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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

　　　　惨叫声就没有停下来过，在方牧抓住女人头发时，其他女人包括方牧手上的这个，全部化作青烟消失不见。

　　　　水池、珍馐、还有那些没有舌头的尸体，全都消失不见。

　　　　方牧放下手，摸了摸头顶发髻上的白玉簪，松了一口气。

　　　　刚才关键时刻，头顶的白玉簪传来一股清凉，让他瞬间恢复意识。

　　　　要说这白玉簪还是从青衣女尸身上摸到的，能够在他意识极度模糊时发出清凉的感觉。

　　　　闻到香气时只是头脑昏沉，在刚才他差点就着了道，好在白玉簪起了效果。

　　　　“嗯？”

　　　　眼前的一切消失之后，方牧发现周围的情景不对劲，猛的转过身，看向自己身后。

　　　　在他身后，衣着整齐、腰间挎着陌刀的严铣正紧闭双眼，呆愣愣的站在原地。

　　　　方牧拔出杀猪刀，却发现严铣并没有什么动作。

　　　　此时的严铣好像是一个木桩，完全不知道方牧在他旁边，仍旧双目紧闭。

　　　　方牧抬起手，朝着严铣的肩膀拍了过去。

　　　　一道无形的障碍出现在严铣身上，将方牧的手弹开。

　　　　在弹开方牧的手之后，严铣的脸色变得有些苍白。

　　　　“这是什么情况？”

　　　　此时的严铣很正常，从外表看没有什么不同的地方。

　　　　方牧暂时放下一刀了结严铣的心思，将目光转向别处。

　　　　周围仍然是一片黑暗，方牧又抬头看向天空。

　　　　上空两侧部位的峡谷内壁上，到处都是突出的乱石。

　　　　方牧看着这些乱石，眼中的疑惑越来越甚。

　　　　不是其他原因，他总觉得上方的乱石很熟悉，好像之前看到过。

　　　　方牧生出一个想法，回头看了一眼。

　　　　在身后是两行脚印，因为峡谷内潮湿的原因，脚印清晰可见，这是他和严铣的脚印。

　　　　方牧摸了摸下巴，又看向前方的道路。

　　　　在前方，潮湿的地面光溜溜的没有脚印，也没有其他行走的痕迹。

　　　　“脚印……”方牧摸了摸下巴，暗道：“这里好像是开始的路，难不成我一直就没有走动过？”

　　　　在这一瞬间，方牧心头升起一个古怪的念头：没有走动过，是不是意味着开始经历的一切都是假的？

　　　　就在方牧这个想法刚刚升起时，站在旁边不动的严铣有了动作。

　　　　严铣的双眼仍然是紧闭状态，他伸出手握住陌刀的刀把，将陌刀拔了出来。

　　　　锋利的陌刀将严铣的手腕切除一道伤口，鲜血喷薄而出。

　　　　鲜血冒出来后，并没有顺着严铣的手腕流下，而是漂浮起来，在半空中化作一道道血气。

　　　　血气围绕着严铣，逐渐融入严铣身体中。

　　　　当所有血气全部融入之后，严铣吐出一口鲜血，紧闭的双眼猛的睁开。

　　　　方牧提起杀猪刀，眉头微皱。

　　　　“方兄弟……”严铣的声音有些虚弱，仿佛刚才放出血气损耗了身体，虚弱的道：“这里是幻境，我看过监天司的部分典籍，知道是什么原因了。”

　　　　方牧皱眉道：“幻境？什么原因？”

　　　　严铣长出了一口气，看向远方黑暗的峡谷，将知道的东西缓缓道来……

　　　　“要说幻境，都是假的，而我们经历过的东西，总共分为五种，就不得不提一个东西，方兄弟，你可曾听过一个人……”

　第一百二十八章　声入人心

　　　　当这三个字出口之时，在场的人全都愣住。

　　　　鬼一不敢相信的道：“先生，你能再说一遍吗，我不太懂。”

　　　　刚才方牧说出这三个字时，规则竟然判定方牧赢了。

　　　　这代表什么，这代表方牧说的有道理。

　　　　可是关键的问题是，它听不懂。

　　　　不光是鬼一听不懂，就连铁算仙等人也都听不懂。

　　　　方牧笑了笑，一字一句的道“看不懂，这三个字很难理解吗？”

　　　　没错，他回答的就是“看不懂”三个字。

　　　　鬼一转头看向手中的画轴，唰的一下将画打开。

　　　　良久之后，鬼一收起手上的画，摇头道：“在下驽钝，此画是在下所创，虽然寻常人等可能看不出里面的意境，但是先生为何也看不出？”

　　　　方牧淡淡的道：“你其实最想问的不是这个，而是为什么规则会承认这句话，对吗？”

　　　　鬼一没有否认，点了点头，做出一副谦虚听讲的样子。

　　　　在场其他人也竖起耳朵，对于方牧所说的答案大多是似懂非懂。

　　　　他们也很好奇，这三个字里面有什么玄机。

　　　　方牧指着画，问道：“我问你，你画这幅画的目的是什么？”

　　　　鬼一沉默片刻，回答道：“本是随心所创，也有供同行欣赏之意。”

　　　　“仅此而已？”方牧道：“还有其他意思吗？”

　　　　鬼一想了想，继续答道：“有，还有的就是一点名分问题，我也想此画能够获得更多人的认可。”

　　　　众人互相对视一眼，文人之间的事，他们还真搞不懂。

　　　　方牧摆了摆手，缓缓道：“这就是你的缺点。”

　　　　鬼一愣住了，反应过来后拱手道：“请先生明示，鬼一还是不懂。”

　　　　方牧指着鬼一手中的画，淡淡的道：“所谓画，终究是需要人欣赏的，也是你所抱有的目的，我们就来说说欣赏的人。”

　　　　鬼一没有出声打断，它仔细的听着。

　　　　听到方牧说的开头，鬼一好像想到了什么，可是它就是无法想明白，还差最后的临门一脚。

　　　　方牧继续道：“我要告诉你四个字，雅俗共赏。”

　　　　“雅俗共赏？”

　　　　“没错。”方牧淡淡的道：“所谓画，便是你费尽心血所创的结晶，可是一幅画，最最重要的有一点，不光要有高雅情操的人能够看懂，更需要普通人能够看懂。”

　　　　鬼一点了点头，似乎明白了一些。

　　　　方牧摇头道：“再好看的画，画得过于高深，而忽略了普通人的想法，只会被束之高阁，

　　　　唯有做到雅俗共赏，才是真正能够传承下去的，连普通人都看不懂，你画个啥？”

　　　　这句话一出，现场寂静无声。

　　　　铁算仙等人对视一眼，能够从对方的眼神中看出来，他们都不懂。

　　　　其实方牧的回答与他的前世有关，在前世的世界，传统文化日益式微，很重要的一点就是雅俗共赏的问题。

　　　　在传统文化被新世界冲击时，更多的年轻人喜欢追求那种快、轻、简的生活，也造成了传统文化的传承问题。

　　　　好在前世是互联网信息时代，在各种信息爆炸的环境中，很多节目做到了雅俗共赏，让传统文化得到了继承。

　　　　鬼一沉默片刻，对方牧抱拳道：“多谢先生教诲，鬼一虽然不太懂，但是规则承认下，先生过关了。”

　　　　手上的画卷化作灰烬，鬼一的身影又变得虚幻了许多。

　　　　方牧摇了摇头，鬼一算是他见过最特别的诡异。

　　　　特别之处在于鬼一比起其他诡异来说，更像是个人，一个被文道的执念所束缚的人。

　　　　但是，不管如何鬼一必须死，因为方牧还馋着摸尸术。

　　　　众人也是听得似懂非懂，特别是铁算仙，他已经蒙了。

　　　　……

　　　　鬼一等到画卷彻底消失之后，对着天空一指。

　　　　天空中的琴缓缓飘落，最后落在了鬼一的手上。

　　　　见到这个情况，众人明白下一关开始了。

　　　　鬼一伸手抚在琴弦上，轻轻拨动其中一根琴弦。

　　　　“铮——”

　　　　琴弦发出一声清脆的声音，朝着周围扩散……

　　　　“琴棋书画已经过了两关，接下来还剩下琴与棋。”鬼一缓缓道：“各位能够通过前两关，自然都是雅士，这也是我专门为雅士所设计的关卡。”

　　　　方牧摸了摸下巴道：“怎么，你要给我们弹琴听？”

　　　　本来是随意的问一句，没想到鬼一竟然点头承认了。

　　　　“如果不能通过前两关，我后面的不过是对牛弹琴罢了。”鬼一解释道：“接下来在下会弹奏一首曲子，这首曲子是在下巅峰时期所做，各位只需要仔细聆听便是。”

　　　　方牧笑道：“这么简单？”

　　　　“当然不是。”鬼一的声音透着严肃：“听了在下的曲子，就会勾起各位心底最深的恐惧，在恐惧之中，如果能破掉恐惧，我就输，如果不能破掉恐惧，各位会死。”

　　　　说到这里，鬼一又抚了一下琴弦，传出悦耳动听的声音。

　　　　方牧脸上的笑容消失，皱了皱眉，道：“听着挺玄乎，到底是通过什么方式来判定的？”

　　　　鬼一摇头道：“我也不知道，因为每个人心中最恐惧的东西不同，所以也就没有一个标准，不过……规则知道。”

　　　　琴声悠扬，在说完这句话之后，鬼一不给众人反应的时间，开始缓缓弹奏起来。

　　　　一阵阵悠扬的琴声从鬼一手中的古琴传出，本来就不大的空间刹那间被琴声覆盖。

　　　　方牧挑了挑眉。

　　　　初听这琴声，方牧就觉得心底出现一抹忧伤。

　　　　方牧抬头看去，眼中闪过一抹绿光：“是幻境吗？”

　　　　眼前并没有丝线的连接，绿瞳之术没有起到效果，这证明一切不是幻境，鬼一的琴好像真的能够勾动人心。

　　　　方牧转头看去，发现铁算仙几人已经闭上了双眼。

　　　　一股极为疲倦的感觉传来，方牧只觉得眼皮越来越沉重，就好像有人用手将他双眼护住一样。

　　　　困倦感越来越强烈，方牧再也抵抗不住，双眼缓缓闭上……

　　　　在双眼闭上的一瞬间，心底的悲伤仿佛被放大镜放大，转瞬间将方牧心底填满。

　　　　“这是……前世的感觉……”

　第一百二十九章　并非如此

　　　　在前世那个喧嚣的世界，自己事业有成，转瞬间却掉到大荒村，那种无法言说的悲好像被无限放大。

　　　　这种感觉就好像陷入泥潭，方牧根本就无法摆脱。

　　　　情势一下子变得危险起来，方牧知道自己的处境，可是却并不能摆脱，反而……很享受这种悲伤。

　　　　仿佛只有身处在悲伤中，自己才是真正的自己，才是前世中的那个自己。

　　　　不过……方牧很疑惑，疑惑之处就在于悲伤。

　　　　这种悲伤还能抵抗，他也只是沉浸在悲伤中，却没有给他带来实打实的伤害。

　　　　“只是这样吗？”方牧心中暗道。

　　　　就在方牧这样想着时，心中的情绪变了。

　　　　悲伤如同潮水般退去，失去了悲伤的束缚之后，方牧刚想睁开眼睛时，突兀的传来另一种情绪。

　　　　孤独！

　　　　与悲伤不同，这次传来的是深入骨髓的孤独。

　　　　在一张一弛之下，孤独感更加强烈，仿佛嵌入木头的钉子，无论如何也拔不出来。

　　　　方牧蓦然睁开双眼，发现自己已经不再处于苍云城内，而是来到了一处极其黑暗的地方。

　　　　周围都是黑色的雾气，已经达到了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步。

　　　　方牧抬脚想要往前走，周围的雾气突然变了。

　　　　浓郁的黑雾仿佛见到了目标，朝着方牧聚拢过来。

　　　　方牧只觉得眼前一黑，已经分不清自己身处何方。

　　　　他想要行动，可是没有办法行动，就连动一根手指都无法做到。

　　　　处于黑暗的空间中，方牧甚至连时间都感觉不到。

　　　　一种难以言说的孤独感传来，充斥在心间。

　　　　方牧只觉得处在这种空间中，让他孤独得想要发疯。

　　　　人处在一个感知不到时间的地方之后，就会变得异常脆弱，稍有风吹草动就会引起各种各样的猜想。