年龄也基本对得上,就是小侯爷的生辰在腊月,萧六郎的生辰在正月。

    其实本该间隔更久一些的,奈何小侯爷早产了一个月。

    他对侯爷说:“都是您的骨肉,亲兄弟,长得像不奇怪啊!难不成还能是死去的小侯爷活过来了?”

    自家侯爷显然也明白这个道理,可他还是要打听打听。

    刘管事讪笑道:“少夫人,你见到少爷的时候,少爷的右眼下有一颗痣吗?”

    “没有。”顾娇说。

    刘管事道:“不用回答这么快,你仔细想想。”

    顾娇道:“我一天看他百八十遍,他脸上有没有痣我还用想吗?”

    刘管事被怼得哑口无言。

    刘管事心道,自己不仅低估了那位小少爷,也低估了这位少夫人,没有半点寒门孩子的穷酸气,也不好拿捏,也不容易糊弄。

    还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马车行驶在东南区的街道上,会试的缘故,好几条主干大街被封了,只允许考生们持考引通行,他们来时走的路这会儿已经不能原路返回了。

    他们换了街道。

    这条街道上的铺子很新奇,给人一种花红柳绿的感觉。

    “那是什么?”顾娇指着左手边的一座阁楼问。

    刘管事道:“少夫人说翠香楼吗?那是青楼。”

    这就是古代的青楼吗?

    来了这么久还没见过呢,顾娇将窗帘稍稍拉开了些,好奇地打量眼前的青楼。

    刘管事回头瞧见她那副难掩兴奋的小样子,眉头微微一皱。

    姑娘家家的,听到青楼不该避之不及吗?你咋还看上了?眼睛都不眨巴一下?

    “那个是什么楼?”顾娇又指了另一座双层楼的铺子问。

    刘管事道:“云乐馆吗?是戏楼。”

    “听戏的?”顾娇问。

    刘管事顿了顿,解释道:“男人听戏的。”

    顾娇:“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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