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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苍云天点了点头，“自然。”

　　　　*

　　　　见苍云天和顾云墨说说笑笑地回来，宇文护都惊呆了。

　　　　这还是顾云墨该有的样子？不，还是觉醒过后顾云墨该有的样子。

　　　　君无殇站在原地，紧紧盯着苍云天的背影，眸色深深。

　　　　宇文护都硬是解读出“我要杀了你”的深意。

　　　　他赶紧将顾云墨拉了过来，小声问：“你怎么回事？”

　　　　一会儿冷漠，一会儿热情，搞得他都快精神分裂了。

　　　　顾云墨看向宇文护都，淡淡来了一句：“我还是我。”

　　　　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抑或是以后，我都是我。

　　　　宇文护都这才放了心。

　　　　仔细一想，也对。

　　　　顾云墨刚刚觉醒的那会儿，被以前的记忆吞没，一时半会儿无法调节自己也正常。

　　　　现在，她还是她，对待周围人的态度还是和以前一样。

　　　　只不过……

　　　　他隐晦地提醒道：“君无殇得罪你了？”

　　　　顾云墨面色当即冷了下来，也不回答，转身就走。

　　　　宇文护都：……

　　　　得，现在是他得罪她了。

　133坦白

　　　　君无殇不知道自己究竟该怎么做？又该如何面对顾云墨。

　　　　忘记，他做不到。

　　　　无视，他也做不到。

　　　　强制自己不去想，只当那过往的一切都是梦。

　　　　待反应过来，自己已经跟着她来到这里。即便周身千疮百孔，未曾后悔。

　　　　他就这样远远地看着她，深深地看着她。

　　　　正巧走到客厅，听到宇文护都的话。他的眸一亮，满汉期待地看着少女，等待着她的回答。

　　　　谁知少女什么都没说，就这么转身走了。

　　　　她好像生气了。

　　　　他收了脚步，转身，回到自己的房间。

　　　　过往的一幕幕，仿若放电影一般，快速从脑海中呼啸而过。

　　　　每一次遇见，那般美好甜蜜。可每一次分离，又是那般的痛苦，撕心裂肺。

　　　　他站在门口，顿住。

　　　　脚尖踩在地面上的声音传来，他知道是她。

　　　　他突然不舍这么快离开她的视线，想要多被她看上一眼。

　　　　少年面容青葱，青涩的面容，却拥有一双深情，沧桑的双眸。

　　　　关门的声音传来，他转头看去，楼道上已经空无一人。

　　　　他自嘲一笑，打开门，进了自己的房间。

　　　　*

　　　　顾云墨坐在床边，听着隔壁房门紧闭的声音，双睫颤了颤。

　　　　她不是无情，反而情感细腻。

　　　　那些痛苦的记忆，无一不如蚀骨之蛆，死死缠绕着她。

　　　　她不知道怎么面对他，所以戴上了冷酷的假面。

　　　　她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所以每次一开口，都是冷冰冰的质问。内心和说出的话，截然相反。

　　　　她狠狠抓了抓头发，直至凌乱不堪。

　　　　好烦。

　　　　他会不会嫌弃她太老？会不会觉得她过于无情，会不会觉得她过于狠辣？

　　　　无数疑问涌上心头。

　　　　算了！

　　　　她躺在床上，放空脑海，让自己休息。

　　　　今日愁明日解决。

　　　　*

　　　　到了第二日。

　　　　顾云墨一出门，就对上一双深邃的眸。

　　　　“顾云墨，我有事跟你说。”

　　　　她心下一喜。正愁着不知道改如何开口。

　　　　“顾云墨……”这时候，他唤了她的名字，轻声道：“也许以前的那些转世，你只当作了梦。但是对我来说，却是无法忘却的经历。我不想忘记。”

　　　　顾云墨低下头。

　　　　她也不曾忘记。

　　　　“顾云墨，我喜欢你！恋人之间的喜欢，也许现在的你，不愿意接受我，没关系，我愿意等。直到你愿意接受我。”

　　　　他目光灼灼地看着她，希望对方能够有点反应。

　　　　哪怕是厌恶也好。

　　　　谁知少女只是低着头，不曾给他任何反应。

　　　　他的心微凉，却强制着自己不要露出任何负面情绪。

　　　　她依旧低着头。

　　　　他转过身，轻步离去。

　　　　今日所说的话，他不是开玩笑的。

　　　　顾云墨终于有了反应，一抬头，正巧看到对方转身。

　　　　即将出口的“好”字哽咽在喉，无论如何，都说不出来。

　　　　苍云天站在楼道拐角处，低着头，若有所思。

　　　　随后迈开步伐，走了出去。一手搭在顾云墨的肩膀上，“我感受到女帝转世在哪儿了，要不要去？”

　　　　见少女一脸疑惑的面容。

　　　　他邪笑一笑，“我和女帝的灵力同属一渊，她的存在我自然能感受到。不过现在的我就是瓷娃娃，你不想我有什么危险吧？”

　134再也不见

　　　　少女抬眸，定定地看着苍云天。

　　　　“她如果死了，你会怎么样？”

　　　　苍云天无所谓一笑，“她死，我活呗。这么简单的事情，你想不明白？再说了，有你在，我会出什么问题？”

　　　　顾云墨直觉不对，可对上对方那么一副散漫的无所谓状态，只得打消内心所有的疑惑。也罢，有她在，应该出不了什么大问题。

　　　　她点点头，快速冲了出去。

　　　　只要将女帝彻底杀了，她才能安心地过日子，到时候，她再好好顺顺如何和君无殇相处下去。

　　　　苍云天紧跟其后，忽被君无殇拉住。

　　　　“你在说谎！”

　　　　苍云天笑着看他，笑了笑，“你不是我，怎么知道我是不是在说谎？”

　　　　“你不能有事！”君无殇严肃道：“如果你出事的话，她会难过的。”

　　　　本以为苍云天至少会迟疑一瞬，谁知对方依旧是散漫的笑容。

　　　　“你怎么知道她一定会难过呢？再说了，不管什么样的感情，在时间面前，都会变得脆弱，就算没有我，也会有下一个我陪在她的身边。”

　　　　君无殇紧紧抓着他，不让他走。

　　　　“喂，你再抓着我不放，她走远了，我就追不上了。”

　　　　君无殇松了手。

　　　　紧跟着苍云天而去。

　　　　云海之巅。

　　　　一名黑衣少女端坐在海面之上。

　　　　近看才知少女座下空无一物。她就这样静静地悬浮在水波上方，微风起，吹动她的衣袂。

　　　　她猛地睁眼，闪过一抹红光。

　　　　一分钟前，她刚刚降生，便以神奇的速度成长起来。脑海中，从混沌一片变得清晰。她是女帝，这次是她最后的生命，绝不能再被抹杀，否则再无重来的可能。

　　　　现在的她，最恨的不是顾云墨，而是苍云天。

　　　　忽感熟悉的气息，她面色大变，赶忙腾空飞跃，逃离而去。

　　　　“去哪儿啊？”清润的女人声音传来。

　　　　女帝转眸，对上的便是顾云墨的脸。

　　　　“顾！云！墨！”

　　　　她快速出招，朝着顾云墨打去。顾云墨站在原地不动，周身化为虚无，那一掌穿体而过，没有造成丝毫伤害。

　　　　女帝知道，自己输了！毫无反抗之力地输了。

　　　　待见到苍云天，她嘴角一扬。

　　　　既然她活不了，那么他也别想活！

　　　　她快速膨胀身体。

　　　　“一起去死吧。”她恨，她怨，她要这个世界和她同归于尽。

　　　　顾云墨随手甩出一个隔离罩，将她隔绝。

　　　　女帝笑容不见，嘴唇一张一合。

　　　　听不到声音，顾云墨却明白了她的意思。

　　　　她惊慌撤去隔离罩，朝着女帝飞奔而去。

　　　　“顾云墨，我杀不了你，但是我也不会要你好过。”女帝大笑一声。

　　　　身体爆破的声音响彻天际。

　　　　顾云墨脸色惨白着脸，不可置信地看向身后。

　　　　此时，苍云天站在虚空，微笑着，不如以往的邪肆，而是温柔的。

　　　　“苍云天，你骗我！”她怒喝一声，冲向苍云天。

　　　　苍云天看了一眼已经变得透明的下半身，无奈地叹口气，“本以为会拖个一两天，找个没人的地方，再消失的。大意了……”

　　　　“顾云墨，再见……”再也不见。

　135再度分离

　　　　“苍！云！天！”顾云墨猛地飞扑过去。

　　　　苍云天只是笑着，并未多说一句话。

　　　　说了，不过徒增伤感罢了。

　　　　他笑了笑，看向君无殇，“照顾好她。”

　　　　君无殇点点头。

　　　　他又看向顾云墨，终究还是说了话。“云墨，我累了，太累了，想好好地休息。”

　　　　风起，他终究消散在晴空万里。

　　　　没有留下一丝痕迹。

　　　　她抱了个空，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快速流淌。

　　　　“大黑，你这个笨蛋。”她喃喃自语着，带着决绝的悲伤。

　　　　君无殇站在原地，并未上前。他狠狠摸上心口的位置。

　　　　曾经为了强大，他种了噬心蛊。遇到她，只要心动，久护激活噬心蛊，疼痛不已。

　　　　现在，强制重塑身体的他没有了噬心蛊，可依然很痛。

　　　　他微微弯下腰，偷偷擦去嘴角的血渍。

　　　　陪着她，转了无数世。无人知道他是在消耗灵魂的基础上来的。如今这一世是最后一世，在与女帝同归于尽的时候，本应该身死道消。

　　　　如今的命，已经是偷来的。

　　　　他是羡慕苍云天的，毕竟他可以肆无忌惮地和她开玩笑，说知心话。

　　　　而他，却只能远观。

　　　　她的心好似铁门，将他隔离在外。

　　　　该怎么办呢？

　　　　“来不及了。”他低着头，吞下喉间的鲜血，消失在原地。

　　　　*

　　　　宇文护都很担心顾云墨。

　　　　待见顾云墨一脸冷静地回来，心下并未诧异。经过这些日子的相处，他已经知晓她的伪装。

　　　　实在是太差劲了。

　　　　“顾云墨。”

　　　　她站住脚步。

　　　　宇文护都突然语塞，准备好的话，怎么都说不出口。

　　　　“没事吧？”他换了一句问话。

　　　　顾云墨并未回答，回到自己的房间。

　　　　肖七七担心地拉了拉宇文护都，问：“怎么了？”

　　　　她已经完全忘记了苍云天的存在。

　　　　宇文护都抿了抿唇，虚伪地笑着：“没事，孩子叛逆期到了。做父母的不要瞎想，该干啥干啥去。”

　　　　肖七七心中怀疑，想要继续询问下去，可在接触到宇文护都眼底的悲伤，心下一颤。

　　　　沉默着走进了厨房。

　　　　她总觉得自己好像忘记了什么事情。

　　　　*

　　　　七日后，宇文护都敲响了顾云墨的房门。

　　　　门自动打开。

　　　　看着身形憔悴了不少的顾云墨，宇文护都终究还是开了口。

　　　　“君无殇不见了。”

　　　　顾云墨猛地抬头，询问的眼神看向他。

　　　　“自你回来的那天就不见了。”宇文护都慢慢解释：“你难道一点都没有发现吗？他的灵魂很脆弱。”顿了顿，自嘲地笑了笑，“其实我也是刚刚才总结出来的。来到这里后，他基本上很少用过灵力。我原本以为他只是不想用，现在想来，奇怪的很。”

　　　　门猛地被关上，发出“砰”一声响。

　　　　宇文护都愣在原地，叹了一口气。

　　　　如果没有错过，那该多好。

　　　　回眸，正巧对上陆卿的双眸。

　　　　“他会不会和苍云天一样，彻底消失？”

　　　　宇文护都摇了摇头，“不知道。”

　　　　陆卿皱了皱眉，“能不能找到他？”

　　　　宇文护都又摇了摇头，“能找到的话，那就好了。”

　　　　如果找不到，不知道顾云墨会自责到什么地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