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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郭九尘一听急了，他收了梁国公府好处，没有帮梁耀祖当成驸马就算了，现在人还给弄残了，若再加上一项□□后宫罪名，这要他如何向梁国公府交代。

　　　　于是立即沉声道：“皇上！老臣以为，定然是这贱婢趁梁世子酒后蓄意勾。引，引诱梁世子来此处偷。欢，但被梁世子拒绝后，贱婢恼羞成怒下便刺伤了梁世子，此贱婢才是淫。乱后宫罪魁祸首，老臣以为应当将她凌迟处死以儆效尤！”

　　　　太后深以为然地点点头：“郭大伴所言也有道理，梁世子身份尊贵，又怎么会看上一个宫婢？怕是这宫女见梁世子英武不凡，生了攀龙附凤之心。”

　　　　秋词立即叩首道：“太后、皇上明察！奴婢绝对没有行苟且之事！”

　　　　昌平长公主也跪下求情：“皇上、太后，确是昌平想要泛舟夜游，但因为秋词晕船，昌平便让她留在此处等候，秋词跟随昌平多年，向来是个稳重懂分寸人，绝不会做出这种丑事，请皇上太后明察！”

　　　　这时林彻也站出来出声道：“启禀皇上，臣刚好在这附近巡逻，确看到昌平长公主曾乘船夜游，可以作证。”

　　　　沈映揣着手，要笑不笑地斜睨着郭九尘，“郭大伴，听到了没？秋词人一开始就在这里，又怎么能把远在清露台梁耀祖勾。引到这儿来？定然是那梁耀祖吃醉了酒跑来了这里，看到睡着秋词后兽性大发，欲行不轨。”

　　　　郭九尘死咬不松口道：“勾。引也未必需要亲身过去，或是传信，或是让其他人引梁世子来这里也大有可能。”

　　　　沈映无声冷笑，瞧瞧，这才过去几天，死太监就沉不住气了，之前在他面前起码还装装恭敬，现在都敢跟他对呛了。

　　　　太后自然是向着郭九尘，不过这里这么多人看着，她也不能偏帮地太明显，免得被人说她徇私，“不管怎么样，区区一阶宫婢伤了梁国公世子是真，皇上，依哀家看，那梁耀祖伤得如此重，这个叫秋词宫女也不能轻饶，否则怎么给梁国公夫妇交代？”

　　　　沈映轻哂一声，回敬道：“太后，王子犯法尚且与庶民同罪，何况区区一个梁国公世子？若真是梁耀祖淫…乱后宫，朕决不会轻饶！否则，岂不是视宫规法纪于无物？另外，宫女也是人，活生生一条人命，不比梁国公世子低贱到哪里去，若朕连一个宫女都不能还以公道，又岂配做这万民之主，为生民立命，让百姓信服朕权威？”

　　　　太后面色阴沉，冷声道：“皇上真是好大官威啊，哀家才不过说了两句，你倒有这么多冠冕之词来堵哀家口，那请问皇上，你说今夜事该如何处置才公正？”

　　　　“今夜既然双方各执一词，无法分辨事情真相，那不如就等梁耀祖醒过来之后，再问清楚情况吧。”沈映伸出一只手来，指了指秋词，“就把秋词单独关押起来，由羽林军看管，等到梁耀祖醒了再审。”

　　　　郭九尘追着不放道：“皇上，羽林军只管守卫宫禁，并不管查案，依老臣看，不如还是将秋词交给锦衣卫来审吧。”

　　　　沈映嘴角一勾，郭九尘这话正中他下怀，“好啊，正好顾少君也来了行宫，不如就把此案交给顾少君来查吧。”

　第38章　第　38　章

　　　　最终；　沈映和郭九尘各退一步，都同意将这桩悬案交给顾悯来审问。

　　　　于是这颗烫手山芋被扔到了顾悯手上，若是最后结果查出秋词无罪；　那便是与郭九尘作对，可他若是帮梁耀祖脱罪；　又是对皇帝不忠。

　　　　沈映就是想看看；　顾悯这次到底会如何在他和郭九尘之间抉择。

　　　　锦衣卫得到旨意过来将秋词带了下去，夜深露重；　郭九尘护送太后先行离开；　等人走后；　刚才还闹哄哄水榭前，一下子便安静了下来。

　　　　昌平长公主见太后一行人已经走远；　便朝沈映跪下来拜了一拜；　无不感激地道：“昌平多谢皇兄出手相救；　若不是皇兄明察秋毫；　恐怕此时昌平已经遭了奸人毒手；　若真让那些人得逞；　昌平就算是死也不愿受辱！”

　　　　沈映抬手道：“起来吧；　现下你人没事就好；　今后在这宫里，你出入更得小心。不过防得了一时，防不了一世，还是得早日把你婚事定了，朕才能心安。”

　　　　他边说边若有深意地往林彻那边扫了眼，可林彻却好像并没什么反应；　一副事不关己吃瓜路人样子；　沈映看了忍不住在腹诽；　真是个一根筋直男。

　　　　今晚发生了这么多事，昌平长公主也没心思在儿女情长上，想到被锦衣卫抓走秋词，便忍不住深深地担忧。

　　　　昌平长公主一脸忧心忡忡地望着沈映，哀求道：“皇兄，那些锦衣卫会不会对秋词严刑拷打？秋词是替我挡灾，若是她有个好歹，那我可怎么对得起她？皇兄，还请您一定要想想办法救救秋词！”

　　　　沈映语气温和地安抚昌平长公主道：“你且宽心，秋词忠心护主，是个好姑娘，朕不会让她有事，好了，夜已深，你先回住所吧，林彻……”

　　　　沈映朝林彻招了招手，林彻立即上前，“臣在。”

　　　　沈映深深地看了林彻一眼，道：“你替朕送昌平长公主回去。”

　　　　林彻护送昌平长公主回绮春苑，沈映也回了澄心斋，沐浴完已是亥时，正准备就寝歇下，忽然宫人从外面来报，说是顾少君求见。

　　　　沈映正好也有话要问顾悯，所以并没有故意为难，直接让宫人宣顾悯进来。

　　　　顾悯进来行了礼，不露声色地打量着沈映脸色，不确定沈映还在不在生他气，于是试探地问了句：“皇上，昌平长公主没事吧？”

　　　　“有没有事怎么郭大伴没跟你说吗？”沈映人坐在床沿上，一条腿搭在床上，一条腿垂在脚踏上，眼睛看着手里话本，语气闲闲道，“这么晚才过来，是先去见了郭大伴吧？”

　　　　郭九尘要害昌平长公主事本来就是顾悯跟他告密，所以沈映也不跟顾悯玩虚，直接开门见山。

　　　　顾悯恭维道：“皇上英明，真是什么也瞒不过皇上眼睛。”

　　　　沈映目光从话本上移开，瞟了眼顾悯，不领情地说：“少拍马屁。朕问你，郭大伴是不是让你想办法帮梁耀祖脱罪？”

　　　　顾悯笑道：“臣怎么是拍马屁，您看，臣还什么都没说，皇上不都已经全猜到了？确如皇上所料，郭大伴让臣过去就是为了说此事。”

　　　　沈映接着问：“那他是怎么和你说？”

　　　　顾悯没回答，只是盯着沈映，往前走了一小步，低声问：“皇上还在生臣气吗？”

　　　　沈映放下话本，转头看他，似笑非笑地道：“怎么？你以为拿昌平长公主事跟朕卖个好，朕就能原谅你无端怀疑朕沾花惹草事了？一码归一码，平时就是朕纵容你太过，纵得你都忘了什么是三纲五常了，你若是女子，朕非得罚你把《女德》、《女诫》好好抄上个一百遍不可。”

　　　　顾悯轻笑一声，道：“只要皇上能不再生臣气，这《女德》、《女诫》臣也不是不可以抄。”

　　　　沈映瞪着顾悯无语了一阵，这人脸皮什么时候变这么厚了？这种话亏他也能说得出口。

　　　　懒得跟顾悯再纠结帕子事，沈映岔开话题道：“行了，别说那些有没，现在案子交到了你手上，你就说你准备怎么处置吧？”

　　　　顾悯却说：“皇上，臣方才在郭大伴那里已经站了一个时辰，腿有点酸，能不能让臣先坐下来回话？”

　　　　狗东西，要求还真多，沈映把手往旁边椅子上随意一指，“你就坐那儿吧。”

　　　　顾悯抬手指了指床上，一脸坦然地道：“可臣想坐那儿，臣想离皇上近点，这样说起话来也方便，不然若是皇上与臣今晚对话，被有心之人听到再传进郭大伴耳朵里，咱们计划岂不是功亏一篑？”

　　　　沈映哪里看不穿顾悯那点儿小心思，不耐烦地甩手道：“行行行，你爱坐哪儿就坐哪儿，就没见过谁你事儿还多。”

　　　　顾悯走到沈映旁边，心满意足地在床沿上坐下来，和沈映各靠着一边床柱子，面对面坐着，画面看上去就像是一对小夫妻在晚上睡觉之前闲话家常一般。

　　　　顾悯含笑看着沈映说：“皇上问臣想怎么处置，臣自然会按照皇上心意来处置。”

　　　　沈映不相信地道：“按朕心意？那你就不怕得罪郭大伴？”

　　　　顾悯笑了下，道：“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昌平长公主不过是一介弱质女流，臣也不忍心见她沦为政治博弈下牺牲品，所以才会将郭大伴要害她事告知于皇上，并不是皇上认为那般，臣是在用此事来讨皇上欢心。”

　　　　沈映挑了下眉，没说相信也没说不相信，抱着手臂沉吟道：“看来郭大伴对你是十分信任，竟然连这种见不得人事都告诉你知道，可如果他知道了是你背叛他，你觉得你会有什么下场？”

　　　　郭九尘当然不会把这种事情告诉顾悯，不过是因为顾悯买通了郭九尘身边伺候一个小太监，在梁耀祖去找郭九尘密谋时候，小太监无意中在屋外听到了他们对话，然后偷偷告诉顾悯。

　　　　在事发后，郭九尘也怀疑是有人走漏了风声，才会让皇帝有机会反将一军，可他没有证据，为了与本案撇清关系，又不能大肆拷问身边人，所以为今之计，只有想办法保住梁耀祖，封住他口，才能将此事平息。

　　　　秋词自然就是最好替罪羊，只要将淫。乱后宫罪名都推到秋词身上，一切阴谋自然就可以掩盖，郭九尘深夜把顾悯叫过去，就让顾悯想办法让秋词认下所有罪名，好帮梁耀祖脱身。

　　　　顾悯没将自己到底是怎么得来消息告诉沈映，只是说：“只要皇上护着臣，臣便无所惧。”

　　　　沈映盯着顾悯脸，见他眼神坦荡，目光毫无躲闪之色，神情也颇有几分正气，一时分不清他到底是出自真心，还是只是在跟他演戏。

　　　　他心里突然冒出来一个念头，顾悯好歹也是小说男主，不是什么反派角色，会不会他只是假意向郭九尘投诚，其实是为了卧底在郭九尘身边，搜集郭九尘结党营私，贪污腐败证据，然后借机扳倒郭九尘？

　　　　并不排除这种可能性，而且可能性还很大。

　　　　沈映决定进一步再试探一下顾悯态度，不动声色地道：“听你意思，在梁耀祖一案上，你心是向着朕？”

　　　　顾悯无奈地皱了下眉，表情似乎有些困惑，“皇上这话怎么说？臣心不向您还能向着谁去？皇上如此厚待臣宠信臣，臣若不尽心相报，岂不是成了忘恩负义之辈？”

　　　　要不是他曾经亲耳听到过顾悯是怎么和郭九尘表忠心，沈映就要信了顾悯鬼话。

　　　　沈映装作哈哈笑了两声，伸手过去拍了拍顾悯肩膀，欣然点头道：“朕当然知道君恕对朕是忠心，这不是在考验考验你嘛，不错不错，朕真是没白宠你一场。只是，朕担心这件事你若秉公处置，郭大伴那里你肯定交代不过去，若是郭大伴向你发难，你要怎么办？”

　　　　“皇上，这件事关键，不在于臣怎么处置，而是梁耀祖认不认罪。”顾悯顺势抓过沈映没来得及收回去手，身子得寸进尺地往沈映那边挪了挪，“若是梁耀祖认了罪，那即便是郭大伴也无话可说，又怎么能怪得到臣头上，您说是不是？”

　　　　沈映不赞同地挑眉，轻嗤道：“你说倒轻巧，淫。乱后宫可是大罪，那梁耀祖是不想活了才会自己认罪？”

　　　　顾悯神秘一笑，“那皇上要和臣打个赌吗？”

　　　　沈映眨眼：“赌什么？”

　　　　顾悯握着沈映手，低头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