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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跟老爷的小妾跑了-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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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清怡抬起脸,哭着说:“娘,您救救我。女儿不想给人当妾!”

    “好。母亲帮你。母亲一定帮你!”方氏心疼地拥着女儿,“母亲不帮你还能帮谁呢……”

    ·

    尤玉玑在花厅见了赵升。赵升对那两个假扮土匪的人严刑拷打,然而什么也没问出来。他们都是江湖中人,拿钱办事。头子都不一定能见到单主,更别说下面的人。

    线索在这里断开了。

    赵升见花厅里只有从尤家跟过来的几个侍女,便说:“总觉得这事还是和晋南王府相关,夫人可有怀疑的人?”

    怀疑的人自然有,只是没有确凿的证据前,将怀疑说出来也是一种不负责任的污蔑。尤玉玑温声道:“日后我会多注意些,这次多亏了你。”

    “夫人客气了。我只担心你日后安危。要不要我派几个侍卫过来?等夫人下次外出也更放心些。”

    尤玉玑先道了谢,再柔声拒绝:“卓闻已经加调了人手。”

    赵升也觉得自己派人手不过,走明面不合适,走私下又麻烦。听尤玉玑这样说,便也不坚持。事情说完,赵升也不多留。临走前将一盒糕点递上来。

    “淳娘以前从不喜欢下厨,有了身孕后竟对这些感兴趣。她亲手做了糕点,要拿来给你尝。”赵升一提到淳娘,脸上不自觉带了笑。

    淳娘亲手做的糕点?这可就有些稀奇了,尤玉玑赶忙接过来。待赵升走后,尤玉玑打开盒子,里面装满花花绿绿的糕点。她拿了一块来尝。

    本是做了心理准备,却没想到味道还不错。

    “夫人,云霄阁那边送了酒过来。”抱荷笑嘻嘻地将一壶酒放在桌上,“流风说是公主亲自酿的甜酒,请夫人尝尝。”

    尤玉玑凑过去,闻到带着甜味儿的酒香。

    尤玉玑忙于调查院子里的奴仆,已两日不曾去看望司阙。尤玉玑想了想,将盒子里的糕点取出来一些,腾出地方,再将这壶甜酒放进去,带去云霄阁。

    司阙站在二楼的窗口,远远看见尤玉玑往这边来的身影。似欲落雪,天地间一片黯淡,她款款走来的紫色身影,仿若不经意间闯入水墨画里的惊鸿一笔。

    “夫人怎么过来了?”司阙漫不经心地问。

    尤玉玑于檐下驻足,她略推兜帽前沿,抬眼望向楼上的司阙,眉眼含笑:“初雪时节,围炉对酌是雅事。”

    似为了呼应她的话,今冬的第一场雪洒了下来。

    尤玉玑眸光微怔,继而染上惊喜。她抬手,指腹接了一片细碎的雪,凉雪在她指上慢慢融化。

    司阙的目光在尤玉玑眼尾的那一抹笑多停留了一会儿,才转身。

    尤玉玑上了楼,将染了寒气的斗篷脱下来递给枕絮。然后拿了食盒朝窗下走去。她一边将糕点和甜酒摆出来,一边说:“好友送了些亲手做的糕点,拿来与你一起吃。”

    凉风从窗口吹进来,流风想去关窗。司阙制止了,还让她将半开的窗户尽数推开。流风便下楼去再搬个炭火盆上来,枕絮也跟着下楼去帮忙。

    尤玉玑有些渴,拿起门口圆桌上的茶壶倒了一盏温茶。

    ——那壶,她曾喝过的,有毒的茶。

    司阙一怔,脱口而出:“姐姐。”

    尤玉玑愕然,惊讶地回头望过来。

    司阙慢慢勾唇扯起一丝乖顺的笑:“姐姐,我有些冷,可否帮我拿一件外衣?”

 第14章 第014 章

    第十四章

    尤玉玑望着对她微笑的阙公主,怔了一下,才抿出温柔的笑容来:“好,我这就去给你取。”

    她将手中的茶盏放下,快步朝里间走去。进了里间,她径直奔向衣橱,在给司阙翻找外衣时,尤玉玑一直在心里疑惑——

    公主唤她姐姐?她比公主年长吗?尤玉玑努力回忆,也不是特别确定公主的年岁,大概同岁?

    尤玉玑又恍然。嫁到同一个地方,妾室唤主母姐姐,倒是代表妻妾和睦的“规矩”。

    尤玉玑将白色的棉斗篷抱在怀里,眸色却有些黯然。显然,她并不希望她与阙公主的关系是主母与妾室的身份关系。

    不过她转念一想又释然。公主向来孤傲的品性,公主这般唤她,总是代表着公主愿意亲近她,更何况公主又送了新酿的酒给她。尤玉玑心里又生出几分同为亡国异乡人的同病相怜来。不管如何,在这异乡能与故人相遇相交总是幸事。尤玉玑在心里想着,日后要对公主更好些才行。

    她抱着司阙的斗篷出去。流风和枕絮已经搬着炭火盆上来,在弄炭火。司阙坐在窗下的木榻上,正在吩咐流风将门口圆桌上的茶拿下去,换一副新的热茶上来。

    尤玉玑快步走过去,将斗篷展开,裹在司阙的身上。她立在司阙面前,弯着腰给他系领口的系带。

    她慢慢从为父服丧的习惯里走出来,今日没有穿素白的衣裳,换了往日喜欢的紫色。却也不是纯紫色,而是扎染的淡紫色与白色渐变交融。明明是布料,裹在她婀娜的身段上仍有一种层层叠叠的缥缈轻盈之感。她不喜欢丝滑的绸缎面料,夏季穿纱冬日穿布。

    她弯着腰,淡紫色的裙料若即若离地轻轻拂着司阙的腿。她更靠近些,去理司阙后颈的衣领。温柔的紫色布料便堆在司阙的腿上。齐胸的领口遮不住锁骨下雪白的凝脂。凉风从窗口吹进来,将她的裙子吹得颤动起来,如浪波荡漾。

    司阙将目光从眼前她胸口随风拂动的裙料移开,别开眼,望向正徐徐燃着的炭火。

    “还冷不冷?要不然还是把窗户关上吧?”尤玉玑柔声问。

    “不冷。”不仅不冷,还有些热。

    尤玉玑将手心覆在司阙的手背上,司阙犹豫了一下,勉强没将手抽回去。尤玉玑摸了摸他手上的温度,弯唇笑了笑,说:“不冷就好。”

    她松了手,直起身。拂在司阙腿上的裙子布料也尽数退开。

    尤玉玑在木榻上小几的另一侧坐下,微笑着拿出那壶甜酒,斟了两杯。她先给司阙倒了一盏,递放在他面前,再给自己倒了一盏。

    尤玉玑尝了一口,舌尖先尝到了带着点青草味道的清新甜味儿,酒已入喉,才又品出属于酒的淡淡辛辣滋味。

    品了酒意,尤玉玑慢慢展颜,含笑望着司阙说:“没想到公主还会调酒,味道先甜再醇,实乃佳酿。”

    没人不喜欢被夸。

    “酒后的微醺惹人沉迷,日日想饮酒。时日久了,对味道更挑剔,便自己来调。”司阙顿了顿,“若姐姐喜欢,以后酿了酒都给姐姐送去一些。”

    司阙将望着尤玉玑的目光移开,长长的眼睫垂下来。他端起面前的那盏酒。

    “好呀。那姐姐提前谢谢公主啦。”

    司阙喝了一口酒,淡淡地说:“姐姐客气了。”

    尤玉玑一想也是,公主先往前走了一步亲昵地唤她姐姐,她左一句公主右一句公主实在太疏离了。她眼角微扬温柔笑着:“那以后便唤阙阙了。”

    清甜的酒含在口中品味还未咽下,猛地听见这话,那口未咽下的酒受了惊似的逃窜。司阙忍着没有呛咳,脸色却憋红了一丝。

    好半晌,他缓过来,抬起眼睛望向对他笑的尤玉玑,微笑着:“姐姐唤什么都好。”

    尤玉玑眉眼间的笑意越发潋滟。

    站在一旁的流风一双眼珠子在黑白分明的眼眶里转来转去,惊奇不已。公主一向讨厌别人亲近他,她还记得前几年有个喝了酒的纨绔子跑来向公主表白,一会儿夸公主貌美如神女,一会儿憨笑着唤阙阙、阿阙、缺娘……

    然后……然后那个人自然没能见到第二日的太阳。

    尤玉玑拿了块盒子里的糕点,递给司阙。

    “朋友亲手做的。以前从不沾女工厨事的姑娘,最近忽然来了兴致。大概是人聪明,刚学就做得这样好。阙阙来尝尝。”

    司阙本来想说点什么,可是听了尤玉玑最后一句话的称呼,到底还是有些不适应,只默默将尤玉玑递过来的糕点接过来,尝了一口。

    “味道如何?”尤玉玑问。

    “不错。”

    尤玉玑也吃了一块,开心地说:“若淳娘知道她的手艺得了不少夸赞,定然欢喜。”

    “江家那位千金?”司阙问。

    “正是。我们自幼认识,关系不错。”尤玉玑有些惊讶,“没想到你也知道她。”

    司阙慢悠悠吃着糕点,说:“那泼辣的性子,略有耳闻。”

    想起阿淳未出嫁前风风火火的模样,尤玉玑不由忍俊不禁。到底都是司京人,两人闲谈有许多话题。每每尤玉玑说到某个人,司阙略想一下,也知晓她说的是谁。尤玉玑不由有些意外,原以为阙公主是个孤傲不理旁事的人,却没想到他对很多旁人的事情也都知晓。

    甚至一些尤玉玑曾经听来的传闻,也能从司阙这里得来内幕。她认识的人,绕着弯般的,也能和他有丝牵扯。

    细小的雪沫子在窗外细细碎碎地飘洒,尤玉玑与司阙对酌闲聊,在这异地的低落时,生出几分他乡遇故知的愉快。

    酒的香醇将这种愉悦晕染得越发畅快。

    壶中的酒很快饮尽,司阙让流风又取了几壶酒过来。

    “都是我平时喝的几种,姐姐尝尝看更喜欢哪一种。”司阙望着尤玉玑脸颊上的绯红。

    尤玉玑不常饮酒,酒量却随了父亲,天生就有。她完全没有醉,不过她只要喝一点点酒脸上就会染上几分醉人的绯红。往日里,她的美艳被她自己禁锢。有了酒的纵容,举手投足一颦一笑间皆是媚骨天成。

    司阙想起一个词——

    尤物。

    最近这几日,让司阙明白原来见色起意是这么回事。

    欲,遂生。

    尤玉玑依次品过几种酒,选了最烈的酒。她举杯,朝司阙轻晃,眼尾嫣然。司阙回过神,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尤玉玑再倒酒时,却不小心将酒杯碰倒,酒水洒了一身。她蹙眉起身,急急用帕子去擦前身上的酒渍。

    酒渍难擦,她侧首吩咐枕絮回去取她的衣裳。

    “凉酒沾身,姐姐小心着凉。衣服取来前,先换我的衣服。”

    尤玉玑点点头。她望了一眼窗外细小的雪,起身走到角落窗外看不见的地方,开始解胸口的系带。

    司阙本是望着她,见状,司阙移开视线,望向窗外的零星落雪,说:“开着窗户寒气重,姐姐还是去里间换吧。”

    “也好。”尤玉玑双手压在衣带半开的领口,朝里间去。

    半晌,司阙垂下眼睛,脸上的表情淡下去,又变回那张没有表情的脸。

    这些年,他随意惯了,做事向来随心所欲。太子哥哥说他是自知短寿,所以尽情纵宠自己。

    大概是吧?

    却也不尽然。

    不过原因已经没有那般重要。重要的是,他已经习惯了随心所欲的滋味,享受着游戏玩乐的刺激感。

    他尤其喜欢拿自己的安危当赌注。

    大抵是运气好,每每都能赌赢。

    一个连自己的性命随意当成筹码的人,没有他不敢做的事情,没有他输不起的东西。甚至,他对输已隐隐产生了渴求。

    他这样一个人,哪能碰女人?

    不是穿惯了女子裙装,就能忘了男子的担当。

    这世道对女子太过苛刻,碰了就得负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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